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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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和裴宴并著肩,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我小時候皮得很,祖父常說我是猴兒轉世,加上那時候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倒不怎么帶我回老家。我父親又是個見不著我就心慌的,在我記憶里,有限的幾次回老家都是被父親抱著,別說去河邊釣魚了,就沒有落過地。反而是這兩年,父親讓我跟著阿兄學習管理家中的庶務,我回來得比從前多了。” 郁家的老宅不過三進,兩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大門口。 村里雞鳴犬吠,郁棠聽著還挺新鮮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早晨清新的空氣,望著停在門口的騾車,遲疑道:“我們要坐車過去嗎?” 從郁家的老宅到他們家山林的山腳,不過一刻鐘的功夫。 裴宴“嗯”了一聲,道:“還是坐車會方便點。” 郁家通往山林的是條土路,雖說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可裴宴依舊嫌棄它灰塵大。 郁棠看著裴宴雪白的細布衣衫,很想讓他回屋去換一件,但想到裴宴每次出場時的著裝,她又把這話咽了下去。 她由青沅護著上了騾車。 裴宴想了想,也跟著坐了上去。 這還是郁棠第一次和裴宴坐在一輛車里。 她有些不自在地朝里挪了挪,轉瞬又想到昨天晚上兩人告別之時的氣氛,臉火辣辣的紅了起來,又朝里挪了挪。 裴宴也有些不自在。 他是第一次這樣和個女孩子擠在一個車里。 也不知道郁棠會不會覺得他太嬌氣。 南邊的女孩子都覺得北方的男子有氣概,就是因為北方的男子喜歡騎馬,不喜歡坐轎子。 他是不是應該帶匹馬過來的? 裴宴想著,突然聞到一縷香氣。 淡淡的,不吸氣的時候聞不到,有點像茉莉花,又有點像玫瑰花,像是用幾種香調和的,因為很淡,他覺得在他還算可以接受的范圍。 他循香望去,就看見了郁棠烏黑的發頂。 青絲泛著光澤,看上去既豐盈又濃密。 郁小姐長著一把好頭發。 裴宴在心里想著,這才驚覺車廂里因為沒有人說話,彼此的呼吸聲好像都能聽得到,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這樣下去大家只會越來越不自在。 那可不行! 裴宴想了想,說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我大兄連韭菜和水仙都分不清楚,我阿爹覺得這樣不行。在我小的時候就常抱了我去田莊里玩。我還曾經跟著他們在田里摸過泥鰍,差點被螞蟥給叮了,把我阿爹嚇了一大跳。” 這么親昵的話題……郁棠覺得臉更紅了,又忍不住想起昨天的感覺。 自己應該沒有猜錯吧? 她忍不住抬頭朝裴宴望去。 裴宴正好也望著她。 他看她的目光專注又認真,帶著淡淡的笑意……還有明顯的好感。 這可不是普通男子看女子的眼神。 郁棠腦子嗡的一聲,兩耳嗡鳴,嘴角喃喃,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裴宴卻聽得清楚。 他聽見郁棠道:“難怪您那么精通農活了。” 裴宴有些哭笑不得,想反駁兩句,卻被郁棠含羞帶怯的神情所吸引,心跳一陣陣急得厲害,張了張嘴,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 氣氛隨之漸漸的變得凝滯。 裴宴覺得心里像揣了只小貓似在亂撓。 她肯定知道了,不然她紅什么臉,害什么羞……但她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惡語相向,是不是心里也有點喜歡?! 裴宴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的。 他的喉嚨就像有羽毛在撓,不開口就不舒服,可他一開口,卻是兩聲輕輕的咳嗽。 裴宴愣住。 他從前聽人說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還在心里很鄙視了一陣子,覺得那不是說不出話來,那是沒用。 現在,輪到他了…… 裴宴暗暗地吸了口氣,尋思著要不要順著農活往下說的時候,騾車突然停了下來,胡興含笑的聲音隔著簾子傳進了車廂:“三老爺,大小姐,到山腳了。“ 真是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來! 裴宴板著臉下了車。 胡興看著一陣心驚。 這才眨眼的功夫沒見,兩人之間不會是有了什么罅隙吧?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郁棠。發現郁棠垂著眼簾,優雅地由青沅扶著下了騾車,落落大方的樣子與平時沒有什么兩樣。 不應該啊! 胡興大著膽子正面打量了郁棠幾眼,發現郁棠的耳朵紅彤彤的,像被冷風吹過了似的。 關鍵這季節只有被熱著的,哪有被凍著的! 胡興覺得自己知道了真相,在心里嘿嘿地笑了起來,陪著裴宴見了天剛亮就等在山腳木棚的王四和看林人。 那看林人是附近的農戶,只因為老實本份,才被村里的人選了推薦給郁家的,怎比得上王四走南闖北,能說會道又扎實能干,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王四就丟開了那個護林的,開始單獨回答裴宴。 有多少山林,去年的雨水怎樣,今年的氣候又怎樣,他想了哪些辦法增加山林的收益,又遇到了哪些困難,一一道來,條理清楚,語氣恭順。 裴宴暗暗點頭,趁著走在上山小徑的時候回首對跟在他身后的郁棠悄聲道:“這個王四據說已經和你的那個貼身丫頭訂了親?” 郁棠看似平靜,實際上自下了騾車后,精神就有些恍惚。 她沒有看錯,也沒有意會錯,裴宴真的對她有些不同。 可這樣的不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她怎么一點征兆也沒有發現。 還有,他只是心里這么覺得呢?還是有其他的打算呢? 若只是心里這樣覺得……她突然間就生出些許酸酸楚楚的不舒服來。 她覺得他們還是以后不要再見面,也不要再接觸的好。 若是有其他的打算……武家小姐那樣的裴家都覺得不配,她又何德何能,能進得了裴家的大門。 何況他們家一直想她招婿。 她更不可能丟了家業去給別人做妾室。 可若是就這樣再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人……她嘴里開始發苦。 郁棠心亂如麻,由青沅攙著,不僅不知道裴宴剛才和王四幾個都說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跟在了裴宴的身后,怎么上了山。 她只看見裴宴湊了過來,俊美的臉龐白得發光,黝黑的眸子亮如星晨,近得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干凈的皂角味道地和她說了句話。 “什么?”郁棠回過神來,勉強壓著心底的那些情緒,笑容有點牽強。 裴宴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裙裾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了泥土。 可見這段路對她來說是很吃力的。 難怪她沒有聽到自己問她什么。 裴宴驟然覺得爬山好像也不是個好主意。 他遲疑道:“你要不要歇會?我和王四幾個上去看看就行了。” “不用,不用!”郁棠怎么好意思讓他為自家的事忙著還沒個人陪,她連聲道,“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山頂,我也想去看看。” 裴宴端詳了她一會兒,發現她除了臉有點紅,連汗也沒有出一點,心中微安,道:“山有陰面和陽面,我們看看土壤之類的就行了,不一定要爬到山頂的。” 第二百九十章 尖叫 郁棠聞言朝著裴宴笑了笑。 胡興一揮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兩個抬滑轎的。 他殷勤地對郁棠和裴宴道:“要不,郁小姐坐轎子上去?” 郁棠和裴宴都有點目瞪口呆。 裴宴忽悠著郁棠上山,不過是想知道郁棠的心意,如今他已看出點眉目來了,又發現爬山這件事對郁棠而言的確是個負擔,不免有些心焦。胡興的軟轎正好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他自然推崇備至,對郁棠道:“那你就坐轎上去好了。這山路對你來說的確太艱難了些。” 郁棠怎么好一個人坐轎上山。 她執意不肯。 裴宴把她拽上了轎子,壓著她的肩膀強行讓她坐下,吩咐兩個轎夫“起轎”。 兩個轎夫是胡興找來的,肯定是聽裴宴的。一用勁,把轎子抬了起來。 郁棠連忙坐好。 兩個轎夫抬著郁棠就往山上去。 胡興狗腿地跑到裴宴身邊,低聲道:“三老爺,我還備了頂轎子。” 不過,山路狹窄,裴宴若是坐轎,就不能隨在轎邊和郁棠說話了。 這也是胡興為什么沒有一口氣放出兩抬轎子的緣故。 裴宴會意,“哼”了一聲,贊了句“不錯”,上前幾步,趕到了郁棠的轎子旁。 郁棠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裴宴,很不好意思。 裴宴也看出了幾分,索性和郁棠說起了他的打算:“剛才在山腳,我發現那幾株沙棘樹長得還挺好的。說明這里的土質還是適合沙棘樹生長的。在西北,沙棘樹多是用來防風沙的。這也說明你們家的山林土質不好。照我看來,多種些沙棘樹也好,說不定可以改善一下你們家山林的土質。再就是那沙棘樹的果子,在西北是當果子待客的,我從前吃過,雖說不怎么好吃,但賣便宜一點,普通的莊戶人家應該還是愿意買的。這次上山,我們主要看看你們家這山林能不能改種些桃樹。” 郁棠在心里猜測,前世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裴宴才在他們家的山林種了沙棘樹,后來又將沙棘樹果子做成蜜餞,說什么吃了能防咳潤肺什么的,賣得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