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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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上方居然還有兩個拙劣的篆字:登仙,但這鬼地方不能登仙,反倒直下幽冥。 小徐總搖頭:“那洞里死過人,林雁行不敢進去。” 陳荏問:“他mama會進去嗎?” 小徐總不確定了,如果林雁行那惹禍精的媽失陷在里頭,林雁行就算不想進去也得進去。 看到危險就后撤那是普通人的行為,林雁行的媽不是普通人,她是藝術家,而且是瘋的。 “我瞧瞧去。”小徐總說。 陳荏拉住他:“你不能冒這險,咱們連照明工具都不夠,等救援隊吧。” 小徐總于是敲擊后洞石壁,敲幾下,側耳聽一聽,希望能夠得到回應。 希望很渺茫,在這樣的天氣和環境里,大自然想滅殺掉一兩個人很容易,凡人逃不開它的血盆大口。 可希望畢竟在,況且陳荏覺得林雁行不是凡人,他是巨星,他命硬! 陳荏堅信林雁行不會死在這座山里,他多么堅定堅毅地愛著那個人,義無反顧且虔誠,盡管從來沒有說出口甚至沒有表現過,如果老天爺能夠聽見他內心的嘶吼,就該原封不動地把林雁行還回來! 陳荏的頭燈電量還能堅持一小時,他對小徐總說:“我去周圍看看。” 小徐總不同意:“你不能和我分開,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陳荏解釋:“我是到牌樓那邊去接大部隊。” “也不行,我去接。”小徐總說罷起身,“你就在原地等我!” 可小徐總前腳出洞,陳荏后腳便著出去,冥冥之中的另外一種可能性在召喚他——他聽林雁行說過,洞口附近有一條溪流。 那是條最普通不過的山溪,溪水最深處能沒過大腿,淺處則暴露著大片河床。 林雁行高一時還是傻瓜,軍訓結束那天,他和一群同樣傻的家伙在這條小溪里抓魚,比起那個泛善可陳的山洞來,他可能更喜歡這條溪。 陳荏闖了出去,站在洞口辨認方向,他沒來過這個洞附近,但水往低處流總是沒錯的。 他看到小徐總的手電光漸漸遠離,繞到山后側接人去了,于是穿過牌樓,沿著當地政府鋪好的平路往下走,沒走幾分鐘就看到了山溪。 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溪水漲了,看不見崎嶇凹凸的河床,只見大塊石頭橫七豎八地阻擋著水流。 陳荏沿溪而下,溪邊是一條寬約一米的水泥路,還是半成品,外側沒有欄桿,走向和溪流一樣曲折。 雨大極了,把夜色都下得發霧發白,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安全頭盔上,那響動簡直能蓋住外界的一切動靜。他不得不把頭盔摘下拎在手中,因為黑暗中可能會傳來呼救聲。 他淋著雨前行,忽然腳下一空險些摔倒,往側邊閃開才發現路面居然被踩塌了一塊!雨水的沖刷使路基的泥土松軟了,薄薄的一層水泥殼根本承受不了重量。 這條路顯然不是現在才開始坍塌的,今年麗城地區雨水豐沛,五月入夏以后更是難得晴天。 陳荏受了些驚嚇,舉起頭燈往那豁口下方看了一眼,毫無思想準備地看到了一雙人腿。 魂飛魄散! 那感覺就像有誰舉著大喇叭在他腦后瘋叫了一聲,尖嘯過后他什么都聽不見了,直僵僵地站著。 猝然間他跳起來往那豁口下沖去! 那是林雁行的腿!那么長那么矯健,年輕的韌帶充滿力量,每一塊肌rou和關節轉折都恰到好處! 林雁行的腿有一半浸在溪水中! 他出什么事兒了?! 陳荏在下墜中無法避免地摔倒,半側身體在嶙峋的礫石和泥壁上磨過,校服的碎片掛在凸起的樹根上,如果沒有雨,他身后必定留下幾道血痕。 他的頭燈也被落在岸上,因為根本來不及!他寧愿磨光皮rou磨斷了骨頭也要追下來,就怕來不及! 忽然林雁行動了! 不是雨滴擊打的動,不是溪水沖刷的動,他動了!他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才半臥在水中,他是活的! 陳荏被巨大的慣性帶進了溪流中,狠狠栽倒又立即爬起,大雨傾瀉中那背影簡直鮮血淋漓,血從他的短袖校服中滴落,和雨水溪水泥水混在一起。 他轉過身步履錯亂地向林雁行撲去! 林雁行也看見他了,只是被嚇住了,這個泥水交加的人是誰?是陳荏嗎? 是他癡迷癡戀到不可理喻,卻壓制壓抑到刻骨忍耐的陳荏嗎? 陳荏為什么在這兒?為什么變成這樣?! 林雁行被對方那骯臟混亂卻依舊美麗的面容懾住了,說不出一個字。 那真是個天生的美人兒,永遠叫人在瞬間動心。 任何語言都勾畫不出他的面目,他讓林雁行死,林雁行就死; 他讓林雁行活,那林雁行就算皮rou盡銷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也得從墳墓里爬出來! 林雁行的心再一次被擊中了,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結實與莽撞,他不顧一切地向陳荏張開雙臂。 后者搖晃著,撲爬著,拽起他猛地抱進懷里,痛吼:“林雁行!你他媽要了我的命了!!” 第87章 決定了?不后悔? 林雁行指節修長的手攀上去,抱住陳荏的腦袋,頭發上的泥漿順手臂流淌。 大雨澆得人睜不開眼,濕透了的睫毛下,是兩雙同樣黑得發亮的眼,一雙震驚至極,一雙卻欣喜若狂。 “你怎么在這兒?!”林雁行目瞪口呆。 “林雁行你受傷沒?”陳荏先是查看他的頭,又去摸他的背,胸膛,手臂,腿…… “有哪兒疼嗎?你從哪兒摔下來的?撞到哪兒了?”陳荏一疊聲地問,“胳膊能抬嗎?” 林雁行打開他上下亂竄的手,捧住他的臉一字一頓地、顫抖地問:“你……為什么在這兒?!!” 陳荏望進他那怒火勃發又痛楚的眼睛,張了張嘴,只吐出四個字:“沒傷就好。” 林雁行追問:“你來干什么?你為什么不在學校?!” 陳荏說:“我來接你回家。” “……你瘋啦?!”林雁行聲嘶力竭地責問,“山上會死人的!你為什么要來?你不要命啦?!” 陳荏說:“我怕你出事。” 林雁行嘶吼:“我沒事兒!這事誰告訴你的?他們為什么告訴你?!” 陳荏問:“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林雁行因為憤怒和心痛而漲紅了臉:“你還問為什么?還有三天高考了你說你能來嗎?誰帶你來的?為什么要帶你來?我他媽不會放過他!你復習好了嗎?考試怎么辦……” 陳荏忍無可忍,猛地勾下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那感覺真像在吻一頭狼,一頭怒火中燒鬃毛勃發的野獸,渾身肌rou強硬得按捺不住,血紅的眼睛里全是掠奪,吻他就像搏斗。 陳荏的舌尖劃過對方的犬齒,帶著些微的痛。 他從來沒主動親過人,上輩子沒有,這輩子更沒有。 他不喜歡親吻,甚至厭煩肢體接觸,但林雁行不一樣,只有在林雁行面前,他才是那個從小沒有沒有安全感,沒有得到過滿足,無人可親密,無人可依戀,所以急需撫愛的人! 他有皮膚饑渴癥,他皮膚上數以億計的神經末梢都餓了、渴了,孤獨害怕得蜷縮了,只有林雁行能修復他、治好他。 他從沒想過第一次親吻林雁行會在這種狀況下。 其實他都布局好了,要在高考之后,最好能拿到錄取通知書后,地點在老林家那開滿薔薇花的露臺上,風特別細特別軟,他借口看花試探一回,如果嚇著人了,那他就繼續裝逼,說不定能把本科四年都裝過去…… 可他突然就等不及了,不想裝了,藏不住了! 他就是要在這茫茫天地密密雨柱中,在這河水翻滾甚至可能山洪傾瀉的河床上親吻林雁行,他要這種狂風暴雨,就像他血管里奔流的感情,他差一點失去林雁行,就差一點兒! 在命運的激流里人如浮草,誰都不能差那一點兒,要攥緊了! 他才不管林雁行怎么想! 林雁行在數秒鐘的遲疑后反客為主,以最強硬的力量回抱懷中之人,卷纏廝磨。 他早就該瘋了,他忍了這么久,守了這么久,心神為之壓抑,精神為之煎熬,以至于他心底里的愛意發展到此時,居然和兇殘合在了一道兒。 他好他媽愛,也好他媽生氣,惱怒燒得他五臟六腑作痛! 心里的迷戀洶涌如狂地沖上來,弄得他都快成魔了,恨不得當即反噬然后吃了誰! 他現在心里還有誰啊?就剩這個小王八蛋了! 他不在學校好好呆著,深更半夜風狂雨驟地跑山上來,說是要接他回家……他要他接? 他林雁行運動隊里長大的,參加過多少游泳比賽,籃球場上多少年摸爬滾打,就算沒什么突出成績,體格也在這兒。 他有野外生存經驗,知道怎么搭帳篷,怎么生火,怎么尋找庇護躲避危險……因為他十二三歲時就跟著他媽闖蕩戶外了! 可這小王八蛋會什么? 他除非必要連宿舍樓都不想下,他在這危機四伏的山野中還不如一只兔子!兔子好歹是警惕的! 還有幾天高考他耽誤復習了怎么辦?著涼生病了怎么辦?受傷了怎么辦?死了怎么辦?! 怎么不聽話啊……他的荏荏!! …… 陳荏快窒息了,林雁行火熱的氣息讓他滅了頂。 他被緊緊地壓制著,承受著失控又兇暴的吻,眼前一陣陣發黑,更像被抽走了骨節似的一寸寸癱軟,耳邊只聽見林雁行那狂亂的呼吸。 不知道是誰嘴里殘留著幾粒泥沙,小而尖銳棱角在廝纏中磨破了口腔,血腥氣在舌尖彌漫。 那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他們即將吻死在這兒……那也好啊,陳荏愿意為林雁行死,死幾千遍,幾千年。 突然林雁行推開了他,緊貼的皮膚撕剝時帶著痛。 陳荏向后倒去,又被粗野地箍住腰,他瞪起血紅的雙眼瞧著對方。 林雁行的樣子不比他清醒,俊美的面孔上欲望糾纏,兇光畢露。 “……你為什么親我?”林雁行粗嘎地問。 “你啰嗦……”陳荏問,“……還親不親?” 他已經糊涂了,忘了深夜大雨,忘了近在咫尺仍在上漲的溪水,忘了幾乎覆蓋了半邊背部的擦傷——還要過許久他才會感受到那針扎火燎似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