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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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找他算賬就是。” “所以,你今天什么時候回來呢?”她放軟了聲音問。 魏宇顯出幾分為難,“盡量早。” “行吧,我不催你。” “云舒——”他在她掛電話之前叫了一聲。 “什么?”她問。 “那摳門,我是說鄧旭文,他有沒有說找過來是什么事?” 賀云舒笑出了聲音,鄧旭文確實是摳門,連對人的態度都寫著大大的摳字。她道,“說過來看你是不是還活著呢。不過呢,我覺得他對你跟我搞在一起這件事頗有態度,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雙眼睛挺能表態的。不是我說你朋友不好,我是覺得他這人很敢表態,能對著第二次見的人如此直接,是直率。” “他是外人,不用管他。”魏宇壓低了聲音道,“云舒——” “什么?” “我有點想你了。” 賀云舒看見自己的臉在冰箱門的上笑,她道,“那你快點回來呀。” 盡管承諾了快,賀云舒還是在沙發上等到快睡著了。 屋子里有響動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魏宇的親吻就落下來。 她好幾天沒見他,想看他是不是又瘦了,結果人一把將她抱去臥室了。 摸著黑,人就壓了過來。 兩人在黑暗里動作起來,有種靜謐的默契感。 魏宇一直親著她的額頭和眼睛,小聲地喊她的名字。他喊一聲,她應一下,后來應得不耐煩了,用力打一下他的后背,“別喊了。” 他就笑,有一會兒沒喊,可等到最后的時候還是說,“云舒,我愛你。” 賀云舒聽得心神動搖,回吻了他很久。 等到結束后開燈,她忽然瞥見他膝蓋上兩團黑影,忍不住扭過去看,“這是怎么回事?” 魏宇立刻放下睡衣褲腿,不在意道,“逗我爺爺開心,結果踩空了,跌臺階上磕的。” “怎么沒聽你說?”她心疼得不行。 “皮外傷,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看了醫生也搽了藥,說養養就好。” 賀云舒不放心,又沒在他身上聞到藥味,偏要他馬上搽藥。可他卻不讓,死死地按著褲腿。 男女的力氣不一般大,她縱然用力全力也撩不開,就生氣了,“魏宇,你怎么回事呢?有傷不搽藥,被虐狂是不是?” 他就有點不好意思,“藥味不好聞,我怕你不喜歡。” 賀云舒瞪著他,世上怎么有這樣的人?為了女朋友聞著香就苦自己嗎? 馬上披衣服起來,翻箱倒柜找出他的東西,還真弄到兩三支藥膏。 她頤指氣使地叫他坐下,將淤青的地方亮出來,然后仔細給他搽藥,“你也挺能照顧我的啊,怎么對自己就不上心?加班起來不要命,咖啡喝那么多,飯菜也不認真吃,還愛啃巧克力。” 說完,她用力拍一下他膝蓋。 魏宇吃痛,膝跳神經也反應了。他有點委屈地看她,她笑,“痛嗎?你也知道痛?我當你是鐵人。” 他笑了一下,認真地看著她——她罵人的時候,格外好看。 賀云舒不知世上還有喜歡被罵的,只繼續搽藥,道,“巧克力好吃,但一天吃一點就夠了。那玩意不能當飯,你也別攢太多。不是我要干涉你個人愛好和自由,只是身體健康要注意。畢竟你剛說了愛我,對不對?想愛我,怎么能沒個好身體呢?所以,我今天帶了許多做好的飯菜來,全部按照日期分裝好了。你就按著上面的標簽來,稍微熱一熱就能吃。可能味道比不上新鮮的,但起碼比重油重鹽的外賣好——” “我跟你說話,你怎么不吭聲?”賀云舒沒得到答復,很不滿地抬頭。 結果這一抬頭看,才發現魏宇盯著她出神,眼睛里面汪了一泓水。 她被他那種專注感染,柔聲問,“怎么了?” 魏宇笑笑不答,張開雙臂抱著她,頭擱在她肩膀上,“云舒,你怎么這么好?” 賀云舒感受到他全身心的依戀,便由著他抱。 奈何他跟人親起來就有點黏糊,根本不管剛抹的那些藥,還非要拉著她的手去摸他的臉。 她幾次掙扎著說,“你不是不喜歡藥味嗎?別沾上了,松開——” 沒松。 賀云舒只好放棄,但是沒忘記告誡他,“你以后,不準隨便受傷。” 魏宇憋著鼻音,‘嗯’了一聲。 答應是答應,可魏宇再一次從海城回來,那些淤青反而更重了。 他躲起來擦藥。 賀云舒假意沒發現,轉頭讓莊勤幫自己約鄧旭文。 第七十章 怎么辦 方洲連著海城跑了幾次,見了許多人,做了好些事。 懸著的心終于沉下來。 再回平城,偶爾去新項目公司,面對翟智誠的挑釁非常心平氣和,還能時不時地回幾句。 簡東好幾次訴苦,批文那活真的很不好做,流程審批時間太長,根本是燙手的山芋。 方洲安慰他,“不著急,按照規矩辦吧。現在卡嚴一些,后頭問題就更少點。有時候走捷徑是好,但誰知道后面藏著什么刀山火海呢?” 拖得越長越好,海城那邊另外找的新合作人也快好了。 簡東不知他的真意,只說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項目不等人啊!每次開會,翟智誠耀武揚威地抓著這個問題打壓方家的人做事,十分苦澀難熬。 幸好關浩那邊做事還算穩當,幫他分擔了一些壓力。 方洲瞥他一眼,道,“你把手里的事做好就行,別的不用管。” 簡東悻悻地離開。 然人剛走,翟智誠又來問,“洲哥,要不要幫忙?連你的人親自去了,那個姓魏的還不給面子呢?” 方洲就丟一根煙給他,還給他點燃,看著火光明滅下年輕囂張的臉感嘆。這種被家里寵愛著的幺兒,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討厭呢?他難道不清楚自己所有的肆意妄為都建立在別人的容忍度上?還是說,已經狂妄到完全不清楚看不慣他的人已經滿天下了?且他的眼睛確實只長在前面,根本看不到腦后的風險。 可方家的方駿兒,怎么偏就不是這樣的呢? 他抽一口,沖翟智誠一笑。 翟智誠抽一口,也沖方洲笑。 彼此都覺得對方落入自己的圈套之中。 恰中午方太太請方涵吃飯,要方洲做陪,談方駿和蘇小鼎結婚的事。 以前這樣的事全是賀云舒處理,可她不在了,就得方洲出面。 他不想去,方太太就喘不上氣,方涵打電話悄悄說,“再不來,你媽那一瓶速效救心丸都要吃光了。” 只好去。 一到隱蔽卡座的旁邊,就聽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聲音,叫方涵阿姨,稱呼方太太伯母。 是個相親局。 方洲收了邁出去的腳,要轉身離開。不想方涵眼尖地瞥見他背影,立刻沖出來,將人按在店門口。 “可以沒后續,但今天這頓飯得吃了。”她道,“就當是安慰你媽。” “我在家天天安慰她。” “擺著這樣的死臉?”方涵戳他,“不就是離個婚嗎?多大的事?不開心一兩個月就算了,超過半年就有點過份了。當年我多愛你小姑父,結果呢?還不是一會兒就好了?你得想開一點——” 方洲覺得自己挺振作的,和以前沒什么不一樣。他道,“我想得開,也沒覺得離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天塌不了,也不會世界末日。只是不喜歡你們老跟我介紹人,這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缺個太太嗎?找個更合適的不好?小熙和小琛也要人照顧。” “這話也信?”方洲半諷刺,“我要找女人,外面什么款式的都有,你們也cao心不上。至于小熙和小琛,有保姆帶,有老師教,我和他們mama也——” 問題就是孩子們的mama了。 方涵看著他,目光嚴厲。 方洲就覺得這地兒呆不下去了,更要走。 方涵還是拽著不放,“你不懂?你媽是難過了,她覺得自己沒做好婆婆才導致你們夫妻感情不好,自責得不行。我不管你怎么想,今天的飯得吃了,成不成是另外的事。” 方洲吃這個飯,吃得沒滋味極了。 方涵和方太太隨便找借口離開,留下一個年輕得過份的姑娘。 溫順的笑著的,馴鹿一樣乖巧眼睛的,精致到一絲不茍的妝容。既有三分忐忑,也有三分的自信,甚至會大著膽子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 那白裙子啊,晃得方洲眼睛疼痛。 “方先生——”姑娘開口。 方洲回神,挪開視線,打斷她的話道,“你很年輕,學歷也很好,為什么不選擇在社會上闖蕩一番,而是走入婚姻呢?不覺得太早?” 姑娘眨了眨眼,“總是要結婚的啊。有好對象,什么時候都不早,什么時候也不晚。” “那你對婚姻,有什么看法?” “我會照顧好家庭,同時也能保持自己一定程度的獨立性。”她甜甜地笑起來,“聽起來雖然有點辛苦,但我覺得我能做到。” “要是做不到呢?” 姑娘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有人會在相親的時候說這樣的話。 “當然,我不是單指你,而是對雙方。做不到,會離婚嗎?”方洲直盯著她,“抱歉,我不是探聽你的**,單純好奇女性對這個問題的看法。” 她卻脹紅了臉,不知該回答是或者不是。 半晌,她鼓起勇氣,“我是很欣賞方先生,會努力提高自己達到你的要求——” “我離婚不到一年,有兩個不滿六歲的兒子,自己年齡也比你大十歲有余。”方洲看著她問,“謝謝你欣賞我,但你覺得我的高要求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