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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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日還給她送去了一些毒藥,可她肯定不會用。” 鐘柏祁搖了搖頭:“使毒這樣的手段不夠高明,一不小心就容易留下證據。最好的法子便是殺人于無形。” “哦?如何殺人于無形?”長公主饒有興致。 鐘柏祁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卷軸:“這便是我最近研究的話術之道,第三章便是講的如何用言語殺人于無形。乃是宮中后宅必備之物。” 長公主兩眼放光,雙手接過拜讀了起來。 而屋外,沐沉夕和謝云訣打了好幾個噴嚏。沐沉夕一臉不痛快:“我怎么成就了一段姻緣,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謝云訣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若是他們因我而能走到一起,也是一樁美事,你不必不高興。” 沐沉夕摟住了他的脖子:“委屈你了。你放心,等此事了了,我一定加倍補償你。” 謝云訣哭笑不得,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又說胡話。以后鐘將軍的書少看。” 沐沉夕用力點頭:“他這書荼毒了長安多少女子。若是人人都以他的書為范本行事,肯定家宅不寧。” “他寫的東西不無道理,只是在謝府并不適用。”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今生今世,我只娶你一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你學了也無用武之地。” “那還真是…有點可惜…” “……” 謝云訣思忖了片刻,認真道:“是我考慮不周,那為了讓你不留遺憾。改日我——” 沐沉夕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倒也不必。” 她的手軟軟的,掌心和虎口原是有些老繭,如今也漸漸消退了不少。謝云訣正要握在手中,她忽然抽出了手,未及他反應,一個抽身掀開車簾跳了出去。 這突然的變化讓他措手不及,車夫原本也在駕車,忽然背后簾子掀開,一道人影便飛了出去。他慌忙勒馬,隨后謝云訣探出身來。 他一轉頭,只見沐沉夕飛身上了屋舍。屋頂一片白茫茫,可她一腳踢下去,卻見一個白衣男子被一腳踹飛了出去。那人用白頭巾包著頭,臉上也蒙了白色的布,方才趴著,尋常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人。 但那人很快穩住了身形,拔出了劍。一聲怪異的哨聲自他口中發出。 霎時間出現了另外三名白衣男子,沐沉夕立在屋脊上,手中什么武器也沒有。 謝云訣這才驚覺,此處竟然隱藏了殺手。沐沉夕的感覺著實是敏銳,這也是多年來身處危險之中歷練出來的。謝云訣近幾年功夫練得不錯,可畢竟實戰經驗差她許多。 單打獨斗,沐沉夕或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可真要是遇上了敵人,她的優勢便能顯現出來。 謝云訣沒有貿然上前,此刻沐沉夕和這幾個莫名出現跟蹤他們的人之間正在對峙。 以往若是沐沉夕遇到了敵手,都是直接動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遲疑。如今雙方僵持,顯然是彼此都沒有勝算。 白衣人也在打量著沐沉夕,似乎在尋找她的破綻。沐沉夕明面上波瀾不驚,手心里卻全是汗。她什么場面沒見過,可對上這幾人,頭一次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 高手過招,往往只在一瞬間,沒有人敢先一步動手露出破綻。 原本已經停下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落下,謝云訣負手立在馬車前。他并不打算插手,若是擾亂了沐沉夕的陣腳,極有可能發生在懸崖山洞中的危險。 他經歷過的實戰次數太少,所以只能等待他們交手的時機從旁協助,以免給沐沉夕添亂。 忽然,一陣大風刮過,揚起了雪花。就在剎那間,幾名白衣人無聲飛起,迅疾攻向了沐沉夕。四把劍自四個方向襲來,速度極快,只在頃刻之間便到了沐沉夕身前方寸之地。 謝云訣原以為沐沉夕會縱身掠起躲過一擊,誰料她竟然迎著一名白衣人而上。手指用力一彈,擊中了他的劍身,長劍偏移,擦著她的胳膊過去。 白衣人虎口一震,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松開。可沐沉夕卻順勢而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就勢一翻擋在身前。下一刻,三把劍刺穿了這名白衣人。 饒是如此,他手中的劍也沒有落下。沐沉夕又使出了彈指,三下敲擊劍身,那把劍竟然生生斷成了兩截。她夾住了斷劍的前端,一把將重傷的白衣人推開。 他從房頂咕嚕嚕滾了下去,留下一路的血紅。 剩余三人看也沒看自己同伴一眼,繼續攻擊沐沉夕。這一次他們采用了車輪戰,不打緊身,隔了一段距離消耗。 上過戰場的都知道,一寸長一寸強。沐沉夕手中只有一把斷劍,而他們卻是長劍。兵器上她便落了下風。 可方才交手,四人與她交戰,只是電光火石之間,便已經殺了其中一名白衣人。這三人心中不免生了怯意。 沐沉夕不敢有絲毫懈怠,與他們周旋了百十來個回合,都不相上下。 兩方都有些累了,忽然,他們感覺到背后有風聲襲來。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劍已經割開了一名白衣人的喉嚨。 余下兩人立刻背靠著背,這才發現謝云訣也上了屋頂。 方才沐沉夕與三人纏斗,謝云訣便一直在尋找時機。終于找到了一個破綻,快準狠地殺了其中一人。 方才那一擊,沐沉夕看得真切。切入的時機把握之精準,連她都自愧不如。高手之間的對決,貿然加入,多半會傷到自己,可他這一來,便占據了主動權,吸引了白衣人大半的注意力。 沐沉夕松了口氣,調整了一下策略。她想要抓一個活的回去好好審問。 于是,她和謝云訣一人一個與白衣人交戰。若是一對四,沐沉夕或許沒有把握。可一對一便可以毫無顧忌。 她直取那人面門,原是想一掌擊暈他。可那人卻忽然迎了上來,全然是魚死網破的架勢。 第91章 暴露 沐沉夕反應極快, 一只手格擋住下方這人的拼死一擊。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生死就在剎那之間,她來不及多想, 手指用力,直接擰斷了這人的脖子。 待白衣人的身體緩緩滑下時, 沐沉夕對上了謝云訣一言難盡的目光。 片刻之前,這只手還覆在他的唇上, 軟玉溫香撲在他懷里撒嬌。下一刻, 她就在屋頂上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沐沉夕看著謝云訣腳下那顯然還有氣,但是已經暈過去的白衣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回想起來, 她和邊關那些弟兄們叔伯們簡直是杞人憂天, 還擔心她以后會成為河東獅。就謝云訣這功夫, 她上次都直接被按在地上摩擦了。最可恨的是, 這家伙還扮豬吃老虎, 一直裝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謝云訣直接將那活著的白衣人從屋頂丟了下去,落在雪地上,被謝府下人捆成了一團。他則走向沐沉夕,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輕輕躍下屋頂。 “我自己能下去,不用這樣。”沐沉夕嗔怪道。 謝云訣瞥了她一眼:“這樣是讓你記著,你如今還有身孕。” 沐沉夕頓住了,她方才還真忘了這么回事:“活動一下筋骨罷了,不礙事的。” 謝云訣冷哼了一聲, 沒有拆穿她。回到馬車上,他抱著胳膊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想教訓她幾句。 “方才那四人圍攻你的時候,你明明可以向上躍起躲過這一擊,為什么偏偏選擇了那么危險的方式?” 沐沉夕抱著胳膊得意地笑了起來:“這你就不懂了吧。方才那四人的劍招,看起來是想圍殺,其實劍勢是朝上的。若是我向上躲閃,下落的時候空中沒有著力點,只能任人宰割,那才是必死無疑。要破局,就要出奇制勝。而我選中的這個人,就是剛才在屋頂挨了一腳的那個。在酒樓的時候,我便覺察到了他們。一路從他們的輕功判斷,辨別出了功夫最差的一個。先一步削弱他的戰斗力之后,待他們圍攻之時,才能一舉尋到突破口。” 這一番解釋讓謝云訣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看來沐沉夕并不是有勇無謀。那一擊看似千鈞一發,其實早已經步步為營,謀算好了。 馬車漸行漸遠,那被鮮血染紅的屋頂上,一雙白色的皂靴輕盈落下。金色瞳孔的男子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那輛馬車。 身后,幾名白衣人緊鑼密鼓訓練有素地處理起了尸體。其中一人把玩著一根銀針走到他身旁:“主上,要追么?” “不必,你不是他們對手。” “原以為要對付的只有那個女人,沒想到謝云決竟然也會功夫,還不比她弱。”男子手中的銀針凌空旋轉著。 “寒鴉自詡無所不知,怎么連如此重要的情報都漏了?”金瞳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謝云決此人滴水不漏,我們安插的人在他身邊多年,從未見過他顯山露水。今次若不是沐沉夕,只怕依舊不會知曉。” “如果說沐沉夕是他的軟肋,他這軟肋也著實太硬了些。” 銀針男子猛的攥緊了手中的針,身后已經被清掃一空,大雪白茫茫一片,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主上,接下來該怎么辦?” “先會會她。”兩道身影無聲無息消失在了白茫茫之中。若是有人經過,只怕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馬車回了府,沐沉夕原是想自己下馬車。可謝云訣俯身抱起了她,堅決不讓她再走動。沐沉夕覺得他也太過大驚小怪,只不過是懷了身孕罷了,哪有那么嬌貴? 可謝云訣不但將她抱了回去,還請了大夫來給她診脈。確認無礙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但人走后,謝云決不放心,又前前后后檢查了一遍。沐沉夕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咸魚,被他翻來翻去。 “我真沒事。” “你這般粗枝大葉,自己受傷了怕是都不知道。”謝云決翻過她的耳朵看完,這才確認她沒有受傷。 沐沉夕抬起眼眸:“今日之事,我有許多疑惑。” “嗯?” “首先,我們的出行是誰泄露的?其次,這些殺手是不是寒鴉的人?最后,你此次出手,豈不是暴露了自己?” 謝云決露出了笑容,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錯,學會動腦子了。” 沐沉夕撇嘴:“我一向很愛動腦子的。” “嗯,只是不大明顯罷了。” 沐沉夕哼哼了一聲:“莫非,你也不曉得我提出的問題,故意打岔?” 謝云決知曉是她的激將法,然而也只能心甘情愿中計:“你的第一個問題,仔細想想,府里最近有什么變化?” “王氏?” “她身邊的婢女清淺輕功不錯,近來出入府內外也很頻繁。此前還向車夫打探過絲蘿和叮嚀的行蹤。” 沐沉夕了然:“怪不得夜曉才走,他們就迫不及待想要動手。那第二個問題呢?” “應該是寒鴉的人沒錯。”謝云決自袖中取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寒鴉以黑羽為記,這是從那被抓來的人身上搜來的。” “可這樣一來,你也暴露了。我原是覺得讓他們都以為你不會功夫,將來對上了真正的高手,出其不意才能出奇制勝。” “我又何嘗不想如此,只是今日不出手,只怕你——” 沐沉夕老臉一紅:“咳咳,我也沒有那么不濟。那四個人雖然厲害,可也不至于全然難以對付。” “若只是那四個人,我自然信你能解決。但你可知道寒鴉中有三魂?” “三魂七魄那三魂么?” 謝云決頷首:“不錯,胎光,閃魂和幽精,是寒鴉的三大殺手。今日他們三人之一有人在螳螂捕蟬。” 沐沉夕頓時后背發涼,她竟沒有察覺!若是謝云決不出手,她可能今日難以全身而退了。 “可是這些…你是如何知曉的。” “寒鴉一直在滲透入唐國,我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沐沉夕了然,謝云決自從知曉了寒鴉的存在之后,苦心經營多年,總算是打入了寒鴉內部。 “不過依照你的說法,寒鴉若是和清淺有關,是不是意味著它們和太后聯手了?!” “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