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待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遠離了時府。 驚雷閃過,廊檐下出顯現出兩個身影。 諸承煜才打了個哈氣,吩咐道:“跟上去,你負責注意她的安全。” 十七:“是。” 諸承煜想了想,還是決定一起去,十七負責許兒的安全,他跟著蔓枝,看看能否聽見什么。 后門的守門小廝暈暈乎乎的蹲在廊檐下避雨,突然聽見動靜:“是誰!” 蔓枝踩著雨水出現在后門:“小哥,是我。” 小廝看見自己的夢中情人,結巴了一下:“是蔓、蔓枝meimei啊,這么晚要出門?” 蔓枝:“姑娘方才有些不舒服,我去買些東西。” 小廝疑惑:“不叫府醫嗎?” 蔓枝:“女兒家的私密的事,哥哥莫問了。” 小廝不知道想到什么,臉一紅,掏出鑰匙給她開了門:“meimei小心些,夜里不安全。” “恩。”蔓枝眼底劃過一抹厭惡,“多謝哥哥。” 等蔓枝堪堪出了門,許兒兀的出現在小廝的身后,一個刀手將人給劈暈了。 隨后跟上。 兩息之后,諸承煜和十七出現在門房。 諸承煜看見躺在地上的人,納悶:“他們是怎么出去的?” 十七:“太黑了,沒看清。” 諸承煜也沒看清,夜深,又因為下雨,頭頂半點星光也沒有,府中的燭火都息了,更是漆黑一片。遠遠的跟在許兒后面,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 兩人也沒廢話,趕緊跟上了。 一條路三波人。 雨還在下,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冰冷的雨水打在許兒的身上,將她一聲衣衫全部打濕。冷風吹進她的衣領,她狠狠打了個冷顫。 許兒摸了一把臉,抬頭。 崔府。 許兒雙目一瞇。 竟然是崔府。 崔府圍墻高聳,朱門緊閉。 許兒擰了擰袖上的雨水,腳尖輕點,縱然一躍,跳上了墻頭。 下一刻消失在雨幕之中。 十七猶豫道:“我還要照看她的安全嗎?” 諸承煜默了一下:“不用了。你回去守在時眠身邊,注意著……莫要被許兒發現了。” 十七:“是。” 十七原路返回,諸承煜繼續跟在許兒后面,只是這次沒靠的太近,以免被發現。 看許兒那個身手,估計跟十七不相上下,他們查了那么久,只查到許兒零星的一些瑣事,半點有用的也沒查到。 諸承煜突然有些同情時眠。 首先她身邊的蔓枝就是個叛徒,而現在就連許兒也不知是敵是友。 也不知道時眠知不知道自己的婢女這么厲害。 再說到他們,笪御同樣是隱藏身份潛在時府。 這樣一看,這姑娘身邊竟沒一個知根知底的人。 諸承煜胡思亂想著,到了崔明媛的房頂上。 許兒躲在窗沿下面。 屋內。 崔明媛坐在床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戲文,全菊和珠釵立在一旁。 蔓枝摘下斗笠給她行了個禮:“崔姑娘萬安。” 崔明媛抬眉看她,突然將手中的書朝她人去:“你辦的什么事!” 蔓枝身子微微一側,躲開了。 崔明媛猛地坐直,厲呵道:“你竟然還敢躲!” 蔓枝輕輕一笑:“姑娘火氣別這么大。” 崔明媛:“火大?你告訴我笪御貌丑無鹽,告訴我她不善言辭,告訴我她是你們老爺的小妾,全部都是假消息!你在戲弄我嗎!” 蔓枝從容自若的走到桌前坐下,身上的蓑衣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她回:“我怎敢戲弄崔姑娘,只是為了幫你啊?而且……就算我不與你說這些,你難道就不會做嗎?” “蔓!枝!”崔明媛一掌拍在床沿上,半支起身子,咬牙切齒的喚她的名字。 全菊低著頭,淡然的聽著。 珠釵嚇得咬唇,縮了縮脖子。 崔明媛吸了一口氣,眼神陰鷙:“你就不怕今日走不出我崔府嗎!你背叛了時眠,已經無路可走了。” 蔓枝:“我的主子不是時眠,算不得背叛。崔姑娘一直注意著我們時府,豈會不知我是誰送給時眠的?” 崔明媛瞳孔緊縮。:“是誰?” “庭深公子。” 蔓枝語調輕緩:“這次是意外,我也沒料到那個女人巧舌如簧,如此硬氣。” 說起來,最后突然出現的春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就是突然死了,不然就算笪御再如何善辯,也少不了壞了名聲。 想到這,蔓枝心中可惜,不過這些她倒是沒和崔明媛說,就讓她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子授意,方便她行事。 崔明媛:“庭深哥哥為何要對付笪御?” 蔓枝聽見她喊“庭深哥哥”,心中又是厭惡又是不屑。 “庭深哥哥”也是她能喊的?她也配? 蔓枝冷聲:“公子的意思豈是我能揣測的。” 屋內的燭火隱隱綽綽。 崔明媛非但沒有被蔓枝說的話嚇到,心中反而涌起一股熱意。 她終于能夠幫庭深哥哥做一些事情了。 為了時庭深,她去死也愿意。 蔓枝起身:“好了,我該走了。此事一經,笪御和時眠都會警惕許多,我這段時間不方便出面,以后若是沒人帶信,就莫要來找我。” 時眠已經開始查她了,好在她夠謹慎,才沒被發現。 蔓枝走后,全菊沉默,珠釵猶豫了一下,問道:“姑娘,萬一她是騙我們的呢?” 崔明媛輕笑:“騙又如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暫且先做一段時間的朋友也可。” 天蒙蒙亮的時候,雨停了。 許兒輾轉反側,一夜未睡。早上伺候時眠起身后預言又止,早膳過后,終于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了時眠。 蔓枝昨夜回來的晚,早上起后也就迷迷糊糊的,她吃完早膳,正準備去院子里,突然兩個粗壯的婆子一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架著她朝柴房走去。 蔓枝驚怒:“你們做什么!放開我!你們怎么敢這么對我,我要告訴姑娘!” 婆子嘲笑道:“呵呵,就是姑娘叫我們來的!” 蔓枝懵了,兩個婆子把她隨意一扔,留下時眠的話:“姑娘說,你制造謠言,賣主于敵,暫時將你關在柴房,回頭等公子回來處置。” 蔓枝辯解道:“我沒有!讓我見姑娘!我是被冤枉的!”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猛地推開蔓枝,然后利索的關門落鎖。 門外傳來婆子的粗嗓門:“你別費力氣了,姑娘還說了,若不是你的賣身契在公子那,現在已經將你發買了,你自求多福吧。” 蔓枝失魂落魄的坐在草堆上,兩眼無神。 不會的,時眠怎么知道的?明明她做的天衣無縫。 她不會有事的,對,她還有公子,只要她好好向公子解釋,公子一定會救她的! 柴房內沒有窗戶,屋內堆滿了柴火,灰塵遍布,蔓枝在角落蜷縮著身子,縮著脖子努力鎮定。 不覺小筑里,時眠疲憊的躺在榻上,許兒輕輕幫她按著太陽xue。 時眠輕嘆:“我待她不薄,蔓枝為何要背叛我?” 許兒半斂著眼簾:“姑娘,這世上有些人,是記不住旁人的好的。他們總是在想如何獲得更好的利益。只要有更好的,便會離開,甚至背叛。” 時眠眉間劃過一抹茫然:“難道崔明媛比我更好嗎?” 許兒柔聲回道:“姑娘莫要這樣想,好與不好,端看自己怎么想。比如,你在許兒眼里就是最好的。” 時眠抱住許兒的細腰,頭埋在她的腰間,悶悶的說:“還是許兒最好。” 她一定不會讓許兒出事的。 時眠松手,無神的望著房梁,已經兩天了,玉jiejie還沒來找她。 她忽然問:“許兒,玉jiejie這兩日在干嘛?” 許兒:“沒出院子,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兩日隔壁總是在傳湯藥,像是生病了。” “生病了?!”時眠猛地坐起來,“怎么不早說,快去看看!” 許兒:“……” 雨過初晴,天空架起一座淡淡的彩虹,抬頭望去正好架在兩個院子之間。 海棠依舊花蕾滿枝,艷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