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虛擬戀人竟是我推、拜金女有什么錯、笨蛋少女有無敵系統(tǒng)np、少年行、破破的道觀今天也沒有關(guān)門、前方小鹿亂撞預(yù)警、全世界都在等我領(lǐng)盒飯[穿書]、重生之溫僖貴妃、暴君寵婚日常[重生]、我當(dāng)遺孀那些年
話落,夏銘就將手機切成靜音,轉(zhuǎn)身走進問詢室。 問詢室里,一位刑警正在問話。 “姓名。” “顧瑤。” “年齡。” “二十六歲。” “哪里人。” “江城人。” “工作單位。” “我是心理咨詢師,不過現(xiàn)在處于待業(yè)中。” 夏銘不動聲色的關(guān)上門,靠墻站立,既不打斷兩人,也不插嘴,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打量顧瑤。 這個顧瑤不僅安靜,而且過于冷靜,而且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什么也不怕,可今晚的事就算換一個男人也會嚇得六神無主,她怎么會一點情緒都沒有,難道就因為她曾和北區(qū)刑警隊合作過? 可即便是合作,也不可能讓心理咨詢師直接面對骸骨,何況還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那么陰森恐怖的地窖里。 這邊,刑警繼續(xù)問話,顧瑤也是對答如流,沒有一句廢話,問什么答什么,很快就把自己的三口之家情況和自己的工作性質(zhì)簡單描述了一遍,條理清晰而且主次分明。 直到刑警轉(zhuǎn)而問道顧瑤為什么今晚會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顧瑤吸了口氣,解釋道“我知道那是豐正輝的爺爺、奶奶老宅,荒廢了幾年,豐正輝的爺爺姓李,豐正輝還叫李云輝時就住在那個宅子里。地點是豐正輝告訴我的,鑰匙也是他給我的,但我去之前并不知道會在地窖里發(fā)現(xiàn)白骨,發(fā)現(xiàn)之后就立刻報案了。” 刑警“你和豐正輝是朋友?你知不知道他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了十年,我們警方還一直懷疑他和兩起失蹤案有關(guān)。” “不是朋友,我知道他的案子。至于那兩起失蹤案,你們今晚應(yīng)該已經(jīng)破獲了一起。” 這話一出,夏銘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 刑警“既然不是朋友,為什么他會給你老宅地窖的鑰匙,他讓你去老宅,你就去?” 顧瑤老實回答“我是他的心理咨詢師,我曾經(jīng)到監(jiān)獄里為他做過兩次心理輔導(dǎo),這件事你們可以去問江城男子監(jiān)獄的獄警李方達。我會去老宅,是希望進一步了解豐正輝的青少年時期,因為患者自己的描述或多或少會帶有一點修飾,可是他青少年時期留下的東西卻不會說謊,我只有親眼看到才能心里有數(shù)。” 刑警似乎又要問什么,這時夏銘突然走了過來,拍了拍刑警的肩膀。 刑警意會,很快站起身,將位子讓給夏銘。 夏銘一坐下,就笑了一下,突然問“李家老宅你們是怎么進去的?” 顧瑤停頓了一秒,才說“翻墻。” 夏銘“你是說,豐正輝給了你地窖鑰匙,卻沒給你大門鑰匙?” 又是一秒的間隙,顧瑤回答“這個就要問豐正輝了。他為什么不多給我一把鑰匙,或許他把大門鑰匙丟了,或許他認為不必要,又或許他給他的心理咨詢師制造一點障礙認為很有趣。” 夏銘翻看了一下前面的筆錄,半晌又是一笑,抬起頭問“你是專門給刑事罪犯做輔導(dǎo)的心理咨詢師?” 顧瑤搖頭“不是。” “那為什么會對豐正輝感興趣?” “不能說是感興趣,而是受人所托。” “誰。” “陳宇非。” 這話一出,屋里幾位刑警又是一怔,神色各異。 夏銘問“你認識陳宇非?” 顧瑤一頓“陳宇非自殺前綁架了一名人質(zhì)上天臺,那天有兩位心理咨詢師上去和他談判,我是其中一個。陳宇非在最后一刻跟我提到豐正輝,他說他需要幫助,希望我去見見。” 夏銘“他讓你去你就去?有很多心理咨詢師都非常排斥接觸重刑犯。” 顧瑤“我也很排斥,我也猶豫過,但就在這個時候,獄警李方達打電話給我,說是豐正輝指名要求我做心理輔導(dǎo)。” 夏銘“你可以拒絕。” 顧瑤“我一年前曾經(jīng)和北區(qū)刑警隊合作過,給過一些罪犯做畫像拼圖,刑事案這方面我有點經(jīng)驗,接觸豐正輝也有助于我盡快恢復(fù)工作,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夏銘“所以你就去見了豐正輝,他還很痛快的給了你一把鑰匙,讓你去老宅探險,用這種方式了解他的青少年時期,還冒著發(fā)現(xiàn)白骨的風(fēng)險?” 夏銘的疑問合情合理,畢竟那具白骨發(fā)現(xiàn)的蹊蹺,報案的時間和報案人也都和李家沒有絲毫關(guān)系。 而顧瑤既然都報案了,就沒打算隱瞞,她語氣很淡的說“不完全是這樣。豐正輝是給了我鑰匙,但打開老宅的門不等于打開他心里的門,真正能讓豐正輝敞開心扉的那把鑰匙是一個人,她叫陳玉敏,已經(jīng)失蹤幾年了。豐正輝希望我能幫他打聽陳玉敏的下落,作為交換條件,他會告訴我你們警方尋找的那兩個失蹤女人的蹤跡。這件事我別無選擇,我選擇答應(yīng)他,也是希望盡快找到那兩個女人,盡快幫警方破案。” 等顧瑤在筆錄上簽好字,從問詢室里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了。 徐爍已經(jīng)等在外面十來分鐘,見到她便迎上來,問“你怎么這么久?” 顧瑤側(cè)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夏銘,說“你是律師,應(yīng)該知道這種事有多難纏。” 徐爍看向夏銘,笑問“夏警官,我們可以走了吧?” 夏銘點頭“也許將來還會請二位協(xié)助調(diào)查,希望這段時間先不要離開江城。” 徐爍“沒問題。” 徐爍和顧瑤一起走出警局,迎面吹來一陣風(fēng),拂過兩人的衣衫,顧瑤撥了一下頭,呼了一口氣,這時就聽到徐爍問“你都交代了?” 顧瑤“嗯”了一聲“也沒什么可隱瞞的。” 徐爍“以后像是這種事,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要求見律師。” 顧瑤想了想,說“我是報案人,不是嫌疑犯,我也沒有害那五個人,他們想問什么,我就答什么,我多合作一點他們興許還能盡快破案,早一點找到陳玉敏。” 話落,顧瑤走下臺階,一路走出警局。 徐爍就跟在后面,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半晌,他的聲音合著風(fēng)聲一起追了上來“你這么配合,是不是因為豐正輝的那句話?” 顧瑤腳下一頓,回過身。 徐爍就立在三步外,路燈昏黃的光落在他身上,半個身子沉浸在光影中,顯得比平日還要挺拔。 顧瑤沒吭聲。 徐爍提醒道“就因為那句——你在幫我找人,同時你也能找到你自己。” 顧瑤說“就算是,又如何?我想找回自己的記憶,這很正常。” 徐爍向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質(zhì)問“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是很正常,但是你身邊有那么多人在給你科普過去,你卻還要自己找,這正常么?” 顧瑤皺了下眉頭,忽然覺得他是在找茬兒“別忘了,一個月前是你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給我各種明示暗示,讓我相信我對身邊人的認知都是錯的,現(xiàn)在你還反過來問我?” “對,我的確是那么做了。可是顧瑤,豐正輝的事可不是我給你的明示暗示,是你主動要查的,也是你主動要找過去的,我只是在幫你。” 顧瑤沉默了。 徐爍又向前邁了一步,聲音很低,近乎耳語“其實,你已經(jīng)開始質(zhì)疑這一切了,沒有人逼你。哪怕沒有我的存在,現(xiàn)在的你也不會停止追查。” 顧瑤身體一震,倏地抬起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那雙黑眸。 那雙眸子就彎了彎,仿佛在笑。 她下意識握緊拳頭,正想說點什么,然而就在這時,身后突然打過來兩束光,無比刺眼。 兩人一同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有輛車停在路燈下,仿佛已經(jīng)很久了。 顧瑤瞇著眼,抬手遮光,直到那輛車的車門開了,走下來一道頎長的影子,她這才仿佛看清楚來人是誰。 ——祝盛西? 光束暗了。 祝盛西關(guān)上車門,面無表情的走上前。 顧瑤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怎么來了?” 祝盛西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徐爍,隨即對顧瑤說“聽說你被叫過來做筆錄,我來接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 顧瑤張了張嘴,一下子忽然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盡管前一天她和祝盛西的談判并不愉快。 然后,她說“事發(fā)突然,來不及通知,而且也怕你們擔(dān)心。我只是來做筆錄的,已經(jīng)可以走了。對了,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顧瑤邊問邊看向徐爍。 徐爍聳了下肩“我可沒多嘴。” 隨即,他又笑著看向祝盛西“也許是祝總交游廣闊,連警局里也有朋友。” 顧瑤更詫異了。 但祝盛西卻沒接這個茬兒,只側(cè)過身,說“太晚了,先回家吧。” 顧瑤又看了他一眼,知道無謂在這里糾纏這個問題,隨即抬腳走向車子。 誰知,顧瑤已經(jīng)走到車子跟前了,祝盛西卻一動沒動。 然后,他轉(zhuǎn)向徐爍。 徐爍跟著挑起眉“祝總有話要說?” 隔了一秒,祝盛西開口“徐律師,江城這個地方水深魚多,你離開江城時間久,突然回來恐怕不習(xí)慣這里的水土。不過我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六年,學(xué)會了一件事,可以和你分享一下——在這里,不管你是想賺名還是賺利,第一步都是要先學(xué)會游戲規(guī)則,并且要嚴(yán)格尊重不要玩出圈,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落地,徐爍慢悠悠的笑了。 “祝總這是在威脅我?也是,你找?guī)讉€小混混來恐嚇我卻沒有收到效果,反而還連累了自己的女朋友,讓她對你產(chǎn)生懷疑,你心里一定很生氣,巴不得把我大卸八塊。” 一秒的停頓。 祝盛西的頜骨咬緊了。 徐爍見狀,目光略過他的肩膀,看向正站在車邊,有些疑惑的朝這邊看來的顧瑤,又道“201x年,你還只是一個濟濟無名的窮小子,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靠著高人一等的算計和運氣成功接近顧承文父女,而后不僅順利念完大學(xué),畢業(yè)后還獲得投資,在絕對合法合理的情況下成立‘江城基因’,從此搖身一變成為江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青年才俊,短短十年就已經(jīng)呼風(fēng)喚雨。你這盤棋下的可真是高啊。” 祝盛西倏地笑了“你做律師可惜了,應(yīng)該去做編劇。” 徐爍揚起眉梢“當(dāng)然,這里面還有你meimei杜瞳的功勞,要不是她里應(yīng)外合幫你演好這場戲,你怎么可能這么順利?” 一陣沉默。 祝盛西眼里瞬間風(fēng)起云涌,再開口時語氣透著陰冷“原來你接近顧瑤,就是想讓她聽你編故事。” 徐爍仍在笑,雙手插在褲袋里,仿佛還嫌不夠火上澆油似的“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呢,干掉顧承文取而代之,再順便送顧瑤一程?” 就在這時,兩人身后忽然響起顧瑤的聲音“你們在聊什么,這么久?” 兩個男人同時轉(zhuǎn)身,表情也在瞬間切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