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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怎么有點痛?”黃慶大著舌頭道。 “老爺,老爺你脖子流血了!” “啊!!” 一堆人瞬間亂成一團,黃慶酒都嚇醒了一半, 大吼著給自己壯膽:“什么人!!” 雪無霽目光冷厲, 手腕一翻轉(zhuǎn),不知寒應聲而動。 淺藍色劍光在隨之而動,發(fā)出鋒利聲響。 那梁柱咯啦咯啦地響起來, 黃慶等人頓時嚇得跑起來,還沒來得及出門, 整個梁柱便密布蛛網(wǎng)裂紋, 蔓延到屋頂, 半個房梁轟然斷裂! “怎么回事!?” “啊!!房子要塌了!!” 不知寒猶如幽靈, 所過之處瓦礫和木屑嘩啦啦地掉下來,沉重的房梁壓下來,酒席倒塌。 好半天,才傳來罵罵咧咧和呻|吟聲,別的院落驚聞反應過來。 ……沒有確定真相前不能殺人。 雪無霽望了一會兒,召回不知寒,眼中流露出厭惡神色,轉(zhuǎn)身就走。 黃家亂作一團,燈火通明,外面夜色卻還是安靜。 地上是青石板路,城內(nèi)有許多小巷。雪無霽消去隱身訣,走過一條小巷,胃里那種惡心感卻還是沒有消退。 并不是因為驟然看到黃慶與少年尋歡取樂,而是因為其他行為。有人尸骨已寒,可其枕邊人卻還在喝花酒。 雪無霽幼年被生母拋棄,與其他孤兒們一同在慈濟堂長大,早知人心涼薄。但此刻還是禁不住想,世上怎么有這種人? 他站了一會兒,任夜風吹拂。 恰在此時,一串童謠傳入耳中。 “鳳凰鳳皇,飛入阿房!……” 那幾個小孩子歡笑著奔跑而過,天真的童音唱著詞。但雪無霽卻微微皺起了眉。 這可不是什么好詞。 人間的君王霸占了鳳凰與其jiejie,親姐弟共侍一夫,是怪異艷談、侮辱之詞。 幾個小孩轉(zhuǎn)過拐角,撞到了雪無霽,“哎呀!” 雪無霽伸手扶住差點跌倒的小孩,半蹲下來,輕聲問道:“這首歌,是誰教你們唱的?” “哇!好漂亮的大哥哥!”那小孩兒驚嘆了一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回答,“是黃家看門的侍衛(wèi)哥哥,我經(jīng)常找他去玩,我們是好朋友。他昨天說要給我講個故事,還教我唱了這首歌。但故事我沒聽懂。” 雪無霽的睫毛垂了一下,眼中出現(xiàn)深思與冷意。 而后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他站起身,摸摸那小孩兒的頭,“不早了,快回家吧。” 與此同時,薛家客房內(nèi)。 “我第一次見尸體……嘔!不行,我又想吐了……” 自從薛子月尸體的圖像被雪無霽傳回來之后,袁朵朵已經(jīng)吐了三次,腿腳酸軟地癱在椅子上,“死人太可怕了……” 沈光道:“更可怕的死人你還沒見過呢,師妹。以后見的機會多了去了。” 江嶺緋并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他小時候做流浪兒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過各色各樣的尸體了,因此抬著下巴冷哼道:“矯情。” “雪師兄怎么還不回來?”袁朵朵嘆口氣,“說起來,你們覺得薛姑娘是怎么死的?” 江嶺緋道:“這有什么好問的,不是中毒死的嗎。” 尸體膚色醬紫,面目猙獰,明顯是中了毒。 “我問的當然不是這個,中毒誰都能看得出來。”袁朵朵翻個白眼,“我問的是……誰殺了她。” “就不能是她自己自殺嗎?”江嶺緋繼續(xù)抬杠。 沈光道:“小師弟,話不是這么說的。” 幾人又拌了會兒嘴,忽而門被打開了。雪無霽回來了。 江嶺緋剛想過去迎,就見雪無霽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那是個俊朗的青年,一身飄飄的喪服,燈火下,面色也是慘白的。 袁朵朵悚然變色,看起來又想吐了,顫顫巍巍道:“……這個人,怎么和薛姑娘長得一模一樣?!” * 那個人正是薛子月同父異母的哥哥,薛梁。 雪無霽還讓人去傳喚了薛子華,薛子華片刻后也匆匆趕來了。 雪無霽聽過童謠之后,便懷疑是看門侍衛(wèi)聽到了什么風聲,可又不便說出口,在心里堵得厲害,只好給小孩子當故事講講。 他回到薛府后沒有先回房間,潛入薛府主人居住的院落,果然找到了預料之中的人。 薛梁,其相貌與薛子月極為肖似,是個氣質(zhì)溫雅的青年。 因為其是庶出,性格又安靜不爭,所以在薛家并不引人注目。薛子華更不可能想到這一層關(guān)系,便沒有向雪無霽等人介紹薛梁。 在雪無霽找到他時,薛梁其實也暗中有了懷疑之心,正準備第二天去找他們一行人。 兩相對上信息,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了,由來并不復雜。 黃慶喜歡的其實并不是薛子月,而是她的弟弟薛梁。正是因為相貌相似又是女子,黃慶才對薛子月起了歪心思。 可得到了薛子月、成婚一年后,黃慶的心思便藏不住了,籌劃著制造什么機會強占薛梁,可不知怎的被薛子月發(fā)現(xiàn)了。最后,中|毒而死。 “這是什么惡心透頂?shù)娜耍。 痹涠涞谝粋€炸了,義憤填膺,“人渣!敗類!我要去殺了他!” 沈光道:“我們仙門中居然有這樣的人?……還是個死斷袖,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