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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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他王家何能如此巨富?我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 他們又一齊撫掌大笑,接著便聽一陣窸窣之聲,想是正在搬動桌椅,點亮燈臺,尋個落腳地。王樵咬得牙關作響,但卻也無計可施,直到這時,他方覺自己當初躲懶不用功,如今卻是悔之莫及。喻余青握住他手掌,往中間寫了幾個字。 原來這一門,卻是窈月葬花宮的門人。幾人沒有要走的架勢,顯然已打算就在這屋中落腳過夜;好在晚上光線昏暗,他們沒發現閣樓所在,水又退去一些,因而都將桌椅案臺拼湊起來,掃出一片干地,打算和衣而睡。 此刻卻是萬萬走動不得,要是單喻余青一人,說走也就走了,但王樵不會武功,更兼腳上有傷,要帶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便十分困難。再者兩人聽說他們在自家府上打家劫舍,心中一股怒氣難平,都不愿這樣一走了之。 王樵心中雖然憤懣,但卻也知道,若不是多了自己這個拖油瓶的,單憑喻余青的本事,決計不會受困于此。他心想,我等遭受無辜落難至此,家里還不知道剩下幾個人能活命,若是一味仰仗阿青的本領,那還不如那日里干脆淹死了,省得拖累他,更何談能夠保他襄避禍端?因此眼下微微一動,便也在他手心里寫上幾個字。喻余青讀著那字,微微一怔,未及阻止,王樵卻已經站起身來,打開隔板,踉踉蹌蹌地走下閣樓。 那些人正待休息,萬萬沒在意上有閣樓,樓上居然有人,都一齊跳將起來,卻見來者是個跛子,渾身臟兮兮地,頭發散亂,又窮又酸,顯然遭了水災,自然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來這是王家的三公子,都以為是這里本來的住戶,登時臉上浮現輕蔑神色,喝道:“什么小子,鬼鬼祟祟地躲了半晌!”伸手把王樵一把扯下來,摜到地上。王樵苦著臉哀哀叫道:“各位大爺,我腿上有傷,雖逢洪水,他人走了,我卻行走不得。各位闖進我家,我只得躲避啊。”他自那日所見慘劇后想要嘶聲長吼,卻被姽兒用手硬堵住了喉嚨,又此后一日夜不再言語,不知為何再開口時仿佛灼壞了嗓子一般,嗓音沙啞粗糲,聽上去甚至不似年輕男子,因而也不起疑,都一并大笑起來,道:“我等只是避水,到你家借宿歇腳!主人家不必擔心,不必擔心!哈哈哈哈!”王樵查看他們相互交換神情,卻是在說,這小子怕不是聽到了我們剛才說的,天亮前得料理了他。他倒也不懼,只道:“各位爺盡管休息。我家中盡有儲些吃食,有rou有酒,我去做了,給各位填填肚子。” 那些人都道:“如此費心了!”手里卻是按著兵刃,也不怕他不聽話。心道便遲得幾刻再殺又如何?至少吃飽喝足,占盡便宜。他們如此想來,倒放下戒心,便把這跛子當作仆役一般,使喚來去,自個繼續聊起來。喻余青仍然藏在閣樓上,原本尚且憂心,手里早已扣住暗器,便待他們發難之時隨時準備搶出去相救。他自恃武功甚高,知道這些人便是聯手起來也攔他不住,但一旦動手,卻會暴露自己是王家武學傳人的身份,那對三少爺可是大大不利,但眼下見王樵一瘸一拐地在他們中間走來走去,對方卻毫不起疑,心道這一項自個果然是做不來,若換了喻余青下去,光走路便要給人看出自己是有功夫的了,而自家少爺因為平日里不修邊幅,隨性而為,這時候妝一個窮人百姓,居然毫無破綻。 兩人此刻留心聽那些人閑話,原來這次這些武林各派前來找王家“討債”,最麻煩的居然不是對付王家,反而是一路上勾心斗角地對付同道的其他幾家門派,幾番交手多有折損,這幾名葬花宮的弟子這幾日是提心吊膽又疲憊不堪。此時雖說是主上讓他們去尋王家的漏網之魚,他們哪肯盡力,佯裝各處尋了尋,便躲在這戶里,心想我們便不去尋,總有人會去尋的。 王樵本就是要留住他們,多從他們處探聽訊息,也想要讓他們分神,喻余青自個脫開就相當容易。他雖然是大戶公子,但因為平素便沒有架子,也是閑得常去與下人玩耍,倒是見過燒火煮水,這會兒似模似樣地生起爐灶,又從廚房里搜了一罐劣酒,燙得熱了,給那幾人拿去。那幾個人正聊得入港,見他便也劈頭問道:“跛子!打聽個事。你們這里人,該知道王家罷!” 王樵說:“是住在街那頭的那家大戶么?那誰不識得?只是識也無用,人家又不認得我們。” “他們在這城里,該是做生意的,族里的莊子卻在何處?” 王樵聽了一怔,心頭恍然,暗想你們殺了我王家那么多人卻還不夠,居然還要尋去祖宅,但眼下卻也隱忍不發,道:“王家業大,金陵左右盡有莊田,外人哪里知道?”一邊替他們斟酒。 那些人就呸了一聲,罵道:“行腳商人居然也混得發家,被人稱一聲什么老爺官人了,我看他們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如今這也是現世報。”王樵便應和了幾聲,又問道:“王家是尋了晦氣,惹上了幾位大爺么?”那些人全笑道:“你還當不知?我們聽聞他們多行不義,就替你們殺了他家滿門,為民除害。”這群人本是邪教中人,行事乖張,此時狐假虎威,更想要看平頭百姓觳觫反應,以此取樂,因此這么說。 王樵心頭恨極,臉上卻故意不當回事,反而笑道:“老爺們說笑話呢。這怎么可能?我們可聽說王家是武林世家,就是現在也常常開設武班,族里人無一不會武功。要向他尋仇可是千難萬難。” “那怎么不能?我們葬花宮但凡出手,從無落空。”那群人見他不信,一腔炫耀得瑟無從去,反而急了,取出他們在王家偷盜的寶貝,在桌上擺開,一面嘲笑道:“你們這些泥腿子怕是這輩子沒見過這等好東西,正好都開開眼。” 王樵一一望去,的確是家中的物事,但在他看來,卻也稀疏平常,想想卻有人為了這些便絞盡腦汁,竊得手中便沾沾自喜,心下哂然。那些人只當他看得呆了,得意洋洋道:“也不騙你誆你,我們葬花宮的幾位宮主花主,眼下正在王家,那姓王的庫里倉里的財寶再多,最后還不是得歸在我門下。”另一個朝領頭那人殷勤道:“這一次算起來還是大哥的功勞。要不是我們在洪水發時趁機占住了王家,這一局贏得哪有如此漂亮?等此間事了,宮主定當大大有賞。” 那位大哥看上去是這伙人中的頭目,這時候也得意笑道:“也是湊巧!誰能算到這百年難遇的‘龍吸水’,居然讓這群家伙們齊齊趕上?我看他們怕是一腳踏進了‘死門’里!” 王樵聽他們話中意思,他們葬花宮居然似乎不是當夜在江上圍截王佑稷的八個門派之一。正思索間,那些人叫道:“跛子!你還站在這兒做什么?一點劣酒就想把我們打發了嗎?還不快去給爺們整兩個菜!” 王樵只得答了是,但你教他燒水生灶還能湊合,做菜可萬萬不能了。他不想給他們瞧出了破綻,還想再從他們嘴里套出一點訊息,正憂愁間,突然聽得閣樓上好大一響,那些人都站起來喝道:“什么人!”靠近廚房的一人伸手就提了他脖頸,叫道:“你怕不是暗算我們?”但他這一拿也知道不靠譜,這小子當真軟綿綿渾身沒有一點內力,根本如提著雞豚一般。王樵心念電轉,急忙叫道:“不是!樓上……樓上是……”他也不知道哪根筋兒搭錯了弦,脫口而出,“……是……是我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