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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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周曜的個性,他看上的東西從來不會輕易放手。 “喲,跟小男朋友的飯不好吃?”周曜涼涼地問,“要出來喝西北風?” 陳荏放緩了聲音:“……你何必守在這兒不走?” “舍不得到嘴的rou唄。”周曜挺痞地彈煙灰。 “回去吧。”陳荏說。 周曜問:“你真喜歡樓上那傻逼?” “真喜歡。” “那你給他親過嗎?摸過嗎?睡過沒?合拍嗎?”周曜問。 “……” 陳荏不懂為什么這個周曜能如此輕易地激起自己的怒火,那個周曜所有的優點都在他身上隱形了,就剩下放縱和無賴! 陳荏幽深的眼睛里射出恨意:“你別這么說他,也別這么說我。” 周曜笑:“對對對,我問那些干嘛呀?像個抓jian的王八。” “你就是個王八。”陳荏說。 周曜的臉僵住了,他自嘲可以,但是不允許別人說他,尤其是“王八”這代表侮辱的倆字兒,連陳荏也不行。 “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個王八。”陳荏的語調厭煩至極,“我喜歡他,我守著他,我寵著他不行嗎?” 周曜冷笑:“我感覺你挺成熟的,怎么說話還像個小孩呢,你倆往后就互相守著,什么都不做?你這么素,那屋里的哥們兒知道嗎,他愿意陪你素嗎,男人總該做點什么吧?” 陳荏怒:“我他媽是個高中生,他也是!” “別他媽裝純,”周曜說,“我看得出來你一點兒也不純。咱倆是一類人,我甚至覺得在哪兒和你見過,你這種貨色也就能騙騙管清華和屋里那小王八……” 陳荏很想一拳砸在他臉上! 他轉身就走,周曜在身后飛快抓住他的手腕:“三年,我等你三年。” “三年后我大學畢業了,家里管不著我了;你也大學在讀了,管清華管不著你。如果咱倆還能再遇見,跟我在一起好嗎?” “不。”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繃著那張王八臉。”陳荏說。 周曜猛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壓在樓梯扶手上! 陳荏整個人往后倒去,雙腳被迫離了地,只好兩手死命摳住扶手,以免倒栽蔥翻下樓梯! 他不肯發出聲音,牙尖緊緊地咬住下唇,咬出一絲血線。 周曜湊得很近看他,眼神里充滿戾氣:“……長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抽你……你嘴真臭。” “你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等我玩嗎?你以為我真喜歡你這么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你以為我強迫不了你?”周曜撒開手,退后,點了一支煙,“我這是讓你呢。” 陳荏低咳,喉嚨被周曜卡得生痛。 “三年,這是我最大的讓步,還是看在我表舅管清華的面上。”周曜說,“你跟著我吃不了虧,別的不敢保證,我活兒絕對比樓上那小子好,他是個處男。” “三年長了。”陳荏說。 周曜瞪他。 “三年后說不定咱倆都死了。” “咒我?有意思,夠狠毒。”周曜還想說話,忽然聽到腳步聲。 林雁行從樓上直沖下來,氣急敗壞地擋在陳荏面前,怒吼:“你怎么還沒走?!” “你小男朋友舍不得我呢。”周曜說。 “別糾纏他,不然我他媽揍死你!”林雁行威脅。 周曜拔出嘴里的煙,毫無征兆地向林雁行臉上戳去! 老小區樓道燈暗,林雁行視線有點兒背光,看不清周曜的動作,可陳荏看清了,他想都沒想就伸手遮住了林雁行的臉,燃燒的煙頭直直地戳在他手背上。 只聽一聲吃痛的悶哼,周曜慌忙撤開,但已經晚了,一枚圓形的燙傷痕跡赫然出現在陳荏如雪一般白的手背上,淡淡的皮rou焦味浮了起來。 林雁行驚呼,先是抓住了陳荏的手,突然又反應過來揮拳向周耀,后者雖然身高體型并不吃虧,但不占理,顯得沒底氣。 “你他媽敢燙他!你他媽居然敢燙他!!”林雁行咆哮。 他連陳荏偶爾被美工刀劃一小道都心疼,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拿煙頭燙他,當著他的面! 他感覺心都要痛得燒起來了,太陽xue突突地跳,手背青筋繃起,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弄死周曜! 他不顧一切地打,簡直拳拳到rou! 周曜也后悔,他并不想燙陳荏,只是想收拾林雁行,他覺得陳荏看上林雁行多半是看上他的臉,所以剛才氣頭上想把那張帥臉毀了。 陳荏扶著手,看著那兩個健壯的大家伙在他腳下毫無章法地扭打,想上去幫林雁行,又覺得以多勝少,勝之不武。 手背越來越痛,他忍不了只能說:“你們接著打,我上去沖涼水。” “去醫院!”周曜左支右擋,挨了林雁行不知道多少拳。 “不用。” “去醫院!”難得林雁行和周曜觀點一致。 陳荏轉身上樓。 林雁行幾次猛擊把周曜揍到樓梯下方,實在不放心要去追陳荏,于是惡狠狠警告周曜:“滾,下次別讓我看見你!” 周曜大過年把相中的男孩兒弄傷了,還是毫無情趣的燙傷,心里也過意不去,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退讓了。 林雁行上樓回家,來不及關門就四處找陳荏,后者正在開冰箱取冰。 燃燒的煙頭中心溫度據說有七八百度,表面也有二三百度,陳荏燙得不輕。 林雁行迅速將冰塊從冰格里掰下來,落在不銹鋼盆中,抓起陳荏的手浸進去。 “冷。”陳荏低語。 “忍著。”林雁行氣得肝顫,“這下要留疤了。” “沒事兒。”陳荏說,“總比留你臉上好。” 往后你得靠臉吃飯,可不能砸了飯碗。 林雁行表情森冷得也像是能剝下一層冰:“我饒不了他!” 他和周曜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他才不管那人是不是管老師家親戚,非把那人滅了不可。 周曜后來還真吃過他苦頭,非但吃他的,還吃管老師的——管清華為了給寶貝學生報仇豁出去了,楞是向周曜要了賠償,不然也得烙他一下,那嘴臉一點兒也不書呆子。 水太冰了,陳荏受不了,每隔幾秒就要倒抽涼氣要將手拿出來,林雁行拉著他的手硬壓下去。反復數次,林雁行警告:“別嬌氣,緩解燙傷至少要浸冰水半小時才行。” 陳荏果真帶著點兒撒嬌說:“算了吧,反正都起泡了,浸也沒用。” 林雁行便抓著他的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下,比羽毛還輕:“太冰了……那我給你暖暖?” 陳荏笑:“傻瓜,這哪夠?” 林雁行于是先幫他浸手,過十多秒拿出來對嘴呵氣暖一暖,再浸下去。 融融的燈光下,陳荏沉靜而溫順地看著對方,可每當林雁行望向他時,他便避開眼神。 他剛才的確利用了林雁行,但他也沒說謊,他喜歡林雁行,不是哥們兒的那種喜歡,是另一種。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內心,也是第一次對自己承認。 周曜沒看錯,他是雙的,男女都行,就算對男的不行,對林雁行也行。 只是“喜歡”兩個字就到此為止,以后再也不能說了,因為將來他和林雁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會拖累對方。 他望著林雁行那俊美的側臉,那呵氣的樣子,按捺住心底那點永遠夠不著的憂愁。 話說回來他真是傻,都已經這樣了,也完全不去猜林雁行的心情。 誰他媽會給哥們兒呵小手手啊? 第58章 小徐總綠了 管老師是年初四下午回來的,正好趕上吃林雁行中午新送來的一批菜。 陳荏系著圍裙坐在一旁看他吃,那模樣與其說是他學生,還不如說像小保姆。 管老師一邊吃一邊感慨還是自己家好,陳荏問:“那邊西山別墅不是你家?” “是也不是。”管老師嘆氣,“那樓的確掛在我名下,但里面沒有一點我的空間和隱私權,無論我在哪兒呆著,總能被人找到,然后指派我干活。” 陳荏笑:“你居然會干活?” “就是不會啊!”管老師哭喪著臉,“一邊讓我干活,一邊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更過分的是昨天我洗澡,剛把衣服脫了,我大姨就闖進來了,我拿毛巾遮了一下,她還笑我,說我全身上下她都看過,小時候還替我把屎把尿擦屁股,問我遮個什么勁兒?唉,我都這么大人了,不想被老太太看鳥還成錯了!” 陳荏笑得直抖肩膀,管老師罵道:“笑個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笑你爹?” 陳荏說:“我爹可不押著我做題,另外我爹死十幾年了。” 管老師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海鮮面。 陳荏沒告訴他周曜的事,怕嚇著他。 可管老師還是發現了端倪,問陳荏:“你的手怎么了?” 陳荏手背上燙傷已經結痂,黑乎乎的一小團,在他那雪白的皮膚上特別醒目。 “燙了。” “怎么弄的?” “不小心弄的。” 管老師便傻乎乎說什么你要小心呀,是不是起油鍋的時候被油濺著了? “嗯嗯。”陳荏胡亂點頭,麻利地收拾桌子,忽聽有人敲門,他跑去開,見是林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