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希臘神話]男神女裝的可能性、和霸總假戲真做 完結+番外、主播天天秀恩愛[星際]、豪門老男人撩又甜 完結+番外、誰家Omega如此粘人、我家女神是學霸[娛樂圈]、全世界的動物都愛我
支撐著他人生活下去的最后的動力都沒有了,還是走了干凈,于其余生聽她聒噪,還不如安安靜靜的在這個世界上離開,也還學校一個安寧。 “爺爺,你穿上大衣再出去唄,這件衣服破了,走出去都漏風呢。”江暖從小就喜歡爺爺,特別小的時候就跟著江教授去辦公室,爺爺讓她先吃飯,小娃娃吃飽了爺爺才開始吃,祖孫兩個感情很好。 但是這孩子越長大,就被帶的越市儈,江教授對孫女還是愧疚的。 摸了摸孫女的腦子,江教授嘆了一口氣:“你記得爺爺的話,要好好讀書,多跟陳檬和陳春紅兩個小朋友一起玩,她們兩個都很乖的。”希望能夠跟性格好一些的小孩子多玩玩,改掉從奶奶這里學來的壞毛病。 今天的爺爺好奇怪啊,而且他臉色也很不好,江暖乖乖的仰頭看著爺爺:“爺爺,你眼睛怎么紅了,是不是又跟奶奶吵架了,您以后就別聽她的,她也老在我面前叨叨,你要我跟陳檬她們一起玩,可是奶奶說陳檬是個鄉下姑娘,叫我不要搭理她,要我以后經常跟張院長的孫子一起玩呢。” 方細妹就是這樣教孩子的,連孩子選擇玩伴,她都盡力要選擇有權有勢的人家。 什么鄉下姑娘,當年他們也是從廣東的鄉下走到大都會去的,現在就看不上鄉下人了? 江教授能想到如果方細妹知道他得了絕癥會怎樣,至少不會心疼他,以前他患了肝炎住院,還是找的保姆照顧他的,現在要是知道他得了肝癌,肯定會要他在有生之年多創造一些可利用的價值。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最后的價值就因為她生氣,一把撕了個干干凈凈。 —— 江教授跳樓的事情在學校里面引起了軒然大波,人都沒有送到醫院就已經宣布腦死亡,毫無生命體征了。 平常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江教授,沒想到是這么決絕的人。 本來警察要把尸體拖走,誰知道方細妹帶著一塊白色的床單下來就蓋住了老頭子,跟瘋了一樣歇斯底里,看樣子是要跟學校對抗到底了。 在知道老江跳樓的那一刻,方細妹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心,兩個人在一起爭爭吵吵生活的久了,感情其實也被磨滅了許多,她現在要抓緊任何的機會找院里面要資源,要她想要的東西,這也是老江給家里最后一點貢獻了。 沒想到堂堂一個大教授,死了以后遺體都不能得到安置,在雪地里面躺著,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里比這臘月的天還涼爽。 在場看見的人都不甚唏噓: “運氣真差,這要是運氣好點就不會剛好腦袋落到路墩子上面了。” “別說了,江教授那個老伴,要是他真摔了個半身不遂,人家還不一定能照顧她呢,上回江教授得了肝炎,還是去請的保姆照顧的,老太太說他這個病是傳染病,怕傳染給家里的人,死活不肯去醫院,面都沒露。” “法醫都來了,檢查了么?” “現在都去江教授家里了,說是要看看有沒有可能是他殺,有人說看到江教授是從樓頂上摔下來的,警察去樓頂上取證看了,路面上只有一道鞋印,應該不會是有其他人上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江教授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跳樓。” “等等看唄,這事兒可真的會熱鬧了,他老伴現在已經去院里面鬧了,人尸骨未寒呢,要院里面給個說法,說是誰逼的還不一定呢,前幾天的事情你聽說過沒有,這個老太太把老爺子的手稿給撕了,老爺子當場就氣的要打人,當時要是打上一架也就算了,人最怕的就是氣憋在心里,活生生給憋出病來。” 唐老的家里是離江教授跳樓現場最近的地方,陳檬是親眼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上面飛下來的,這種震撼的經歷真的有可能是人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 “mama,我剛剛看到了,我看到他跳樓了,我看到人撕了,我……嗚嗚嗚。” 陳檬捧著臉蛋哭了起來,一張俊俏的小臉雪白雪白的,因為剛才收到了莫大的驚嚇,孩子的手還在發抖,即便是待在暖烘烘的屋子里面,還是覺得她的手太涼了。 剛才那一瞬間肖敏剛好低頭看火,就沒有看見江教授跳下來的那一瞬間,但是陳檬是確確實實看到了,感覺到了的人。 肖敏把小姑娘抱進懷里,覺得她全身都在顫抖,索性把人放在她大腿上,抱著她,如同小時候抱著她那樣。 因為有mama的懷抱和溫暖,陳檬漸漸平復了下來,剛才沒有顏色的臉蛋上面也有了些顏色。 第136章 “mama不問你剛才看到了什么了,咱們都忘記了好不好?” “mama,我看見了,我看見江爺爺從窗戶邊跳下來了。”陳檬把下巴撐在mama肩膀上面,眼睛撲閃撲閃的,睫毛上面還掛著一絲淚珠珠。 “乖寶,沒事的,人都是會死的,江爺爺可能是選擇一個解脫的放式,別害怕了啊,你還有爸爸mama外公外婆呢。” “哎喲,這個老江也真的是,都快過年了有什么想不開的,有什么想不開的就跟學院里面的領導說說啊,真是可惜了。”王嬸這個后勤處的八卦大師又開始爆料:“就是今天早上老江找到學院里面,還是說要離婚這件事情,硬叫學院里面的老師給勸住了,當然大家都是勸和不勸分的,誰會指望他這么想不開呢,要是早知道就該給他打了離婚報告,讓他自己去跟方細妹去扯就好了,說不定扯著扯著離不了了,氣性也下去了。” 這事兒是這樣的,像江教授這樣的老教授要離婚,還要去學院打報告的,如果學院里面不批了離婚申請,他還真離不了這個婚,當然這事兒鬧了太多年,學院里面就當江教授是想不開鬧情緒,今天上午也是該勸的勸,該干啥的干啥,誰知道江教授這人氣性這么大呢,就站在樓頂上往下跳了呢。 說起江教授也是真可憐,他年輕的時候還是包辦婚姻,江教授跟方細妹的親事是上一輩包辦下來的,兩人在祖上就有關系,但是到了江教授這一輩,兩個人的價值觀和成長經歷都大不相同,從剛開始成親了以后到現在,就從沒有和諧過。 年輕的時候兩個磕磕碰碰的都會爭吵,但是經歷了那么多,半輩子都過去了,兩人還是會爭吵,要不是院里面的領導一直勸,或者說是方細妹每次都去學校領導那里訴苦,本著勸和不勸分的原則,領導一般不會同意這么大年紀的兩個老人離婚。 唐老和方惠如出去看了看,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 “哎,真走了,沒想到跟老江做了一輩子的鄰居,還真是走了,以前跟他一起下棋,看他總抱怨,我還勸他都這樣過了一輩子了,老了還想著離婚那些的干嘛,看來真是我們錯了,過不到一起的兩個人干嘛硬湊在一起。” 王嬸一個人在家,兒子媳婦去媳婦老家過年去了,家里就她跟老伴在家,兩位老人是跟老伙伴約好了去北戴河旅行過年的,這會兒老伴剛好不在家,她連家里都不敢回去,打算賴在唐老家里,等老伴回來再回家:“那個,怎么說……老江家里人還好吧。” 方惠如把剛才打濕了的鞋給換了下來:“別說了,他老伴還要去系里面鬧,我聽人家說老江這次真的是火大了,她上次撕掉的手稿是老江這輩子的心血,沒有備份,老江這樣的斯文人當時急的要打人,我說他從來也不發火的,這輩子也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來了,今天怎么這么大的火氣,原來是因為這個,算了不說了,你就在我們家呆著吧,要是你老伴兒不回來晚上睡我們家也行。” 王嬸一張臉都嚇得慘白了。 除了王嬸,院子里面看見這件事情的誰不唏噓,有人說老江太想不通了,為了這么點事竟然跳樓,但是作為一個學者,或者說一個沒有希望的學者,江教授到底是有多絕望,才會站在樓頂上往下跳。 說到底都是讓家里人,更精確一點也就是被方細妹給搞到絕望了唄。 偏偏這個方細妹好像還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 屋子里面的電話響了,方惠如接到電話就是臉色一變:“學校打電話過來,要我帶幾個人去校辦公室勸勸方細妹,她帶著家里的人去校辦去鬧了,動靜弄得挺大,還把老江留在地上的血用床單給染紅了,在校辦公室門口給掛著呢,別說多瘆人了,說是過兩年要把老江的遺體給拖到院辦去,要院辦給個說法,這也太過份了,老江自殺這事兒跟她就脫不了關系,她還有臉找學校鬧?” “鬧什么?”王嬸下意識的問。 “還有什么,要學校給賠償,還真是有臉了,自己逼死了老江,現在要學校給賠償,咱們去看看去吧。” 方細妹跑到學校去鬧,無非就是想借著江教授死了這回事要點好處,第一就是要房子,第二就是要學校把戶口給批下來,這個時候就看學校怎么處理了。 不過這事兒也確實是無理取鬧,人是在自己家跳下去的,關學校什么事情,再說江教授之前出了那么多的事情,還不是因為方細妹會鬧騰,要是她少折騰折騰,江教授也不至于走上絕路啊。 “學校要是答應了還有天理嗎,以后誰家里要房子了,直接把老頭子逼死就得了,有這么簡單的事兒嗎,學校要給她分房子,我就不依呢,我們家還是雙職工,都只有一套房子,她方細妹憑什么拿江教授的死做文章要好處,她還是個人嗎,還要臉嗎,江教授就是拉不下面子去學校要房子要戶口,才跟她吵了一回又一回的。”王嬸瞪著眼睛:“你等等啊,咱們叫上老劉jiejie,她是工會搞職工關系的,咱們三個一起去。” 說著就站起身,怕是怕,但是學校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都是老鄰居自然也不能看著方細妹這樣鬧下去,到時候外面不知情的人會怎么看待這件事情,怎么看待學校啊。 再說了,方細妹以為這事兒學校會息事寧人呢,沒她想的那么簡單,這里面的利害錯綜復雜。 見小丫頭確實是嚇壞了,王嬸給方惠如使了個眼色:“要不帶孩子出去轉轉去劇院看看戲,旁邊的廣播電視大學還在拍電視劇呢,最近好些人都過去看明星拍戲去了,要不讓你閨女你女婿也去看看?” 肖敏一聽這確實是好注意,小孩子都喜歡看電視,但是還沒有看見過拍電視呢,于是問陳檬要不要去。 陳檬聽到了愣了愣,拍電視好像是個好玩的事情,點點頭:“那好吧。” 好吧,總要找個事情讓孩子給分分心,方惠如說:“我們就不陪你們去了,到時候去老江家里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另外打聽打聽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跟小軍就帶著乖寶出去看看拍電視劇,要不然晚上去看個電影,或者去劇院看一場戲,晚一點咱們全家去澡堂子里面泡個澡,玩累了回來好睡覺。” 肖敏覺得這個安排就很好,陳檬現在就需要玩累了回家倒頭就睡,于是開始給孩子扎頭發、洗臉、換衣服。 陳檬長得漂亮又水靈,肖敏給她編上了蜈蚣辮,兩條細細的辮子從頭頂上編下來,然后在最下面走一條麻花辮子,襯得小姑娘靈氣逼人。 王嬸看到忍不住贊嘆:“你家小姑娘長得真是好看,走出去就跟畫上面的福娃娃一樣的,要是我也生個這么漂亮的閨女就好了。”她說的畫俗稱海報,都是掛在墻上的,能拍海報的孩子那都是小模特呢,這是夸陳檬漂亮。 這邊肖敏跟陳檬收拾好了,方惠如又給孩子帶上護耳,帶上狐貍毛毛的圍脖,看著就暖和:“就這樣吧,早去早回,今天晚上我跟各家各戶都商量一下,把客廳的燈都開著,免得院子里面的孩子嚇到了。” “好,這也是,院子里面亮堂點也沒有那么嚇人,畢竟老江還是個兇……死的。”王嬸接話。 老年人如果是自然去世就是喜事,氣氛上來說也沒有多寧人害怕的地方,但是跳樓而且是見血了的這種事情上,就是兇死,意味著會不平靜。 說話間劉嬸也接到了消息,穿戴整齊了來到方惠如門口,還沒有敲門,門就打開了。 “老江家里的事情你聽說了吧。”方惠如把家里最暖和的一雙棉鞋穿上,看了看天,這個時候都下午四點多了,估計院里的人都沒有心情去做晚飯了,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聽說了這不是來找你,本來出了這種事情要先安頓好家屬情緒,我這也是第一次碰到家屬情緒穩定,非常冷靜的去學校要好處的,難怪以前老江死活要離婚,碰到這種老伴真是夠惡心一輩子的了,人家尸骨未寒,不先想想別的,就想著要好處,我現在真是后悔的肝都在疼,要是知道老江這輩子都是跟什么人在過,當初就不該勸他不離婚這事兒,哎呀不行,我來你家喝口水啊……” ———————— 燕京大學現在就是一片是非之地,幸好學生現在放了寒假,寒假期間也基本上沒有人在學校住了,否則要是學生還在校的話,鬧起來的動靜會更大。 陳小軍抱了抱女兒,感覺她還在抖,剛才江教授往下跳的時候,她確實是看到了的,這事兒在她心里肯定能留下來深刻的印象。 “咱們今天去廣播電視大學轉轉,然后去吃烤鴨,你還沒有吃過烤鴨呢么?”陳小軍拍拍閨女的腦袋:“然后坐公交車到處轉轉,晚上你跟mama在一起睡好不好?” 小丫頭平常最喜歡跟mama睡,要說讓她跟mama一起睡,換平時早就高興的不行了。 換好了小靴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人的心情也會好些。 從剛才江教授掉落的地方走過去,還是心有余悸,雖然說那一片地方現在都清理干凈了,但是好像還能感受到剛才江教授掉下去時候的樣子,他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聽說廣播電視大學那邊有很多知名的主持人呢,搞不好還能碰到乖寶你經常看電視看到的那些,咱們去砰砰運氣,要是碰到了大明星你敢不敢上前跟人打招呼?” 陳檬搖了搖頭,小丫頭特別的安靜,但是看表情明顯是緩和了下來。 電視上的人真的能在現實中看到嗎,那真的是挺神奇的。 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廣播電視大學,這個時候已經改名叫傳媒大學的學校外面。 兩個學校的風格可真是不一樣,比起以專業素養聞名的燕京大學,傳媒大學外面的氣氛都相對來說輕松歡快許多,雖然這會兒沒有學生在學校,但是學校外面的街道里面還有部分小店在營業,而且不用于燕京大學的有板有眼,傳媒大學外面幾乎什么都有。 傳媒大學是京市比較古老的大學了,建國初期就開始給全國培養播音主持的人才,旁邊還有一個電影學院,要是非放假時段過來,真能看見不少的俊男美女。 陳檬的眼睛很快就被旁邊賣糖人的老頭給吸引住了,麥芽糖在平面上畫上幾畫,就出現了一副精美的圖案,挑著擔子擔著爐子的老頭是手藝人,作畫非常的快,出來的圖樣幾乎是藝術品。 不僅是陳檬,旁邊還圍了一圈的孩子。 “多少錢爺爺。” “小畫一毛錢,中樣的兩毛,大的三毛,你看你要哪樣?” 沒錢的孩子挑了個小蝴蝶,小蜻蜓什么的,有的孩子要了奔騰的駿馬,陳檬的眼睛盯著他在作畫,也不作聲,乖乖的。 老頭很快就從這群孩子中間賺了不少錢,等那一撥孩子走了,他看見面前站著一個老可愛的小姑娘了,笑呵呵的問:“小meimei,要不要也畫上一幅?” 小姑娘看了一眼mama。 肖敏拍拍她后背:“想要什么跟爺爺講,mama幫你買。”一看平常就是mama當家的,人家都不會問爸爸呢。 于是她說:“我想要嫦娥。” “好叻,您看還咯,這嫦娥還會跳舞呢。”麥芽糖在小爐子上面烤熱乎了,等融化掉了,老爺子手上速度飛快,畫出來一副嫦娥奔月,這副圖畫他畫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經是駕輕就熟了:“給您,您的嫦娥奔月。” “再來幾套。”肖敏看著糖畫確實也別致,童心四起,再來幾個您拿手的。 “老頭子我可是走街串巷的畫了一輩子咯,可都是我拿走的,那好我給您畫上一個金鯉魚,一個孫悟空,您看看。” 肖敏是圖個新鮮好玩,陳小軍就是一臉無辜了,不過糖畫好看,他也樂意出錢,兩個三毛的,一個兩毛的,加起來八毛錢送到老爺子手里頭。 陳小軍是不喜歡池塘,嫌舉在手里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幾口幾口就把那個孫悟空給吃了。 陳檬一臉驚訝的看著爸爸:“爸爸,這么好看的糖人兒你怎么舍得吃啊。”畫了一會兒糖人,她的表情很快就松快了下來。 運氣真的很好,剛走進傳媒大學,就看見一個攝制組在拍攝中。 不遠處,央視的兒童類的推廣節目在拍攝中。 小模特的模樣是好看,但是表演能力有限,似乎是笑不出來,一旁的導演怎么引導都不管用:“燦燦,笑一個,不是那樣笑的啊,你剛才只是扯了扯嘴角。” 在一旁看著攝像機的蔣夢涵也覺得特別無語,面前這個要不是個孩子,她肯定會發飆了,一個天真燦爛的微笑,讓這孩子給演繹成了皮笑rou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