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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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就注意著裴宴那邊的動靜。 江家一直沒有單獨給裴宴送份喜帖過來,直到江家喜宴的前兩天,不知道是江華想來想去面子上過不去,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江華的長子親自來給裴宴送喜帖。 他和裴宴同年,見到裴宴的時候還有點嬌矜,草草地行了個禮,稱了“師叔”,敷衍地說了幾句太忙之類的話,就奉上了喜帖。 裴宴也沒有和他多寒暄,說了幾句客套話,就端了茶送客。 江華長子走出去的時候還有些氣憤。 郁棠心疼裴宴。 江家這不狗眼看人低嗎? 說來說去,還是欺負裴宴沒有入仕。 江華長子去給費質文送喜帖的時候,敢這樣甩臉嗎? 第三百五十三章 喜筵 捧高踩低,郁棠是能理解的,可并不等于她要和這樣的人家來往密切,何況裴宴和江華原本就有矛盾,兩家人能顧上面子情就行了。 因而郁棠去江家喝喜酒的時候,也是淡淡的。 倒是顧曦,這段時間跟著裴彤拜訪了楊家,拜訪裴宥幾個生前的好友,不免有些意動,想既不得罪裴家,還能自立門戶,可惜她把這話委婉地跟哥哥顧昶說了說,就被顧昶喝斥一頓不說,還告誡她:“這段時間千萬別亂動。我馬上就要去翰林院了,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是裴宣的恩師,如今我們都離不開裴家的庇護。” 顧曦非常的郁悶,覺得裴彤沒有上進心,怎么她哥哥娶了嫂子之后,也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不知道,顧昶因為孫皋的事,被很多人排斥,他想挽回名聲,只能靠日久見人心這一招,可日久見人心,就得有人幫著他吹噓,有人護著他。他和殷家已經是天然的盟友了,立名立德這件事,殷家人會幫他,可幫他的前提是他能自己立得住,在翰林院任職期間的表現就格外重要了。 他何必放著裴家的關系不用,而自己在那里默默奮斗呢? 顧昶只好反復地叮囑顧曦。 顧曦覺得自己可能幫不上自己的哥哥什么忙。 上次裴宣回來,和裴宴兩家人聚在一起吃飯,就沒有叫他們過去。 可哥哥對裴家抱著很大的希望,她也不好潑冷水。 顧曦心不在焉地應了幾句,心里始終沒有放棄自立的想法。 她這次也就格外的重視江家的喜宴——江華是閣老,又有張英這樣一個強勢的恩師,他娶媳婦,來往的全是些四品以上的官吏,女眷中也多是有誥命的夫人,算是她能接觸到的規格最高的筵會了,她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機會,在這些夫人、太太們面前露個臉。可她更知道世家大戶的規矩,早早地就派了人去打聽郁棠和二太太、五小姐都準備穿什么樣的衣服,戴什么樣的首飾出門。 郁棠照著裴宴說的選了那件月白色的蜀繡褙子,戴著珍珠頭面,不過那些珍珠頭面大的如鴿子蛋,小的如蓮子米,珠光寶氣的,極其雍容,顧曦看了不由道:“三叔母這么一穿,怕是要艷壓群芳了。” 當家主母,要的不是艷麗,而是穩重。 顧曦這話不能細想。 郁棠就笑瞇瞇地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杭綢凈面褙子,戴著青金石的頭面,看上去素靜淡雅不說,還特別適合京城初夏微暖的天氣,十分的出眾。 顧曦也知道自己穿著很體面,經得起挑剔,見郁棠笑著看她,就回了郁棠一個笑。 郁棠也沒有在意,催了身邊的青沅:“去看看二太太怎么還沒有來?” 青沅應聲而去,只是還沒有走出廳堂,就看見穿了一身寶藍色寶瓶八寶紋杭綢褙子,戴了金鑲玉頭面的二太太帶著身穿碧綠色繡蜂蝶共舞褙子,戴著黃碤石首飾的五小姐一前一后的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哎呀!”五小姐看見郁棠就小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打量著她的首飾,“這珍珠好大顆啊!好漂亮啊!” 二太太頗為沉穩,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笑道:“你三叔母這是東珠,比南珠大一些,我那里也有一對。你要是喜歡,過幾天讓銀樓的人給你打對首飾戴。” 郁棠今天戴的蝶戀花的分心,中間是顆鴿子蛋大小的東珠,是不久之前裴宴送給她新打的首飾。 聽二太太這么一說,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笑道:“我那里也還有兩顆沒用上的,你要是喜歡,回頭去我那里拿去。” 五小姐就看了郁棠的頭花,不多不少,正好五顆鴿蛋大小的東珠。她想著自己年紀小,這樣并插三朵足夠了,遂道:“三叔母給我一顆就好,我就打三朵像三叔母這樣的珠花。” 郁棠嫣然,道:“我把打首飾的師傅一并介紹給你好了。” 五小姐連聲稱好。 顧曦卻在旁邊咬了咬唇。 她突然發現,她今天的確沒有出錯,可卻把自己打扮成了和五小姐一樣的人,一個世家大族里無關緊要的晚輩,而不是一個能當家作主的主婦。 那去了江家的喜宴,還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嗎? 她應該戴她嫂嫂殷氏送給她的那套紅寶石頭面才對的。 顧曦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換件衣裳,有小廝進來問她們準備好了沒有,裴宴他們已經準備出門了。 郁棠幾個連聲應好,顧曦沒有機會再反悔,只好和郁棠幾個一起坐上了給女眷們準備好的轎子,直接出了門,和裴宴等人一道,去了江家。 江家的喜筵特別的熱鬧,比娶長媳的時候來的人還要多。 江家這樣做也是有用意的。 娶長媳的時候,因為長媳家是送了巨額陪嫁的,這其中,還指明了一部分是是資助江家長子讀書用的,也就是說,江家長子是有支配權的,這相當于是武家送一部分錢給江家。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江華在長子成親的時候就比較低調。 小兒子成親這么喧嘩,并不是他特別喜歡小兒子或是小兒子的婚事他特別的滿意,而是因為他想入閣,想趁著這個機會結交一些平時不太好來往的官員。 江家長媳武氏也是知道的,可她心里還是有些失衡。 老幺的運氣也太好了一些吧? 她忍著一口氣幫著小叔子準備婚禮,偏生這個時候她家里又把她那個艷若芙蓉的meimei帶了過來喝喜酒,還私底下和她說:“你也幫你meimei看著點。她若是能嫁到京城來,你們也有個幫襯。” 可世家豪門要是這么容易嫁進來,她們家又何必陪了這么多的嫁妝。 這讓她對裴宴的妻子好奇得不得了。 只可惜裴宴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他妻子好像是個頗為內向的性子,幾次出門應酬都是和黎、張家有關的世交,她還因此特意叮囑了貼身的丫鬟:“裴家三太太若是過來了,你記得叫我一聲。” 她很想知道這位郁氏有什么不凡之處,居然能打敗她家meimei,嫁到裴家去。 武小姐這次來也是抱著找個好一點的婆家的心思,當她得知裴家的人也會過來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顧曦。 顧曦這個人說起話來還挺好聽的,她既然來了京城,是不是去拜訪一下顧曦。 她這次讓人盯著的是顧曦。 所以裴家的女眷一到,先是引來了江家大少奶奶,隨后引來了武小姐。 郁棠也頗為注意江家的大少奶奶。 兩人一見面,郁棠覺得自己看到了魏紫姚黃,江大少奶奶覺得自己看見了一朵玉蘭花。 魏紫姚黃美的富貴,玉蘭花美的晶瑩。 一個想,難怪這位武氏能嫁到江家的,一個想,難怪這位郁氏能入了裴宴的眼。 一時間,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倒也心平氣和的,客氣地互相見了禮,江家大少奶奶親自領著她們去和其他的當家主母坐了。 倒是武小姐,找了個機會給顧曦帶了個信,兩人在武小姐住的客房見了一面。 “你最近怎么樣?”武小姐拉了顧曦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卻透著有意結交的意思道,“我估計會留在京城。你呢?是陪著你相公大比之后再說,還是過段時間就隨著家中的長輩回臨安?” 顧曦想著武小姐所謂的“留在京城”應該是要嫁到京城來,而以武家的眼光和野心,肯定不會把她嫁到尋常人家,也有結交的意思,遂笑道:“那恭喜你了。至于我能不能留在京城,一時還不好說。若是能趕上你的婚禮就好了。” 武小姐羞紅了臉,轉移話題問起顧曦出閣之后的事來。 夫妻不和鄰也欺。 這道理也同樣可以用在交朋友上面。 顧曦當然是什么事都往好里說了。 武小姐的話就漸漸地轉移到了郁棠身上:“沒想到她娘還挺低調的,陪嫁送了那么多。在臨安城也算是頭一份了。” 顧曦不太想說這些,淡然地道:“她是獨生女,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武小姐就想起家里人說的一件事來,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家的生意要做到京城來了,說是杭州商會的給她娘家兄長擔保,她們家要入選定制明年萬壽節的攢盒了,這事鬧得還挺大的。” “還有這種事!”顧曦不由挑了挑眉。 武小姐就道:“說是彭家和陶家這次都沒有出來說什么,你也知道,福建和廣東的漆器都挺有名的,從前彭家和陶家都會舉薦一、兩家的,這次卻沒有吭聲,肯定是看在你們裴家的面子上。她們家要發達了!” 她最后一句話,說得有點酸溜溜的。 顧曦沒有說話,心口卻像吞了個蒼蠅似的難受,忍了又忍,才沒有說出什么詆毀郁棠的話,可等她和武小姐手挽著手出了武小姐的住處,遇到了正在找她的殷氏,就實在是忍不住了,在武小姐被家里人拉著去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時候,她和殷氏抱怨起郁棠來。 殷氏聽著神色微動,不置可否。 顧曦心中有氣,推了推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嫂子,道:“您說,她就不怕裴家的人瞧不起她!” 第三百五十四章 維系 殷氏聽了顧曦的話皺了皺眉頭,頗有些不悅地道:“她有什么地方可讓人瞧不起的?聯姻不就是為了彼此幫襯嗎?若是裴家不幫郁家,才會讓人瞧不起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好嗎?郁家不抓住這次機會才是傻瓜呢?” 顧曦見小嫂子不贊成她的觀點,很想和小嫂子好好的說道說道,可轉念一想,他們家和殷家聯姻就有些占殷家便宜的意思,說不定她這小嫂子是把她的話聽進了心里,代入顧殷兩家聯姻的事了,忙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藏在了心底,笑道:“我是覺得殺雞用了牛刀了,讓裴家的人幫這個忙有點大材小用。”然后趕緊轉移了話題,笑道:“阿嫂和誰在一起?殷太太嗎?她這段時間天天到裴家去做客,和我們家走的還挺近的。” 說起這個進門就懷了孕的嫂嫂,殷氏是非常滿意進而生出幾分敬重的,聞言不免面色大霽,笑道:“沒有。我剛過來,先去給張夫人和黎夫人問了好,正準備去看看我阿嫂呢!你比我來得早,你看到了我阿嫂沒有?我有些日子沒見到她,她肚子應該更大了吧?我還準備等她生產的時候和張夫人、黎夫人她們一起過去守著呢!也不知道她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若是女兒,那就是我們這一輩里行三,若是兒子,那就是行一了。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很是難得。” 她絮絮叨叨的,對徐萱懷孕之事顯而易見的非常高興。 顧曦不想和她說郁棠的事,自然就順著殷氏說話。 兩人說說笑笑的,殷氏和她去了招待貴客的花廳。 顧曦一眼就看見了和幾個珠翠羅綺的婦人坐在一起的郁棠和二太太。 原本單獨看起來打扮得有些太過華麗的她相比之下居然是頗為清新素靜的那個。 非常的符合她的年紀和身份地位。 沒想到郁棠在這種場合也不露怯。 這還是那個出身臨安市井的女孩子嗎? 顧曦有些恍惚。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郁棠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