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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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啦!荏荏,讓他停啊!” “荏荏,求求你了!!” 林雁行略停下,喘著粗氣望向陳荏,眼底泛著兇狠的赤色。 陳荏則在左眼彌漫的血霧中含笑回望,心想:打啊,替我好好打他,連帶前十年的份,我會回報你的。 打啊,寶貝兒!! 第36章 我做他的焰火 繼父捂著肋骨逃走的時候沒敢叫囂,只拉上了mama,mama哭得非常厲害,但還是跟著走了。 陳荏咬著嘴唇目送,他已經(jīng)單方面與mama訣別了一次,兩次,三次……希望下次時能夠更平靜,心無掛礙,如果能夠選擇,他寧愿當(dāng)一個孤兒。 他的父母死在一場倒霉的事故中,他在福利院長大,義務(wù)教育后讀了個不好不壞的中專,然后步入社會,偶爾和社工一起回去幫幫忙……聽起來更平順不是嗎? 林雁行沖過來看他額頭上的傷,他再次強調(diào):“沒事。” “有事!”林雁行很緊張,“血還沒止!” “你怎樣?”陳荏翻轉(zhuǎn)他的手掌,見他手背關(guān)節(jié)處只有紅痕而沒破損,肌腱也無礙,終于放心。 林雁行被他捏著手,傻傻地站著不想抽回來。 他倒真沒事,打架嘛,從小打得多了,別人還會還手,陳荏繼父只會邊滾邊嚎,拳頭砸下去跟砸豬肥膘似的。 因為心情的緣故,陳荏有些恍惚,居然也不撒手,就這么時輕時重地揉著對方那修長的指關(guān)節(jié),等到一滴血落在人家手上他突然醒悟,抬眼一瞧,林雁行已經(jīng)滿面通紅。 “咋啦?” 林雁行猛地將手藏在背后:“沒啥!……趕緊去醫(yī)院,你傷口真深!” 陳荏的確需要去打一針破傷風(fēng),繼父那電瓶車鑰匙上必定許多病菌,還可能有銹,不打針很危險。他上輩子就是因為感染死的,對自己的抗菌能力沒什么信心。 他臨走還記得拿上mama給他的那盒餃子,現(xiàn)在那真成了血餃子了,看著有些瘆人,他只好將沾血的塑料袋扔掉,把飯盒夾在棉襖里。 就診過程挺順利,外科醫(yī)生看了他的傷口后給縫了兩針,五天后拆線,并開了皮試單讓他去打破傷風(fēng)。 林雁行跑前跑后幫他繳費拿藥,等待皮試結(jié)果的時候忽然說:“這次我錯,我欠你的。” “?”陳荏不明白,“你有啥錯?” 林雁行說:“是我要抄近路走那小花園的,如果從外邊繞就碰不見你媽,也就沒這些事兒。” “切。”陳荏笑,“傻瓜。” 傻瓜心疼地看著他,感覺那點珍貴的血液流出去,這小子顯得更蒼白了,可他為什么若無其事? 而且居然還聊起八卦來了,說以前認(rèn)識一個哥們兒,特別橫,有一回自己被人欺負(fù)了,他扛著一根棒球棍追著敲人牙齒。 又說另一個哥們,看長相是個斯文人,其實一點就燃,沒少給他找麻煩…… 林雁行打斷:“你哪兒認(rèn)識那么多人?” “……”陳荏上輩子認(rèn)識的唄。 他趕緊換話題:“等我高中畢業(yè),也把孫國光的牙齒全敲了。” “我去敲。”林雁行說。 陳荏倏地轉(zhuǎn)過眼,見他居然很認(rèn)真。 “……”陳荏上下左右打量那顆漂亮的腦袋,想不出有啥值得他認(rèn)真,便在他肩窩里輕捶了一拳,“這是我的事兒,和你沒關(guān)系。” 林雁行僵硬了一下,迅速恢復(fù)。 他多喜歡這孩子,恨不得每一句話都想討人的好,可惜人家不領(lǐng)情。 他問:“這次你怎么不哭?” 陳荏說:“不值得唄,我要是為孫國光那種爛人爛事哭,眼淚也太不值錢了。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他,這次不動他主要因為我mama在邊上,我有所顧忌,今天我縫了兩針,某天必定讓他用二十針二百針還我。” “二百針還不死了?”林雁行說。 陳荏毒辣地笑,突然兩手來扯他的嘴:“兔崽子,你往后也少惹我生氣,免得我發(fā)起飆來敲你牙!” “呸!”林雁行雖然被威脅了,心里真他媽的得勁兒,要不是陳荏臉上有傷也想扯回去,笑罵道,“今天白幫你揍人了!” 皮試時間到了,陳荏對破傷風(fēng)針不過敏,便拿藥進(jìn)了注射室,林雁行也跟進(jìn)去。 兩人看著護(hù)士準(zhǔn)備,本來挺好,可就在針頭接觸陳荏皮膚的一剎那,林雁行晃悠起來。 陳荏慌忙撐住他,問:“怎么了?” “……”林雁行說,“我怕針頭。” “那你進(jìn)來干嘛?”陳荏哭笑不得,什么人不怕打架怕針頭? 陳荏問:“那我剛才縫針的時候……哦對了,你不在。” 護(hù)士大笑不止,說這大小伙子,看看身高一米八多了,怎么跟人家五歲小孩似的?暈針就趕緊出去吧! 林雁行暈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壓根兒邁不開步,身子直往下滑,陳荏只好一邊雙手抱著他,一邊撅著腚讓護(hù)士戳針。 護(hù)士笑得就沒停過,打完針后說:“反正這會兒沒人,就讓他在注射室里緩一緩,我把門帶上了啊。” “謝……謝謝jiejie!”陳荏艱難地說,林雁行大身板兒壓著他,讓他寸步難移,“林雁行你個驢,那些黑粉知道你暈針嗎?” 林雁行把腦袋架在他肩膀上,可憐巴巴地嗚咽:“啥叫……黑粉?” 陳荏被這小火爐的氣息熏得耳朵發(fā)熱,央求:“我背都快斷了,換個姿勢,你坐那注射椅子上,我站著行不行?” 林雁行摸索著坐下去,陳荏知道他難受,將他的臉按在自己的心口,喃喃說:“一般人都是自己扎針暈,你怎么看別人扎還暈?zāi)兀俊?/br> 暈針是表現(xiàn)為突發(fā)性的頭暈?zāi)垦P幕牛共皇悄苎b出來的,但三十秒之后林雁行就是在裝了。 他原先是側(cè)著臉靠向陳荏的,漸漸改為正臉,最后整個腦袋扎在那人懷里,都不愿意給鼻子留喘氣的空兒。 陳荏真好聞,不是香,而是干凈,洗衣粉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潔凈而凌冽。 因為沒啥衣服穿,他在校外的大部分時間也裹著校服,包括去t大的那次,校服卻永遠(yuǎn)不沾灰。 郁明說他成天到晚不是做題就是洗床單洗被套洗校服,仿佛勤勞的小蜜蜂; 管清華說家里有個烘干機,自己不用全給陳荏用了,原來都是真的。 他是多奇怪的一個小孩,窮得到處找錢,居然體面而從容。 林雁行將兩手伸到他背后圈住他的腰,因為突如其來的親近而發(fā)悸,而心馳神遙,真希望永遠(yuǎn)這樣抱下去,他愿意用所有來換。 陳荏問:“你好點兒沒?” 林雁行搖頭。 陳荏不知道他撒謊,抱更緊了些,對于虛弱的人來說,體溫是最好的安慰。 林雁行很配合地發(fā)起抖來,像只淋了雨的大狗。 “沒事,沒事。”陳荏小聲安撫,“別說你,有些人到了幾十歲還暈針呢,就好像暈車暈船一樣,也不是自個兒能控制的。” 林雁行哼哼,裝得還挺到位,可見從小就有表演天賦:“別說出去……” 陳荏才不會,他懷里捧著的可是個金坨坨,誰會閑著沒屁事逢人就說真金成色不好? 他將小尖下巴貼近林雁行的頭皮,說:“對了,剛才說要敲你牙齒是逗你玩的。” 林雁行抬起半邊臉望著他,他眨眨眼,森長濃黑的睫毛垂下來,笑得像世界上最純潔的孩子:“哥們兒舍不得啊。” “……”林雁行拼命地環(huán)住他。 他笑道:“行了行了,干嘛呢?骨頭掐斷了!” 林雁行太喜歡了,甚至琢磨怎么一邊表現(xiàn)脆弱一邊跑去把注射室的門反鎖上,他都不想回家過年了,就呆在這個同樣清潔又凌冽的房間里,就這么摟著人。 陳荏把他摟在懷里,他又何嘗不是摟著對方,他聽到陳荏怦然的心跳,聽到自己深長的呼吸,仿佛天生就該在一起,配做一對兒。 他為什么先前要對陳荏說什么“你配嗎”“就憑你”之類的蠢話?真他媽失心瘋了,往后再讓陳荏掉一滴眼淚,就讓十七八個護(hù)士同時闖進(jìn)來一人給他扎十七八針,扎到他長記性為止! 護(hù)士還真進(jìn)來了,笑著問:“大小伙子,你怎樣啦?” 林雁行發(fā)出弱不禁風(fēng)的鼻音:“我不行……” 護(hù)士對陳荏說:“我給他拿了幾個酒精棉球,你給他在太陽xue和額頭上擦擦,讓他下回看見針頭別緊張。” 陳荏剛接過藥棉,另一批打針的人進(jìn)來了,兩人不得不退出去。 林雁行這下也裝不像了,自己抓著藥棉在腦門上擦,見陳荏老看他,心中大為滿足,覺得這招真好使。 陳荏見他神志挺清明的,走出醫(yī)院大門便說:“你該回家了吧?” 他要是不提醒,林雁行都忘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可就算知道也不想走:“再玩會兒,你那傷口沒事吧?” 陳荏搖頭:“我要回家了,我累了。” “那我送你?” 陳荏沒給他機會,夾著裝餃子的飯盒走了。他這幾天確實有些透支,在奶茶店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難得放半天假還遇到這種破事,他得趕緊回去洗澡睡覺。 林雁行攏著嘴喊:“要不上我家吃飯去吧?” 陳荏笑著揮揮手:“拜了!” 林雁行看著他過馬路,心中悵然若失,不就是喜歡個人嘛,不說就是了,想多陪一會兒都不行? 陳荏回到管老師家,略微拾掇了一下就倒在床上睡,等到被煙花爆竹的聲音吵醒,才發(fā)現(xiàn)外面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他看墻上的掛鐘,晚間七點二十,于是打開電視等著看聯(lián)歡晚會。 晚會沒啥好看,圖個熱鬧而已,他有好多年沒有自己一個人過了,此時并不覺得孤單,反倒覺得清靜。 他下廚給自己做飯,一邊洗菜燒湯起油鍋煎餃子,一邊哼著歌。 頭上的傷不疼了,他何等愉快,獨立又自由,如果讓他回mama和繼父家過年,那還不如殺了他。 手機在客廳里響鈴,這號碼只有三個人知道——林雁行、管老師以及鄭老板。 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去接,是管老師。 管老師問:“在我家嗎?” “在。” 管老師說:“你別光顧著放假和打工啊,趕緊把我留的練習(xí)卷做了,功課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