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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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郎往邱四身上踹了一腳:“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耶耶是誰!” 邱四看了又看,仍舊一臉茫然。 牛二郎罵出一長串慶州話,邱四這才難以置信地瞪起眼睛:“你你你是牛二?” 牛二大笑:“算你不瞎,下了黃泉是個(gè)明白鬼!”邊說邊從腰間拔出把明晃晃的三尺長刀來。 邱四冷汗如雨:“牛耶耶饒命,你女兒是曹家人害的,不干我的事啊,曹使君指明了要你這個(gè)小女兒,我不做這個(gè)中人,他們也要強(qiáng)買去的……” 牛二將刀架在他脖子上:“你不是專替曹狗官辦差的嗎?” 邱四連聲道:“不不不,小人再再再不敢替曹使……草狗官辦事,從今往后小的就是牛耶耶的孫兒……” 牛二向他臉上啐了一口。 尉遲越待他出了一口惡氣,這才撣了撣衣襟,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向賈八一點(diǎn)頭。 賈八冷笑道:“若是你們差事辦得好,我們郎君一高興,饒你們一命也未嘗不可。” 兩人如蒙大赦,口稱唯唯:“公子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小的兄弟二人一定辦好。” 賈八道:“我們要混兩個(gè)人進(jìn)曹府。” 邱四剛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這這這恐怕……” 不等他說完,冰冷的刀刃又貼到了他脖子上。 邱四忙改口:“行行,公子一句話,小的拼著腦袋不要也要去辦。” 賈八便道:“起來跪著回話!” 兩人好不容易爬起來跪好,邱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道:“不知是哪兩位要混進(jìn)曹府?” 賈八道:“我們公子與我。” 這是他們方才商議定的,本來尉遲五郎自告奮勇、躍躍欲試,但太子只回了一個(gè)“滾”。他雖有急智,但畢竟只有十三歲,尉遲越不可能讓幼弟去犯險(xiǎn),沈宜秋就更不可能了。 幾個(gè)侍衛(wèi)身手雖好,卻少了些機(jī)變。 太子思來想去,也只有自己走這一遭。 他好容易才放下心中的芥蒂,下了這個(gè)決定,誰知道那兩個(gè)人牙子對視一眼,俱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邱四硬著頭皮道:“好叫公子知曉,那曹家的管事眼睛毒得很,像公子這樣英偉不凡的英雄豪杰,一看便不是能伺候人的,恐怕……” 沈宜秋在一旁聽著,不由暗哂,這人牙子倒還機(jī)靈,沒直說他年紀(jì)太大。 尉遲越向賈八看了一眼。 賈八立即橫眉立目道:“爾曹這般推三阻四,是不肯替我們公子辦事了?” 邱六忙道:“小的不敢,投效了公子,絕不敢推脫……只是這些小郎是獻(xiàn)給太子殿下的,管事挑揀完一遍還要讓曹刺史過目……小的先時(shí)聽公子談吐就是人上人……” 尉遲淵一直懶懶聽著,這時(shí)忽然道:“阿兄,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你一開口,恐怕說不上三句話便嚷著要打斷曹彬的腿。” 他頓了頓道:“我倒有個(gè)主意,阿兄不如裝成啞巴。” 尉遲越此時(shí)便想打斷尉遲五郎的腿,不過思索片刻,還是采納了他的意見。 定下計(jì)來,尉遲越便叫侍衛(wèi)將邱家兩兄弟帶下去找間房鎖起來,只等著明日天一亮便入城。 尉遲越與賈八混進(jìn)賈府,其余人則去佛寺找曹彬的賬冊。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jīng)是月上中天的時(shí)分。 尉遲越與沈宜秋草草沐浴一番,便即上床歇息。 太子焦渴了幾日,終于將人擁入懷中,歡喜從心底滿溢出來,但想到沈宜秋奔波了一整日,定然已經(jīng)十分疲累,也不敢過分?jǐn)嚁_她,只是溫習(xí)了一下通天臺(tái)的功課,在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之前趕緊抽身,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太子妃的下唇,啞聲道:“睡吧。” 沈宜秋眼皮發(fā)沉,可心里不知為何有些不上不下的難受,過了好一會(huì)兒才睡著,一晚上不知做了多少亂夢,醒來卻全不記得了,只覺心尖有些癢,卻又沒法撓,這股難以言表的感覺纏繞著她,好一會(huì)兒方才散去。 眾人起床梳洗停當(dāng),便兵分兩路出發(fā)。 尉遲越與賈八頂了兩個(gè)少年的身份,原本那兩人與邱六一起被關(guān)押在邸舍中,由一個(gè)侍衛(wèi)看守著。 那些少年并不知道昨夜的事,但他們顯然已叫邱四整治得服服帖帖,非但不敢過問,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敢。 人多車少,尉遲越只能與另一個(gè)少年分享一輛車。 那少年十六歲上下,穿著一身海天霞色的衣裳,領(lǐng)緣和袖口還繡著折枝白梅,他像女子一般敷粉涂朱,滿身的脂粉味,一舉手一投足都妖嬈非常,尉遲越只瞟了他一眼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奈何驢車車廂十分狹小,他又不想貼到那臟兮兮的車廂壁上,只能受著煎熬。 那少年卻轉(zhuǎn)過頭,饒有興味地上下打量他:“邱四說你是啞巴?” 尉遲越只作聽不見。 少年咯咯笑起來:“你只是啞,又不聾。奴家叫玉璜,你叫什么名字?啊呀,對了,你不能說話么。” 他向尉遲越身旁挪了挪:“知道邱四為何叫你與奴家同坐一輛車么?” 尉遲越仍舊不理他,只盼著他自討沒趣住嘴,誰知那名喚玉璜少年卻全沒有眼色:“邱四說看著你大約不是個(gè)懂風(fēng)月的,叫奴家教教你,免得到了曹府露餡。” 他一邊說一邊欺身上來,尉遲越眼明手快,從袖中抽出折扇將他格開,瞪了他一眼。 玉璜坐回原處,嘆了口氣:“不讓碰,那奴家就只能說了……” 尉遲越聽不到三句便替他臊得慌,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可那少年卻只作看不懂,接著道:“客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奴家以前在mama家,伺候女客多些,說實(shí)在的,若真要奴家去伺候太子殿下,奴家心里還真有些沒底。” 他頓了頓道:“太子殿下人中龍鳳,什么花樣沒見識(shí)過……” 尉遲越:“……” 玉璜見他沉著臉不說話,不知怎的談興越發(fā)濃厚,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待客之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最要緊不能顧著自己快活,更不能一味地用傻勁蠻干,自己累死,人家也不舒坦不是?” 尉遲越心道孤又不用伺候誰,聽這些渾話平白污了耳朵。 可不知為什么,明明輕而易舉便能阻止那少年說下去,他卻任由他說去,面上不露聲色,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連道“這也可以?!” 第101章 刺探 玉璜小倌日常游走于風(fēng)月場中,年紀(jì)雖小,卻極擅察言觀色,發(fā)現(xiàn)提到男客時(shí)對方興致缺缺,說起怎么伺候女客,他雖一臉鄙夷,實(shí)則聽得十分專注,心下便有了計(jì)較,越發(fā)要顯擺自己的本事。 尉遲越雖那少年說得天花亂墜,十分獵奇,只當(dāng)聽志怪傳奇一般,但心下仍是不以為然。 那些尋歡作樂的女子自不是正經(jīng)人,玉璜小倌這些手段也就是對這些寡廉鮮恥的女子有效用,如太子妃這般端莊守禮的婦人自是毫無用處。 尉遲越捏了捏眉心,只覺自己叫這小倌荼毒了,周公之禮乃是人倫大事,一味貪圖歡愉快活,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思及此,他頓覺意興闌珊,便想讓他住口,只可惜他有過耳不忘之能,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段聽過一遍便已記在了心里,想倒也倒不出去了。 誰知玉璜卻似能看透他的心思:“奴家接的客人,十有八九非富即貴,都是體面人,說出名姓來絕對無人敢信,當(dāng)然奴家這一行最要緊是口風(fēng)緊,不然都不知怎么死的。” 他嘆了口氣;“其實(shí)這些高門大戶的夫人娘子,說起來也是可憐,夫婿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里知道疼人呢。 “奴家有個(gè)客人,三十五歲死了郎君,第一回 光顧奴家,事后抱著奴家哭了整整一個(gè)時(shí)辰,你道那姊姊說什么?” 尉遲越冷哼了一聲。 玉璜不以為然,捋了捋鬢發(fā),捏著嗓子學(xué)那女客的腔調(diào):“‘玉璜卿卿,姊姊嫁作人婦二十年,今日見了你,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快活,若非見了你,這輩子豈不是虛生浪死?’” 尉遲越聽到此處,回想上輩子與太子妃行那周公之禮的情形,雖然每回都是黑燈瞎火,他也看不清沈宜秋臉上的神情,但她的反應(yīng)與玉璜描繪的“快活”似乎相去甚遠(yuǎn)。 那她上輩子豈非也是“虛生浪死”? 玉璜接著道:“不曾快活過還算好的,遇上夫君粗蠻的,那事簡直堪比受刑,真真可憐。”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 “這還罷了,最慘是那等武夫,粗蠻不知疼人,還身強(qiáng)力壯格外耐久,動(dòng)輒兩刻來鐘……嘖,”玉璜搖搖頭,嘆了口氣,“那可遭了大罪啦!” 尉遲越不由蹙眉,兩刻來鐘便算格外耐久么,那他算什么? 玉璜卻會(huì)錯(cuò)了意:“你別不信,這世上稀罕事多著呢,自己做不到未必別人就做不到,奴……奴家偶爾也可以的。” 太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在這時(shí)候驢車吱嘎一聲停了下來,玉璜翹著蘭花指挑開車帷一看,他們已行至城門外。 邱四吆喝他們下車,守門的兵士對著過所驗(yàn)明身份。 看到尉遲越,那人有些狐疑,問邱四:“邱老四,這個(gè)是十六?我看著像二十。” 尉遲越兩道目光凝成利刃,仿佛要將人盯出兩個(gè)窟窿。 那兵士被他這么一瞧,莫名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咽了口唾沫。 邱四道:“我邱老四做這行多久了,還有什么信不過的?趕緊的,別誤了曹使君正事。” 兵士一聽曹使君三個(gè)字,便即揮揮手:“走吧。” 眾人重新上了車,驢車一路穿街過巷,總算到了刺史府后門外。 曹府的閽人顯然與邱四很熟,笑著招呼:“邱老四,今日怎的就你一個(gè),老六呢?” 邱老四扔了半吊銅錢過去:“腿軟,起不來了。” 閽人猥瑣地笑起來:“又扣下什么好貨了。” 一邊說一邊將他們放進(jìn)門,將他們帶到門房中,自去通稟。 不一會(huì)兒那人折返回來,又將他們帶到二門過廳東邊的挾屋里,曹家的管事已經(jīng)在那兒候著,遠(yuǎn)遠(yuǎn)的見了邱四便道:“你這老小子,拖到今日才來,帶累我吃使君的排揎。” 邱四忙從袖中掏出個(gè)銀餅子塞過去,滿臉堆笑地賠不是:“多虧老兄擔(dān)待。” 那管事收了銀餅,臉色稍霽,朝他身后張望一眼,目光落在尉遲越臉上,面露喜色,隨即又蹙起眉頭,指著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邱四躬身道:“好叫老兄知曉,他是個(gè)啞巴,名叫劉玉玨。” 管事一聽他是啞巴,便有些不喜,皺著眉道:“年歲幾何?” 邱四道:“剛過十六吶。” 管事冷笑了一聲:“十六?我看少說也有二十二三了吧。” 邱四覷了一眼尉遲越的臉色,忙道:“老兄說笑吶,真是十六,只不過生得老成些罷了。” 管事哼了一聲:“少誆我,這要能是十六,我把腦袋摘下給你。曹使君吩咐下來要找的是半大孩子,瞅瞅你尋摸的這些,要不就是歪瓜裂棗,就這一個(gè)還算看得過眼,又那么老……” 邱四看了眼他的腦袋,心道你再說兩句,腦袋自有人替你摘了,忙搶上前去陪笑道:“太子殿下的口味誰也不曉得,甜的咸的不都是猜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