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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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的鋪子要進些油漆,郁遠建議帶了郁棠和相氏一起過去,讓她們也接觸一下家里的生意。 郁博不答應,覺得女子去礙事,還是郁棠說動了郁文,由郁文出面說服了郁博,郁棠和相氏才有了這趟蘇州之行。 郁棠興奮地這兩天都沒有睡好,上了船,走了不過半個時辰,最開始的新鮮勁過去之后,她就開始打瞌睡。 郁棠打著哈欠把糖含在了嘴里,覺得一點不解困,反而越來越想睡覺,人不由地靠在了相氏的肩膀上,眼皮像千金重似的闔在了一起,嘴里也含含糊糊地:“阿嫂,我就瞇一會兒。” 相氏看著她像孩子似的依偎在自己的肩頭,不由抿了嘴笑。 她昨天也沒有睡好,生怕去了會帶給郁遠麻煩,又怕照顧不好郁棠惹得郁棠不滿——她雖然嫁進郁家還沒有三個月,可她瞧得清清楚楚,叔父家的這個堂小姑子,不僅郁家二房把她捧在手心里,就是她的公公婆婆和相公也非常地疼愛。她不想在小事上得罪郁棠,影響了她和公婆、相公之間的關系。況且郁棠人不錯,相公更是對她寵愛有加,走到哪里都要帶著她,這讓從小就很羨慕繼母的相氏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丈夫的心,和丈夫像現在這樣好好在一起過一輩子。 她對郁棠就更容忍了。 只是看著郁棠睡著了,她也忍不住想睡。 “夏蓮。”相氏悄聲叮囑自己的丫鬟,“我也瞇一會兒,大少爺那邊有什么動靜,你記得把我叫醒了。“ 夏蓮從小陪著相氏長大,相氏的心思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從前她還擔心相氏會嫁到富貴人家做正室,她被收房做小妾。如今相氏嫁到了郁家,她比誰都高興——像郁家這樣的人家,才不會養個小妾吃閑飯,通常太太身邊的陪房丫鬟不是為了留住鋪子里靈敏的伙計嫁了,就是嫁給鋪子里的掌柜。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她都覺得自己若是有那一天,才是真正揚眉吐氣,不枉做了一回人。 相氏想要留住郁遠的心,她也就比誰都用心。 她立刻點了點頭,不僅小心翼翼地拿了個枕頭墊在自己的肩頭給相氏靠,還拿了床薄被遞給雙桃,示意雙桃幫相氏和郁棠搭在身上。 雙桃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丫鬟白做了。 她可從來沒有這樣細心、主動地照顧過郁棠。 通常都是郁棠或陳氏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偶爾還會躲在廚房里偷個懶。 沒有比較就沒有區別,小姐以后不會覺得她不堪大用吧? 雙桃小心翼翼地將薄被給郁棠和相氏蓋上,心里卻有些惴惴不安。 杭州城到蘇州有直接的水路,很方便,而且順流而下,不過七、八個時辰就能到。所以很多人都會坐夜船,傍晚的時候登船,睡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在蘇州城辦完事,正好坐晚上的船回杭州。不耽擱事還節省了一夜的住宿費。 郁棠他們也不例外,先坐船到杭州,再由杭州轉船,一夜就到了蘇州。 不過,他們會在蘇州住兩晚再回去。 照著郁遠的話說,得來看看蘇州這邊的漆器鋪子。 蘇樣兒,蘇樣兒,就是宮里的那些貴人,也會想辦法弄點蘇州的貨品來用。這也許就是明明杭州離寧波更近,可做海上生意的卻是蘇州人更多的緣故。 坐了一天一夜的船,讓郁棠和相氏都像焯了水的豆角,蔫蔫的。 郁遠這個有了媳婦忘了meimei的阿兄,率先扶了相氏,看著相氏沒有精神的臉,關切地道著:“你還好吧!我這就去雇頂轎子,你和阿妹先到客棧里歇歇,我和平貴買了東西就陪你出門逛逛。” 相氏拿這個憨憨的丈夫沒有辦法,既怕自己甩手傷了丈夫的心,又怕自己繼續這樣膩歪在丈夫身邊讓小姑子心里不舒服,只好朝著郁遠使著眼色,道:“我不累。你去扶著阿妹。我還好!” 郁遠這才想起郁棠,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卻沒有放開相氏,而是歪著頭看著走在相氏背后的郁棠,道:“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扶著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茶樓 郁棠在旁邊看著直咧嘴。 相氏的眉眼官司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難怪前世郁遠和高氏過得一塌糊涂了。 家里人口簡單,他這個哥哥就對家里的事沒有一點方法。 不過,相氏能這樣顧忌她,是因為看重郁遠。 這樣的阿嫂,才能和她阿兄過得好。 她也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 等她成了親,自有自己的夫婿疼愛,不應該在自家爭做阿兄的掌上明珠,要爭,也應該是兄嫂的兒女們爭。 郁棠上了岸,站在陸地上適應了一會兒,這才道:“阿兄,你不用管我,你顧著阿嫂就行了,我要是不舒服,會跟你說的。” 郁遠這才反應過來。 他臉色一紅,輕輕地咳了一聲,故做鎮定地道:“我知道了。你好好走路,我們住的客棧離碼頭不遠,你跟著你嫂嫂,別亂跑,知道了嗎?” “知道了!”郁棠笑盈盈地應著,相氏臉都紅了。 和杭州城不同,他們在蘇州沒什么熟人,選了個比較大的客棧,雖然價格有點貴,但他們有女眷,住著安全點。 郁遠把郁棠和相氏送進了客房,反復叮囑了郁棠和相氏良久,又威懾雙桃和夏蓮:“要是大少奶奶和大小姐少了一根頭發絲,你們就別想跟我回去了。” 夏蓮剛到郁家不久,和郁遠還沒有什么接觸,聞言嚇得瑟瑟發抖,雙桃卻是從小在郁家長大的,知道郁遠只是擔心郁棠和相氏,連連點頭,主動道:“您放心,就是大少奶奶和大小姐要出門,我也會攔著的。” 郁遠這才放下心來,和夏平貴回客房收拾了一番,去了賣油漆的鋪子。 郁棠則和相氏倒頭就睡,直到郁遠回來,雙桃把她們叫醒,倆人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更衣,不要說出屋門了,連床都沒有下。 郁遠對此很滿意,和相氏商量:“你是想在屋里吃還是去客棧的旁邊的小飯館吃?” 相氏看著漂亮得像朵花的郁棠,覺得還是在客房里吃比較安穩,并道:“我們今天晚上也別出去了,白天逛逛就行了。” 郁棠這次來是想碰江靈的。 前世,她聽人說她就住蘇州運河碼頭旁邊,她想找機會和江靈搭上話,然后跟著江靈入股幾次海上的生意。如果大家合作得好,再說輿圖的事。 她可學聰明了,前世聽說的終為淺,大家要真正地相處相處才知道這個人到底怎樣。 郁棠自然就點頭同意了。 相氏見她不反對,松了一口氣,笑著點了幾個她覺得郁棠會喜歡吃的菜,這才讓讓雙桃陪著郁棠回了她們自己的客房,服侍郁遠梳洗。 盡管白天越來越長,可用過晚膳,天色還是暗了下來,郁遠就問郁棠有什么打算。 郁棠沒準備瞞著郁遠和相氏,只是她前世并沒有見過江靈,也不知道江靈是什么樣的人,就這樣帶著哥嫂貿貿然地去找江靈,若是鬧出什么誤會來就麻煩了。 她只得道:“我想明天先去碼頭那邊打聽打聽。做海上生意的,離不開碼頭——他們把外面的東西弄回來,得找地方銷啊!我們去那邊打聽,總歸不會有錯。” 相氏來之前就知道了他們的打算。 她是覺得有點冒險,但郁棠兩兄妹想做這門生意,她覺得不妨試試,大不了就是多花點錢子。她成親的時候父親給了不少的陪嫁,完全經得起他們兄妹這樣折騰。 相氏索性也讓人去打聽了一點消息。 此時聽郁棠這么說,她也道:“我也聽說了。只有他們這些接觸過跑船的人,才知道誰家的船隊是真的有本事,誰牽頭的船隊靠譜。我覺得阿妹的主意挺好的。” 郁遠沒想到相氏會主動去了解這些。 當然,他做什么相氏能不反對他是很高興的,可若是相氏能積極主動地支持,他會有種和相氏同甘共苦的親昵,會更高興。 他笑得合不攏嘴,道:“那明天就像阿妹說的,我們去碼頭打聽打聽。你們就去街上逛。” 也就是說,郁遠沒打算帶她們一起去打聽這些事。 郁棠早就料到了。 她笑道:“你就讓我和阿嫂跟著一起去吧!我們還可以看看蘇州碼頭是怎么樣的?大不了你們去打聽事的時候,我們就坐在茶館里喝茶,聽人閑聊好了。” 本地的茶館是最能打聽到消息的,他們去打聽消息,肯定第一件事是去蘇州碼頭旁邊的茶館的。 與其大家分開各走各的,不如讓妻子和meimei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郁遠想了想,就答應了。 郁棠喜出望外。 幾個人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知道郁遠已經順利地買到了油漆,而且怕她們受不了生漆的味兒,已經安排好由賣家派人運到臨安交貨,大家才各自散了。 相氏還是第一次和丈夫出遠門,興奮得有些睡不著,和郁遠說了大半夜的悄悄話,第二天早上就起來晚了,梳洗好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相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連聲向郁棠賠不是。 郁棠抿了嘴悄悄地笑,當沒有看見似的,親親熱熱地挽了相氏的胳膊,道:“阿嫂,你去茶館喝過茶沒有?聽說茶館里還有唱評彈的?我們去了會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啊?” 衛家的幾個小子都是老實人,連杭州城都沒去過幾次,更不要說上茶館了。 相氏連聽也沒聽說過,但郁棠的話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也顧不得羞澀了,問郁遠:“是阿妹說的這樣的嗎?” 郁遠到底跟著郁博走過些地方,他忙道:“有的茶館唱評彈,有的不唱。你們要是想聽,我們就找個唱評彈的。蘇州城的人都挺喜歡在茶館里玩的,還有專門給女眷設的雅間,雖說不多,但我覺得來了,你們不妨去試試。” 也許這是相氏和郁棠這輩子唯一一次進茶館的機會。 有郁遠和夏平貴跟著,她們不免躍躍欲試。 到了蘇州碼頭,郁遠還是找了個能聽評彈的茶館,要了間雅間。 夏平貴看著郁遠遞出去的三兩銀子,rou痛得不行。 夏蓮也是。 她不由在心里嘀咕,還好小姐的陪嫁多,不然照著姑爺的稟性,怕是沒幾日就要把家產敗光了。 兩人一抬頭,目光對了個正著,還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心痛和不舍。 夏蓮和夏平貴一愣,都覺得對方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齊齊對對方生出幾分好感來。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這座三層茶樓華麗而又不失氣派的贊嘆中,沒誰去留意夏蓮和夏平貴,更沒有人注意到夏蓮和夏平貴的不自然。 “小樓還能蓋三層,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雙桃小聲地和郁棠說著話,眼角余光亂飄,掩飾不住好奇。 郁棠莞爾,覺得這樣挺好。 等家里的人去的地方都多了,有了見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會更謙虛謹慎,才是立家之本。 大家進了二樓雅間,等郁遠點了茶點,茶博士唱喝著單子退了出去,大家這才開始四處打量。 雙桃道:“大小姐,您瞧這燈,居然掛著五連,我還只是在廟里見過,沒想到這茶樓的雅間也有。” 夏蓮道:“大少奶奶,您看,坐在這里還可以看見大廳里的情景,那唱曲的也看得清楚,不知道那些梨園里唱戲的是不是也這樣。” 鋪子里的一個伙計則直接推了窗,看著人潮擁擠的街道對郁遠道:“大少爺,您看,那邊好多雜貨鋪子。” 碼頭旁邊可不就是雜貨鋪子多嗎? 做海上生意的,多是以物易物,這趟能換這個回來,下趟說不定就只能換那個回來了,只要是有意思的物件,感覺有錢賺,他們就出售。 夏平貴也擠過去看。 茶博士送了茶點過來,還拿了一份點曲的單子,熱情地對郁遠道:“您看看,少奶奶和小姐喜歡聽什么曲子,可以點。二兩銀子一曲,要是名角,四兩銀子。” 郁遠覺得有些貴,不過,相氏和郁棠難得出趟門,就算是貴,也要玩得讓她們不留遺憾。 他把曲單給了相氏,道:“你看看你喜歡聽什么?” 相氏雖說有錢,可也沒有這樣揮霍過,她覺得自己就隨著郁棠聽聽曲就行了,把曲單轉給了郁棠,并道:“你看看你喜歡什么?我對這些都不熟,你讓我點我也不知道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