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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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一愣,這才下意識扭頭望向門外。 木門外,隔著高高的門檻,昏暗的胡同里,有個年輕男子安然而立。 他穿了身黑色大衣,眉眼清雋,眼神明亮,唇角有一抹溫和的笑意。 個子極高,站在春聯旁,像幅水墨畫。 手里還拎著兩箱年節禮,紅彤彤的盒子,一眼就能瞥見包裝外大大的“春”字。 昭夕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蹭的一下站起來,張著嘴,呆若木雞,卻遲遲沒能挪動步子。 爺爺還在笑,“愣著干什么,人家加完班還來拜年,還不去迎一迎?” 風仿佛都寂靜了。 她沒動,那人卻自己走了進來。 長腿一邁,跨過門檻,衣袂隨著動作微微起伏。 眨眼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沖她從容地笑了笑,然后望向她身后,“抱歉,爺爺,我來晚了。” 昭夕魂飛天外,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怎么來了? 他怎么會來? 她明明…… 視線落在爺爺了若指掌的笑容上,她才意識到什么。 這糟老頭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可是—— 她神情復雜地側頭望著程又年,心情像坐過山車般高低起伏。 可是他們明明不歡而散,他為什么還要來幫她圓謊? * 這一夜,程又年的出現堪稱完美。 踩著點,在三姑六婆的鋪墊之后,在萬眾矚目下姍姍來遲。 帶來的年節禮分別是一盒鹿茸——托同事從高原項目上買來的;一箱澳洲牛奶——前些日子出差科學考察,專程替爺爺帶回的。 其實哪怕他什么也不說,就這樣站在院子里,已經足以令所有人閉嘴了。 可他偏偏還談笑風生,一舉一動都令人目眩神迷。 他替爺爺削梨。 挽起衣袖幫mama搬東西。 最后回到她身旁時,還低聲囑咐她:“穿這么少,進屋坐著吧。” 可他已然成為人群的焦點,聲音放得再小,大家都豎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好嗎! 眾人都在沉默。 不是嫉妒,也不是盼不得昭夕好,純粹是被程工頭的突然登場震得回不過神來。 說好的大齡單身女青年呢? 怎么忽然冒出個男朋友來! 男朋友還好看的不像話…… 居然還有那么高的學歷和一聽就非常牛的工作!!! 昭夕前些年才出現裂痕的完美人設,因為這位男朋友的突然登場,瞬間又變得無懈可擊了。 然而沉默只是短暫的。 等到大家都從男朋友忽然登場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新一輪的你問我答又開始了。 三嬸率先發問:“小伙子一表人才,聽說是搞地質研究的?” “是的。”程又年無比自然地向昭夕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昭夕不得不開口:“這是三嬸。” “三嬸好。” “那你和我們昭夕是怎么認識的啊?” 導演和科研人員,聽起來就八竿子打不著…… 三嬸的問題代表了大家的心聲,一時之間,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在每一位中年婦女的頭頂都清晰可見。 昭夕生怕他說,不睡不相識。 趕忙搶在他之前開口:“我正在拍的電影,片場就在他們項目隔壁,一來二往,擦槍走火——” 眾人:嗯??? 昭夕緊急剎車,干咳一聲,“不是,是一來二往,擦出了火花。” 她硬生生憋出一頭汗來,余光瞥見身側的人在笑。 笑笑笑,笑你個頭啊。 她說錯了嗎?難道不是擦槍走火? 又有人問:“小程家住哪啊?本地人嗎?” 這一次,程又年的眼神剛到,昭夕就很自然地為他介紹:“這是二舅媽。” “二舅媽好。” “誒,好好好。” “我不是北京人,家在津市。” “這都二十九了,不用回家過年嗎?” 程又年笑笑,“項目比較急,所以加班到今晚,明天才放假。回家之前,先來看看爺爺和叔叔阿姨。” 爺爺笑而不語,坐在一旁吃梨,一臉美滋滋。 梨是小程給他削的,那叫一個甜。 昭夕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展至此的,她和程又年一唱一和,無比自然地與一眾親友談天。 他的眼神剛到,她就能迅速接起下文。 眾人交換眼神:看這模樣,好像還真不是玩玩而已啊。 當然,不和諧的問題也接踵而至。 比如五嬸就很不喜歡昭夕,因為自家也有個女兒,可從小到大都被昭夕壓一頭。好不容易前些年,女兒嫁了個房地產小老總,才找到了一點優越感。 她酸不溜秋地問:“程先生不是本地人,那你住在哪里啊?” 程又年道:“目前住在院里的職工宿舍。” “哦——”拉長的聲音,了悟的口吻,“還沒有在北京買房啊?” “沒有。” 五嬸立馬熱情起來,“看你們倆這么好,好事將近啊。昭夕歲數也不小了,新房也該早籌備。要不,我回頭就跟我們小朱說說,讓他跟程先生介紹介紹樓盤?” 她一一細數,從二環最貴的高檔住宅區,數到頤和園附近的別墅群。 最后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訕訕地說:“呀,是我太著急了,都忘了問,不知程先生收入如何,預算高不高啊?” 剛才還熱鬧的氣氛霎時間就降溫不少。 都是遠親近鄰,誰又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呢?一口氣介紹了這么多樓盤,個個都貴得可怕。況且以北京如今的房價,就算程又年薪水再高,也不可能在她說的這些地方安家。 昭夕氣不打一處來。 倒不是因為她對程又年完全消氣了,主要是眼前這場合,身邊這位是她的“男朋友”,五嬸擺明打的是她的臉。 那頭的五表叔急了,沒想到婦人目光短淺至此,趕緊喝住她:“說什么呢你!” 眼見老爺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急忙賠不是,“我家這位,吃飯的時候喝了兩口酒,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昭老爺子在家里的地位無人能比。 早些年,家中兄弟并無大志,全靠他一人撐起了大家庭。 后來進了制片廠,做出了一番成績,也不忘提攜兄弟姊妹,連帶著兒孫輩的也受到他的關愛照顧。 昭夕也不是善茬,飛揚跋扈的名號早就遠近聞名了。 念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往年這些陳詞濫調,聽過也就算了。可今天五嬸擺明了是奚落人,她才不咽這口氣呢。 她不徐不疾地笑笑,“八字沒一撇,新房的事就不麻煩小朱總了。” 嘆口氣,目光里閃過一抹無奈,“畢竟當年小朱總跟在我屁股后頭追了大半年,被我拒絕時,好好一個大男人,哭得梨花帶雨。” “我又怎么好再出現在他眼前,還帶著男朋友去麻煩他呢?” 這話一出口,一錘定音。 全場都在憋笑,五嬸險些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昭夕悠悠道:“說到這事,我也算是個媒人了。當年我要親自上門退還他送的禮物,是您菩薩心腸,說這會給他雪上加霜,就讓堂妹去幫我。” “誰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倆好上了。” 已經有人撲哧笑出了聲。 擺明就是五嬸眼熱那位小朱總,半路截胡嘛。 不過,說截胡也算不上,畢竟昭夕原本就沒打算和他胡牌。 五嬸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氣得說不出話來。 程又年唇角一彎,適時感慨:“小昭行情好,我危機四伏啊。” 眾人又笑了,剛才還有些尷尬的氣氛頓時又輕松起來。 倒是昭夕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