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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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背后,肯定是李家。 郁棠越想越覺得眼前仿佛被大風吹散了霧霾的山林,露出很多她原本沒有注意的面目。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李竣不認識她而林氏卻說謊了。 也能解釋李家為何不顧顏面也要苦苦地求娶她了。 但郁棠同時也生出了一股因為李家也知道錢師傅這人,他們的計策隨時可能被李家發現的恐慌。 這恐慌,她還不能告訴父兄。 郁棠在書房里來回走著,像陷入牢籠的困獸。 “阿棠!”郁文首先注意到了女兒的異樣,他擔心地喊了一聲,道,“你走得我頭都暈了,你坐下來歇歇吧!我剛才已經跟阿遠說過了,阿遠明天一早就啟程去杭州。錢師傅那邊你放心,他既然是做這一行的,當然知道這一行的危險,這種事,他應該早有準備才是。” 郁棠停下腳步,卻沒能停止心中的恐懼,道:“阿爹,為了這幅畫,已經死過人了。錢師傅雖然常在河邊走,肯定有濕鞋的時候,他有什么不測我們管不著,但不能因為我們家這件事丟了性命。” “我明白!”郁遠聽著面色漸漸嚴肅起來,道,“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看他有沒有什么自保的手段,或是讓他暫時避一避風頭。” 郁棠暫且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疲憊地揉了揉鬢角。 還有李家的事,得想辦法盡快地擺脫才是。 郁棠現在覺得自己有點明白李家的做法了。 他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這幅輿圖如此珍貴,知道它價值的人肯定都不會放手,所以才會暗中出手,寧愿鬧出些偷竊的事也不愿意直接跟他們家買這幅畫。 不過,前世和今生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也知道了在幕后出手的人是誰。 只是李家怎么保證這幅畫會像前世那樣成為她的陪嫁呢? 前世,她父母雙亡,父母留下來的遺物肯定會帶在身邊。可今生…… 想到這里,郁棠身體一僵。 她想到了她和衛家的婚事。 不會吧?! 李家不過是想要這幅畫,難道還會去左右她的婚事嗎? 郁棠心里這么想著,可腦海里有個聲音卻不停地道:已經死了一個人,還會在乎再殺一個人嗎? 郁棠呼吸困難,再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書房里呆下去了。 她要知道衛小山的死與李家有沒有關系。 她要見到衛小川,向他打聽衛小山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希望自己是疑心病太重,是胡思亂想。 郁棠疾步走出了書房。 “阿棠!”郁文和郁遠都擔憂地喊著,跟著追了出來。 暑氣已盡,院子里郁郁蔥蔥的桂花樹油綠色的葉間已露出黃色花瓣,晚風吹過,不時飄散著馥郁的香味。 郁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時面上已帶了淺淺的笑:“我沒事。在書房里聞到了花香,出來看看。” 郁文和郁遠表情忪懈下來。 郁遠笑道:“你去杭州城也沒能好好地逛一逛,要不要我給你帶什么東西回來?” “阿兄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發生了這樣的事,郁棠越發覺得一家人能齊齊整整地在一起,比什么都要好。她壓低了聲音,道:“阿兄,你一定要勸錢師傅別大意,這幅輿圖我如果沒有猜錯,說不定是一幅航海圖。” 郁遠愕然。 郁文更是急促地道:“你是不是還有什么發現?” 郁棠沒辦法解釋自己的猜測,只好道:“我去買做頭花的東西時有遇到賣舶來貨的,無意間好像聽了這么一耳朵,當時沒有放在心上,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覺得我們這輿圖和那些航海圖非常的像。” 郁文和郁遠是不知道航海圖有多珍貴,卻知道福建那邊為著這海上的生意爭斗得有多厲害。殺人放火每隔個幾年就會發生一起,上達天聽的滅門慘案都有幾樁。 尋常人家卷入這里面,沒有幾個能活下來的。 兩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郁文一把抓住了郁棠的手,道:“你,你真覺得這是幅航海圖?” “我也不十分肯定。”郁棠不敢把話說滿了,道,“我越想越覺得像。您想啊,左大人從前是做什么的?魯伯父的父親從前是做什么的?就算是幅輿圖,又不是朝廷追責,找不回來就要抄家,為何要這樣不依不饒地非要弄到手。” “左大人從前抗過倭,”郁文喃喃地道,“魯兄的父親曾經做過左大人的幕僚,只有能生出巨大財富的輿圖,才會有人一直惦記著。一般的輿圖,都是打仗的時候才用得上,就算是朝廷命官,拿在手里也沒有什么用啊!魯兄多半也不知道這畫中的乾坤,是因為魯兄的父親也不知道呢?還是他父親就算是知道,也和我們一樣,不知道怎么辦,索性就讓它藏在畫里呢?” 郁遠聽著面如土色,不安地道:“叔父,那、那我們怎么辦?” 從前只覺得這燙手的山芋甩出去就好,可現在山芋能不能甩出去還兩說了。 郁文也沒了主意。 魯信的父親好歹還認識左大人這樣的人,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間秀才,難道比魯信的父親還有辦法不成? 這下換郁文在院子里打著轉了。 來喚他們吃飯的陳氏見了不由奇怪,道:“你們這又在商量什么呢?神神叨叨的,還吃不吃飯了?” 第四十七章 不放 郁棠等人都不想陳氏擔心,一個個忙換了笑臉,輕松地和陳氏打招呼:“這就來了!” 郁文更是道:“今天做了些什么菜?阿遠留在家里吃飯,你有沒有多做幾個菜?” “放心好了!”陳氏笑著,“我讓阿苕去買了些鹵菜,還打了二兩酒,你們叔侄兩個好好地喝一盅。” 郁文想了想,道:“讓雙桃去把阿兄也叫來吧!他這些日子忙著鋪子里的事,我們兄弟倆也有些日子沒有在一起喝酒了。” 特別是家里出了這種事,而且還全是他連累的,偏偏還沒有辦法跟哥哥說清楚,郁文心里非常地苦悶。 陳氏沒有多想。 兩家原來就挨著住著,誰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不叫了對方來吃也要送一碗過去。 她拿了些碎銀子讓阿苕帶去打些酒回來,吩咐雙桃去請郁博和王氏。 兩人很快就過來了。 郁家沒那么多規矩,一家人圍著桌子一面吃飯,一面說著話。 郁博想去趟江西:“家里的一些模具、畫版都燒了,有些還是我們家的家傳圖案,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上的。上次賣給我們漆器的鋪子我瞧著也挺不錯的,我看能不能跟老板說說,給我們鋪子里介紹幾個師傅。再就是,你是讀書人,認識不少讀書人,看能不能幫著家里找個畫畫的,得重新把那些模具、畫版弄出來。” 郁文的畫就畫得挺好的,也有幾個這方面的摯友。他道:“我明天就去打聽打聽。”隨后說了郁遠的事:“讓他幫我跑趟杭州城。” 郁博不僅答應了,還叮囑郁遠好好幫郁文辦事。 王氏則拉著陳氏說郁棠的事:“衛家那孩子也過了三七了,阿棠的婚事是不是也要重新提起來了。阿棠雖然年紀不大,可若是再這樣耽擱下去,也怕年紀拖大了啊!” “我知道。”陳氏低聲道,“我已經約好了官媒,等衛家那邊的三七過了,就正式開始幫著阿棠相看人家。” 郁棠如坐針氈。 若衛小山的死與李家有關,她此時和誰家議親都是害了別人。 郁棠覺得自己得盡早地找到衛小川。 當天晚上她就讓阿苕去給衛小川帶信。 衛小川原本不想見郁棠的,但郁棠說要問問他衛小山的事,他想著他二哥活著的時候那么看重郁棠,郁家為了他二哥三七之內都沒有再去相看人家,也算是為了二哥盡了一份心,就答應下來。 因衛小川還要上課,兩人約定中午的時候在縣學附近一家小飯館里見面,順便一起用午膳。 郁棠借了馬秀娘的名頭去見了衛小川。 地方是衛小川安排的,時間也是衛小川選的。 郁棠沒有想到衛小川如此的細心。 那小飯館雖小,卻干凈整潔。衛小川卻向老板要了個后廚的小房間,看著像是老板家自己吃飯的地方,小房間旁邊就是小飯館的后門,從后門出去是條僻靜的小巷子,直通人來人往的小梅溪的河房,出了小梅溪的河房,人能如水滴大海,立刻融入其中,很快就不見蹤影。 三歲看老。難怪衛家的人都覺得他是兄弟幾個里最有出息的。 郁棠到的時候衛小川已經坐在桌邊等她了。等她脫下帷帽,他就板著個臉對郁棠道:“我是窮學生,如今還靠著家里嚼用,只能在這小飯店里請郁小姐了。還請郁小姐多多包涵。”說完,招了手叫了店小二,道:“把你們家的招牌菜小炒rou和炒青菜一樣來一份。”又解釋般地對郁棠道:“我們長話短說,我等會還要回課堂溫書。” 明明手頭不寬裕還要裝男子漢大丈夫請她吃飯不說,只點了一葷一素兩個菜還稱是這個店里的招牌。 可愛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郁棠心事重重,恐怕早就笑出聲來。 “我原來是想來找你說話的,吃什么都不要緊。”郁棠顧忌著他的自尊心,語氣溫和地道,“以后有機會,你不上學的時候,我請你吃好吃的。” 衛小川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趁著小二給他們上茶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道:“你想問我什么?” 郁棠無意在外人面前談論這件事。等到小二上了茶,退了下去,她這才道:“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說。” 她是怕問出些什么衛小川吃不下去了,衛小川則是因家里從小教導他“食不言,寢不語”,不在吃飯的時候說話。 一個沒有心情,一個趕時間,兩個人很快就吃飽了。 店小二撤了盤子,端了兩杯茶進來。 郁棠開門見山,也沒有客氣,直接道:“我從前聽你說你二哥水性很好,也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人,那你二哥去世的前一個晚上,是誰和你二哥在一起?” “我啊!”衛小川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我是家中的老幺,大哥要幫著阿爹做事,我從小是我二哥、三哥幫著帶大的。“ 因此他們的關系很好! 郁棠道:“你二哥是個怎樣的人?” 衛小川聞言立刻目露戒備之色,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郁棠道:“就是想問問。” 相親的前一天,衛家兩兄弟打了一架,衛小川對郁棠的印象就很不好了,想去看看是怎樣的女子引得他家不和。結果到了那里,衛小山陷下去了,郁棠卻淡淡的,衛小川覺得自己的哥哥不爭氣,非常地生氣。 衛小川尋思著,難道郁家小姐實際上也相中我二哥了?只是當時沒看出來? 既然這樣,他就當可憐可憐郁小姐,和她說說他二哥好了。 衛小川想了想,道:“我二哥人很好的,又孝順又聽話。我們兄弟幾個在一起嬉戲的時候,我二哥不是在幫我姆媽做飯,就是去下河摸魚,給家里添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