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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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對alpha沒興趣,但今天,的確對首領產生了持續的探究欲。 明日再來。 ※※※※※※※※※※※※※※※※※※※※ 爹媽這一段小故事很快就會過去的,入爹媽股的可以吃了嘿嘿 中間也會有小小美出場,可愛啊!!! 我很喜歡這種故事中看故事的結構啊 ———————感謝在20200120 03:14:37~20200122 09:30: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流年、甜酒果奶醬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流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流年 35瓶;居雪 20瓶;洛落、麥恩莉fifteen、瓷言好香一女的 5瓶;黑莓柑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4章 文盲alpha 4月30日 這四天我沒再見到首領, 他消失了。奇怪的是, 他也沒有通傳下層, 把我這個可疑人員趕走。 我留在總部,繼續在周邊觀察。 什么是人間地獄?這就是人間地獄。這里的每一天里都有被救助的alpha感染死亡。諷刺的是, 新生命也在不斷誕生。 有時候, 一具還未收殮的尸體旁就睡著剛生產完的alpha孕夫。 我經過醫療區, 看到孕夫咬斷臍帶, 給自己粗略涂上消毒水,躺在新生兒身邊粗粗喘氣, 癟下去的腹部贅余著,猶如一團怪異的腫瘤,長在他不相稱的瘦弱四肢之間。 詭異的錯位感。 四個組織高層過來看了兩眼, 討論起新生兒的去留。嬰兒是女性omega, 留下她與革命/軍的宗旨不符,也養不起多余的孩子,扔掉她又不符合道義。 所以四個人站在奄奄一息的孕夫身邊, 三言兩語決定了嬰兒的命運:拿衣服把她包起來, 盡早丟到三百公里外的omega方收容所去。 他們把任務交給了我,因為我是女性, 雖然留著短發, 也依舊是“相對柔軟”的女性。 大錯特錯。我和“柔軟”一詞毫不搭邊。 我想了想, 還是沒有指出他們的錯誤, 因為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女alpha糟糕的境遇造成了他們的無知。 抱著出生不足一天的嬰兒, 穿過整片沙漠焦土, 我使了點小法術,讓收容所的omega們以為我是個受a迫害無家可歸的o,熱情接待了我。 看起來挺順利的,是不是? 他們帶我去參觀“花園”保育室,還驕傲地保證,每一個omega都會在這里健康茁壯成長,因為收容所有大量后備資源。 后備資源?我大概猜到那是什么。 果然,他們帶我去“參觀”了資源庫,印證了我的猜想。 ——五個倉庫的alpha。 從外面的鐵窗能瞧見,他們有老有少,也有年輕人抱著剛出生的嬰兒,多數抖抖索索擠在一起,比市場里待宰殺的牲畜還卑賤不堪。 同樣都是嬰兒,同人不同命。 “所以,要怎么具體使用呢?”我問負責人。 “‘花園’保育院里的老人,孩子或孕婦患病,我們可以隨時取用符合配對的alpha進行換血或移植。完全能實現自給自足,所以您不用擔心。” 我的確沒什么可擔心的。這又不是我家族名下的世界,腐臭成什么樣子都與我無關。 我這種心態曾被老頭子嚴斥為“冷漠不仁”。 回到營地,我得知那位孕夫突然大出血死亡,現在被裝上了運尸車,拉去垃圾場掩埋了。 是一樁我錯過的死亡。 乏味。 5月2日 今天,我得知首領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所以消失了很久。 不過我也沒多關注過他,比起他,觀察營地alpha們的痛苦百態更有意思。 晚上,他帶著先驅小隊踏著風塵回來。高至天花板的倉庫大門打開,死氣沉沉的地方響起了一些呼聲,所有人,不論是坐著還是癱著的,全都盡力站起來,將目光送往首領走來的方向。 第一次,我在這些alpha眼中看到了光。 或許在絕望中,擁有信仰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惜,沒人在乎獠面鬼的面具下是誰,只要這個人給予承諾,盡力實現,追隨者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也是我乏味的原因。 我想在成年時繼承無量世界,只有一個要求,讓世界眾生宣告我的名號。但老爺子卻因此評斷我不適合管理世界,還威脅要剝奪我的繼承權。 席氏子嗣單薄,成神后孕育更加艱難,幾十年才得我一子,剝奪我的繼承權,不過是放煙/霧/彈,質疑我能力才是真。 作為神,卻要掩藏身份,化為象征符號活著,對我來說實在沒什么意思。 在alpha革命軍內部,充當“神”的首領也得遵守這項“規矩”。我雖然不意外,但隱約有點不悅。 只是個叛軍首領,和“神”的概念未免相差太遠。 我想當眾揭掉他的面具,看看他的反應。 這么想時,首領恰好從我身邊經過,視線在這邊停留了一秒,再轉去慰問其他低層人員。 我差點笑出聲。 不用讀他的心,我也知道,首領在克制我對他的吸引力。 仔細觀察,他說話時的腔調稍緊,嗓音比之前嘶啞了兩度,握住別人的手時,小拇指尖抖了一下,接著,邁步的趨勢遲滯了滯,隨即恢復正常,邁開長腿大步,朝營地秘密內部走去。 我撥開密集的人群,追著他的身影沒入墻中,悄無聲息跟在他后面下到地底。 為了不被發現,我捏了個隱身咒,先他一步進到臥房中,拉了唯一的椅子直接坐下,好整以暇等著他。 首領謹慎地開門,確定房間里沒有異樣后,小心鎖上多層密碼鎖。 燈亮的瞬間,一聲沉重的悶響聲砸在地上。男人在我面前昏昏倒下,面具摔在我腳邊,他暫時失去了意識。 我饒有興趣撿起了面具,翻到里面,挨著嘴唇的地方有一團凝固的血。顯然,他已經偷偷在面具下咽了很久的血,卻因為當著眾人面,不敢吐出來,造成恐慌。 我穩穩坐著,注視著他在水泥地上艱難喘氣,好像一架破掉的風箱,四處呼呼漏風。 他試著扶住行軍床爬起來,慢慢將自己挪到床上,彎腰想從床下撈醫藥箱時,那張我評價為俊秀的臉痛得幾近扭曲。 但很奇怪,他像被人剪掉了舌頭,即使知道周圍“沒人”,也不肯發出一丁點痛呼。 老頭子時常教訓我,批評我沒有“神”的仁慈之心,不識人間疾苦。 我倒也不是“不識”,只是不在乎。 如此,我便將首領作為對象,好好—— 觀察。 5月3日 現在已過凌晨,出于嚴謹,就將這件事分為兩天來講。 首領揭開軍大衣,里面只有一件薄背心,背心下的軀體裹著厚厚的繃帶。前胸看著還好,轉過來時,背后一片狼藉。 不知道多大多深的傷口才能將整片背染紅。透過多層紗布,血依舊止不住,多到沿著紗布邊緣滴出來。 可我的關注點不在傷口,而在他腹部的陳年舊疤。 橫貫腹部,彎彎曲曲,邊緣不規整,可能是缺乏照料,當年被切割的地方長出了難看的增生。粗線縫補的痕跡很重,隱約能看出,這道傷口是兩次切割疊加的。 我產生了一些想法,亟待驗證。 關于首領的過去,我耳濡目染。作為第三批alpha生育備用資源,從出生起就活在養殖場里。從小性情兇野,不甘命運,十歲出頭就干了幾十歲alpha們做夢都不敢干的事,三次策劃逃出養殖中心,雖然均告失敗。 最后一次,這個小alpha偷偷摘出了食道里的管子,趁管理員不注意,日復一日磨尖它。某天,一位大人物來視察“成果”時,被他一舉戳穿了眼球。首領因此趁亂帶著養殖場所有小a們逃出生天。 可惜的是,當年那場壯舉的結果不盡人意。最終,只有他一個活了下來。 之后,他便輾轉流浪于各處,逐漸集結了一群alpha,四處解救被圈養迫害的a們,算到今日,也有六年了。 如果傳言為真,那么首領今年,不過十□□歲。 和我同歲。 鑒于同憐心在我身上基本不存在,單純出于好奇,我站起來走到床邊。他看不到我,所以不知道我是以怎樣的姿態俯視著他。 營地物資短缺,在omega勢力的四面圍剿下很難獲得醫療藥品。他手里這瓶酒精,可能也是首領才有的特供品。 繃帶珍貴,他不舍得丟掉浪費,就咬著牙,一圈一圈揭下它,把沾了血rou廢掉的那段捋在一旁,把還能用的另一段留下。揭到最后一層時,皮rou粘連地太緊,痛得他渾身打顫,額頭上出了豆大的汗珠,連著腹部的疤痕也蜿蜒痙攣起來。 太魯莽了。 他咬開酒精瓶塞,用紗布沾了一些就往背后貼。從我站的方向看不到傷口,想必是嚴重的,搞不好會致命。特別在這樣粗莽的自救下,比起失血,更容易死于感染。 但我的任務是觀察,我只需要站在這里,用眼睛注視一個小世界男a正在經歷的苦痛,而不不是插手撥亂他的生命軌跡。 出乎我的意料,他處理傷口的速度很快,重新包扎的手法也很穩。 仔細一想,這樣的嫻熟一定是上百次經驗積累出來的。或許是在他人身上經歷,更可能在自己身上。 他做這一切時,表情木然好像事不關己。周圍的血腥氣很濃,密閉的地下散不出去,讓人呼吸更加困難。他也開始呼吸不暢了。 首領挨在床邊,喘一口氣,低一次身,斷斷續續在藥箱里找著止痛藥。 他找出一瓶藥,睜大眼睛,湊近了看上面單獨貼著的標簽。我也好奇地湊過去,那是一張歪歪扭扭的簡筆畫,大意畫的是藥的用途。 藥瓶上明明寫滿了文字說明,首領卻視而不見,捧著圖畫標簽,皺著眉頭研究。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男a,不識字。 我本該覺得好笑,能統領一只反革/命/軍的人竟然是個文盲。但我笑不出來,反而,覺得他悲哀又可憐。 是了,養殖場里注定要終身被使用開發的牲畜,沒有任何受教育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