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高促心里都是嘆息,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想著工作啊,轉移注意力也不能拿工作轉移啊,叫井總來小喝兩杯不好嗎。 夏春心睡一覺醒來就去給姑姑安排的房間找姑姑,沒看見姑姑人影,就溜達下樓找人,看到姑姑買來了好多嬰兒用品,正在門口安排著輕拿輕放,她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夏從霜就擺手讓她離遠點,和她說了句祁漾出差不會再來,讓她上去找爺爺聊天。 夏春心猜測著估計是姑姑不讓祁漾來的,她沒聽到姑姑罵她,就不再問這事兒了,回去找爺爺,給爺爺看寶寶在她肚子里的彩超b超,還給爺爺看胎動,夏老爺子不禁哄,夏春心只要笑盈盈地黏他哄他,他就高興了。 夏春心陪老爺子聊天散步,老爺子都笑呵呵的,正好碰上夏春心約的第三次產檢,老爺子也跟著一塊兒去,聽胎心的時候,老爺子莫名就聽得激動感動和心疼了,差一點沒哭了,鬧得眼淚汪汪的,夏從霜看爺孫倆這狀態佯裝無意地建議了一句,“心心回家吧?把公司也給挪回家那邊?” 夏春心搖頭,雖然她是爺爺親孫女,但家里那個四歲小男孩也是爺爺親孫子,不可能孫女回去就把孫子趕走,她在家里和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心煩。 夏春心不同意回去,夏從霜也不再勸,表面看著是夏從霜管著夏春心,其實是夏從霜聽著夏春心的,讓夏春心隨心所欲。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這天吃過午餐后,老爺子問起了祁漾,“心心啊,祁漾今天還不回來嗎?”老爺子還以為祁漾真去出差了。 夏春心捧著碗喝雞湯,“他不回來啊。” “不給你過節啊?”夏修明皺起了眉。 “過,給我發紅包。” 夏修明哼了聲,不喜歡祁漾這安排,他活這么大歲數,已經知道家人的重要性,看到年輕人總將工作排在家人前面,就總想教訓,“給祁漾發個視頻通話,我有幾句話想和他聊聊。” 夏春心伸腳在桌子底下給姑姑信號,但是姑姑沒反應,然后夏修明皺眉,“你踹我干什么?” “……”您的腿怎么也伸那么長啊! 夏從霜也有喝紅酒的小愛好,品著夏春心釀的酒喝著,邊笑說:“人家正工作呢,您發什么視頻啊,年輕人現在有打拼的勁頭是好的,您老別摻和。” 夏修明心里有悶氣,他希望孫女的情人節有老公陪,尤其這個情人節里,孫女還懷孕呢,產檢不陪,情人節也不陪,要老公還有什么用。 他正想著要怎么和祁漾詳談一次時,忽然響起門鈴聲,金燕妮過去就看到門口通話視頻里來的人是祁漾,“是祁,祁先生。” 夏修明心里的郁氣倏忽間就散了,笑說:“祁漾回來了啊,這還行。開門啊,站著干什么。” 夏從霜瞧了夏春心一眼說:“心心你去樓上幫我拿個東西,就在我包里,去吧。” 夏春心不明所以,還是點頭去樓上,老爺子想叫住夏春心看驚喜呢,也沒叫住。 夏春心前腳剛上樓,祁漾后腳進來,他懷里捧著情人節要送給夏春心的玫瑰花。 穿西裝又英俊的男人手拿玫瑰花,面上是溫柔的笑意,這畫面讓旁邊站著的金燕妮都多了內心戲,心心小姐當初和祁總談戀愛看上的應該是祁總的顏值吧? 高促也在后邊內心戲超多,他也知道夫人喜歡花花草草喜歡玫瑰花,因為之前沒少幫祁總訂花,而祁總今天這樣不懼夫人姑姑這樣過來,是因為祁總不可能對夏春心放手,祁總曾試著放手,但放不開,這次祁總就要使出十八般武藝追妻死纏爛打為首了。 祁漾進來沒看到夏春心,看到餐桌上又擺著夏春心的碗筷,心中猜出一二,先對長輩問好,“爺爺,姑姑。” 夏從霜沒說話,夏修明笑了起來,“喲,帶花來的呢,心心在樓上呢,去樓上找她吧。” 夏從霜不打算讓祁漾見著夏春心的面,正要借口阻止,祁漾卻望著老爺子說道:“爺爺,我有事想向您請教。” “爺爺身體不好,”夏從霜怕爺爺有所察覺沒直言拒絕,緩聲警告道,“聊久了不行。” 祁漾每個字里都透著乖巧聽話的謙遜,“是,姑姑,我有分寸。” 夏修明飯還未吃完,于是夏從霜讓位置給祁漾,她去樓上找夏春心,祁漾看了眼餐桌的位置關系,坐到之前夏春心的位置上,就著夏春心的筷子為爺爺夾菜,聊了一會兒后,直入主題,“爺爺,我有件事向問您,是關于心心的。” 夏修明以為這是要給驚喜做準備,笑說:“你問。” 祁漾輕聲道:“爺爺,我聽心心說過爸恨她,心心沒和我講過緣由。” 沒曾想過祁漾問的是這個問題,也沒料到夏春心沒和祁漾說過,夏修明放下筷子,陷入回憶般喝著茶,過了好半晌,問祁漾,“心心她mama空難的事,你知道吧?” 祁漾點頭,“知道。” 那晚杭笑白和祁漾說了一些,說夏春心和她mama要去旅行,坐的是飛國外的航班,發動機著火引發事故,當時天氣又是雷電天,飛機撞上山體,機組加旅客共87人,有76人遇難,幸存者僅有11人,夏春心是其中一個,而母親在事故中不幸遇難去世。 就在這次空難后,夏春心就有了創傷后心理應激障礙。 祁漾搜過這條新聞,是在夏春心十八歲時發生的。 但杭笑白未曾說過關于恨的事,祁漾直覺這是一個關鍵點,“但我不知道心心和她爸爸怎么了。” “哎。”夏修明想起往事頭疼,一聲長嘆間是對過去的無力。 “因為那次心心她媽本不想去,她爸爸也不讓她們去,因為那是心心高三寒假的時候,以防出去玩就收不回心思,但心心想去,她mama寵她,就和她一起去了,一起坐上那個航班。” “上飛機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后來的座位顯示心心和她mama換了座位,如果當時沒換座位,遇難的就是心心。” “所以心心一直覺得是她害死她mama的,應該死的是她,連她爸也認為是她害死她媽的。” “我和她姑她舅去接心心回國內治療時,她還昏迷著,醒后兩天,她爸也沒去看她,她就認定她爸恨她。過了有兩年吧,父女倆的關系有所緩解,她爸也答應她不會再娶。但后來她爸再娶了,也又生了兒子,她就覺得她爸失約了兩次承諾。又恨又失約,父女倆現在就這樣了。” 祁漾雙手十指交叉地握著,指甲已經在手背上壓出了血印,穿透了手背的皮膚。 旁人總是無法感同身受,感覺不到別人的痛苦,但祁漾能感覺到夏春心經歷了什么樣的痛苦,心疼到想穿越回去,用力抱住那個心底崩潰到流血的女孩。 夏修明覺知這話題沉重,雙手拍拍桌子笑道:“但是還好,心心堅強勇敢,她現在沒有什么怕的,還是一個樂觀的小女孩。” 祁漾搖頭,“她怕坐飛機,她怕打雷,” “是嗎?”夏修明意外,而后猜到夏春心對他有隱瞞,喟嘆道:“她是個不想被人擔心的孩子。” 祁漾此時很想很想去抱抱她,“爺爺,我去樓上看她。” “哎,去吧,”夏修明希望孫女和孫女婿好好的,“今天是情人節,多哄哄她,她因為那些經歷本來就心思敏感,再加上懷孕也敏感,多說點好聽話讓她高興高興。” 祁漾上樓,有個家政阿姨在樓上擦灰,祁漾問來哪個是夏春心的房間,就輕輕敲門,敲門未得到回應,推門進去。 夏春心自己的臥室,比他們的婚房還要大,他悄步走進去,夏春心在側躺著睡覺,手機還放著胎教的音樂,她已經熟睡。 祁漾輕手輕腳走到她面前俯身看她,她睡覺時總喜歡將兩手合掌壓到臉下面,下邊兒的臉蛋就被擠得顯胖,嘴也撅起來,是又美又可愛的模樣。 祁漾將玫瑰花放到她床頭,蹲在床頭繼續看她,西褲蹲著不舒服,便跪在地上,手指輕輕撩開她頰邊頭發,專注地凝望她的睡顏。 這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兩度闖過鬼門關,也或許曾兩度差點失去肚子里這個寶寶,但她全部熬了過來。 她也很嬌縱,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砸了他那些車,說收購一家美國公司就收購,沒錢了就辦拍賣會湊錢,她無所畏懼敢作敢為。 也很坦然,在他誤會杭笑白的時候,她會直言說她和杭笑白沒關系,在他誤會她和曲景曜煲電話粥時,她也會坦言說是和爺爺打電話,在她父親誤以為孩子是杭笑白的時候,她也第一時間說清楚并非如此。 在戀愛和結婚時,這樣一個出身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會做飯洗衣,但是她去學著做這些,用盡她一切力氣去愛他。她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家政保姆的人設,在家里為他下廚做飯,為他洗衣服。也可愛的逗他開心,總是笑盈盈地跳到他后背上,迭聲叫著漾寶和老公。 一個這樣好的夏春心,他都對她做了什么。 輕輕握住她的手,祁漾怕將她吵醒的很輕的柔聲說著,“心寶貝,情人節快樂。” “以后無論遇到任何事,我都會陪著你,不再離開。” “相信我。” 而后俯身靠近她,意欲輕吻她額頭。 但他還沒碰上她額頭,這時身后衣帽間的門被打開,夏從霜從里面拿著兩個包包走出來,抬頭看見祁漾雙腿下跪在夏春心床頭,她眼里閃過詫異。 又見祁漾要親夏春心的姿勢,夏從霜脾氣頓時爆發,一只包砸到祁漾頭上,“下跪也沒用,你給我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可終于5500字了!四舍五入就是雙更啊! 第45章 45求復婚鴨 這包砸得勢頭太準了,正好砸到祁漾腦袋上,而祁漾本來的動作是馬上就要親到夏春心的額頭。 這樣一個助力砸過去,祁漾的嘴唇就結結實實地親到了夏春心。 夏春心睡覺總容易出汗,光滑的額頭微濕,這觸感恍如回到曾經他吻她的時候。 她夜里睡覺常愛翻身,翻身后就下意識往他懷里鉆,他會被她鉆進來的動作弄醒,他醒來低笑一聲,再將她摟緊兩分,順勢親她腦門。她在睡夢中好像感受到他親她,會無意識的笑出聲來,又往他懷里擠,倆人總這樣笑著擁抱入睡。 而祁漾此時這一口親得太重,夏春心也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夏春心以為自己睡懵了,怎么會有人親她腦門,疑惑不解地睜開眼,而后入目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喉結,男人喉結在滾動,她還聽到男人吞咽的聲音。 這個喉結她都很熟悉,以前她吻過,連著他鎖骨,她都常常吻過,他身材偏瘦,喉結和鎖骨都很突出,頸部線條很性感,是她迷戀過的,迷戀到她覺得她老公的喉結和鎖骨都比別的男人好看,無人能及。 但現在這個情況,祁漾可是前夫啊。 前夫居然趁她睡著了進她房間偷親她? 他是狗嗎,那種老忠狗,趁主人不注意來偷舔?? 夏春心猛的退后,腦門離開他的親吻。這一退開,祁漾唇間發出一聲“啵”。 “???” 這就有點太氣人了吧!親完還發出這么響亮的“啵”?! 夏春心氣得想趕他出去,余光看到莫名其妙落在床上的她的包,她不解地抬頭。 哦,姑姑。 姑姑正站在祁漾身后,她右手還拿著一只包,看樣子好像是姑姑用包把祁漾打了。 但是姑姑表情怎么有點后悔莫及和怔忡? 夏從霜也沒料到她這一包砸下去居然成了助攻,居然讓祁漾成功親到了夏春心,她在這意料之外下沒來得及做反應。 跪在地上的祁漾這時比兩個女人先發了聲,他沒回頭,深深凝望著夏春心。 接著,這人饒是即將耍流氓,面上仍是斯文有禮的,聲音也帶著溫文爾雅的腔調,“姑姑,若不然,您再砸我一次吧。” 夏從霜:“……”這就過分不要臉了吧。 因在這臥室里的小插曲,后來下樓吃下午茶的時候,夏從霜也沒給祁漾什么好臉子,她沒想到祁漾的臉皮能這樣厚,她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祁漾居然還能過來繼續追夏春心。 又因為有爺爺在,夏從霜不好當著爺爺面發火,只好忍了,四人圍著一起吃松餅喝紅茶。 閑聊大多數都是祁漾和爺爺說話,或者夏春心和爺爺說話,夏春心就沒和祁漾對上過眼神,也沒有任何交流,而倆人又都笑著,老爺子也是真的不容易察覺到不對勁。 夏春心主要喝牛奶吃水果,祁漾若無其事地坐在她旁邊,右手捏著蘋果,左手拿水果刀削著。 “祁漾是左撇子啊?”夏修明問著。 祁漾抬頭笑,笑得很溫和,“平時用右手,這兩天左手受傷了,手腕崴著了,沒大礙。” 夏修明點頭叮嚀,“出差在外的時候注意點。” 說著,夏修明看向夏春心,“還讓人家給你削蘋果啊?直接啃得了。” 估計老爺子本想說的是讓她自己削蘋果,但看她的胳膊就收回了這句話。 夏春心骨折的手臂已經不再需要懸著,但夾板仍然固定著,還不能自己削蘋果,她對祁漾伸出右手說:“我自己啃,不然爺爺以為我欺負你。” 祁漾沒給她,繼續削著,邊笑說:“欺負吧,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