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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界穿梭在線閱讀 - 第236節

第236節

    方立安駕著驢車,兩邊圍了一大群鄉人,狗蛋沉浸在陌生又熟悉的鄉音中,思緒翻騰。

    六年前,初入府城,他跟在阿姐身后學說話,像個牙牙學語的娃娃。六年的時間匆匆而過,他一口流利的府城方言,跟土生土長的府城人沒有區別。

    此時此刻,聽著阿姐與鄉親們毫無障礙地交流,一股奇異的暖流涌入心田,眼眶發熱,狗蛋情不自禁地咀嚼起“家鄉”一詞。

    “狗蛋,到了。”方立安打斷他的鄉愁思緒。

    狗蛋沉默著跳下驢車,看著眼前已經破敗了的農舍,兒時的記憶碎片忽隱忽現。

    他已經記不得父母的模樣,卻能清楚的想起父親的叫罵、母親的哭泣……

    一切的一切都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褪色……

    幸而,他還有阿姐。

    “大……大丫?”

    方立安循聲望去,是當年住在隔壁的苗二嬸。看著對方蒼老的容顏,她心下了然,艱苦的歲月不曾優待任何人。

    李家的屋舍破敗不堪,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樣,在苗家二嬸的盛情邀請下,方立安帶著狗蛋去了隔壁。

    農人樸素,不講究寒暄這套。

    苗二嬸直接說了方立安最想知道的部分,“你爹不知道是怎么沒的,你娘是吊死的,跟村里其他人一起,葬在山腳那片野荒湖。我們都不認得字,又怕你們回來找不見,只立了塊木牌區分。你爺奶大伯三叔,這些年都沒回來過,也不知道……哎……你舅舅倒是來過一次,知道李家沒了人口,很是傷心,之后再也沒見他來過。”

    人沒回來,有兩種可能,一是在外頭安家了,就像方立安和狗蛋這樣,二是死在外頭了,最差的結局反而有著最大的可能性。

    故土難離,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方立安這樣,天下之大,四海為家。她帶著狗蛋下跪磕頭,苗家安葬了他們姐弟倆的生身父母,是為大恩。

    稍后在田里干活的苗家人陸續回來,她一一見過問好,互相道了這些年的經歷。

    當年,苗家幾個老人為了給孩子們留下更多的糧食和生機,半路上偷摸吞了鼠藥。鼠藥是從家里帶的,可見他們逃難前就做了這樣的打算。

    苗家人多勢眾,沿路的流民少有敢挑釁的,一路平安,但耐不住饑餓和疾病,到底還是倒了幾個。

    為人和善的苗大嬸子,跟方立安玩的好的苗線兒,還有苗四嬸家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

    提起逝去的親人朋友,大家心中難免哀戚,又是一頓抹淚。

    雖然家里沒了老人,但苗家人回到金陽后,并沒有立馬分家。無論日子過的多么艱辛,一家人齊心協力,勁往一處使,幾年下來,日子越過越紅火。

    得知這些年,方立安一個人帶著狗蛋在府城討生活,再看姐弟倆光鮮亮麗的外表,苗家人真心實意地感嘆狗蛋好命,苗家嬸子更是佩服自己的眼光,這樣能干的女娃,可惜不是他們家的……

    她家幾個適齡的男兒都已經娶妻生子,雖然沒有方立安這身本事,但都是手腳勤快之人,性格好,跟家里一條心,苗嬸子很知足。

    來到苗家,狗蛋最初有些拘謹,陪著方立安聊了一會兒,才逐漸變得自如。其實他不知道,苗家眾人比他還要不自在。

    他在府學讀了幾年書,雖然學問做的一般,但讀書人的架勢十足,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書生的斯文有禮。這對于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人來說,很有點唬人。

    姐弟倆在苗家坐了一會兒,方立安便主動告辭,提出去李二牛和李章氏的墳上看看。驢車留在苗家,姐弟倆跟在苗三叔后頭去了后山。

    后山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料想姐弟倆肯定有話要敘,苗三叔給他們指了墳便回了。

    李章氏和李二牛墳頭的草長了老高,方立安和狗蛋光是除草就花了個把小時,得虧苗家嬸子有先見之明,借了鐮刀給他們,不然皮都要擼掉了。

    兩人并沒有大動,方立安覺得,既然已經回來了,不如好生拾掇一下,給李二牛和李章氏遷個墳,再找匠人立個石碑。

    人死都死了,這些身后事在她看來,顯得輕而易舉,微不足道。不為別的,單純為了狗蛋。

    方立安沒什么話好說,她對李二牛和李章氏沒有丁點兒感情。狗蛋也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幼時記憶著實算不上美好,即便經過時光的加工和美化,也很難找到感情的落腳點。

    所以狗蛋只能學著方立安,cao著不咸不淡的語氣,說些不咸不淡的話。

    方立安,“爹,娘,我和狗蛋都還活著,活的很好。你們在底下不要擔心,我會好好教導狗蛋,看著他長大成人。”

    沒了。

    哦,對了,“窮的話,再忍忍,明天給你們燒紙立碑。”

    狗蛋,“爹,娘,我和阿姐都還活著,活的很好,你們在底下不要擔心,我會好好聽阿姐的話,長大成人。你們放心,不管我將來有沒有出息,我都會好好孝順阿姐。”

    姐弟倆說完話,便回去了,趁著天還亮,告別了苗家人,趕著驢車去了鎮上。

    苗二叔說了,鎮上就有做石碑生意的匠人。

    方立安姐弟倆到鎮上的時候,天還沒黑,選了墓碑,交了定金,師傅說后天就能做好,到時候他還負責給拉到墳頭立上。

    于是,兩人在鎮上住了兩宿。

    期間,方立安買了東西,帶著狗蛋去了趟桃花村的舅舅家。

    六年前,方立安只去過舅舅家兩次,現如今,她還清晰的記得路怎么走。

    吱呀——

    大門打開。

    開門的不是姥姥姥爺,不是舅舅舅媽,也不是表哥表姐,是個方立安從未見過的中年婦人,她懷里抱著個嬰兒。因為年紀和表哥對不上,方立安不敢隨便開口,

    在對方自我介紹前,方立安思忖再三,覺得她是表哥丈母娘的可能性比較大。

    然而,等方立安說清楚她和狗蛋是誰找誰后,對方非常熱情地把他們姐弟倆迎進門,熟稔道,“你們叫我舅母就行。”

    方立安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新舅母解釋道,“當年逃荒,你姥姥姥爺,舅媽表哥在路上全沒了,只剩你舅舅與妮兒父女兩個相依為命,我是你舅舅回鄉后娶進門的。”她掂了掂懷里的孩子,“這是你們表弟,剛十個月大,你表姐嫁人后,家里沒有孩子,冷清極了,這才有了他。”

    方立安一邊慶幸自己沒有禿嚕嘴叫人家表嫂,一邊感嘆新舅母的為人,說話做事大方的很,一點也不忌諱自己是填房,很會做人,屬于面面俱到的那種。

    話里話外都是以舅舅和表姐為重,明明已經當家,卻把姿態擺的很低,是個周全人。

    周全人這邊把外甥、外甥女迎進門,那邊便請旁邊的鄰居幫忙去田里叫人。

    舅舅回來的很快,看他累的喘不過氣的模樣,便知道他有多緊張這個失而復得的外甥和外甥女。

    甥舅三個說起曾經,止不住地落淚,抱成一團,哭成了淚人。

    當然,淚人主力還是舅舅,方立安和狗蛋更多的是受氛圍的影響。

    中午在舅舅家吃了午飯,下午提出要走,舅舅拉著不讓,言道他們就他一個親人長輩,他得替他們爹娘看顧著,否則將來到了地下,無顏面對爹娘妹子。接著,又叫方立安莫要發愁,舅舅保證給她找個能干后生,叫她只管安心等著嫁人就好。

    方立安:我李莫愁謝謝您嘞!

    第356章

    到底只剩下舅舅這一脈的親人,給李二牛和李章氏修了墳立了碑,方立安便帶著狗蛋搬進了桃花村。

    她沒想著長住,計劃著兩家一起過個團圓年,開春后再趕路,去哪兒都跟狗蛋合計好了。至于舅舅那邊,方立安沒有明說,生怕舅舅知道了在她耳邊念經。

    自打六年前糟了災,金陽縣周邊的人口就成倍縮減,像舅舅家,原本六口人種四畝地,如今兩口人種四畝,勞動力極度匱乏。

    概因自家的地頭都忙活不過來,所以即便很多人家逃荒未歸,少有人起心思侵占別人家的地。

    附近十里八鄉都是這副模樣,因此,方立安也只是捏著地契,沒想過賣了換錢。

    直到舅舅拉著姐弟倆去鋤草,準備來年春耕播種,方立安才實話實說,將自個兒的打算全盤托出。

    “去京城?你們倆?”即便知道外甥女帶著外甥在府城安然過了六年,章大舅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京城那是什么地方?

    天子腳下。

    安穩是不必說,可僅憑他外甥和外甥女就想在京都定居生活,章大舅越想越覺得荒唐。

    不行,他不同意。

    家里有地,老老實實種著不好嗎?外甥要念書,那就春耕秋收時節休假回來農忙,其他時間他做舅舅的辛苦一點,也不是幫襯不過來。

    章大舅一片好心,給他倆安排的妥妥的。

    然而,沒人聽他的,狗蛋只聽方立安的,方立安只聽她自個兒的。

    面對強勢不聽勸的外甥女,章大舅縱然有一肚子想法,也只能偃旗息鼓。

    不過,沒幾天,方立安便帶著狗蛋去自家地里鋤草,章大舅剛高興不多會兒,方立安就拉著他去了趟縣城,要把自家的兩畝地過給他。

    外甥女道,“我和狗蛋以后不見得會回來,放著也是浪費。”

    章大舅嘆了口氣,心想,他先收著,萬一哪天兩人回來安家,還能再退給他們。

    章大舅犟不過外甥女,又想了其他招數——變著法兒的給她尋摸對象。

    他想的簡單,把外甥女漂泊不定的心都歸咎于沒成家。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外甥女今年都二十歲了,同齡人成婚早的,家里娃都能打醬油了。

    章大舅找了桃花村的周媒婆,請她幫忙相看,然而,周媒婆拎出來的幾個,不是鰥夫就是懶漢,章大舅自個兒都瞧不上,哪里好意思拿去跟外甥女說和。再說了,他外甥女不過年齡大了些,憑啥就只配許給歪瓜裂棗?

    是以,章大舅雖然有心給方立安找個婆家,但往往到他這里就直接給否了,方立安本人幾乎沒受到影響。

    看著愁眉苦臉的章大舅,方立安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樂呵呵的吃瓜看戲。

    在章大舅家的這段時間里,狗蛋一邊幫著干活,一邊讀書,有不懂的地方,就跟阿姐請教。

    在狗蛋心里,他阿姐是個無所不能的天才,讀書寫字,手到擒來。

    事實上,看著一串串古文,方立安心里不是不虛的,她是個貨真價實的理工女,只不過狗蛋現在學的東西較為淺顯,她能應付過去。這要是再往深了去,涉及到遣詞造句做文章什么的,她指不定要歇菜。

    年前,方立安買了一沓紅紙,讓狗蛋寫了春聯拿去縣里賣,狗蛋的字很一般,方立安按成本價賣的,很快便賣光了,賺的錢用來置辦年貨,見著東西,舅媽的臉色總算不那么黑了。

    方立安表示理解,家里多了兩個白吃白喝的親戚,給她她也高興不起來。

    翻過年,方立安沒急著走,幫章大舅把家里的地都種上,姐弟倆這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到底沒能把外甥和外甥女留下,章大舅心里難受。

    方立安道,等她和狗蛋安頓下來,就給章大舅來信,定不會就這樣斷了聯系。

    章大舅得了安慰,送別了兩人。

    驢車上了官道,狗蛋長長地舒了口氣。

    方立安問他怎的。

    狗蛋低頭,“舅舅很好,但我就是住不慣。”大約是覺得自己這樣有點白眼狼,語氣中帶著隱約的愧疚。

    方立安不甚在意,“住不慣正常,那是舅舅家,不是我們家,做客哪有自在的。”

    狗蛋得了安慰,心里好過許多,轉念想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便問,“阿姐,我們真的去京城嗎?”

    不待方立安回答,他又道,“府城已經那般繁華,不知道京城該是什么模樣。京都米貴,居大不易。到時我跟阿姐一起抄書……”

    他嘮嘮叨叨說了許多,一路上保持著亢奮的狀態,方立安見他說的開心,也不打斷,時不時地回應兩句,心情十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