第五章
秦均又給我帶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別墅里去了,我一身的臟水,他嫌棄我嫌棄的不得了,進屋就給我推浴室里去了。 “洗干凈再出來,埋汰死了。” “冷,沒熱水。”我一開花灑,澆了個透心涼,擰了很久都弄不出熱水,秦均沒工夫管我,在外面對我說:“別矯情了,洗完澡就出來,領你回來不是享福來了。” 那也不能虐待我啊,我凍得哆哆嗦嗦的,一個澡叫我洗的雞飛狗跳,簡單的沖了一下我就出來了。 我沒穿衣服,就披了個浴巾,出來的時候秦均正吃飯呢,也不知道在哪變出來的,瞅著就好吃。 我之前一頓飯沒吃多點東西,竟喝酒來著,如今聞到飯香,不自覺的就過去了。 我往秦均的身邊湊,毫不掩飾我的饑餓。“秦先生,給我吃一口吧。” “你臉咋那么大。”秦均瞄了我一眼,沒給我。 “我餓。”我又往前湊了湊,對他說:“我要是吃不飽,一會又該哭了。” “你要是再哭,我今晚就把你扔大馬路上去,一次叫你哭個夠。”秦均也吃飽了,還剩幾個蟹黃包和一點湯底,秦均大發慈悲的賞給我了。 我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就差對著秦均搖尾巴了,秦均也被我這副模樣哄的樂呵呵的,在我頭頂拍了一下。“跟狗崽子似得。” 也不知道秦均怎么突然想起宋震天了,說說話,他突然提起那個老頭子。“你今晚原本是要和宋震天走的吧?” 他點了顆煙,繚繞之中看我,薄薄的一層霧,我看他不真切,但竟有些心虛,好像是出軌被抓到了。 我嘴里的蟹黃包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狠狠地噎了我一下,我只好點頭。 他嗤了一聲,問我:“你是不是誰有錢就跟誰睡啊?” 說這話時,他便盯緊了我看,一寸一寸的把我身上的遮羞布扯了下來,挖出我腐爛得根,嘲笑上面蠕動不安的無奈和貧窮。 我紅了臉,有很長時間的無措,雖然實話就是這樣,可被他說出來,我還是覺得難堪。 “啞巴了?”他呵我一句,眉眼之間泛起怒意。 我哆嗦了一下,低著頭,飛快的點了點頭。 “說話!是還是不是!”他捏著我的下把,給我的臉抬起來,我們離得很近,叫我看清我不順從而引起的薄怒,也叫我看清他天生惡劣的捉弄。 他在故意羞辱我,好滿足他心里惡劣的快感。 我咬著牙,久久說不出話,我得臉始終紅著,因為恥辱感太重。 秦均的劣根來自于他的高高在上,他有本事戳每個人的痛處,然后欣賞對方的痛苦,只要他愿意。 始終,他都當我是個玩笑,用來打發他無聊漫長的深夜。 我最終還是開口了,我張張嘴,酸楚感便就占領一切感官。 我得眼淚落下來,砸在秦均的手上,然后我說:“是,只要有錢,就可以隨意的玩弄取笑我。” 取笑卑微的我、低廉的我、努力活著卻狼狽不堪的我。 我抿住嘴,垂下眼睫,不去看秦均臉上的嘲弄,只是低聲的說:“但除了秦先生,我沒陪過別人…真的!不騙你!秦先生要是…要是覺得我臟,我也可以走。” 我站起身,脫下浴巾去衛生間里撿我得衣服穿。 衣服上都是拖地水,我盡量挑干凈的穿。 我沉默不語,眼淚掉了幾顆又止住,秦均翹著腿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看我。 我手機也進了水,打不開了,這地方偏僻的很,我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我蹲在衛生間里,把衣角都給揉爛了才鼓起勇氣走到秦均的身邊,小聲的詢問:“秦先生,我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秦均沒理我,他慢條斯理的抽煙,目光始終在我身上打量,煙霧裊裊,這個夜晚一點都不溫柔。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他的目光如炬,審視我的神色沉穩陰戾。 我有些害怕,他的高高在上,也叫我覺得羞愧難當。 我打算放棄,就聽他說:“脫了衣服,進屋等著去。” 我懵了一下,不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就不耐煩了,罵我說:“趕緊脫了這身狗皮,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干凈地方,洗個澡再上床!” 我猜他有狂躁癥,不然干嘛這么對我! 我又洗了個澡,又沒有熱水,這么大個別墅,連個熱水器都買不起嗎? 實在不行我給捐一個,這種天氣洗涼水澡真不是特別舒服。 我像是個侍寢的宮女似得,光溜溜的在床上等著秦均過來寵幸我。 被窩里特別暖和,不一會我就困了,迷迷糊糊的想睡還不敢睡。 陪秦均睡覺不是特別舒服,他床品不好,每次都提槍就上,活再好都沒有用。 睡覺睡一半就被他cao醒一點都不舒服,所以這一次我忍著沒睡。 好在秦均沒一會就進來了,他也沖了個澡,瞅他表情還算溫和,他大概是弄出熱水來了。 我剛剛說什么來著,他這人床品不好。喜歡提槍就上,今天也是,一進屋就把我腿分開了。 然后他沒有動作,安靜了幾秒之后突然把我摁住,在我的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拍了一下。 拍的是震天響,我疼的都沒有知覺了,趴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他再打我第二下。 “秦先生,你怎么突然打我。”我想不明白,我連個屁都沒敢放,又怎么惹到他了。 “我沒打死你都不錯了。”他又摁住我,狠狠地揍了我幾下,這才消了消氣,對我說:“你自己去衛生間看看就知道了。” 我覺得他就是個矯情逼,跟我倆沒事找事呢,揉著屁股滿肚子怨氣的我一起身就明白了,我他媽的來大姨媽了! 個狗娘養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我尷尬的要死,又害怕弄臟他的床,捂著屁股一路小跑的往衛生間奔去。 想在秦均這里找到衛生巾基本上等同于做夢了,更何況我現在連條褲子都沒有,就是僥幸翻出一張衛生間,我也用不上。 好在衛生間里有剛剛秦均洗澡時脫下來的內褲,我想都沒想就給穿上了,又扯了把衛生紙塞屁股底下,這才放心的出來。 出來時秦均已經穿好衣服了,看來他沒有浴血奮戰的習慣,我真是松了口氣。 秦均看到我穿他的內褲忍不住笑出聲來,拉著內褲的邊就給我拽到他身邊去了。“今晚那人就是你媽?” 他竟然和我聊起家常來了,一想起李美萍的那個樣子,我有些無地自容,萬般抗拒的點了點頭。“讓秦先生看笑話了。” “我聽她說話,你沒給你弟弟買車?” “不想給他買,我還擠地鐵呢,他一個小屁孩,開什么車。”我找了個浴巾給自己裹住,不太優雅的洗了洗鼻涕。 連著洗了兩個涼水澡,我有點感冒了,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大姨媽的入侵,我真是有點扛不住。 “那是你親媽?”說完秦均把紙巾扔我身上,特嫌棄的說:“把鼻涕擦擦。” 我嘿嘿笑了兩聲,一邊擦鼻涕一邊說:“是我親媽,但我倆不親近,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嫁給我后爸了,也不怎么管我,小時候還動不動就揍我!” “那你跟你爸親?” “跟我爸也不親,他跟別的女人跑了,不然我媽也不能嫁給別人。”我對我爸爸的記憶十分模糊,只有一張相片,還在搬家的時候被李美萍給扔了。 我與他未見過幾面,也很久不曾見過他,我不知道他是否想我,反正我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