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天

    冥和盤古席地而坐，楚雨凝則躺在冥的懷里，冥的食指點在她的眉心，交接點散發著幽光，他在烙印一些東西順便動些手腳。

    許是過程太過無聊，冥開口了。

    “盤古，拋開汝的所做所為，汝與吾之間，可以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盤古笑了笑，道

    “冥，我殺盡靈司神魔，鎮壓了皇族，又來到你地司，闖到彼岸天，說實話，神魔是什么，我已經有了清晰的了解。”

    冥一聽來了興致，問道

    “哦～那汝了解到什么？”

    盤古沉默了一會，道

    “你說若是將你們一分為二，一部為神，一部為人。”

    “神，不帶情感，不被異物所擾，由它統領周天運轉，那么世界便會有序而非混沌，那么各神司其職，豈不美哉？”

    冥面露思索之色，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道

    “盤古，汝可知永恒？”

    盤古想了想道

    “這個自然知道，三千神魔誕于永恒，而現在的混沌就是由你們創造的世界。”

    “那么汝覺得混沌大么？”

    “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是嗎……但是混沌不過是……”

    言語傳達的就是信息，當這些信息被大能進行加工之后，那展現出來的就不單單是語言了。

    在這刻周圍的一切都變了，變成一片虛無黑暗，唯有冥和他兩人置身其中，此時的冥依舊敘說著，但是音節十分古怪，多變，不過盤古知道冥念的是什么，它念的就是天書文字。

    隨著冥的娓娓道來，環境又發生了變化，在黑暗中出現了一團火，他看不透。

    那團火很小很微弱，但隨著歲月的流轉，火越來越大。

    噼啪~

    火星迸射出來，這讓他很奇怪，他不明白沒有柴薪，怎么會迸射出火星？

    畫面到這里就停止了，世界破滅，意識被拉回，看著火紅的花海，盤古恍若隔世。

    “怎么樣可有看出什么？”

    盤古看著一臉笑吟吟的冥，沉默了，見此冥笑嘆一聲。

    “看樣子就是汝也看不透啊。”

    “那是？”

    “根源……一切的根源！”

    說完冥挪開了點在楚雨凝眉心的手指，然后右手一揮，楚雨凝便消失在花海之中，然后側過頭看向盤古道。

    “可以了。”

    盤古按照約定，以開天斧，為冥斬去這段本不該存在的記憶，這樣未來的冥就不會知道這段過往，也就不知道它的手段了。

    開天斧的光華隱匿，看著已經形同陌路的冥，盤古不禁有些恍神，不過他還是道。

    “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對此冥看了一眼死去的黑龍，右手一招，龍骨破體而出，飛到它手中，煉化成一桿漆黑的長槍，同時失去龍骨的黑龍尸身則變成了一條河流。

    ‘刃黑無光，就叫你無光吧’

    看著手中的“無光”冥嘴角一勾，道

    “正有此意！”

    沒有過多的言語，兩人便戰在了一處，作為五大始源地之一的彼岸天，它的空間結構，物質結構，堅固的可怕，原本足以滅世的戰斗，在這里只是吹起花瓣紛飛。

    「花開彼岸，血染無光」

    ……

    潛意識空間，楚雨凝突然驚醒，看著滿地冰霜，心中驚異。

    ‘這是怎么？我怎么又昏迷了？’

    她看了看周圍的冰晶，感覺好像沒什么變化，不過她不敢大意，再三確認之后，發現確實只過去很短的時間，這才松了口氣。

    其實這一點還是很正常的，畢竟她只是回憶嘛，只是神魔同時存在于過去、現在、未來，所以它們也就存在于楚雨凝的記憶之中，而且它們是作為一種活著的生命存在的，而不是固定的畫面。

    也就是說，如果是一個無關之人知道了一個神魔的準確信息，比如說影像或者說文字描述，那么這個人的存在同樣也會被那個神魔知道，并且對方可以通過你記憶，打破時空的界定，直接降臨，這個降臨的意思就是靈魂被吞噬、取代，對于楚雨凝來說就是記憶恢復。

    這也是為什么無極劍宗的經閣中的極光大帝關于混沌三千族的記載非常的模糊、粗略的原因。

    除了這個還有就是眾生愿力，就是不一定要有準確的信息，但是若是有足夠多的生靈知道了某個神魔的存在，那么它同樣可以降臨。所以關于混沌三千族事忌口，說不得。

    而反觀楚雨凝此時進入了打坐感悟的狀態，這是因為就在剛才，她發現她的腦子里多了許多東西，那些東西就像一個傳承，給她指出了一個方向，而現在她就在消化這些信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寒意也越來越甚，但她依舊無動于衷，因為這段多出來的信息，對她的幫助太大了，它描述的似乎是一個人，那個人很強大，甚至有些地方還和她有些像，或者說就是她自己，雖然她和信息所描述的人差太多了，但是她就是很確定，仿佛有個人在心里告訴她，那個人就是她。

    突然楚雨凝睜開了眼睛，她從未像現在這樣了解自己或者說是混沌遺族這個身份，以前混沌遺族這個身份，她只知道那代表的是神魔的后代，必成大帝，但具體的她并不清楚。

    而現在她知道了很多，什么神魔的后代，根本就是錯誤，必成大帝固然不差，但那也是迎來最終審判的時候，除了這些還有一些和這次事情有關的信息。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意識出現了恍惚，然后原本清晰的記憶變得模糊，只能記個大概，她不太清楚這是為什么，但好歹不是消失。

    正待她這樣想著，她的記憶就開始消失了，這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想要阻止但是沒有任何效果，于是她只能不斷地去回想，以求能夠保留下來，但最后這些不過是徒勞。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果然沒有這么簡單，但是現在這個溫度，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

    楚雨凝看著滿地冰霜，不禁感慨命途多舛，看著這滿地的冰霜，她又回憶起了那一瞬間的觸感。

    “冰冷的黑暗……死亡的氣息……強大的力量……”

    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想要了解的信息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川之一字，有三途。」

    「三途川，又名冥川，乃是一頭龍，地司之首座下神獸。」

    「長居于無光之地，吞噬迷途之魂，掌寂滅輪回。」

    “寂滅輪回……這是什么輪回？輪回還有區分的么？”

    楚雨凝看了一下周圍的冰霜，想起體內道晶帶給她的凍魂寒氣，有了想法。

    當即閉上眼睛，去溝通體內的天青玉丹，但是她的靈魂終歸不是神魂，無法調動玉丹之中道晶的力量。

    不過天青玉丹畢竟是她的玉丹，固然無法調動，但是護主還是能夠做到的，很快楚雨凝潛意識空間之中冰霜，開始飛速消褪，這說明她好歹是能活了。

    “自己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道晶固然無法調動，但是它終歸是自己的東西，護主還是可以的。唉～老實人。”

    楚雨凝自嘲了一番，然后開始繼續思考。

    “說起來自己會這樣是因為器心，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也可以控制黃泉寒氣，又或者說，黃泉寒氣就是寂滅輪回之中的一種力量。”

    楚雨凝越想越覺得可能。

    “如果這是器心的力量，那是不是它的特性？”

    “冰冷的黑暗……死亡的氣息……強大的力量……”

    這讓她想到了日蝕，那桿黑色的長槍，用它施展的招式，就有這三種特性，而日蝕是什么？那是來源于意境的力量。

    “北極哥哥說過，所謂意境，皆是來自器心的特性，那這么說來這三個感覺就是器心的特性嘍！”

    楚雨凝激動地想著，她知道自己的特性沒有領悟完全的部分了，但想到自己與別人不同，她是器心噬體之人，想要領悟特性，唯有直面器心，與之一戰，而不像他人可以通過感悟的方式。

    “可惜了，自己尚未去鏡心島，心竅都未修煉，如何與器心一戰？”

    猶豫了一會，楚雨凝覺得穩妥起見還是等去了鏡心島煉了心竅再說吧。

    “也只能這樣了。”

    這樣想著念頭一轉就離開了這里，但隨著場景的變換，再度回到了心之境，她很奇怪，然后她就看到器心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復雜。

    器心它喚起楚雨凝的記憶，是因為答應過楚冰要替他做一件事，而它也通過這個確定了一件事，楚雨凝確實也是冥，只不過是新的冥，那么它該何去何從，是聽從藏匿于她靈魂深處的它，還是這個她，它無法決定，因為它不是冥川，而是兵器，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那么在眼下這個情況，它需要確定，服從哪一個，于是它轉身，步入了黑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