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在辯題的過程中,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那個女子身上。在一眾姣月明艷的女子中,她顯得格外另類。不光是名門貴女,就連那些風流公子都跟著一起議論。 畢竟她只是一個商人之女,誰在乎呢。 那些人雖說并沒有口吐惡言,但是一個女子的容貌當眾被人大肆爭談,讓她羞憤又自卑。 她從此不敢出門。 對時庭深更是望塵莫及,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果然,那邊各分兩派,互相爭論起來。 以裴衍為首的一方主張:“相貌是天定,應正視之,自信不疑。理,旁人不可以貌取人,眾生平等。” 裴穗瑤坐在自家兄長的身邊,捧著臉迷茫的聽著他們討論。 以齊斯為首的人主張:“佛曰:有心無相,相由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從相而觀,可知品德。美由善,丑自惡,理應由相而視之。” 兩方你來我往,爭執不下 裴衍:“若是以你們的觀點,那齊公子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自是品德優良。但比之更加俊朗的人亦有,難道說齊公子不如那人嗎?” 齊斯一噎。 裴衍出口成章,舌戰群雄,將對方鎮住,裴穗瑤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大哥此時鎮住了對面那些人,她洋洋得意的應和:“難道齊公子不如那人嗎!” 齊斯自認為品貌非凡,但他決不敢在這說自己是第一玉樹臨風之人。 但是不反駁,又等同于默認裴衍的說法。 半晌之后他也未找出辯駁的話來。 齊斯不說了,他帶的人也沒敢出頭,于是堂內自認而然的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崔明媛忽然出聲:“咦,時眠meimei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旁邊這位是……” 眾人的目光瞬間就被吸引到了時眠那個角落。 時眠嗤笑一聲,終于來了。 崔明媛想見此打壓玉jiejie,甚至不惜毀了玉jiejie的名聲和自尊,至于原因,應該是哥哥。 看來前段時間她撮合兩人的事情飄到了崔府。 時府內的謠言也定是她搞得鬼。 時眠手肘倚在桌上,漫不經心的回答,聲音卻飄遍了整個大堂:“不是你特意給我下的帖子,你會才看到我?” 崔明媛的臉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她又笑起來:“meimei說笑了,大家都是一樣的,我都下了帖子。不過這位是何人?為何還帶著面紗。” “呵……”時眠拈花一笑,“你給時府下了兩張帖子,不是特意請他來的?又怎會不知?” 崔明媛袖中的手死死捻著,臉上泫然欲泣:“meimei……你誤會我了……” 時眠眨巴眨巴眼,一臉懵懂:“我沒誤會你啊?我們不是在說帖子的事嗎?” 崔明媛的眼淚登時憋在了眼眶里。 齊斯見不得自己心中的神女被人欺負,他道:“今日茶會,這位姑娘為何還帶著面紗,此舉好生無禮。” 齊斯的友人附和:“是啊!是瞧不起我……” 時眠突然望向說話那人,眼神犀利如劍,那人瞬間沒聲了。 笪御沉默的坐在一旁,黑亮的瞳孔注視著時眠,心里熨燙。 時眠本來不答應他跟過來的,奈何笪御執意,所以兩人約法三章,一照顧好自己,二不用在意旁人的言語,三一切交給她。 時眠在笪御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然后站起身,語氣不冷不熱,卻字字有力:“無禮?我家姑娘帶個面紗就是無禮,那齊公子庭眾之下高聲指責一位姑娘可是君子之禮?” 齊斯氣急,卻啞聲。 時眠目光轉向崔明媛:“崔姑娘,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與你說說,這位是我時府表親,笪御,是我時府正正緊緊的主子。” 她忽然笑了:“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欺負的。” 今日,她來好好會一會崔明媛。 那謠言,到此為止了! 作者有話說: 備注: 1.《山本佛經》為杜撰,“曰”我自己瞎寫的,看看就好,不用深究。 2.“有心無相,相由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 ”是一句佛語。 (我盡力了,這一章肝了我快四個小時!大家收藏則個吧,啾咪~~~~) 第18章 崔明媛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這位就是笪姑娘啊,莫怪莫怪,實在是我從未見過姑娘,才覺得眼生。” 崔明媛身旁的李慧慧嘻嘻笑道:“莫不是長得奇丑無比才不敢摘面紗。” 她這句話像一滴油落進水里,人群頓時炸了。 “這不就是那個面紗姑娘嗎?” “那個貌丑無鹽的?” “我們這么些人,哪個來喝茶還遮著臉,真是丑人多作怪。” ……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清晰可聞。 時眠面如寒玉,突然一揮袖。 “啪嗒”一聲,桌上的茶杯被拂落,瓷片炸裂在那些人的腳下,被泡開的茶葉濕漉漉的癱在地上,茶水四濺。 生生嚇了他們一跳。 時眠笑了,笑聲似百靈婉轉動聽:“我表姐愛戴就戴,又沒戴你家面紗,干你們什么事!” 時眠頓了一下:“說啊?怎么不說了?我倒要看看,我時府的姑娘能被你們說成什么樣子!許兒!之桃!” 許兒/之桃:“在。” 時眠:“好好看看是哪些人在嚼舌根,明日叫上父親,挨個登門拜訪,向叔叔伯伯們請教一下育兒經,回頭讓父親也好好教教我。” 全場靜若寒暄。 似乎有冰渣子蔓延在空氣中。 “哎呦喂,各位好吃好喝著!”雨軒樓老板見勢不妙,趕緊打著哈哈和稀泥,他拍了拍手,隨即店小二們依次端上菜肴,“這是我們新來的廚娘做的,手藝一流!” “哈哈!”人群中有人尷尬的笑笑,“吃吃,今天崔姑娘請客!” “這菜叫什么?還不錯。” “掌柜,再來一壺碧螺春。” 崔明媛臉色有些發青,她擠出一抹微笑,她旁邊的李慧慧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被她一拉,收住了。 李慧慧:“明媛,難道就這么放過她?” 崔明媛嘆息一聲:“時姑娘那個架勢分明不是說笑,再說,剛才確實是他們過分了,還是說你想讓是時老爺上門嗎?” 時南昌十五年前可是忠武侯將軍!就是現在,他還有親王爵位,那可是皇上特封的!整個宣陽城再也找不出比時家更尊貴的人家了。 這也是為何時眠如此猖狂,卻沒人敢惹的原因。 崔明媛心中暗暗不屑,若是時眠不是時南昌的女兒,她又算個什么東西。 李慧慧努了努嘴,她當然不想,那個時南昌黑胡子瞪眼的,可嚇人了。 可是那個女人從鄉下來,粗俗無比,又纏著庭深哥哥,她怎么配! 時眠身為meimei不但不阻止,還幫著撮合! 李慧慧越想越不甘心,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口悶掉。 “咳咳……”李慧慧被嗆得使勁咳嗽,“哪來的酒!” 李慧慧剛才喝的急,咽了肚里才發現是酒水。 她平時哪有喝過酒,這會不過兩三息,她就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她現在還有些清醒,扯著崔明媛又問了一遍:“哪來的酒?” 崔明媛:“可能是小二上錯桌了。” 崔明媛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慧慧?” 李慧慧搖頭晃腦的朝她嬉皮笑臉。 上頭了。 崔明媛眼尾一挑,全菊收到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崔明媛推了推李慧慧,然后指向笪御的所處:“慧慧,你看那是誰?” 李慧慧迷迷糊糊的抬頭望去,遠遠的,她看見一襲青衫,玉冠盈盈的時庭深,站在那里。 崔明媛聲音輕輕柔柔的:“他叫你過去呢……” 李慧慧連忙理了理發簪,結果手腳發飄,反而越理越亂。 崔明媛坐在一旁靜靜的注視她,眼底帶笑。 李慧慧同手同腳的朝那走去:“庭深哥哥……” 她好不容易走到那兒,甜甜的抬頭朝他笑,“時庭深”卻直接無視她,溫柔的沖笪御說:“姑娘,你沒事吧?” 笪御本來在認真聽時眠說話,背后忽然傳來一句“姑娘,你沒事吧”,他扭頭,看到了不認識的一男一女。 李慧慧此時酒精上頭,意識模糊。她只見著“庭深哥哥”對笪御溫聲細語,猶如情人,加之崔明媛與她說的兩人在時府你儂我儂。 嫉妒的情緒瞬間爆發。 李慧慧猛地伸手撤掉了笪御的面紗! 時眠剎那間起身,轉眼就走到李慧慧面前,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