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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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姜面上浮起一抹尷尬,低了低頭,道,“在大廚房劈柴呢!” “還沒劈完?”陸念錦詫異。 蕓姜道,“這幾日是月末,大廚房才進了下個月整個月要用的木柴。”言下之意,沒個幾天,蕓姝肯定是劈不完的。 陸念錦得知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找幾個人幫她一起吧,畢竟是個女子。手要是糙了,可就不好看了。” 蕓姜點頭答應。 陸念錦帶著她徑直回了寢房,寢房中,蕭詢正在跟來臣說話,看到她進來,他抬起頭,疑惑的問,“你怎么回來了?” 當著來臣的面,陸念錦先福了下身,然后才道,“出門的路上,忽然想到一條線索,想先回來跟太子說一聲。” “什么線索?”蕭詢示意她坐下,又親自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問道。 陸念錦蹙了眉,看著他道,“太子昨日說這一年來昌平從未離開過他所住的坊院,且日日從承國公府回來都會跟左鄰右舍打招呼,雖有人都能證明他的行蹤?” 蕭詢深深地看著她,點了點頭,“是這樣。” “那太子可有讓人查過,昌平是否有同胞兄弟?尤其是孿生兄弟那種?” 陸念錦問的認真,而蕭詢聽到這里,終于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有兩個昌平,他們兩個交替出現,互相為對方打掩護?” “是,”陸念錦頷首。 蕭詢沉思了片刻,忽然抬頭朝來臣看去,道,“太子妃的話聽到了嗎?即刻去查。” “是,太子!”來臣領命離開。 蕓姜也悄咪咪地退了下去。 她出了云階院就往大廚房走去,大廚房柴房外,蕓姝正在擼著袖子劈柴,蕓姜見她額頭有汗,上前就要拎起另一把斧頭幫她。 蕓姝看見,忙放下斧頭去攔她,“蕓姜jiejie不要。” “呢?”蕓姜朝蕓姝看去,一臉的疑惑,頓頓,怕她不明白,又道,“是太子妃讓我來幫你的。” “那就更不用了,”蕓姝連忙搖頭,一臉肅色道,“罰我的人是太子,就算要赦免也得太子親自發話,你這樣二話不說就來幫我,太子要是知道了,罰我罰的更狠怎么辦?” 蕓姜一想也是,只好收了幫忙的心,一面拿出帕子幫她擦汗,一面問道,“你是怎么得罪太子的?” 蕓姝一撩裙擺,在一旁的木墩子上坐下,嘆息道,“說起來都是眼淚。” “具體說來聽聽,讓我漲漲經驗,省得以后也觸了太子霉頭,被罰來劈柴。” 蕓姝幽怨地看了蕓姜一眼,“這是什么塑料姐妹情?” 蕓姜面上一尬,繼而又催,“快說來聽聽。”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太子妃不是讓我送承國公府三小姐去硯平路的瓶煙齋嘛,我回來后,她就問我,桑憑公子人怎么樣,我就實話實說,桑公子其人十分俊秀,然后……這句話剛好被太子聽到。” 后面的不用蕓姝贅述,蕓姜已經明白過來。 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怪不得蕓姝,要怪也只能怪她運起太差。 “算了,不說了,我先去劈柴了,”蕓姝站起身來,拎起斧頭又朝那一堆木柴走去。 蕓姜搖了搖頭,離開了大廚房。 有了陸念錦給的方向,來臣去了一趟昌平的家鄉,也就是承國公老夫人和康嬤嬤的家鄉,一番查探之下,很快就將老夫人的底細,以及孔雀簪的行蹤摸清楚了。 在老夫人的家鄉蜀州藺縣果然有一小片的天河石礦,老夫人的孔雀簪在不用的時候,也是深埋在礦井中的。 稟報完這些,他又道,“因那孔雀簪是個大兇之物,卑職怕傷到人,便沒有帶回來。” “無妨。”蕭詢擺了擺手,他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道,“怪不得晏家這么多年一直呆在藺縣那個小地方卻不挪動,原來是守著這片天河石礦。” “事到如今,不知太子有何對策?”陸念錦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蕭詢冷冷一笑,“自然是將他們幾代人做的孽一起算了。”他朝來臣看去,詢問,“可查了前幾代晏家人犯過的事?” “回太子的話,都查了,證據也已經拿到手。” “送去宮里罷!”蕭詢寒聲吩咐。 來臣領命,退了下去。 陸念錦嘆了口氣,拉著蕭詢在她身邊坐下,正要跟他再說說老夫人的事。這時,阿苑從外面走了進來,福身道,“太子妃,外面有位大人求見,他說他是內造坊的魏總管。” “魏總管?”陸念錦疑惑地朝蕭詢看去。 蕭詢臉色倏地一變,冷眼看向阿苑道,“讓他進來。” “是,太子!”阿苑領命退下。 蕭詢扶著陸念錦起來,一面朝外間走去,一面道,“許是你的十二套花簪出了什么事。” 陸念錦抿了抿唇,“先聽聽魏總管怎么說吧!” 很快,魏總管被帶了過來,他一進廳里,徑直就跪在了地上,道,“奴才魏長安見過太子,今日特來向太子請罪。” “可是本宮讓你打造的十二套花簪出了什么問題?”蕭詢反問魏總管。 魏總管臉上浮起一抹驚惶,撲在地上磕了兩個頭,道,“回太子的話,是!……那十二套花簪打好后,奴才原本想親自送來國師府給太子過目的,可誰知,奴才不過是去洗了把臉,那十二套花簪就被奴才的干兒子魏大海那個不成器的東西送去了玉湖殿,他雖說的是遭了玉湖殿玉娘女官的威脅,不得不背叛奴才,可在奴才這里,錯了就是錯了,求太子重罰奴才,奴才絕無一字怨言。干兒子魏大海,也任由太子處置。” 蕭詢聽魏總管這般說著,冰涼至極地看了他一眼,“花簪失竊,你與魏大海自然逃不了干系,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那十二套花簪尋回來。” 魏總管聞言大駭,“太子的意思是,讓奴才去玉湖殿將那十二花簪要回來?” 蕭詢看著他,冷冷清清的嗯了一聲。 魏總管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伏在地上道,“以、以湖陽公主的脾氣,奴才若是敢登門,一定會將奴才打死的,求太子可憐可憐奴才……” 蕭詢冷笑,“湖陽公主脾氣不好,你便不敢觸她的霉頭,太子妃與本宮脾氣好,你便敢在這里說三道四,講價錢?” 魏總管聽了蕭詢的話,僵在那里。 蕭詢站起身來,“給你兩天的時間,若是在湖陽公主大婚前拿不到那十二套花簪,那你便也不用活在這個世上了。”說完,他牽著陸念錦轉身就走。 魏總管看著蕭詢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又在地上爬了很久,才顫顫巍巍地起身,往外退去。 他回了宮,挨了打的魏大海立刻迎上前來,巴巴的問,“干爹,太子那邊怎么說?” 魏總管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干兒子,一時沒忍住氣,抬起腿來,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狠狠罵道,“你這個逆子,真是要害死你干爹我了!” 魏大海驚懼,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道,“干爹意思是,太子和太子妃不肯容情?” 魏總管呸了魏大海一句,“我算什么東西,不過一個奴才,憑什么太子和太子妃要對我容情?” 魏大海不敢再言語。 魏總管扶額又想了一會兒,擺了擺手,rou疼道,“去,將我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收拾出來。” 魏大海驚訝,“干爹這是要?” “眼下,能保我一命的或許只有福泉了。” “是,干爹!”魏大海rou痛地退了下去。 當夜,魏總管拎著包袱去了福公公的房里,兩人夜話很久。 次日,福公公趁著早膳,將魏總管的難處跟皇上說了,皇上皺了皺眉,他雖然疼女兒,但想著太子還需要太子妃醫治,到底不敢將陸念錦得罪的太狠,思量許久后,擺了擺手,道,“湖陽這丫頭,真是越發不成器了,罷了罷了,朕記得,朕的私庫里還有母后當年留下的一套十二花簪,你拿去玉湖殿給湖陽,讓她將太子妃的東西還給太子妃。” “是,皇上!”福公公答應了一聲,朝外退去。 玉湖殿中,湖陽公主正對著鏡子試戴剛到手的十二花簪,她試到玉蘭時,有宮女從外面走了進來,上前道,“啟稟公主,福公公求見。” “福公公?”湖陽公主挑了挑眉,隨口道,“不見,就說本公主身體不適,已經睡下了。” “可……”宮女吞吞吐吐的,“福公公手里帶著不少禮盒,瞧著像是來給公主送東西的。” 湖陽公主聽宮女這般說著,轉動著手中的花釵,道,“那就把東西收下,人不見。” “是,公主,”宮女小心翼翼地答了一聲,朝外退去。 外面,福公公聽了宮女的傳話,臉色一下子陰了幾分,他眉頭微皺,一掃手中的拂塵,道,“可皇上下令,咱家必須見到公主,才能將禮盒交給公主,姑娘能否再通稟一番。” “是,福公公請稍后!”宮女答應了一聲,又往玉湖殿中走去。 玉湖殿里,湖陽公主看到宮女去而復返,用力的挑了挑眉,質問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宮女看到主子生氣,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慌亂道,“回公主的話,是福公公,他、他說要面見公主,才能將禮盒給公主,還說這是皇上的命令。” “那就讓他進來罷!”湖陽公主一臉的不耐煩。 宮女爬起來,出去傳話。 福公公很快就帶著小太監走了進來,十二個小太監,每個手里都抱著一只禮盒。 “福公公,這是什么?”湖陽公主站起身來,倨傲的問道。 福公公福身,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十二花簪。” “十二花簪?”湖陽公主變了臉色。 福公公回頭,示意小太監們將禮盒打開。 下一刻,金碧輝煌,雕琢精美的十二套頭面展露出來。 玉湖殿里的宮女都驚呆了,她們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華麗的頭面。 玉湖公主眼里也閃過一抹驚艷,不過卻只有那么一瞬。她不是不識貨的人,她知道父皇手里的十二花簪是先太后留下的,都是極好的東西,可偏偏,她現在不喜歡這些華貴的東西,她就是喜歡搶來的充滿靈氣的東西。 “公公是來給我送東西的嗎?”她含著笑,歪頭看向福公公道,“既然都已經送到了,我就不久留您了,晚些時候我會親自向父皇謝恩的。” “公主容稟,”福公公聽湖陽公主這么說,自然不會離開,而是一拱手,微微彎了腰,道,“皇上給您這十二花簪的意思是,希望您和太子妃開的玩笑能適可而止。” 眼下之意,她要是現在將國師府的十二花簪交出來,那皇上還是愿意寵著她,為她遮掩的。 這本是好意,但偏偏湖陽公主仗著自己快要下降,根本不將皇上的好意放在眼中,徑直看著福公公道,“若是我不肯呢?” 福公公微笑,“那再來玉湖殿討要花簪的人,只怕就會變成國師府的人了……奴才希望公主明白,太子的脾氣雖然好,但是對那些對太子妃不敬的人,他可向來不客氣得很。” 湖陽公主被福公公連消帶打,臉上有些繃不住了,氣惱的看著他,“你一個閹狗,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 第147章 你也敢打趣我! 福公公聽到“閹狗”二字,眼底有寒芒一閃而過,不過也就一瞬間的事,很快,他眼底又漫開一絲笑意,拱手道,“公主的教誨,老奴記下了,是老奴多管閑事,老奴向公主道歉。”說完,他抱著拂塵深深地鞠了一躬。 湖陽公主看福公公這般低三下四,臉上略微閃過一抹不自在來。福公公是父皇身邊的人,哪里輪得到旁人來指摘,她用力咬了咬唇,語無倫次道,“公公,我、我方才……” “公主想說什么?”福公公眼底的笑意越發深,“老奴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