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嫁入豪門的炮灰受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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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了磨牙,又瞥了眼地上茶盞的碎片,那一片片青瓷棱角鋒利,反射出白光,地毯上蒸騰著氤氳白氣,茶水透明,茶渣如冬日的枯葉。 那他媽可是滾水啊?! 還好他狗血電視劇看得多,知道這種家族紛爭一般都以某一方怒摔杯子結(jié)束,不然沈元庭不被砸到流血,也得被茶水燙傷! 再一看始作俑者,已呆若木雞,不知道是在反省自己,還是被純潔熱烈的社會主義兄弟情給刺激到了。 “伯父,我原本不該管你們父子間的事,但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顏昭站起身,質(zhì)問道。 他媽在他度過熊孩子的年齡后就再沒打過他,更別說擲茶杯了。照理說豪門家族應(yīng)該更注重素質(zhì)教育,怎么沈父和個狂躁癥患者一樣? “你既然知道不該管,那就不要管!”沈卓在扔出茶杯時已有后悔,可現(xiàn)在被一個小輩訓斥,哪里下得了臺,只得嘴硬。 “我不管,還有誰能管?!”顏昭反問,難道指望他的后媽來給他說好話嗎?所以說小白菜地里黃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為了加強自己的氣勢,他憶及自己的身份,腆著臉道,“你把我……愛人砸成傻子了,你拿什么賠我?” 沈元庭抬起眼,望著他的側(cè)臉。青年的面龐分明如此熟悉,神情卻是陌生的。 不,也不是那么陌生,畢竟這些天來,他已經(jīng)快把他的新神態(tài),喜好,語癖都給記住了。 沈卓憤憤指著顏昭:“……你!”這小子和元庭結(jié)婚就是為了利益,憑什么來指責他?而且因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話自己! 顏昭指著自己,眼中故意顯露出無辜神色,心里已經(jīng)做好迎接便宜老丈人責罵的準備:“我?” 裝模作樣!沈卓嘴巴張大,惱怒地憋出一句:“不知廉恥!” 顏昭只覺自己剛才的全副武裝是多余的:“……” 你知道你真的很像一個封建大家長嗎? 畢竟是步入中年的男人,也不混跡市井,罵街詞匯量比起娛樂圈黑子少了不少靈氣,但勝在短小精悍,容易讓敵方反擊。 顏昭冷靜道:“我狐貍精嘛,妖怪不需要廉恥的。” 沒有當著您的面撩開衣領(lǐng)露出肩膀抱著沈元庭婊里婊氣嚶嚶嚶已是他最大的善意。 他又道:“但您作為一個人,一個父親,不能把兒子當做你養(yǎng)的玩偶。他想做什么,你可以不贊同,但至少要尊重他。” 沈卓氣得手抖了一下:“你這個——” 顏昭正等著他又能拋出什么成語,忽然聽見一絲輕笑傳來。 那笑聲,像是雪崩之前,最后一片雪花飄落在雪原之上的聲音,安靜,卻又昭示著可怕的力量。 顏昭毫無所覺地朝聲源望去,沈元庭手心朝外,手背抵著臉,擋住了眼睛,但嘴角卻向上翹起,那個笑容的弧度帶著無儔的鋒利,仿佛取自一把能輕松割開孤狼喉嚨的刀。 他肩膀顫抖,胸腔震悶,憋出低低笑聲。 顏昭:“???” 有什么好笑的,我的臨場發(fā)揮有這么優(yōu)秀?我是不是可以去當綜藝咖? 沈元庭笑著,雪山上的雪開始往下滾去,白色的雪霧散開,鋪天蓋地。 他的笑聲不大,但在安靜得仿佛可以聽見塵埃墜落的房間內(nèi),那聲音便有些讓人膽顫了。 房間里,湯靜妍和沈仲楷都迷茫地看著他,好像看見了一個拿著傘裝蘑菇的神經(jīng)病,沈卓的面色卻是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從對面趕過來,一手去抓沈元庭的胳膊,聲線顫抖地呵斥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啪”地一下,沈元庭毫不留情地打開他的手,抬起一雙冷得像冰一樣的眼,含笑道:“我只是覺得好笑,就笑了,有什么問題嗎?” 那微微上勾的眼尾,淺色如琉璃珠的眸,簡直和虞薇一模一樣。 沈卓吞了口唾沫,壯膽道:“你簡直是莫名其妙!”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沈元庭不反駁他,手插進口袋里,懶洋洋靠在椅背上。 他和沈卓一個坐一個站,照理來說是站立的一方更有氣勢,但沈元庭偏偏才是那個強勢的人。 “不是要吃飯么?”沈元庭無視掉罵罵咧咧的沈父,揚了揚下巴,對著湯靜妍道,“湯姨,飯呢?” 湯靜妍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陰晴不定的模樣,心里惴惴不安,只當他給了大家一個梯子下,趕忙對著躲在角落里裝死的傭人道:“傻站著干什么,上菜!” 沈元庭百無聊賴地盯著一道道菜擺上餐桌,整個餐廳里只有碗盤被放在桌布上的沉悶聲,無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