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他笑瞇瞇地看了一眼鐘晟,交換了一個鐘家男人你知我知的眼神。 鐘義:傷得挺值? 鐘晟:呵。 不管怎么說,鐘晟最后還是沒拗過固執(zhí)的秦姨,傷口的包扎被重新拆開。 她低聲意外地輕呼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傷口愈合得那么快?我看直播的時候,明明看見是一條大血口子?” 鐘晟笑笑:“秦姨,我都說了沒事的,鳴鳴幫我處理過。” 秦姨又看向江一鳴,像是看見一個大寶貝似的:“這是怎么做到的?” “行走江湖,總得有些傍身的家當(dāng)嘛。”江小少爺虛頭巴腦地忽悠,這樣的本事怎么能讓別人撈底? 秦姨聞言明白了江一鳴的意思,她點點頭,沒有再追問,只是依舊噓著兩人趕緊好好休養(yǎng)一陣,最好再吊一瓶葡萄糖下去。 鐘晟和江一鳴兩人婉拒了秦姨的建議,兩個人閃進(jìn)房間里,關(guān)上了房門,才松了口氣。 “我先去洗一通了,渾身粘膩,惡心死了。”江一鳴率先說道,看向鐘晟。 鐘晟自然不會對江小少爺?shù)臎Q定說不,他點點頭:“好好休息一下。” 江一鳴轉(zhuǎn)身走進(jìn)浴室里,磨砂的移門拉上,外頭就幾乎只能看見一個影綽的人影。 他打開熱水,沒幾秒的功夫,guntang蒸騰的熱水就將浴室籠罩在一片茫茫的水汽里。 江一鳴把身上的衣服一點點脫下,他身上也有血,干涸的血和衣服的纖維黏在一塊兒,貼著皮膚,撕下來的時候他都不得不小心翼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從鋪了一層蒸汽的鏡面上看,就見江一鳴的背后,在鐘晟受傷的同一個部位,竟是有一道一模一樣的猙獰傷口,傷口不深,卻因為沒有包扎,血和纖維和皮膚組織粘在了一起,江一鳴撕下來的時候,硬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他悶哼一聲,所幸先前就開了熱水,水聲能蓋過他的聲音。 就在江一鳴晃晃身體,從馬桶上站起來的時候,磨砂的浴室移門冷不丁被人打開。 江一鳴一驚,下意識地抖開一條浴巾圍在身上:“?!” “對了鳴鳴,泡澡別泡太久,剛回來,要暈的?!辩婈商竭M(jìn)一個腦袋提醒,卻看見壓根還沒進(jìn)浴缸里的小少爺一副受了驚的樣子。 鐘晟一頓,眉頭皺了起來。 江一鳴輕咳一聲,站起身走過去,順手就要把門關(guān)上:“知道了,雞mama?!?/br> “等一下。”鐘晟伸出手,攔住了移門。 江一鳴心虛了一瞬,開啟胡咧咧:“今天不提供鴛鴦浴服務(wù),明日爺趕早哈。” 鐘晟沒有搭理。 “你背后……”鐘晟頓了頓,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起來,他硬是擠進(jìn)了移門,把門反手合上。 江一鳴抽抽嘴角,也不敢和鐘晟用力拼誰的力道大,兩個人背后都有傷,要是用力抻著了,疼的還是自己,虧。 鐘晟按住江一鳴的肩膀,江小少爺不自在地扭了扭,一慌張就話多:“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沒穿褲子像是在犯罪?!?/br> “我警告你別盯著我看,鬼知道你在看哪里?別占我便宜!” “雞mama雞mama?聽見我說的了么?” “誒呀你別上手上腳哈,我和你沒那么熟!” 江小少爺該說的不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一串了,鐘晟仍舊按著他的肩膀,在人稍稍比先前放松一些的時候,冷不丁按著人往后一轉(zhuǎn)。 鐘晟知道江一鳴就像一條滑不溜手的小魚,要跟他轉(zhuǎn)圈繞,怕是繞到熱水放盡了都沒個結(jié)果。 只有這樣最有效。 江小少爺像被勒住要害的白毛狐貍,被人按住肩膀一動不能動,還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光滑的背脊線條和兩瓣屁股腚子朝著鐘晟。 “鐘晟!cao你!”江小少爺又氣又惱又羞,還有一點點底氣不足的慌張,索性借題發(fā)揮惡人先告狀上了,“你走開!” ——到底沒什么底氣,告狀都像是氣急敗壞的小白狐貍,哪怕被撓兩下都無關(guān)痛癢。 鐘晟盯著江一鳴的后背看,一雙眼睛陰沉得像是一潭墨:“你背上的傷,和我背上的,一模一樣?!?/br> “巧了不是?”江小少爺冷笑,被惹惱了就更不樂意配合,哪怕被長發(fā)公主抓了個明明白白,就是偏要對著干。 鐘晟一頓,沉默了兩秒后松開手,低低說了聲:“對不起?!?/br> 他的手指在小少爺背后的傷上極輕地?fù)徇^,微微彎腰,嘴唇輕而飛快地點過,隨后站直起來,低聲說道:“我?guī)湍悴辽?,傷口不要進(jìn)水?!?/br> 江一鳴頓了頓,反而是不習(xí)慣這樣的鐘晟。 他知道這要是換做發(fā)生在別人身上,肯定就是大罵他不知好歹、不識好人心,然后氣得火冒三丈、摔門出去。 但是這是鐘晟,鐘晟的反應(yīng)讓他不知所措了。 他悶悶地閉上了嘴,心里其實有些后悔,可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脾氣。 江一鳴抿抿嘴,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氣,聽鐘晟的,扭頭走進(jìn)沖淋房里,等著男人進(jìn)來給自己擦身。 鐘晟也的確僅僅是在擦身,他擰干了燙手的濕毛巾,熱毛巾貼在江一鳴皮膚上的時候,小少爺都哆嗦了一下,微燙得很舒服,他甚至微微瞇起了焦糖色的眼睛,肩背的肌rou線條稍稍放松了些許。 身前身后每一寸皮膚都被鐘晟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凈,或大或小的傷口都被他用沾水的棉簽細(xì)細(xì)清理又保持干燥。 江一鳴敢說,哪怕是讓皇帝身邊的御醫(yī)來做,也做不到比鐘晟更好的了。 鐘晟在他面前蹲下,江一鳴驚了一下,下意識后退一步,結(jié)果小腿卻被男人伸手抓?。骸皠e動,擦身?!?/br> “……下面我自己來就好了?!苯圾Q咧了咧嘴,舔舔有些干澀的嘴唇低聲說道。 “彎腰會抻到背后的傷,我蹲下來正好?!辩婈烧f道,解釋得很認(rèn)真很正經(jīng),可江一鳴卻不自在得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等下你也可以這樣幫我?!辩婈捎终f道。 “……去你的,我們還在吵架?!苯圾Q抽抽嘴角。 鐘晟什么也沒接口,只是繼續(xù)做他的事情,好像給江一鳴擦身是一件多么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大事情一樣。 江一鳴覺得這樣不太好。 他左手捂住臉,右手向后撐著貼了瓷磚的墻壁,鐘晟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小小少爺站立敬禮了。 cao。 他們明明還在吵架! 第219章 裝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九天 裝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九天·人甜心善江一鳴 江·小小少爺?shù)囊慌e一動,自然不可能逃得開鐘晟的視線。 鐘晟輕輕笑了一聲, 所幸沒有說什么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不然江一鳴可能會直接把男人踹出去。 “鳴鳴, 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等全身上下全都擦過一通后, 鐘晟看著江一鳴渾身的皮膚都泛起淺淺的粉紅色,忍不住笑起來。 江一鳴翻了個白眼, 敢情先挑起吵架又緊接著在男朋友手里敬禮的人不是他, 說得輕巧。 小少爺裹著件大浴衣,二話不說埋進(jìn)被窩里,鼓成一個小山包。 丟人丟人丟人。 江一鳴心里的小人在尖叫。 “鳴鳴,該輪到你幫我擦身了?!辩婈蓳Q了一身睡袍走進(jìn)來, 坐在小山包的邊上, 輕輕晃了兩下鼓起的地方。 江一鳴:“……”這個人要不要臉?他們還在吵架呢! 鐘晟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 看江一鳴沒說話, 便繼續(xù)說道:“我都幫你擦了, 還做了別的, 也沒要求你給我做別的, 很公平……” 江一鳴猛地從被窩里跳出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你給我進(jìn)去!” “那……” “我馬上進(jìn)來。”江一鳴黑著臉打斷鐘晟的話。 長發(fā)公主順從又乖巧地下床, 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在浴室移門合上之前, 又說了一句:“那我在里面等你?!?/br> 江一鳴:“……”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哼! 江小少爺做了幾分鐘的心理建設(shè), 理了理吵架后冷戰(zhàn)的思路。 首先,是鐘晟不顧他意愿,強(qiáng)行讓他做他不愿意做也不愿意說的事情,他生氣是理所當(dāng)然的;鐘晟給他擦身是為了向他道歉討好,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他給鐘晟擦身……那是因為鐘晟確實行動不便,而他人甜心善,所以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絕對不是他松口表示不再生氣的意思。 江一鳴捋清楚了,然后趾高氣昂地踏進(jìn)浴室里。 他“唰”地拉開移門:“把衣服脫干凈,一件也不許剩!” 聽聽,多么嫖客的味道。江小少爺在心里勾勾嘴角,暗搓搓地過著誰也不知道的癮,腦補(bǔ)著長發(fā)公主這樣那樣地聽自己的話。 就很爽。爽得連傷都能忽略了。 難怪古語有云,美人在懷,死也復(fù)生?!獩]有這句話,是江小少爺自己編的。 不過江一鳴沒想到移門后的景色是那樣的。 他說完后,才看清熱氣蒸騰的浴室里,鐘晟對著鏡子,手上拿著酒精,穩(wěn)穩(wěn)地在給自己重新消毒清理傷口,飽滿的肌rou因疼痛而激出一層冷汗,濕淋淋的,頭頂浴霸的光照得汗淋淋的,顯得肌rou格外漂亮。 江一鳴雖然知道這會兒的重點不應(yīng)該放在“肌rou漂亮”上,可他還是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 “咕咚”好大一聲響。 鐘晟抬眼看過去,嘴角揚了起來。 江一鳴:“……” 丟人丟人丟人。 鐘晟朝小少爺招了招手,江一鳴走進(jìn)去,從鐘晟手上拿過酒精。 “秦姨不是剛給你包扎了一遍?干嘛又拆開?”江一鳴還沒有被美色與rou體沖昏頭腦,他皺皺眉,看看愈合良好的傷口,不解地問。 鐘晟:“……用美色來彌補(bǔ)我剛才犯下的錯?” 江一鳴頓了頓,隨后嘴角一抽。 “我沒有想到背后的傷,愈合得那么快,是這個原因?!辩婈赊D(zhuǎn)過身,看著江一鳴,“我知道你大哥、你爸媽、你外公……隨便哪一個都能為此生氣動怒,但這些人里,絕對沒有我,我最不能生氣,在你做了這些后,如果我還生氣,那簡直是混蛋且不知好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