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夏從霜愣了下,也看出夏春心臉色不大好,不紅潤,反而發(fā)白,連忙蹲在床頭伸手摸她腦門,“真不舒服?我看看發(fā)燒了沒。” 夏春心像小狗似的,趁姑姑手伸過來,她就伸手抱姑姑,腦門也在姑姑掌心里蹭,撒著嬌,“還行,就是低燒,吃藥了。” 漂亮女孩撒嬌真叫人心軟,夏從霜都被夏春心撒嬌得心軟了,叫幾人把衣服放下出去。 門關(guān)上后,房里就剩她們倆,夏從霜不悅地嘮叨著,“你老公怎么照顧你的?還把你照顧病了?” 夏春心心里一緊。 她不聽話,跟人偷偷結(jié)婚三年,姑姑總說祁漾配不上她,她一直在姑姑面前替祁漾說話,如今祁漾對她不好了,她有苦也不敢和姑姑說,又碰上夏春靈未婚先孕惹怒了爺爺,她更不敢說實話了。 正想硬著頭皮和姑姑撒謊,突然她手機收到一條轉(zhuǎn)賬消息。 祁漾給她轉(zhuǎn)了一萬二,附言是這個月的工資。 夏春心心里一松,還好他雖然是王八蛋,但還是知道準時上繳工資的王八蛋。 立刻把轉(zhuǎn)賬頁面給姑姑看,夏春心違心地顯擺,“我們倆好著呢,看,我老公一個月賺一萬二,都給我了。” 夏從霜瞥了眼,輕哼了聲,倒是也沒再說祁漾的不好。 “能試衣服嗎?”夏從霜隨意展開條裙子,打量著侄女說:“確實瘦了,臉蛋都瘦了,你來試試,如果不合適我好叫人改。” 試衣服還行,只要別讓她出去見那一家三口。 夏春心下床,站到鏡子前,夏從霜伺候著大小姐穿裙子,這是在選夏春心在老爺子壽宴上穿的裙子,邊提醒她,“回來和杭笑白打過招呼了嗎?你們倆串好詞,別說漏了。如果說漏了,爺爺知道你沒出國,還三年不回家,直接就能氣得進醫(yī)院。” 夏春心在家里就是千金大小姐,穿衣服就只負責伸胳膊伸腿,還懶洋洋的,“打過招呼了,前陣子我們也見過,不會露餡。” 杭笑白和夏春心算是青梅竹馬長大,夏母和杭母也是好姐妹,曾經(jīng)懷孕時就指腹為婚過,不過夏春心不喜歡杭笑白,大人們以此逗倆孩子玩的時候,夏春心就早早和杭笑白說清楚了,千萬別把婚約當真。 三年前夏春心出國的時候,家里人都以為夏春心是和杭笑白一起出國,杭笑白也配合著讓大家以為他們倆是一起走的。 杭笑白嘴很緊,夏春心“出國三年”都沒露餡過。 前陣子杭笑白提前回國,去瑤安市看過夏春心,倆人一起吃過飯時,夏春心還和杭笑白說過她已經(jīng)偷偷結(jié)婚,杭笑白也都知情,很配合夏春心,夏春心也很信任杭笑白。 夏從霜給夏春心穿好一條裙子,退后看了看夏春心整體。 夏春心從小就是小美人,長大后就是大美人,現(xiàn)在臉上多了點憔悴病容,美人生病的時候,當真比平日里更美,柔柔弱弱的更惹人生憐愛之心。 身材也好,這會兒穿著歐洲那邊設計師的獨一無二設計款裙子,整個人都飄著一種仙氣,這仙氣是美的,又是柔的,夏從霜感慨,“生得這么美,可惜是個瞎子,竟然嫁給個修車工。” 夏春心:“……” 夏從霜輕輕踹了瞎子一腳,“好了,如果身體狀態(tài)還行的話,就去陪爺爺說說話。想你了,天天在家念叨你。” 同一時間,祁漾和井斯年在同城酒店辦著入住手續(xù)。 最近酒店總統(tǒng)套房都爆滿,一窩蜂過來的都是不差錢的人,倆人竟然只訂到了普通豪華房。 井斯年坐飛機坐得累了,懶洋洋地撐著吧臺臺面,八卦著說:“聽說夏老爺子的孫女特別美,賊美的那種美,這么多人都過來給夏老爺子祝壽,我估計都是沖那孫女來的。” 祁漾仿若未聞,發(fā)出一條轉(zhuǎn)賬信息后,沒看到對方接收,微微緊著眉。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本章前100評論送紅包呀! 第8章 8結(jié)婚三年 祁漾和井斯年這次來夏春市,是給夏老爺子祝壽。 夏老爺子的這一生足夠出百萬字死里逃生跌宕起伏的傳記,總之是在全家差點餓死時絕地逢生,硬生生打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商業(yè)市場,不斷做大到如今,不夸張地說,是現(xiàn)在無數(shù)年輕商業(yè)大佬的敬拜之人。 祁漾外公和井斯年爺爺也都在年輕的時候和夏老爺子打過交道,雖然后來居住的地方都相隔了好幾個省,這老爺子的八十大壽,還是派外孫和孫子過來。 夏老爺子喜好收藏酒和品酒的愛好是眾人皆知,今天老爺子的酒窖還特意開放展覽,祁漾和井斯年送的也都是酒。 在去夏家酒店的為夏老爺子祝壽的車上,井斯年的嘴向來閑不住,八卦著說:“我聽說夏老爺子前兩個月派人在紐約拍賣會上拍了雙高跟鞋,你猜多少錢成交的?” 祁漾在旁邊坐得安靜,戴著新的金絲邊眼鏡,雙腿疊著,腿上放著平板電腦,氣定神閑地看著財報,將井斯年當作廣告,不搭理。 “一個億!”井斯年手指伸到祁漾面前,“一個億!一!雙!鞋!” “我聽了滿臉黑人問號,這隔輩親也太要命了吧,說是鞋上全是賊貴的鉆石,就送他那個賊美的寶貝孫女!你說牛不牛逼!給她寶貝孫女拍了雙鉆石鞋,讓他孫女腳!踩!鉆!石!玩!” 祁漾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沒什么興趣。 井斯年問:“上次去海城,你從冷譚那兒要了多少錢?” 祁漾淡瞥了他一眼,“二十億。” 井斯年左手出二,右手出拳頭,“你費勁巴力的要二十億,在人家孫女那兒,不過就是二、十、雙、鞋。” “……” 井斯年這一波比喻自己都唏噓不已,接著整個人轉(zhuǎn)了過來,扒拉著祁漾胳膊繼續(xù)說:“我還聽說,夏老爺子那孫女有未婚夫了。從小娃娃親,感情特好,倆人在國外待了三年一起回來的。他們在外面待那么長時間,肯定對國內(nèi)市場不熟悉,你要不要拉攏拉攏?全是錢啊。” 祁漾問:“倆人是干什么的?” 井斯年凝眸思索半晌,“不知道。” 祁漾眼角余光睨了他一眼,有那么點“那你跟我叨逼叨什么玩意兒”的嫌他聒噪的意思。 井斯年攤手,“聽八卦的時候真沒注意。” 祁漾語氣平平,“安全帶系上。” 井斯年“哦”了聲,扯長安全帶系好,繼續(xù)叨逼叨,“那個未婚夫家在夏春市雖然比不了夏老爺子,但在夏春市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都說夏老爺子孫女賊美,不知道她未婚夫能長什么樣……” 祁漾直接進入降噪耳機模式,對此充耳不聞。 手指點亮手機屏幕,停留在微信上夏春心的聊天界面上,他發(fā)出去的微信轉(zhuǎn)賬卡片已經(jīng)變淺色,上面多出三個字——“已過期”。 夏春心原是個秒收紅包和轉(zhuǎn)賬的人,之前祁漾每次給她錢時,夏春心都會給他發(fā)很多又親又抱又轉(zhuǎn)圈圈感謝老公之類的驚喜溢于言表的表情包。 這次祁漾給夏春心轉(zhuǎn)賬的這個月工資,夏春心連點都沒點。 夏老爺子這么些年都沒過過生日,只這一年這一天辦了壽宴,并且早上五點鐘,就帶全家辦了個跪拜老祖宗的祭祖之禮,八點結(jié)束后一行人回到夏家酒店歇著,等著十二點的壽宴。 夏春心知道爺爺想她,便在壽宴開席之前,在頂樓套房寸步不離爺爺,哄爺爺樂呵了兩句,但她起了個大早,頭暈暈乎乎的,又實在撐不住困意,就蜷在爺爺身邊睡著了。 夏修明喜歡這孫女,除了孫女長得賞心悅目,更是孫女從會說話起嘴就特別甜,總閃著漂亮眼睛哄爺爺,真是哄了爺爺二十年,老人哪能受得了嘴甜的晚輩啊,就喜歡得緊。 夏修明看孫女睡著后氣色仍不太好,小姑娘不好意思說,但夏從霜和他說了,小姑娘是生理期和感冒,難受著呢,他為孫女關(guān)上里臥的門,帶管家去外間沙發(fā)里談事,兒子女兒進來,夏修明都擺手讓小點聲,全都為夏春心壓低著音量。 夏春心醒來后,房間空蕩蕩,坐著清醒了好一會兒,發(fā)覺餓了。 左手捂著空空的肚子,右手下意識地點開微信里的祁漾。 她沒收他上繳的一萬二工資,超過二十四小時就退回給了祁漾,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天,祁漾什么話都沒說,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發(fā)過來。 這狗男人,她真覺得要不起了。 祭祖回來后,她還沒換上一會兒祝壽時要穿的裙子和鞋子,就隨意穿了件姑姑給她準備的一件淺豆沙色的長裙,披了件薄開衫外套出去。她知道爺爺喜歡看她穿溫柔顏色的裙子,顏色都選爺爺喜歡的。 到外間看見爺爺在和管家談事,夏春心眼睛一轉(zhuǎn),嘴又甜了起來,“爺爺,我聽說餐廳有好喝的老鴨湯,我去給您盛一碗拿上來呀。” 夏修明擺手笑說:“不用你去,你不舒服,再去睡會兒。” 夏春心不聽,開門出去,“特好喝,爺爺你等我啊。” 夏春心知道爺爺特受用這個,閃身出去了,一邊深呼吸往下壓干嘔的勁兒,往電梯方向走。 經(jīng)過安全通道時,她聽見女人的交談聲,兩個聲音她也很熟悉。 夏春心攏了攏外套,走過去,腦袋倚在開著縫的安全門,懶洋洋地聽著,腳尖兒也悠閑地晃來晃去。 一個年輕女孩的抱怨著,“我上次說想要一對珍珠耳釘,才幾萬塊,爺爺都說我浪費,等爺爺送了她那雙鉆石鞋的,我就給偷走。” 夏春心挑了挑眉,這嬌氣的抱怨和有毒的想法確定來自她三叔家的meimei夏春靈。 又一道壓低的嚴厲的女人聲音響起,“你忘了你姐前兩天還給你解圍了?你懷孕的事兒爺爺還在氣頭上呢,你給我老實點,也別在你爺爺和你姐面前說這話,也別給我亂捅婁子,聽見沒有?” 這是她三嬸嬸的聲音。 夏春靈不高興地說著,“我就覺得不公平,都是孫女,憑什么爺爺就對她那么好啊?爺爺就是偏心,這次明明是爺爺八十大壽,憑什么爺爺還給她又訂裙子又拍鉆石啊?” 夏春心聽笑了,這夏春靈怎么蠢了這么多年了,還不知道為什么啊? 她用腳踢開門,頭仍懶洋洋地倚著門框,抱著肩膀,歪頭對夏春靈笑,“靈靈,你想知道憑什么嗎?憑什么爺爺既給我訂裙子又拍鉆石嗎?” 三嬸葉玟臉上頓時尷尬,她本來正在給夏春靈整理裙子,想教夏春靈說點好聽話,說著說著夏春靈抱怨起來,竟然被夏春心給撞上了。 夏春靈臉上還是憤憤不服的表情,抿嘴瞪著夏春心,“憑什么?” 夏春心手指散漫地撩著頭發(fā),笑出了聲,“憑什么?就憑我美呀。” 夏春心拋著媚眼笑,聲音輕飄飄的,“長得美的人,才能配得上那鞋呀。” 夏春靈頓時被氣得擰眉跺腳,嚷嚷著“你罵誰丑呢”,葉玟知道老爺子喜歡夏春心,連忙捂著夏春靈的嘴,和夏春心說了句“meimei年紀小,心心別在意哈”,就給夏春靈拽出了安全通道。 夏春心在家里不說是橫行霸道,但也向來遇事兒不忍著,繞著頭發(fā)笑了笑,去餐廳給爺爺盛老鴨湯。 再回來的時候,爺爺接過老鴨湯喝了兩口,臉上笑意不斷,連連夸孫女惦記爺爺,貼心。 他又想起夏春心送的酒,“對了心心,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幫爺爺把酒送酒窖去。” 夏修明的酒窖就在這酒店地下。 夏春心結(jié)婚這三年,也偶爾會和祁漾喝點小酒,客廳燈一關(guān),小兩口窩在沙發(fā)里,一起看電視喝小酒,小酒怡情,喝多了接吻和順勢做別的什么的,很滋潤。 夏春心挺喜歡喝酒的,有心想偷兩瓶好酒回家放兩年留著喝,便答應說:“好呀。” 葉玟見狀推了一下夏春靈,夏春靈不情不愿地說:“姐,我陪你一起吧?” 夏春心挑了挑眉,知道這是三嬸讓夏春靈再跟她道歉的意思,倒也沒拒絕,“走吧。” 老爺子的酒窖是找設計師設計的,密閉空間里,溫度濕度都剛剛好,里面存的酒都是陳年好酒,連門都是密封隔音的,燈光也選的對酒無害的,會隨著門開門關(guān)而自動調(diào)節(jié)燈光,任何影響到酒質(zhì)量的小細節(jié)都做得很到位,平時還都有保安巡邏看管。 雖說今天酒窖開放,但好似來的客人都有所忌憚,沒人敢真過來欣賞。 進了酒窖后,夏春靈跟在夏春心身邊違心地道歉,“姐,對不起。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夏春心念及著夏春靈也是孕婦,就沒像以前一樣愛答不理,瞥了眼夏春靈肚子,“幾周了?沒顯懷啊?” 未婚先孕到底不光彩,尤其她還被甩了,夏春靈吸了下鼻子,不自然地說:“八周。” 頓了頓,夏春靈又說:“過陣子應該會去打掉。” 夏春心手里正拿著一瓶酒,聞言手軟了一下,這瓶酒險些摔地上,“你要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