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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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也壓低了聲音,道:“那就先把淮安的事處理好了……”只是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那邊彭大老爺已經轉身望著裴宴和陶清,道著:“你們倆在那里坐著干什么呢?有什么話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有什么為難的事也可以說出來,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大伙兒一起幫著你們出出主意。” 他總覺得裴宴和陶清早已達成了攻守聯盟,不能放任他們兩人單獨行動。 陶清笑了笑。 彭大老爺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可在這個場合,他犯不著得罪彭家,橫生枝節。 “行啊!”他磊落地道,“我和遐光都是喜靜不喜鬧的,看你們說的興奮,就沒有過去湊熱鬧。我們倆,剛才在說王七保的事,商量著去見他的時候送什么東西好。” 這下子大家都來了興致。 如果能從裴宴這里知道王七保的喜好,若是有機會撇下裴宴,他們也可以和王七保搭上話不是嗎? 廳堂里又熱鬧起來。 阿茗卻打聽到郁棠根本沒生什么病。不僅如此,郁棠還在徐小姐那里玩了半天。 他怎么回三老爺呢? 阿茗撓著腦袋,想了半響也沒有個主意,跑去找裴滿支招。 裴滿忙得團團轉,哪里有空管他,又見他纏著自己不走,不耐煩地道:“當然是有什么說什么?難道還要在三老爺面前說謊不成?何況一個謊言總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你覺得你有本事能瞞得過三老爺嗎?” 阿茗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果真就照著裴滿的意思去回了裴宴。 裴宴聽說郁棠是裝病,表情很是異樣,心里卻尋思著,果然是在和他置氣,不僅裝病不出,還躲到徐小姐那里,明天就是講經會了,郁家要捐個功德箱,裴家的女眷要捐佛香,她不可能繼續躲下去的! 不過,也不一定。 她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 她現在和他置氣,如果只是今天一天閉門不出,他說不定根本不會知道。只有明天的講經會她再不出現,他肯定會發現。 或許她只是想把事情做得自然一些,今天裝病,明天不出,就顯得理所當然,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一定知道她是裝病。 他要不要就陪著她演戲算了呢? 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裴宴立刻覺得不合適。 明天的場合太重要了,她要是不出現,太不劃算了。 現在怎么辦才好呢? 裴宴的腦子飛快地轉著。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讓郁棠回心轉意才行。 至于她和他置氣的事,他得有點大局觀,等到講經會結束了再好好地和她算帳不遲。 裴宴打定了主意通常都會雷厲風行。 他站起身來,對正在商議怎么才能查出那二十萬兩銀子是誰家送的彭大老爺等人,道:“有點要緊的事,我先出去一會兒。大家討論出什么結果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說完,也沒等彭大老爺等人開口說話,就快步出了大廳,在大廳外的屋檐下站定,吩咐隨行的裴柒:“你去請了舒先生過來!” 話一說出來,就覺得不合適。 各家都來了不少幕僚和師爺,舒青要代他招待這些人。況且舒青這個人心思縝密,多思多慮,他要是和舒青商量怎么給郁棠賠禮的事,舒青肯定會覺得他小題大做。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可這不是郁棠這個人特別不好打交道嗎? 她可是真干得出來明天講經會不出現的事! “舒青有事,還是別找他了。”裴宴改變主意也很快,“我想想,要不就找青沅來……” 青沅細心,又同是女子,應該知道同為女子的郁棠喜歡什么東西。 裴柒沒有多想,應聲轉身就走。 裴宴又覺得不妥。 青沅是他身邊的丫鬟,和郁棠的眼界肯定不一樣。青沅喜歡的未必郁棠就喜歡。若是讓她知道他給她賠禮的東西是青沅所愛,說不定會覺得他是在羞辱她,更生氣了。 “裴柒,你等等。”他又喊回了裴柒,站那兒絞盡腦汁地想著怎么給郁棠賠禮。 裴柒不知道裴宴要做什么,但見他滿臉為難的樣子,忍不住道:“三老爺,您這是遇到什么難事了?要不要請阿滿過來?” 他的話提醒了裴宴,裴宴道:“不用,你去把胡興叫過來。” 裴柒一路小跑著把胡興叫了過來。 裴宴直接問胡興:“我得罪了郁小姐,你覺得我送點什么東西給她能讓她對我冰釋前嫌?” 什么叫做“得罪了郁小姐”?! 胡興腦子里嗡嗡嗡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定睛朝裴宴望去,卻見裴宴正滿臉嚴肅地等著他答話。 胡興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卻換來裴宴毫不留情的嫌棄:“你這是怎么了?沒睡好?那你就先下去歇息好了,我再找個人問問。” 他怎么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下去歇息呢? 這正是體現他能力的時候,正是他為主分憂的機會,他怎么能就這么輕易地放棄呢? 胡興忙不迭地道:“沒有,沒有。我是在想您說的話。”實際上他心里一點都沒有底,根本還沒有主意,但這并不妨礙他一面拖延時間,一面使勁地想辦法,還要用眼角的余光窺視裴宴的喜怒,衡量自己的回答是否讓裴宴滿意:“姑娘家嘛,都喜歡個花啊朵啊的。可男女有別,雖說您是長輩,可到底有點不合適。同理,胭脂水粉什么的也一樣不合適。郁小姐呢,是個爽利人,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為人大方,我覺得她說話做事肯定喜歡明明白白。我們平時給人賠禮的時候什么東西送得多呢……” 裴宴覺得他啰哩啰嗦的,當初沒有重用他真是件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那就送些點心糖果什么的過去好了。”胡興的話也的確是提醒了他,既然穿戴什么的不合適,那就送吃的。 郁家不也常給他送點心糖果嗎? 他現在回想起來,郁棠好像還挺喜歡吃水果的。 “櫻桃應該上市了吧?”裴宴繼續道,“給郁太太和郁小姐送兩筐過去。還有這幾天新上的李子、香瓜什么的,也送兩筐過去。京里的窩絲糖、兩湖的龍須酥、江西豐城的冰米糕,我上次聽老安人說好吃來著,也一并送些過去。然后跟郁小姐說,讓她早點好起來,明天一早要好生生地出現在講經會上。”又覺得光這樣說還不能十拿九穩地保證郁棠能乖乖地聽話,又道:“你過去的時候,記得跟她說,明天顧小姐也會出現。” 這是把這件事交給他去辦嗎? 胡興喜出望外,生怕這差事掉了,立馬應諾,沒等裴宴來得及再說兩句就疾步而去。 裴宴就覺得胡興辦事不太穩妥,想把他叫回來再叮囑兩句,彭大老爺找了出來,道:“你這是做什么呢?大家都等你半天了也不見你回來。快,就等你一個人了。我們準備把那二十萬兩銀子分攤下去,就說是我們一起送的。” 這是誰出的主意! 蠢貨! 裴宴在心里罵著,不想讓廳堂里的那些人知道他剛才都干了些什么事,干脆就順著彭大老爺回了大廳。 眾人果然都在等他。 宋四老爺還在那里嚷道:“印家和利家也是出了名的富貴,他們也應該承擔一部分責任吧?” 這一次泉州印家和龍巖利家都沒有來人。 不知道是不想參與到這其中來,還是因為消息不夠靈通,還不知道朝廷有意撤銷泉州和寧波市舶司的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 遞話 裴宴并不關心這些。 他知道,宋四老爺的主意在座的諸位不可能答應。 有背鍋的,誰又愿意把自己的家族拖下水呢? 偏偏宋四老爺還看不清形勢,追著問裴宴:“你覺得呢?” 裴宴看一眼宋四老爺,卻從他清明的眸光中看到了無奈。 是啊,能做宗主的人就沒有誰是個傻瓜的。宋家如果朝廷沒人,就是塊任人刀俎的魚rou,除了裝聾作啞,渾水摸魚,還能做什么? 這一刻,裴宴無比地慶幸裴家的子弟爭氣,讓他還有后手可以翻盤,還有威懾這些人的能力。 他淡淡地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少數服從多數,聽大伙的。” 宋四老爺眼底難掩失望之色,望著裴宴的目光突然閃過一絲狠毒,然后笑瞇瞇地靠近了裴宴,低聲道:“宋家雖然不如從前,可杭州城到底是我宋家的地盤。若是說杭州城里有什么事我不知道,那是笑話。遐光,你我是姨表兄弟,你看,我們要不私底下說幾句話。陶家再好,畢竟也是不相干的人。” 裴宴絲毫不為所動,仿佛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笑道:“不相干有不相干的好處,至少不會打著親戚的旗號占我的便宜。”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朝著宋四老爺張揚地笑了笑,聲音卻十分地兇狠,還帶著幾分陰沉地強調道:“我最恨有人占我便宜了。” 宋四老爺被裴宴這副如殺人惡魔似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心中一悸,臉色有些發白,喃喃不知所語。 裴宴卻重新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情,閑庭信步地在陶清身邊落座。 陶清卻對他剛才去干什么了非常感興趣,笑著低聲對他道:“我看我們再怎么說,也就是一通車轱轆的話,來來去去,反反復復說的都是那些事那些話。不如用過午膳就散了,你我也可以出去走走。寺外那些小商小販的攤子應該都支起來了吧?我們也去看看有什么賣的好了。” 裴宴腦海里就浮現出一幅明媚的春光里,一群衣飾精美,相貌俏麗的小娘子們手挽著手在昭明寺外那些小攤前挑選喜愛之物的景象。 他莫名就有些心煩意亂,甚至都有點坐不住了,特別是看到顧昶還在那里和彭大老爺反復地道:“這件事于情于理都應該跟印家和利家說一聲。講經會不是要開九天嗎?我看不如趁早給他們兩家送個信。就算是當家的一時趕不過來,來個大掌柜也行啊!印家有個女婿在行人司,若是鬧了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說來說去,顧昶就是為了積攢自己的人脈,想讓大家都欠他這個人情。 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憑什么他干事讓顧昶領人情? 特別顧昶還成了裴彤的大舅兄。 裴宴突然就站了起來。 有影響力的人一舉一動都會格外被關注。 裴宴也一樣。 所以他站起來之后,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身上不說,說話的人也都打住了話題,豎了耳朵想聽他有什么話說。 裴宴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他神色冷峻,聲音嚴厲,沉聲道:“現在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怎么讓顧朝陽交差?第二件事,市舶司到底撤還是不撤。第一件事,昭明寺有講經會,把魏三福請到昭明寺來看熱鬧,大家坐下來商量這二十萬兩銀子怎么辦?這件事由朝陽負責。第二件事,我趁著這機會走趟蘇州城,問問王七保這次出京的目的。誰留在這里等魏三福,誰和我去蘇州城,眾人此時議出個章程來,大家分頭行事。”他說完,把在座的諸人都掃視了一眼,這才又道:“大家可有異議?” 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最好不過。 只是將原本應該由江南諸世家背鍋的關鍵——二十萬兩銀子,反倒變成了替顧朝陽解決問題。 顧昶嘴角微翕,想說些什么,可抬頭卻看見彭大老爺躍躍欲試的表情,他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裴宴出了個有利于大家的主意,他這個時候說什么都只會侵害眾人的利益,讓人心生不快,甚至會猜測他是不是有私心。 他怎么做都不對! 唯有沉默不語。 彭大老爺是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