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終了
季青臨道,“別胡思亂想了,我和孝惠皇后,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樣。” 周元寧根本不相信季青臨的話,他的樣子,分明是在說謊。 季青臨根本不給周元寧機會,“微臣去處理一下,殿下先歇息吧。” 周元寧想留下季青臨,可是,她現在的,樣子,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青臨離開了她的寢宮。 這一夜,周元寧根本睡不安穩,總感覺,有人在她的耳邊呼喚。當她想聽仔細的時候,聲音變得更淡了。好不容易,聲音消失了,身子又guntang了起來,渾身發著虛汗。 佩秋也被嚇了一跳,正要去請太醫,周元寧攔住了,“別去。” 佩秋道,“殿下這個樣子,不找個太醫來看看,奴婢害怕。” 周元寧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微弱的笑容,“孤也會醫術,孤有分寸。” 佩秋急了,“殿下!您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啊!” 周元寧道,“最起碼,也得等天亮了,現在這個時間,宮里才安靜了些,別弄出亂子。” 佩秋哪里能放心,“殿下,您的身子重要啊!陛下在這,肯定會宣太醫的!” 周元寧咳嗽了幾聲,佩秋忙遞過茶水,周元寧喝了幾口,覺得好些了,才開口,“再過一個時辰,天稍稍亮些,要是孤還沒有好轉,你就去請太醫吧。” 佩秋見周元寧松了口,心才放下些。又取拿了一些帕子,沾上了水,敷在周元寧的額頭上。 不知過了多久,佩秋發現替換下來的帕子沒有之前那么熱了,正想和周元寧說,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周元寧已經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周元寧又見到了年輕的季青臨,還是一個幻影,還是穿著前朝的服飾。他就站在一株青竹下,遠遠地看著。 周元寧走近了些,站在季青臨的身旁,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她看到的,只是一團迷霧。 季青臨看見周元寧,嘴巴一張一合,可是,周元寧聽不清他在講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周元寧的夢境暗了下去,而重華宮的外面,一如既往地升起了太陽。 又是一天啊。 皇帝在早朝的時候,提出要為那孩子大辦喪事,以親王之禮下葬。 不光光是禮部的人,幾乎所有的大臣都不贊成。一來,這孩子算是夭折,依照祖制,是入不得祖墳的;二來,也是因為這個孩子連族譜都沒有入,如何能大肆宣揚?三來,幾個成年的皇子都未封王,就連剛剛去世的五皇子周元永都未曾冊封為王,一個小孩子都能封王,其余皇子會這樣想? 皇帝以雷霆之勢定下了這個孩子的封號,又命禮部著手去辦喪禮。 皇帝如此,大臣們也不好反對,只好按照皇帝的意思去辦。下了朝后,幾乎所有的大臣心里都犯了嘀咕,皇帝這樣重視這個孩子,難道,大皇子能再起? 周元寧今日沒有去早朝,而是在自己的宮里悠閑地用著早膳,一旁,還坐著王景略。 王景略用了一碗粥仍嫌不夠,又盛了一碗,“你宮里的吃食真不錯,原先,我還嫌棄這里都是素的,沒想到,吃過一次之后,我就有些念念不忘了。” 周元寧現在的氣色極好,一點都看不出半夜發熱的樣子,“那你要多謝佩秋了。” 王景略夾了一筷又一筷的小菜,“那是,不光粥好喝,這些小菜做得也好,及其開胃啊。” 佩秋站在周元寧的身側,臉都紅了,“奴婢沒有那么好。” 周元寧道,“孤和世子會誆你嗎?” 佩秋羞得說不出話來,只一味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周元寧道,“你先去忙吧。” 佩秋這才急著說,“奴婢還得伺候殿下。” 周元寧道,“去吧。” 佩秋知道,周元寧這是有事要和王景略商量,不再停留,行了禮,就離了殿。 王景略道,“佩秋怎么見到我還那么害羞?多說她幾句,怎么這樣了?她就這樣在你身邊當差?” 周元寧有些感慨,“姑娘家的心思,你不懂。” 王景略用完了粥,放下了碗筷,“我也是要娶親的人了。” 周元寧有些好奇,“日子都定下了?” 王景略道,“大概吧,都是上一輩定下的,我又插不上話。” 周元寧道,“聽起來,你對那姑娘,不滿意?” 王景略道,“不都一樣嗎?像你我這樣的身份,能有什么選擇?” 王景略像是想起什么,“對了,你的婚事,陛下說過嗎?” 周元寧用著茶,“還早著呢,三皇兄還沒成親。” 王景略的聲音帶上了哀愁,“一眨眼,我們三個都到了成家的時候了。你知道嗎?吳家定下日子了,再過一個月,吳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周元寧道,“這么快?” 王景略道,“也不算快了,我們從北疆回來也有些日子了。這日子,聽說還是晉陽長公主定的日子,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周元寧道,“姑姑挑好了人了嗎?” 王景略道,“是過繼的人嗎?” 周元寧道,“吳成是姑姑前半生的希望,后半生,就靠那個孩子了。” 王景略道,“這個倒還沒有聽說,不過,我看吳家的意思,是不太想找。” 周元寧冷笑道,“吳家當然不想,有了嗣子,吳成的爵位,他們可不能保住了。” 王景略道,“這個倒不用擔心,現在,吳家現在還能嘴硬,等沈姑娘入了門,看他們還有什么理由?” 周元寧道,“孤出入宮闈不方便,宮外面,還得靠你打探消息了。” 王景略道,“怎么,云來還不能接手?” 周元寧道,“宮里現在不安分,他也忙。” 王景略道,“這么看來,你身邊還得再有一個人啊。” 周元寧道,“孤也在物色,只是,好的難找啊,知根知底的就更難了。” 王景略道,“北疆那個叫燕來的,我看不也挺好的嗎?你怎么不要了?” 周元寧道,“他心不在這,留他做什么?” 王景略笑著說,“那個時候,你可冤枉了人家啊,不過,也是他的運氣,能跟著大軍走。要不然,留在你身邊,兇多吉少。” 周元寧的聲音淡淡的,“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 是啊,遙想那個夜晚,那個被北狄人攻破營地的夜晚,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