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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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被容藥扶下車后,門口的守衛(wèi)上前行禮。 孟清庭勉強的笑了笑,叫了起,扶著容藥的手往府里走去。她身子不好,路上走得極慢,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她還沒走到影壁處,就被匆匆趕來的安樂伯給攔住了。 “孽女!你還知道回來!”安樂伯走到她面前,張口就是一句怒斥。 孟清庭福身,艱難的行了一禮,低著頭道,“女兒知錯了,求父親恕罪!” 安樂伯冷笑,“你哪次不說你知罪,哪次又改了!” 孟清庭:“……” 她皺了皺眉,有些厭煩道,“那父親想怎么樣,是要將女兒逐出家門嗎?” 安樂伯聽她不耐煩又桀驁的語氣,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你、你這是對你父親說話的態(tài)度!” “我累了,我想先回去歇著了!”孟清庭懶得回答安樂伯的話,她又福了下身,越過安樂伯就要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安樂伯見她要走,氣得更狠了,他一把攔住她,死死的握著她的胳膊,“孟清庭,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說我困了!”孟清庭側(cè)頭,冷冷淡淡的掃了安樂伯一眼,“請父親放開我!我想回去歇著!” “若是我不放呢?” “……您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孟清庭心情不好,著實不想跟人周旋。 “你先把冪籬摘了!”安樂伯不習(xí)慣看著一層厚紗布說話,他收回手吩咐了一句。 孟清庭聞言,渾身一僵,下意識的說,“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安樂伯說著,抬手便去摘孟清庭頭上的冪籬。 孟清庭慌亂的往后退去,直直的撞進容藥的懷中,容藥忙扶住近在咫尺的主子,帶著淡淡的哭腔沖安樂伯道,“老爺,您就別再逼小姐??!這冪籬真的不能摘!”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樂伯停了一下,沉聲質(zhì)問道。 孟清庭用力的抿了抿唇,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最后還是容藥上前一步,道,“回老爺?shù)脑?,大小姐的頭發(fā),全……全被太子妃給剃了?!?/br> “你說什么?”安樂伯大驚,他不可置信的朝孟清庭看去,“清庭,容藥說的都是真的?” 孟清庭對上父親驚疑憤怒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太子妃為什么會剃你的頭發(fā)?”停了片刻,安樂伯又問。 冪籬下,孟清庭死死的咬著牙,道,“她為了給我治傷?!?/br> “那倒是沒辦法的事,”安樂伯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罷了,你以后就留在府里罷,跟四皇子大婚之前就不要再出去了!” 聽到大婚二字,孟清庭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跟蕭澤都已經(jīng)鬧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愿意履行這份婚約嗎? 如她所想,蕭澤現(xiàn)在也不愿意要這份婚約了。 他將書房里間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猶覺得不夠解氣,又吩咐人準備馬車,他要進宮去。 下人很快就將馬車準備好了,他進宮后便直奔重華宮而去。 重華宮,景妃這陣子又胖了幾分,她坐在羅漢床上,稍微動一下,羅漢床就會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聽到宮人稟報蕭澤過來,她眸光頓時一亮,吩咐道,“快,快去將四皇子請進來!” “是,娘娘!”宮人領(lǐng)命離開,不一會兒,蕭澤就被帶了進來。 景妃看到兒子一臉頹喪的模樣,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緊張道,“澤兒,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了?” 蕭澤走上前來,他目光有些復(fù)雜了看了景妃一眼,沒有提起自己的事情,卻是道,“母妃,您這幾日怎么又胖了?” 景妃:“……” 她沒想到自家兒子也會嫌棄自己,原本就擠在一起,顯得有些皺巴的臉當即更加皺巴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哀哀的看著蕭澤,道,“澤兒,連你也嫌棄母妃嗎?” 蕭澤苦笑著否認,“怎么會呢,兒臣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景妃不信,她用帕子輕輕的沾了沾眼角,嘆息道,“澤兒,你母妃我不是瞎子,我也沒有年邁到看不懂人的臉色?!?/br> “兒臣真的沒有嫌棄您!”蕭澤好聲的哄著景妃,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想在景妃身邊坐下,但剛一落座,屁股下的羅漢床就發(fā)出一聲脆響,接著整張羅漢床都散了架,他和景妃后仰著跌倒在地上。 “娘娘!”阿槐姑姑離得最近,她驚叫了一聲,忙跑上前扶兩位主子。 蕭澤坐的靠邊一些倒是還好,景妃剛好坐在了羅漢床中間,木料被壓斷,自然會有些鋒利的棱角,景妃就剛好坐在那棱角上,疼的整張臉都慘白起來。 半天,才被蕭澤和阿槐姑姑合力拉了起來。 “去,將做這張羅漢床的工匠杖殺了!”站穩(wěn)后,她眼角抽搐著吩咐阿槐姑姑。 阿槐姑姑聞言,走上前去看了眼制作這架羅漢床的工匠名字,然后站起身,為難的搖了搖頭,“娘娘,這工匠不能杖殺!” “為何?” “當初做這羅漢床的是內(nèi)造坊的胡萬千,他現(xiàn)在正負責督辦制造東宮的家什。” “……”景妃聞言,深深的閉了閉眼,良久,才道,“本宮知道了,這件事就先放著?!?/br> “是,娘娘!”阿槐姑姑答應(yīng)了一聲,頓頓,又道,“您和四皇子去內(nèi)殿說話吧,奴婢帶人先將此間收拾了?!?/br> “也好。”景妃說著,扶住蕭澤的手往內(nèi)殿走去。 兩人在內(nèi)殿分別坐下,景妃又停了片刻,才開口道,“你今日進宮來到底所為何事?” 蕭澤知道剛才的事情有多尷尬,他也不敢再提,只好低著頭將自己要退婚的事情說了一遍。 景妃原就不喜歡孟清庭這個兒媳婦,此時聽她被人剃了光頭,又敢掌摑蕭澤,當即拍案道,“反了她了!她是什么身份,不過一個沒有封地的郡主,竟然掌摑你一個堂堂的親王,澤兒你放心,母妃回頭就去見你父皇,讓他收回賜婚圣旨?!?/br> “如此,就有勞母妃了。” “……還有別的事嗎?”停了片刻,景妃又問。 蕭澤拱手道,“回母妃的話,沒有別的事情了!” “那就回去吧!” “是,母妃!”蕭澤領(lǐng)命退下。 景妃在她離開后,又隔了一日,才去乾元殿見皇上。 皇上聽聞是景妃求見,眉頭一下子緊擰起來,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福公公道,“對了,朕之前讓你去看景妃的脈案,她的身子當真沒有一點問題嗎?” 福公公頓了片刻,拱手道,“回皇上的話,老奴已經(jīng)仔仔細細的查過脈案,景妃娘娘的身子的確沒有任何不妥?!?/br> “哦,”皇上淡淡的點了點頭,又過了一會兒,才扶額,沖著地上的小麟子,道,“叫景妃進來罷!” “是,皇上!”小麟子領(lǐng)命退了出去。 沒多久,小山似的景妃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臣妾見過黃山,皇上萬福金安!”她微微屈膝向皇上行禮。 皇上擺了擺手,“不必多禮,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是,皇上!”景妃又福了下身,然后才開口道,“臣妾今日是為了澤兒的婚約而來?!?/br> “澤兒的婚約?莫非他想將婚事提前?” “不、不是!”景妃連忙反駁。 “那是為了什么?” “臣妾想求皇上收回圣旨,解除澤兒和孟大小姐的婚約?!?/br> “解除婚約?”皇上不可置信,臉上的表情也端肅起來,帶著幾分威嚴,“朕記得,當初這份婚約,可是你和澤兒跟朕求的。” 景妃聽皇上這般說著,臉上浮起一抹委屈來,道,“回皇上的話,那時候臣妾和澤兒是被孟大小姐的表象給迷惑了,直到近日才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那么簡單!” “哦?那不知她是做了什么?” “她、她竟然敢掌摑澤兒!”景妃一臉悲憤,咬牙切齒的說道。 皇上聽了也是大驚,不過在下定論前,他又多問了句,“那孟大小姐是因何要掌摑澤兒,難不成是因為宋氏?” 景妃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道,“回皇上的話,正是!” 皇上聽她承認,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過了很久,才開口道,“這樣的妒婦,的確不看匹配皇子正妃的位置。” “皇上的意思是?”景妃有些驚喜的試探。 皇上看了她一眼的,道,“如你所愿!福泉,準備筆墨!” “是,皇上!”福公公應(yīng)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拂塵,便幫著皇上研起墨來。 一刻鐘后,景妃帶著解除婚約的圣旨離開了乾元殿。 “你帶著人親自去安樂伯府宣旨,”回到重華宮,景妃將圣旨交給阿槐姑姑,冰冷的說道。 “娘娘還有別的吩咐嗎?” “將蔣權(quán)帶上。”景妃沉吟了片刻,又沉著臉道,“她敢打本宮的兒子一下,本宮就敢十倍百倍的償還回去?!?/br> “娘娘的意思是……” “讓蔣權(quán)動手,再賞她五十巴掌?!?/br> “是,娘娘!”阿槐姑姑答應(yīng)了一聲,她知道,得罪了四皇子和景妃,孟清庭這次是真的要廢了。 此時,孟清庭還不知道這些,她回到自己院子后,簡單的用了些東西,便上了床歇下。 以至于,被容藥叫醒來去伯府門口接旨時,她還以為皇上又要賞她東西。 接旨的時候不能戴冪籬,她只好尋了頂帽子,假裝將頭發(fā)都扎了進去。 匆匆趕到伯府門口,安樂伯已經(jīng)到了。 孟清庭跟著安樂伯一起跪了下來,安樂伯抬起頭,沖著景妃宮里的太監(jiān)賠笑道,“公公,可以宣旨了!” “嗯?!眲⒐淅涞膽?yīng)了一聲,下一刻,展開圣旨就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孟氏嫡長女清庭,賜婚于四皇子蕭澤,卻不守婦道,以下犯上,即日起,收回縣主爵位,并解除與四皇子的婚約!欽賜!” 圣旨宣讀完,孟清庭和安樂伯都愣住了,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朝劉公公看去,道,“公公,這……這是真的嗎?” 劉公公嘲諷了看了孟清庭一眼,又看向安樂伯,道,“伯爺?shù)恼粕厦髦樽隽耸裁匆氖??伯爺還不知道嗎?” 安樂伯慢慢的轉(zhuǎn)過頭朝孟清庭看去,壓抑著怒氣,沉聲道,“清庭,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孟清庭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劉公公見狀,又是嘲諷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塵,徑自開口道,“景妃娘娘懿旨,孟氏清庭以下犯上敢掌摑四皇子,實屬大不敬之罪,罰掌嘴五十,由侍衛(wèi)蔣權(quán)代以執(zhí)行!” 掌嘴五十,這是會毀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