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圓其說,同歸于盡
莫欣吃過晚飯后,這心里始終惶惶不安的,畢竟林墨念長這么大以來,磕磕碰碰的情況很少,是幾乎沒有,可現在卻突然莫名其妙的骨折了,全身上下都弄的傷痕累累的,雖然林墨念一再強調是他不小心磕的,但莫欣相信他才怪,為了能讓陸蔭蔭多看他一眼,他也是無所而不用其及了。 如果換作任何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姑娘,把自己折磨成這副德行,從內心里來說,肯定是有所怨恨有所不滿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自己不疼誰還會疼,畢竟一輩子還很長,這都還沒結婚,兒子就被人家姑娘吃的死死的,那結了婚以后就更別想翻身了。 可這事到了莫欣這里,她既心疼自己兒子也心疼陸蔭蔭,更多的是愧疚,兩個人好好的愛情,一開始是她無緣無故的反對,非想要自己添油加醋的摻和一腳,后來又各種撮合林墨念和宋嬋娟,偏偏給林墨念打個電話,自己態度極其惡劣的說陸蔭蔭的各種不好,都盡數被陸蔭蔭聽到了耳朵里,在心中對她埋下了很深的芥蒂。 再到后來,她是不反對了,可陸蔭蔭卻把她曾經的話記在了心里,又加上王美麗作死似的弄出來那么一出,讓兩個人一別就是五年,如果不是認識了陸蔭蔭,每天與她形影不離的在一起,莫欣永遠不會知道林墨念為何對陸蔭蔭如此癡迷。 如果不是林墨念下午給她打電話,說了陸蔭蔭有抑郁癥的事,或許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那樣笑容燦爛溫暖善良的女孩子,會因為一份感情,讓自己一直都沉浸在痛苦的深淵。 林安順看著莫欣有些煩躁不安的來回走動著,便說“你在這焦慮個什么勁,人家倆孩子好著呢,下午下班后,你轉身去超市了,我在樓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蔭蔭最后扶著小念打車回去的,她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你就別跟著瞎cao心了,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最后這倆孩子要是和好了,你該怎么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怎么能自圓其說,不讓蔭蔭心里對你有什么想法。” 此話一出,莫欣就更加煩惱了,說“那我怎么辦啊?雖然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出面辦的,到時候蔭蔭一旦知道原來我就是她準婆婆,我還每天跟她稱姐道妹的,這不連姐妹都沒的做了,又會引起她的誤解。” 林安順說“所以啊這么費腦子的事情,你要趕緊跟你老公我合計合計,讓我給你想辦法啊,就別管孩子的事了,你明天多給他們置辦點生活用品送過去,估計蔭蔭明天也不可能去上班了,這些日子肯定會在家照顧小念。” 莫欣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說道“我怎么一點都不相信呢,你還能這么神,一下就能猜中了。” 林安順說“那不信你就等著瞧吧,明天早晨蔭蔭絕對會找你請假。” 深夜十一點 終于在給林墨念換完藥,讓他把藥全部吃完,又逼著他喝了一碗她細心撇去油花的雞湯后,將他扶到床上坐下,這些事情在兩個人戀愛的時候,林墨念想都沒想過,陸蔭蔭照顧起人來會這么細致入微,他總覺得他會照顧她一輩子,可沒想到以前都是他照顧她,現在卻換她來照顧他。 因為就只有兩個臥室,陸蔭蔭只帶了自己的被褥,她讓林墨念睡床,那自己就只能去睡沙發,畢竟這是合租房,人家另一個租客現在還在外求學,但也不能去占人家的房間不是,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個所謂的租客此時正霸占了她的床。 林墨念坐在那里并沒有要躺下的打算,陸蔭蔭給他將被子拉到身側他能夠得著的地方,就準備出去,卻不想林墨念繼續不依不饒的說“能不能給我將吊在脖子上的這東西給弄下來,我快難受死了。” 陸蔭蔭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活該你難受,還不都是自找的,這個前臂吊帶是為了來固定你受傷的胳膊的,為了避免二次傷害,我不能給你拆下來,忍著吧哈,萬一你睡覺再不小心壓到,到時候骨折的地方骨頭就會長不好,那你豈不是又要賴人。” 林墨念說“可這突然換了環境,我不太適應,一時半會也睡不著,你能不能陪我說會話,我睡著了,你再出去,可以嗎?” 陸蔭蔭背對著他,背影有一瞬間的僵硬,兩只手拳頭又忍不住的攥了起來,她現在就想回過頭立馬揍他一頓,這也太能折騰人了,剛開始說是要見她,見了她又要讓她照顧他,她這唯唯諾諾的小心伺候著,還不算完,還要接著陪聊天。 為了避免他繼續得寸進尺,提出更多無理要求,陸蔭蔭頭都沒回,直截了當的說“你丫的愛睡不睡,關我什么事,我明天還要上班,沒有那么多閑情逸致在這陪你聊天,咱倆好像也沒什么好聊的,再說我又不是天橋邊算卦的,也沒有那么多你愛聽的嗑可以嘮,以咱倆這關系,你出軌在先,我沒跟你同歸于盡或加害于你,還能管吃管住的伺候你,與你心平氣和的在同一個屋檐下,你還想怎樣,你覺得哪個前任能這樣。” 然后林墨念便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了一句“你說的對,也沒有哪個前任大舅哥,沖上來就一拳將自己的前任妹夫給撂倒在地的,還有我再重申一次我從未出軌,是你非要甩了我,是你不要我了,我都沒同意分手。” 一句話懟的陸蔭蔭半天沒想出來該說什么,怎么看他這個樣子反倒成了受害者,是她不負責任的拋棄了他,于是氣呼呼的回過頭來說“你要不睡覺,你信不信我現在立馬把你扔了大街上去,還有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沒有任何意義,我照顧你,純粹是在替我哥背鍋而已,出沒出軌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 林墨念怕再激怒她,忙說“好好好,你說不提就不提,那你也不準走,萬一我睡著了,再壓到胳膊,你得在這里守著我,我也怕你會半夜想不開,再想辦法沖進來跟我同歸于盡,那萬一我死了,你沒死成,我死的不是很冤枉,為了防止你做傻事,所以你今晚上一定不能出這個房間。” 陸蔭蔭要被氣死了,這都是些什么邏輯,回道“林墨念你是不是讀研究生讀的,把腦子讀壞了,你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神邏輯,我很愛惜我的生命,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而做傻事,你想的可真美,還我跟你同歸于盡,做夢去吧你。” 說著就打算出門,林墨念卻又開始矯情到死的喊道“我胳膊痛的要命,你過來給我揉揉。” 一聽他喊痛,陸蔭蔭立馬就跑上前去,她上網查了,據說胳膊骨折以后是會腫脹疼痛的,甚至能痛的整晚都睡不著覺,而且季云哲是不會騙她的,打了就是打了,林墨念這厚厚的石膏也騙不了人,何況骨折如果養不好,將來陰天下雨都會時不時的疼痛,她不想兩個人都分手了,還因為這些事情再牽扯不清。 干脆陸蔭蔭也不出去了,搬了張凳子坐在床旁邊說“說吧,你哪里痛?你放心我今晚上就守著你,哪里也不去了,萬一你再想不開,自己在房間里出什么事,我也脫不了干系。” 林墨念不由苦笑著說“原來我們倆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諾,吊著的這整只手都脹痛,你趕緊給我從脖子上把這東西弄下來行不行,反正你這會在這里,揉完你再給我弄上去,行不行?” 其實陸蔭蔭已經困的要命了,但無奈林墨念這貨的精力這么好,也或許是胳膊痛的睡不著,無奈只好給他將那個前臂吊帶摘了下來,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柔弱無骨的小手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給他疏散著筋骨,林墨念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曾幾何時,他們也曾十指緊扣,青春飛揚,約定今生,可最后又分道揚鑣,各自啟程,踏向屬于自己人生的旅途。 陸蔭蔭說“我扶你躺下吧,說不定一會你就睡著了,你待會要是痛起來,就再叫我,我就在這屋守著你。” 林墨念哪里還睡的著,在她將他的手放在手心的時候,他就不舍得讓她松手了,整整五年了,他們再沒有靠的這么近過,更沒有這樣親密的靠在一起過,每次陸蔭蔭見他都避如蛇蝎,林墨念甚至懷疑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當時不過就因為宋嬋娟在場而已,他也沒做出什么跟宋嬋娟曖昧或親密的舉動,怎么就解釋不清楚了。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陸蔭蔭被綁架之前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王美麗母女倆給了她什么錯誤的暗示,但這些猜想在他們那伙人歸案后,全部被一一否認,因為實在也拿不出來別的證據,所以至今林墨念也不得而知,為什么陸蔭蔭就一直滿口肯定的說他出軌。 最后,林墨念是躺下了,但一直都在認真凝視著陸蔭蔭的臉,眼看著她哈欠不斷,然后就一邊握著他的手,一邊趴在床邊睡著了,林墨念的嘴角不易查覺的微微上翹,他的傻姑娘啊,明明就放不下他,明明還愛著他,可就是倔強的不愿再給他任何機會,現在他是可以靠賣慘暫時來靠近她,那等他傷好了,陸蔭蔭又要拒他與千里之外,所以他能利用的就只有受傷的這一段時間,來將陸蔭蔭心中的疑團全部解開。 但現在最悲催的是林墨念的胳膊動不了,真沒辦法將陸蔭蔭抱起來放到床上,所以他只好將被子整個的搭在了陸蔭蔭身上,這樣總不會半夜著涼,枕著陸蔭蔭的枕頭,鋪著她的床單,手被她一直握著,鼻尖聞到的都是她身上特有的那股淡淡的清香,這樣的夜寧靜而又美好,折騰了快一天的林墨念,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摸著陸蔭蔭的小腦袋和滿頭秀發,很快也睡著了。 等陸蔭蔭再次醒來是在凌晨兩點鐘左右,迷迷糊糊的覺得熱的難受,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林墨念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可惜就是擦傷一片,直接影響了整體顏值,再看看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林墨念一只手放在她的胳膊上,一只手被她握著,大概是怕她半夜醒來會跑掉,就這樣側著身子,什么都沒蓋的睡著了,尤其是那粉紅色的睡衣穿在他身上,簡直就是別有韻味。 陸蔭蔭輕輕的起身,打算將他的手拿開,去沙發上接著睡,可剛一碰到他,林墨念就醒了,聲音低沉黯啞的說“你是不是又準備丟下我一個人?” 陸蔭蔭被堵得啞口無言,無奈回道“睡你的覺吧,我才發現你怎么這么多事,幸虧跟你分手了,要不還被你騙的團團轉,來把被子蓋上。” 說著就將被子蓋在了他身上,卻被林墨念長臂一伸,有些使壞的將她整個人都拉到了自己身上,說“你睡在我旁邊吧,這樣我比較有安全感,有什么事喊你也方便。” 瞬間壓在林墨念身上的陸蔭蔭,小心的避開他受傷的那只胳膊,在聽到這話后,有些生氣的立馬直起身子來說“別做夢了,林墨念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趕緊睡。” 林墨念還是未松手,可憐兮兮的說“我也沒說要跟你怎樣啊,你這反應也太大了,這床這么大,你跑去沙發上睡做什么,最主要的是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睡不安全,萬一有小偷或者壞人突然闖進來怎么辦,臥室的門關好了沒有?你看現在網上多少單身女性獨自居住,然后遇到壞人突然襲擊的。” 本來就膽小如鼠的陸蔭蔭,在聽完林墨念絮絮叨叨說的這一堆后,甩開他的手,迅速跑到臥室門口將門給反鎖了,然后跑的比兔子都快,一下就跳到了床上,在他旁邊的位置躺下,蒙上被子說“現在可以睡覺了,雖然你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保護不了我,但好歹還是能給我壯壯膽的,睡覺睡覺,我關燈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