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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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郁遠:“你成親,給裴家下帖子了沒有?” 這樣的大事,肯定是要給裴家下貼子的。 郁遠道:“下了。不過是讓阿苕去交給了門房。” 裴家每年接到這樣的帖子不知道有多少,一般都是交給門房,門房會交給專門管這些事的管事,管事再根據下帖子的人家和裴家的親疏遠近來酌情處理。大多數人家是為了敬重裴家,特意告訴裴家一聲,裴家會準備點禮盒做賀禮。有些是和裴家沾親帶故的人家,就會包個二兩銀子的封紅做賀禮。和裴家關系更好的,就會由管事報到裴宴那里,由裴宴決定是他親自去道賀還是派管事送一份相應的賀禮了。 郁家沒有驚動裴宴的意思,所以按著一般鄉鄰的慣例只是送了一份請帖過去,至于裴家怎么安排,那就是裴家的事了。 不過,郁文覺得裴宴可能不會來。 拍賣和郁遠的親事隔得太近,他親自道賀,怕是會被有心人看出點什么來。 裴宴可能真的很忙,之后一直沒有和他們家聯系。 他們家也就安心地開始準備郁遠的婚禮。 可讓郁家沒有想到的是,郁遠成親的前一天,裴宴自己雖然沒有到場,卻派了大管事裴滿過來。 裴滿滿臉歉意,道:“三老爺還在孝期,不好親自前來,還請郁老爺多多包涵!” 裴宴的確在孝期,但在臨安城眾人的眼中,郁家還沒有這么大的臉面能請了裴宴來喝喜酒。所以裴滿這話說得就非常委婉,非常給郁家面子。來幫忙的吳老爺等哪個不是八面玲瓏的主,立刻接話道:“裴大總管哪里話,裴三老爺能記得郁少爺的好日子就已經十分難得,怎么能讓裴三老爺現在進出喜慶之地。裴大總管既然代表裴家過來了,還請喝杯喜酒再回去交差好了。” 裴滿委婉地拒絕了:“東家們都在家里守制,我一個做下人的哪里敢做違例。我在這里先祝郁少爺夫妻和美,子孫滿堂。等過些日子,再專程來給郁少爺道喜。” 吳老爺是今天的知賓,聽他這么一說,自然不好強留,笑著送了裴滿出門。 送嫁妝過來鋪床的相家人看了,不由頻頻點頭,私下里議論:“難怪別人都說姑太太厲害,不說別的,能把大小姐接過去教養,又給大小姐找了這么一個體面的人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們口中的姑太太是指的衛太太。 “這也是大小姐的福氣!” “據說臨安城里的讀書人都會來參加,這婚禮可真體面。” “以后大小姐生了小少爺,至少讀書不用愁了。當初老爺無論如何都要娶了太太進門,不就是看著沈家是讀書人家,以后少爺們能跟著舅老爺讀書嗎?” 相家的人繼續議論著。 郁棠卻和母親一起忙著準備明天的婚禮。 茶葉和酒夠不夠?相家來送親的回禮有沒有漏?去接新娘子的人今天是不是能順利出發? 雖是瑣事,但是少了一樁婚禮都會出岔子。 忙忙碌碌地,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因為和富陽隔著一天的路程,郁家迎親的轎子頭一天就得出發才能保證能把新娘子按照吉時迎進門。郁棠和母親一起送走了迎親的轎子,又去廚房、新房看了看,見諸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這才回到家里睡了個囫圇覺。 可就這樣,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她就被陳婆子叫醒了:“小姐,大老爺那邊的王婆子過來問,拜堂時用的喜幛你給放哪里了,那邊要布置喜堂了。” 當初知賓開了單子,婚禮上需要用到的東西是一口氣買回來的,大伯母當時在廚房給喜筵上需要用的魚rou過秤,她就幫大伯母收了起來。 郁棠擁被坐了一會,這才打著哈欠道:“太早了吧?小心來吃喜酒的孩子把喜帳幛給弄臟了。我準備收拾了中午的喜筵后再布置喜堂的。” 陳婆子一面吩咐同樣睡眼惺忪的雙桃服侍郁棠梳洗,一面快手快腳地把郁棠前幾天就準備好了掛在木施(注)上的衣服拿了過來。 郁棠涮了口洗了臉,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對陳婆子道:“你去跟王婆子說一聲,喜幛收在了大伯母庫房的那個描著梅花的黑漆箱子里了。我梳洗好了就過去幫忙。” 陳婆子應聲而去。 雙桃幫郁棠梳了個雙螺髻,簡單地戴朵粉色的珍珠頭花,換上早就燙好的淡藍色蝶戀花的杭綢褙子。 這裝扮有些老氣,要不是郁棠長得實在是好看,不管穿什么都壓得住,丟在人群里只怕就要看不見。 不過,今天是相小姐的好日子,三天無大小,等到相小姐進了門,挑蓋頭的時候,她們這些親眷是要進洞房去看熱鬧的,她無意成為令人矚目之人,這樣打扮正和她的心意。 雙桃不免有些嘮叨:“你就應該聽太太的,穿那件粉色菖蒲紋的褙子,多好看啊,還是今年杭州城那邊出的新式樣……” 雖然中間夾著拍賣這件事,王氏和陳氏還是帶著郁棠去了趟杭州城,不僅買了新式樣的衣料和首飾,還給家里添了新的碗筷器皿之類。 雙桃說的那件衣服,就是陳氏給她買來等郁遠成親的時候穿的。 郁棠也覺得好看。 那面料,粉粉的,像三月盛開的桃花,十分襯她的膚色,只是不太襯她的人——她不笑的時候有點嚴肅,少了女孩子的天真浪漫,反而不如另一件桃紅色更襯她。 不過,她無意和雙桃說這些。她打斷了雙桃的嘮叨,笑道:“你怎么這么多話?昨天還沒有把你忙夠啊!” 雙桃想到昨天腳不沾地的酸楚,立刻不說話了。 實際上她是想說,今天會有很多女眷過來,要是郁棠打扮得漂亮一點,對套郁棠有印象的人更多,說不定就會被哪家的太太瞧中,給郁棠說門好親事。 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說了的,等大少爺成了親,就要把精力放在給大小姐找女婿的事上了。 兩人到了郁博家,王氏正和幾個婦人在天井里說話,大廳還是昨天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布置。 難道大伯母改變主意了? 郁棠不解地上前給大伯母問好。 大伯母滿臉笑容地拉著她把她引薦給了那幾位婦人。 都是城中有頭有臉人家的當家太太。 有些郁棠前世在李家打過照面,有些則是聽過她們丈夫的名字,王氏只介紹了一遍,郁棠就把人全都記住了,再說話的時候分毫不差,加上她又有前世的經驗,言談間落落大方,不管她們問什么都能答出個一二來,幾位太太都不由地高看她一眼,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對她十分友好。 有一位姓曾的秀才娘子甚至有些不合時宜地問她多少歲了,平時在家里都有些什么消遣,會不會看帳本之類的。 大伯母居然沒有擋著,其她幾個婦人都含笑望著她,一副也很想知道的樣子。 郁棠反應過來。 大伯母這是托了別人給她說媒啊! 郁棠頓時有些臉紅,但還是簡短地答了曾太太的話。 另一位孟太太見狀,有意給郁棠解圍,就笑著對王氏道:“早就聽說你們家這侄女長得好,今天一看,不僅長得好,這說話行事也妥帖,陳太太真是好家教啊!” 其她幾位太太跟著一陣夸。 王氏見事情也差不多了,就讓郁棠去把布置喜堂的東西準備好了,還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收拾了中午的喜筵再布置喜堂。” 既然是喜事,那布置喜堂或是布置新房這樣的事找得都是父母雙全、兒女成雙的婦人,這幾位太太估計是來幫忙的。 郁棠應諾往旁邊的茶房去,卻聽見孟太太輕聲道:“你們聽說過李家的事了沒有?” 有人接話:“城南那個李家,出了個少年舉人的?” “就是。”孟太太的聲音低了下去,但郁棠還是斷斷續續聽了幾句,“聽說要退親……前幾天去了杭州城還沒有回來……李大人急得不行,派了身邊的師爺回來,和李夫人一起去了顧家……”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恩惠 居然還有這種事?! 郁棠頓時來了興致,很想聽聽,可惜,到茶房不過兩丈的距離,她就是有心,磨磨蹭蹭不過幾步路也就到了,她干脆躲柱子后面聽她們都說了些什么。 可惜她們說話的聲音太小,相隔的也有些遠,她什么也沒有聽到。 郁棠很失望,布置喜堂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差點打翻了長案上放著的果盤,她這才收斂心思,把精力放在了郁遠的婚事上。 迎娶的過程非常順利。 新娘子下了轎,拜了堂,送進了新房,郁棠就挽了陳氏的胳膊去看新娘子。 相小姐一身紅嫁衣,滿頭的珠翠,打扮得十分漂亮,來觀禮的女眷們個個交口稱贊,都覺得郁家結了一門好親事。 郁棠做為小姑子自然要多多照顧一下新進門的嫂子。 她悄悄地問相氏:“阿嫂肚子餓不餓?”又想幫著郁遠討好相氏,道,“阿兄去接親的時候反復叮囑過我,讓我照顧好阿嫂的。我藏了些糕點,若是阿嫂餓了或是要去如廁記得告訴我,我早想好了對策。” 新娘子是不能出新房的,若是夫家這邊不事先安排好,餓了渴了是連杯水都沒得喝的。 相氏早就知道郁棠雖是郁遠的堂妹,郁家兩房卻只有他們兩兄妹,如同一母同胞似的,也是她唯一的小姑子,她自然也想巴結好小姑,聞言忙道:“我乳娘也跟著一起過來了,她那邊有水囊和吃食,你不用擔心。”說著,將早就準備好的藏在兜里的荷包悄悄地塞到了郁棠手里,低聲笑道,“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剛才人多,沒好拿出來,你拿著買花戴。” 阿嫂的好意,郁棠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接著了。 只是那荷包入手就沉甸甸的,郁棠懷疑里面裝的是銀錁子或是銀瓜子。 這可是十分豐厚的見面禮了。 郁棠心生感激,笑嘻嘻地向相氏道謝,之后又一直留在相氏身邊照顧她,等到郁遠在外面敬了酒,回到新房才離開。 第二天認親,相氏給郁棠準備的認親禮,看著是照習俗做的一雙鞋襪和兩件褙子,可那襪子是松江三棱細布做的,鞋子上綴著米粒大小的珍珠,兩件褙子更是一件大紅色遍地金,一件黃綠雙色緙絲,華美異常。就是陳氏見了也顧不得長輩的矜持直呼“太貴重”。 或者是真的很滿意這門親事,相氏笑盈盈的,喜悅從眼底流露出來。 她溫聲道:“阿妹長得這樣標致,就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嬸嬸這么說,倒說得我不好意思了。” 陳氏想著郁棠的婚事還沒有著落,這兩件衣服的確是錦上添花,她看著很喜歡,也就不再說推辭的話,讓郁棠再次給相氏道謝。 郁棠親親熱熱地挽了相氏的胳膊,甜甜地喊著“阿嫂”,把在衛家和一群小子一塊兒長大的相氏高興得連連答應,要不是怕壞了規矩,她差點就把剛戴上的和田玉鐲子擼下來送給郁棠了。 郁棠是下了決心要好好和相氏相處的——昨天回到家里,她打開相氏給她的荷包,發現里面全是金瓜子。 可見相氏對她的看重。 三天回門,相氏和郁遠去了衛家。 他們要回兩次門。 第一次是衛家,第二次是九天后去相家。 好在是兩次回門都算順利。 之后新婚的兩口子開始清點自己的小金庫,新娘子忙著認門、認識街坊鄰居。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底。 這期間郁棠讓人去打聽李端的婚事,李家大門緊鎖,閉門謝客了。 據說是李夫人生了病,去了杭州城醫治,李端去杭州侍疾去了。 鄰居都在議論,說李端還挺孝順的,連書都不讀了,陪著母親去了杭州城,不知道會不會耽擱來年的會試? 還有的在議論李夫人得了什么病,會不會有危險,又嘆息李夫人要是挺不過來,以李大人的年紀,肯定是要續弦的,到時候李家兩兄弟就沒有這么好過了。 郁棠聽著直撇嘴,暗暗可惜沒有打聽到什么她感興趣的事。 這個時候彭家、陶家等人家都已打道回府,裴宴估摸著郁家也應該忙得差不多了,約了郁文到家里喝茶。 郁文知道這是要說拍賣的事了。 他看相氏也是個精明能干的,問郁遠:“要不要讓相氏也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