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莊花的bg糖求求求!! 第8章 抵達 最終,在伊瑟的威逼下,林溪拿了一本《基礎(chǔ)咒語大全》,含淚揮別了笑瞇瞇、一臉好脾氣的熊貓孟藍老師,走向了登機口。 伊瑟說往學(xué)院的航線是專用的,飛機也是專機。登機口在機場最里邊,越往里走人越少,最后只剩他們兩個。伊瑟走起路來輕盈無聲,于是林溪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還有旅行箱擦過地面的轱轆聲。她往旁邊看,玻璃隔開了夜色,映出她和伊瑟的影子。 精靈姿態(tài)敏捷優(yōu)雅,長發(fā)和衣袍一同翻飛如浪,夜色烘托下的倒影不大清晰,朦朧著卻也是朦朧的好看。以前看武俠小說,有人總喜歡用“神清骨秀”這個詞,說真正好看的人骨子里就好看。林溪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連忙舒肩直背,嚴(yán)肅地告誡自己:先天上是比不了,但后天還是可以努力的。 想變好看是讓自己開心,不是為了討別人歡喜;這個道理,林溪是無師自通的。 登機口往飛機要走一截通道。林溪看著暗粉色的通道,總覺得怪怪的;一眼看去里面還有細細的鱗片狀的花紋,散發(fā)著柔和光暈。這是正常的路嗎? 但伊瑟走得毫不遲疑,照舊拖著她風(fēng)一樣往前走。不知道為什么,林溪腦子里突然閃過他之前手握長劍,在紛揚雪花中凝出冰錐送入怪物心臟時的場景,然后冰屑漫天,他自高空跳落,銀發(fā)向上飄飛。 她心中忽而安寧下來。 飛機里沒有其他人,也不大;幾張沙發(fā)和圓桌散布在艙內(nèi),桌上還放了些新鮮水果。林溪坐在靠窗的位子,透過小圓窗看去看外面,看見了跑道兩旁的燈光,還有飛機上也有燈光;白光照亮機身,她發(fā)現(xiàn)飛機竟然是一種清爽的藍色,還有暗金色的花紋,像精細的藤蔓花草。 原來飛機還可以涂成這種顏色嗎?林溪歪頭想了一下,覺得有錢人真會玩。 “這個是不是蒂凡尼藍?”她回頭問伊瑟。 “那是什么?”伊瑟剛?cè)グ阉男欣钕淙雍竺妫F(xiàn)在正走回來,坐在她對面,伸手去揪一顆葡萄。 “就是飛機的顏色嘛。” “藍色。” “哎,藍色不也有很多種嗎。”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的小鬼嗎?”伊瑟把葡萄往嘴里一扔,隨意看了一眼窗外,“這個顏色啊……在精靈語里,我們叫‘蒼青之羽’。” “蒼青之羽。”林溪重復(fù)了一遍,笑嘻嘻點頭,“我覺得比‘蒂凡尼藍’好聽。” 伊瑟無語地看她一眼:“這么有精神的話,就把剛剛買的《基礎(chǔ)咒語大全》看一遍,反正遲早需要背。” 剛經(jīng)歷過高考折磨的林溪選擇閉嘴。 她繼續(xù)趴在窗戶上看外面。飛機上的窗戶很小,視野也很小,遠處是山,只剩個大致輪廓,像是融化在夜色里,于是大部分能見到的就是飛機本身,蔓延著金色花紋的“蒼青之羽”,樣子和名字一樣別致。 蒂凡尼是她知道的第一個奢侈品品牌。當(dāng)她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和同學(xué)一起逛金茂商城,她囊中羞澀,逛街的樂趣就是單純的東張西望,那時蒂凡尼的大幅海報貼在電梯口,她不小心說了一句“這個顏色真好看”。同行的人笑起來,說這就是“蒂凡尼藍”。不久后,和她說話的人送她一條手鏈,上面一點清爽的藍色。她不收,因為知道還不起,心情卻是雀躍的。然后一年后她坐在高中的課堂里,在徐芷沅手腕上看見同樣的藍,還是那么清爽如夏天的海和天。 月綾總是為她抱不平,其實真的沒什么好不平的,是她自己笨拙,不知道有些東西你不抓住自然有別的人想抓住,誰都沒有義務(wù)去賭一個沒有回應(yīng)的局。況且,徐芷沅溫聲軟玉說話時也是真的體貼,她一個女生聽見都覺得愉快。 “唉……” 伊瑟從手機屏幕中抬頭,問:“又怎么了?” “能不能去掉那個‘又’……”林溪把手掌貼在玻璃上,想象著一把抓起飛機上那清爽的藍色,用力丟得遠遠的,但又覺得自己這念頭很傻。也不對,何止是念頭,一想起過去就覺得自己蠢斃了。 “我覺得自己好傻哦!” “那你總算有了點自知之明。”伊瑟涼涼道。 林溪朝他癟嘴。伊瑟挑眉看她,突然往旁邊摁了個什么按鈕。剎那間,林溪身后椅背一空,跟個烏龜似地往后一倒,手還在半空撲騰了一下;等她徹底躺倒、掙扎著想爬起來,又被迎頭而來的一張毛毯給蓋了個扎實。 “——伊瑟!” 她奮力露了個頭出來,就看見銀發(fā)精靈居高臨下的臉,和他手里那本堪比城墻磚厚度的《基礎(chǔ)咒語大全》,后者正被晃悠在她正上方,看起來隨時有砸在她臉上的危險。 ……被砸到了真的會毀容的吧,臉會像隕石坑一樣凹下去的吧! “睡覺,或者給我徹夜背咒語。”伊瑟的笑容顯出幾分惡劣,“自己選一個吧。” 空氣安靜了三秒。 林溪用毛毯蓋住自己的臉。 “我睡著了。”她悶悶地說。 毛毯似乎是純羊毛,也可能是羊絨,總之又輕又暖,在冷氣充足的機艙里十分適宜。上方的燈光透過毛毯的縫隙淡淡散下來,片刻后一暗——他關(guān)了燈。 “睡吧,”他淡淡地說,“明天早上就到了。” “……晚安,伊瑟。” …… 一夜夢境蕪雜,沉沉浮浮而過。她好像身處漆黑且深沉的海底,只奮力朝著最頂上那一點亮光游去—— 亮光。 醒來時,最先意識到的是光的存在。在“咔噠”一聲輕響后,有更強烈的光線照在眼皮上。林溪迷迷糊糊抬手擋了一下眼,迷蒙的大腦還試圖搜索剛才遠離的夢中景象,遍尋無果后才明白,原來此刻才是現(xiàn)實。 “醒了?” 林溪仰臥在躺椅上,看著天花板愣了幾秒,并且發(fā)現(xiàn)原來機艙內(nèi)壁是種淡淡的粉紅色,然后她“噌”一下坐起來,轉(zhuǎn)頭就看到對面的伊瑟。他正單手撐著臉,一臉無聊地看窗外,面前還擺了一碟小餅干以及兩盒牛奶;其中一盒顯然已經(jīng)喝空了,沾著點牛奶滴的吸管是證明。 “洗漱間在另一頭,然后可以過來吃早餐。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將早餐時間挪后。” 透窗而來的是陽光,精靈的銀發(fā)垂墜在金光里,也浮起一層淡淡暖光。林溪揉了揉眼睛,迷糊著說:“伊瑟……你以后一定是個好mama。” 好會照顧人的。 精靈身形一僵,微瞇著眼睛盯過來,眉梢跳點火星。 “你想被砍嗎?” 林溪趕緊溜走了。 她乘坐的這架專機似乎特別豪華,洗漱間光亮潔凈,細節(jié)處還有歐式雕花。林溪飛快地刷牙洗臉,又努力將亂糟糟的頭發(fā)梳清爽。鏡子里的少女披著微卷的茶色長發(fā),鵝蛋臉上猶帶點水珠,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杏核眼,天然帶點凌厲嫵媚的氣勢,卻又被軟乎乎的眼神沖淡成了個四不像。 林溪歪了歪頭,鏡子里的人也歪了歪頭;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好看還是算難看,月綾說她長得好,但好像更多人還是覺得白白、軟軟、小小,最好笑起來有點酒窩的才是可愛漂亮,像徐芷沅。而她么……月綾說她是御姐長相軟妹心,頂個氣勢萬千的外表作出小家碧玉的情態(tài),結(jié)果兩頭不占好。 扎個馬尾,拉了拉被睡得發(fā)皺的t恤下擺,林溪走回前艙,在沿途小窗口里看見的盡是灑著金光云海和藍天。 “伊瑟,我們到哪里了?飛了這么久……是a國?”回憶著地理知識,林溪坐回位置上,給自己塞了塊餅干,眼睛微亮,“好好吃。” “白妖精的蜂蜜餅干。”伊瑟站起身,手里多了一只銀色的雕花懷表,“空間馬上要關(guān)閉了。林溪,準(zhǔn)備好。” “嗯?難道又有怪物?”林溪心中一凜,拍掉手上的餅干屑,警惕地左右觀察,“報告長官,弱雞如我已經(jīng)隨時準(zhǔn)備好躲避在掩體下方,您看面前這張桌子如何?” “再皮就砍了你。” “明明你也對網(wǎng)絡(luò)用語很熟的樣子……哎哎哎?” 林溪被這只不耐煩的精靈拎起來,往自己跟前一放。 “害怕的話就抓緊韁繩。” 身后的精靈說著,突然伸手抱緊她的腰,將她固定在懷里。林溪還來不及害羞,甚至連疑惑都才開了個頭,就感覺腳下原本堅實的底板突然一空,接著,她就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掉了下去。 明媚無暇的藍天里,強烈的陽光和強勁的風(fēng)一起,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啊——!” 林溪尖叫一聲,緊接著卻一屁股坐在了個什么東西上面,磕得她尾椎疼;她懵里懵懂地低頭一看,看到自己跨坐在一個深棕色的、皮革質(zhì)地的類似馬鞍的東西上,馬鞍周圍是細密排布開的鱗片——蒂凡尼藍,哦不,蒼青之羽的顏色。上面的金色花紋看起來跟飛機機身上面的一模一樣。 風(fēng)死命拍打在她臉上。 “學(xué)院外有結(jié)界,這一段路禁止使用私人空間,唯一能進入的方法只有——” 林溪困難地吞咽了下口水,慢慢抬起頭。 陽光耀眼的云海之上,脖頸修長的飛龍展開雙翼,頭頂半透明的鰭如折邊的王冠,熠熠生輝。 “——龍!” 藍龍?zhí)鸩鳖i,朝天空鳴叫一聲,宛如小提琴奏響一曲穿透云霄的樂曲;林溪感到一股強烈的氣流在斜后方掀起,然后她意識到是龍在拍打雙翼。 正前方有一片浮島,尖頂建筑在大片綠意中閃光;云氣繚繞中,景色堪稱壯美。 “那就是無形學(xué)院。” 風(fēng)聲在耳邊尖嘯,卻沒能阻礙伊瑟的聲音。精靈的嗓音優(yōu)美如泉水,泠泠流到耳邊,隱約還帶一絲舒緩的笑意。 林溪抓緊了面前的韁繩,但這根繩子只是安全繩,她背后的精靈才是掌控方向的那一個。 “其、其實……”她艱難地張開嘴,只覺風(fēng)稀里嘩啦地往身體里灌,“伊瑟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 藍龍破開云氣,直沖而上。她感到頭發(fā)和衣服和自己的皮膚都像一面輕飄飄的旗,給“嘩啦啦啦”地往后吹,隨時可能被吹散架。 “什么?” 伊瑟的聲音聽上去竟然還有些興奮。林溪猜他可能很喜歡騎龍這項極限運動。 藍龍飛到了最頂點,盤旋一圈,眼神對準(zhǔn)目的地,身體微傾、頭部后縮。短暫蓄勢后——俯沖而去! “——我真的恐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回蕩在萬米高空上,震不動浮云聚散、長風(fēng)浩浩。 第9章 佩雷爾烏斯 “和‘表世界’不同,‘里世界’的空間并不連續(xù),而是無數(shù)大小空間錯落重疊在一起。截取一小片空間固定住,就是隨進隨出的私人空間。” “無形學(xué)院的坐標(biāo)時刻都在變換,只有龍才能順利切入。” “一開始就說清楚,難道你不會嚇得整夜睡不著?” 林溪整個人橫搭在藍龍背上,像掛在晾衣桿上被雨淋了的被單。動彈幾下,她抬了抬腦袋,幽幽地看著下方的伊瑟。 銀發(fā)精靈抱臂而立,身形筆直,發(fā)型不亂,眉眼俊美,神情冷硬外又好像有點幸災(zāi)樂禍,和頭發(fā)散亂、有氣無力的林溪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一片空地,截面平整,好像被什么人削出來的,只一片青青草地和零星草木;空地一側(cè)是云海,一側(cè)是豎立的山崖。藍龍就停臥在這里,還扭動長長的脖子,探頭來碰碰林溪,輕鳴兩聲以示安慰。 “連……龍都比你……會做人……”林溪頂著尚未度過的頭暈?zāi)垦V校D難地說。 “我本來就不是人。”伊瑟毫不在意,還挑著眉毛鄙視她,“怕鬼怕蛇怕高,林溪,還有什么是你不怕的嗎?看來我需要在你的訓(xùn)練清單上再加一項。” 我求求你做個人吧……林溪蔫巴巴地腹誹,手腳并用想從龍背上爬下來。察覺到她的意圖,藍龍斜著身體,好讓她能把自己小山一樣的脊背當(dāng)個滑梯滑下來。 林溪也很想來個帥氣的落地站定,但事實是她手忙腳亂地滾下來,“嘀哩咕嚕”差點摔成個大馬趴,還是伊瑟閑閑一伸手揪住她背心,表情怎么看怎么更像幸災(zāi)樂禍了。 藍龍又輕鳴幾聲,還用翅膀尖點了點林溪的肩。林溪扭頭對上龍金色的眼睛,從中看出了真心實意的憐憫。 龍叫她:“l(fā)indsey~linds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