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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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找他就找他,與她何干? 郁棠不解。 裴宴在心里嘆氣。 郁小姐還是經歷的事少了一些,不像徐小姐,從小接觸世家譜,一點就透。 他只好道:“沈先生是李端的恩師,李意被言官彈劾,已經下了獄,應該是要流放了,李端四處找人營救,沈先生這里也得了信,他剛才急匆匆地來找我,想讓我看在同鄉的份上,幫李意說幾句好話,罷官賠償不流放。” 那豈不是便宜李意了! 郁棠不禁上前幾步,著急地道:“那您怎么說?” 裴宴輕輕地咳了一聲,面露豫色,道:“我有點拿不定主意,正好你找我,我就過來了。依你看,這件事怎么辦好?” 郁棠氣得不行,道:“為民除害,這有什么好考慮的。同鄉固然有一份情誼在,可這樣的同鄉,誰幫他誰沒臉。您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就是想也不應該想才是。”說到這里,她瞪了裴宴一眼。 這一眼,卻讓她在他眼眸里好像看到了淺淺的笑意。 郁棠愣住。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可惜沒等她細想,裴宴已目露沉思,道:“不過,如果流放的話,李家估計也就完了,李端這個人還是挺能干的,臨安除了李家也沒有別家能和我們裴家別一別苗頭了……” 這是要保李家的意思嗎? 郁棠憤然道:“你自家都是一堆破事,一不小心就會翻船,還立什么靶子?嫌棄現在還不夠亂嗎?常言說得好,一力降十會。等你把那些人壓得都透不過氣來了,看誰還敢在你們家面前嘰嘰歪歪的?你就不能使把力,讓那些人只能羨慕你而不敢忌妒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吵架 裴宴挑著眉“哦”了一聲,看郁棠的目光再次深沉地像海,道:“讓那些人只能羨慕你而不敢忌妒你?!” 郁棠連連點頭。 這個道理,還是她前世嫁到李家后悟出來的。 她道:“打個比方,你若只是個普通的進士,肯定有同窗忌妒你年少會讀書,就會想要和你一較高低。但你若考上了庶吉士,在六部觀政,然后平步青云,去了行人司或是吏部,你的那些同科去了句容縣做縣丞,你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你看他還敢不敢給你使絆子。可若是和你一樣考上了庶吉士,在六部觀政之后也去了行人司或是做了給事中,他覺得和你差不多,踮踮腳就能趕上你,他肯定還得給你使絆子。我的意思,你就暫且別管是誰要拖裴家下馬了,你得趕緊的,找找你還在朝中的同科、同窗,想辦法給二老爺謀個好點的差事,再想辦法把裴家的生意大張旗鼓地做起來,讓別人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動了你,他也得脫三層皮。別人自然也就不敢拿你開刀了。” 裴宴很認真地想了想,道:“可我們家祖傳的家風就是低調隱忍,這個時候去出風頭,與家訓不符,會惹得家中長輩不高興的。” “這個時候了,你得變通才行。”郁棠急得不得了,道,“你們家里不是有好幾房嗎?你們宗房若是隱忍,那就讓其他房頭的去出風頭去。若是其他房頭想要隱忍,那你們宗房就站到風口浪尖上去。只要過了這道關,以后再慢慢地隱忍退讓一些,大家也就忘了這件事了。” 裴宴沒有明確告訴她裴家是否給三皇子銀子了,可在她看來,裴宴這樣回答她,已經告訴她答案了。她覺得,強權之下,沒有誰敢硬碰硬的,就算裴家想要遠離這些是非,可只要給過一次銀子,就能成為把柄,讓江南的這些豪門世家把裴家丟了出去做替罪羊——因為只有裴家現在沒有在朝中做官的人。 這樣想想,裴老太爺去的真不是時候! 前世,裴家肯定也遇到了這樣的事。 難怪他們家那么低調隱忍。 難怪裴宴那樣地消沉寂寞。 裴老太爺把裴家交給了他,他卻沒能像前輩那樣保住裴家的輝煌。 李家那時候可上蹦下跳得厲害,她當時都覺得李家可以和裴家一爭高低了。 想到這些,郁棠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問裴宴:“李家的事你答應了?” 李家就是匹中山狼,他要是答應就這樣放過李家,她會瞧不起裴宴的。 裴宴卻一臉的正經,道:“我之前想,李家反正快要完蛋了,不如就讓他們家退隱臨安,老老實實地呆上幾年,既能當個耙子,還又顯得我很寬容。現在聽你這么一說,我的眼光得放長遠一點,不應該只想著臨安這一畝三分地,應該跟江南的那些豪門大戶爭一爭高低才是。若是這樣,李家存不存在都無所謂了。你看,是讓李家回臨安呢?還是讓他滾得遠遠的,從此以后再也別在臨安出現呢?” 郁棠疑惑地望著裴宴。 裴宴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她再看他。 那嚴肅認真的模樣……周正得不得了……怎么看怎么異樣…… 電光火石間,郁棠心中一閃,突然明白過來,裴宴這是在調侃她呢! 她是他們裴家什么人?他們裴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她說話了? 郁棠又羞又憤,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一片好心被辜負了,還是因為自己對面的人原來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對不起!”她眼眶內水光翻滾,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是我僭越了。您見多識廣地,這些道理想必比我明白。您覺得怎樣處置李家好就怎樣處置好了,我,我沒有置喙的余地。我只是擔心裴家被那些豪門世家聯手坑害,是我多心了。您家一門四進士,若是連你們家都抵擋不住,其他人家就更不要說了。何況你們家還和顧家聯姻,顧昶這個人很厲害的,他肯定會幫你的。” 前世,李家那樣,顧昶都一直庇護著李家,裴家比李家底子厚多了,兩家聯姻,是強強聯手,她在這里亂嚷些什么? 瞎cao心! 郁棠如坐針氈,片刻也留不住了:“您那邊肯定挺忙的,我就不耽擱您了。我先告辭了。” 明天參加講經會的人家都到齊了,肯定很熱鬧,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她在廂房里跟著母親好好抄幾頁佛經好了。 母親給裴老安人抄的佛經只差最后兩頁了,她就給自家的父兄們抄段佛經好了。 郁棠勉強朝著裴宴福了福,轉身就走。 裴宴呆在了那里。 在他心里,郁棠就像那海棠花,不管風吹雨打怎樣凋零,只要遇到點陽光就會燦爛地開花。他不過是調侃了她幾句,她怎么就突然傷心地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呢? 難道是他太過份了? 應該不會吧? 當初她拿他們裴家做大旗的時候不是挺堅強,挺有道理的嗎? 被他捉住了都能堅決不認錯,堅韌地和他虛與委蛇的。 他望著郁棠身姿挺拔卻又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無措。 應該是他錯了吧? 要不然她也不會這樣生氣了。 雖然她說的他都知道,但她來告訴自己,總歸是一片好心吧? 看她挺傷心的樣子,要不,他就低個頭……好男不與女斗,他低個頭,也是他大度…… 裴宴想想,覺得自己挺有道理的。 他喊住了郁棠,道:“我那邊雖然挺忙的,但你不是要見我嘛?我想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正好李家的事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也到了我散步的時候,就跟你來說一聲。” 郁棠在心里苦笑。 她既然知道了自己在裴宴心中的地位,她肯定就不會去討人厭了。 “您比我考慮得周到,這件事肯定得您拿主意了。”郁棠客氣地道,面上帶著點笑,顯得溫婉又順從。 裴宴心里卻覺得不對勁。 他是見過郁棠大笑的,那種像陽光一樣灼熱的笑容,從眼底溢出來。再看她現在,雖也在笑,卻帶著幾分矜持。 裴宴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她眼底沒有笑。 對他的笑,不過是客套罷了。 這讓裴宴不太高興。 她從前在他面前,就是客套都帶著幾分特有的狡黠,仿佛算計他也算計得理直氣壯,就好像……好像他是自己人,她知道他就是生氣也不會把她怎樣般……地信賴著他。 是的! 是信賴。 可現在,這種信賴不見了。 她現在防著他。 她怕他。 這讓裴宴心神一凜。 從來沒有人,如此地對待過他。 別人總是試探他,或是試圖說服他,想讓他變成對方值得信賴的人。 郁棠卻從來沒有試探過他,也沒有試著說服過他,她一開始就是小心翼翼地接近他,靠近他,看他的眼色行事,在他能接受的范圍內小小地開著玩笑……她是除去父母親外唯一一個從一開始就相信他,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人。 就像個小貓小狗似的,天生就相信他。 他們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小貓小狗就是挨了打才會感覺到受了委屈,他,他也沒說什么啊! 裴宴腦子轉得飛快,回想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很快就找到了槽點。 是在他問她李家要怎么處置的時候? 李家對她就這么重要?他略一不順她的心,她就傷心難過? 裴宴心里很不舒服。 李家算是個什么東西?也值得她和他置氣。 還一副不再信賴他的樣子。 裴宴道:“你說吧,李家怎樣處置?沈善言坐在我那里不走,我們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我等會還要見顧朝陽呢!” 顧朝陽應該是要和他談裴彤的事。 沈善言的突然到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他大嫂想要和顧家聯姻,就是為了讓裴彤出去讀書。 顧朝陽是不會死心的。 至于調查三皇子的事,顧朝陽是個聰明人,他甚至拒絕和孫家的聯姻,就不會是個魯莽自大之人。 傷了江南的世家,他們顧家就等著被孤立吧! 郁棠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