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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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沒多說,只說:“您記得回。” 掛了電話,蘇答稍作思忖,已是清晨。她訂好鬧鐘抓緊時間休憩,一覺睡到中午。 吃過午飯后,簡單收拾一番,去了蔣家。 蔣涵德正在午休,蘇答在沙發(fā)上等了一會,阿姨給她倒茶,猶豫地問:“我上樓去叫醒先生?” 蘇答攔住,“等爺爺睡醒吧。” 她放下杯子起身,“我去院子轉(zhuǎn)轉(zhuǎn),他醒了叫我。” 阿姨道好,蘇答到門外,院里郁郁蔥蔥,綠得和望康山那兒如出一轍。 沿階梯而下,行至葡萄前下,她看了看,拿起一旁未收起的水壺,閑散地澆花澆葉。 沒多久,一輛車開進(jìn)院中。 蘇答握著水壺看去,蔣誠鐸從車上下來。他瞧見她,在車邊扣緊第三顆紐扣,提步走來她身邊。 蘇答巋然不動,也不開口。 蔣誠鐸打量她一會,和她并肩站著,“該恭喜你?” 蘇答瞥他,他似笑非笑,“你一直都想離開蔣家,現(xiàn)在終于可以走了,心里應(yīng)該很高興?” 蘇答煩他說話陰陽怪氣,重重把水壺擱下,扭頭就走。 蔣誠鐸拽住她手腕,眉頭一擰,“脾氣倒是見長,說幾句這么不愛聽?” 蘇答掙開手,往旁邊挪了一步,“要我愛聽,那你得先說人話。” 蔣誠鐸的視線在她臉上來回,從眉到眼、到鼻端、唇角……一處一處,他冷硬的眼神看著看著,禁不住放柔。 “我會照顧好小叔。”蔣誠鐸轉(zhuǎn)頭看向面前綠植,沉沉說,“保準(zhǔn)不會讓他有半點(diǎn)差錯。” 蘇答聞言,霎時扭頭,“你覺得把他控制在手里,我就會受你擺布?”她眼神不善,暗暗警告,“蔣誠鐸,他是你叔叔!” 蔣誠鐸臉一黑,眼也冷下來,“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人?” 他眼里似有受傷,蘇答看得一怔,但他懷揣著那種心思,她無法不用惡意揣測他。 “……”對視無言,蘇答別開眼,懶得再說。 蔣誠鐸又抓住她。 沒等說話,阿姨從大門出來。 “小姐,老先生醒了——” 蘇答連忙掙開他的手,快步入內(nèi)。 書房布置如舊,一處都不曾動。 蘇答在桌前站定,叫了聲“爺爺”,蔣涵德沒立刻說話,慢悠悠喝了口杯茶,才道:“你留在家里的東西,有要的,就自己拿走吧。” 她一愣。 拿走? 她和蔣家的關(guān)聯(lián)本就不多,一是蔣奉林的存在,二是她留下的那些曾經(jīng)生活過的痕跡。把東西搬走,她和蔣家的聯(lián)系更加所剩無幾。 蘇答這時候才有實(shí)感,他原來是真的要放她走。 詫異,反應(yīng)不及,她半天沒說話。 他們以前聊得也不多,蔣涵德一直嚴(yán)肅死板,多年下來養(yǎng)成習(xí)慣,她多多少少有些怕他。 蔣涵德也沒打算和她多說,默默喝茶,杯蓋輕撇浮沫,隨后道:“行了,沒事就出去吧。” 蘇答站了站,沉沉抒氣,轉(zhuǎn)身往外走。 “該給你的那口飯,蔣家都給了。”他在背后突然開口。 蘇答停住腳。 “不管你對蔣家是什么想法,奉林對你的關(guān)心疼愛,我想你自己也知道。有時間就多去望康山看看他。” 以前只準(zhǔn)定時探望,現(xiàn)下卻讓她多去,蘇答一時有些愣。 蔣涵德不再多言,擺擺手示意她出去,而后轉(zhuǎn)身走向窗邊。 蘇答走出書房,既高興可以多去探望,又擔(dān)心蔣奉林的身體情況,進(jìn)而想到留學(xué)的事,再想到賀原,腦子里登時亂成一團(tuán)。 阿姨得了吩咐,過來告訴她房間打掃干凈,可以上去看看。 蘇答以前的臥室在二樓走廊盡頭,內(nèi)里擺設(shè)不變,還是以前讀書時那樣。她在屋里踱步半圈,手撫過桌臺,流動的時間好像將她包裹住,她晃晃蕩蕩,在這片安靜里沉浮。 背后的腳步聲喚回她的思緒,蔣誠鐸從后靠近,蘇答側(cè)頭一瞥,立刻拉開距離。 他凝了凝眸,沒說話,幾秒后,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 “什么?”蘇答不愿接,被他塞到手里。 細(xì)長的禮盒,里面是一把折扇。扇面上是一副水墨,簡單筆觸,勾勒出清淺和濃郁交織的水鄉(xiāng)。 “謝老的作品。”蔣誠鐸說,“你不是喜歡他的水墨嗎?上次在茶莊碰見,托朋友請他畫了一幅。” 蘇答確實(shí)喜歡這位老師的水墨畫,但他送的……蘇答把扇子裝回去,還給他,“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錯手間扇子掉到地上,“吧嗒”一聲,蔣誠鐸臉色瞬間沉下來。 頓了頓,蘇答撿起,連同盒子一塊放到旁邊,輕聲說:“我先出去了。” 蔣誠鐸一把將她拽回來。 “我送的東西不收?誰送的收?”他臉上莫名多了幾分狠意,“想收誰的?賀原?” 蘇答眉頭緊擰,試圖掙扎。 蔣誠鐸將她推到桌邊,她的腰抵著桌角。蘇答痛得皺眉,看向他,忍不住嘲諷:“……這就是你的‘愛’?” 他就是這樣,不容許拒絕,一丁點(diǎn)的反抗都不接受,還要冠以“愛”的名義。 蔣誠鐸像是被踩中痛點(diǎn),臉越發(fā)猙獰,“我不愛你,誰愛?難道賀原愛你?” 蘇答表情一僵,蔣誠鐸看在眼里,笑了,“你也知道他不愛你?了不起的賀九爺,你在他身邊算什么,不過是個玩物!你笑我,你有什么資格笑我,我賤,你也一樣賤,我巴巴地把心掏給你,你呢,上趕著讓人作踐。” “怎么,不敢聽?我說的不對嗎?他平時是怎么對你的,你說給我聽聽,他有比我更好嗎?你說啊……” 蘇答緊緊咬牙,口腔里泛起微微的血腥味,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銳利地破開那層遮羞布。 她不愿想的事,紛紛往心口擠,帶起一股刺痛,隨著心臟一起劇烈跳動。 蘇答猛地推開他。 她像看仇人一樣瞪著蔣誠鐸,沉沉喘氣幾許,頭也不回沖出房間。 精疲力盡回到住所,蘇答甚至沒上蔣家的飯桌,在開席前就逃一般地躲了回來。 蔣誠鐸的聲音魔咒一樣如影隨形地跟著她,跟了她一路,她煩躁地喝了兩杯水,鼓動的脈搏還是平靜不下來。 你以為他愛你嗎? 腦子里一團(tuán)糟,她心煩意亂,不得不給自己找點(diǎn)事做。 賀原上一次在這兒過夜留下的領(lǐng)帶清理干凈了,蘇答收下來,熨燙整齊。拿起手機(jī)想給他發(fā)消息,莫名又呆了幾秒才恍然回過神。 她連忙摁下文字。 lily su:在忙嗎? 賀:怎么? 看著他的頭像,蘇答突然覺得喉嚨被哽住,有那么一秒她很想問,你愛我嗎? 這個念頭,就這么幾個字浮現(xiàn),她仿佛透不過來氣般,忙不迭把它摁下去。 指尖在屏幕上盤亙,她垂下眼睫。 lily su:你的領(lǐng)帶我清理好了,我拿來給你。 只說了這一句,別的什么都沒有。 賀原那邊應(yīng)好,他在公司,蘇答和他約好時間,目光在對話上來回好久,最終只是默默收起手機(jī),什么都沒再說。 餓意后知后覺襲來,蘇答把頭發(fā)束起,洗凈手去做飯。 兩菜一湯很快整治好,她在餐桌前坐下,還沒動筷,門鈴就響了。 開門一看,高康送來一個箱子。 “這是……” 高康說:“先生讓我拿來給您的。” 他是蔣奉林的人,自然是蔣奉林的意思。 留下東西,高康簡單說了幾句就告辭。 蘇答送他出去,顧不上吃飯,拆開紙袋一一翻開。 一份一份文件,全是她留學(xué)相關(guān)的東西,需要的資料和要辦的手續(xù),方方面面事無巨細(xì)全都備齊。 她有些驚訝,但又覺得并不意外。 蔣奉林一向如此。他對她的好,只差把心窩子都掏給她。 蘇答五味雜陳地翻了一會,在箱底看到一幅畫。霎時一愣,她把露出邊角的畫拿出來,撕掉面上包著的紙皮。 那是一副籠中雀。 目光停在畫上,蘇答半天沒能回神。 籠中雀。 這幅她十一歲時的作品,筆法稚嫩,用色也不如現(xiàn)在成熟。 那一年,蔣奉林帶她去野營,她在林外撿了只受傷的鳥回家。蔣家是不讓養(yǎng)動物的,她求了好久,他才替她把鳥留下。 她高興得不行,給它看醫(yī)生,給它喂水喂糧,還給它買了一個籠頂有雕花的極其花哨的鳥籠。 她每天都去籠前看它,無比悉心地照料,可它還是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叫聲懨懨。她搞不懂,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