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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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聽聞堂堂解元郎,未來的國之棟梁被打得半死,也是震怒,冷冷的看了群臣一眼,問道,“爾等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蕭軻第一個出列,上前一步道,“啟稟皇上,臣以為此事必須殺雞儆猴,從中處置,不然以后的考誰還敢考頭名!” “那蕭寺卿覺得該怎么罰?” 蕭軻道,“蘇演、王集應處拶指之刑,杖五十,三代之內不得為官。族中有為官著,一律貶謫。” “剩下的考生,杖二十,二十年不得參加會試。” 說的,正是蕭詢昨日交代他的。 皇上還算認可,一揮手道,“就照你說的辦!” “是,皇上!”袁通上前,拱手應了一聲。 皇上擺擺手,想了想,又提起黃倫,“至于這個黃生,朕念其頗有才華,卻時運不濟,實在可憐,便賜……”他正要宣布封賞。 這時,蕭詢上前一步道,“父皇,黃倫的右手雖然不能再握筆,但是他的左手還完全好缺!” “太子的意思是?” “父皇若是肯給黃倫一個機會,半年后,他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皇上沉吟了片刻,說道,“這樣也好,男人就是得靠自己,朕就給他一個機會,允他用左手在會試答題!” “兒臣代黃倫謝過父皇!”蕭詢拱手道謝。 皇上聽出了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他微微挑了挑眉,問,“太子跟這位黃生莫非頗有交情?” 蕭詢淡然道,“黃倫是太子妃的義兄。” 跟著,他又將陸念錦和黃家的淵源說了一遍,皇上聽完后,連連點頭,“朕就說嘛,這黃倫的文章怎的如此有見地,原來是太子妃的義兄!” 蕭詢容色淡淡,未再言語。 大朝會結束后,他去政事堂打了個轉,便回了國師府。 洛神苑中,陸念錦用完早膳,正帶著極兒在院子外的圍床上玩兒,教他喊爹爹。 蕭詢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極兒叫第一聲爹。 那一刻,他看著面前的嬌妻幼子,只覺得心間好像有一股暖流涌起,整個心又酸又軟的。 “爹爹!”極兒蹬著腳,望著不遠處長身玉立的男子,又叫了一聲。 陸念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是蕭詢,她微微一笑,道,“太子回來了。” 蕭詢迎著她的笑,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跟她交代道,“大朝會上,父皇已經允可,讓黃倫以左手參加會試。” “至于蘇演和王集,一人杖責五十,自他們父輩開始,三代都不得為官。” “其他書生,杖責二十,二十年不得為官。” 陸念錦微微頷首,“這結果倒還算可以。” “還有一件事,”蕭詢沉吟了片刻,又道。 “什么?” “蘇演和王集并非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幕后有人指使他們這么做的。” “是誰?”陸念錦沉聲問。 “本宮懷疑是孟清庭!只有她能提前知道,黃倫是未來的解元。” “那就是她了!”陸念錦滿嘴悲苦的說道。 第121章 前世的事 蕭詢覆上陸念錦的手,看著她的側臉,涼聲道,“事到如今,留著她也是個禍害,倒不如……” “倒不如如何?殺了她?那可是太子的白月光,太子舍得嗎?”陸念錦反問。 蕭詢握緊了她的手,在她唇角輕輕的印下一吻,道,“你才是本宮的白月光。” 陸念錦哼了一聲,“那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置了,不管我做什么,太子都不能插手,也不能埋怨我。” “好!”蕭詢笑望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 陸念錦這才滿意。回頭,她就叫了張氏進府。 張氏最近掌管紫藤府的生意,賺的盆滿缽滿,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她帶著瀲滟的笑意,上前向陸念錦行禮。 陸念錦抬了抬手,“夫人不必多禮,坐吧!” 張氏虛虛坐了一角杌子,寒暄過后,便問起了正事,“不知太子妃喚我前來,是有什么吩咐?” 陸念錦眼神變了變,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黃倫,“我大哥的事情,夫人可知道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幾天,張氏就住在黃家對面,跟黃家嬸子感情又好,自然有所耳聞。此刻聽陸念錦提起,她眼里閃過一抹同情來,道,“李jiejie跟我提起過,她哭的眼睛都腫了。” “嗯,”陸念錦點了點頭,頓頓,又說,“那夫人可知,這件事是誰所為?” “不就是常樂鎮上的那兩個書生么?” “不,”陸念錦冷笑著搖了搖頭,“蘇演和王集只是幕后元兇手里的一把刀,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 陸念錦看著她的眼睛,“是孟清庭。” “孟大小姐?!”張氏瞠目,“因為紫藤府的事么?” 陸念錦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什么?” “她曾經愛慕過太子,想……獻身給太子。”陸念錦沉聲道。 “原來是這樣。”張氏終于了悟過來,停了須臾,又道,“那太子妃今日喚我過來,莫非是想對她手里的生意出手?” 陸念錦“嗯”了一聲,“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令她所有的生意全部血賠!” “我明白了。”張氏站起身,肅然承諾。 陸念錦定定的看著她,再次強調,“記住了,是不惜一切代價!” “屬下明白!”張氏說道,這下她直接用了敬語。 陸念錦點了點頭,指向她身后的椅子,道,“坐下說話吧,紫藤府這幾日的生意如何?” 張氏今日來也是想稟報這件事的,忙從寬袖中取出賬本,呈了上去,道,“楊太傅的夫人和千金薦了不少夫人小姐過來,那些小姐又引了另外的手帕交來,一傳十十傳百,咱們紫藤府現在日日都是座無虛席。” 陸念錦聽張氏說著,打開賬本看了幾頁,賬面記載果然和張氏說的如出一轍,她微微的頷首,“這次算是我們承了楊太傅府的情面,回頭你送一份帖子去紫藤府,九月份就由楊府品嘗神秘大廚的手藝。” 張氏連忙答應,“我回頭就寫了帖子送過去,不過太子妃,這一張帖子能容幾個人啊?” 陸念錦思量了片刻,道,“一共六道菜,帶幾個人,由持帖人自行做主吧。” “是。” 說完紫藤府的事情,陸念錦又問起平平安安來。 張氏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臉上表情是說不出的柔和,她輕聲回道,“現在平兒和安兒每日都會喝兩碗牛乳,兩個小家伙的身子越來越好,尤其是安兒,許是牛乳喝得多了,那一身的皮膚比最好的貢緞還要柔軟絲滑。改日我把她抱來讓太子妃摸摸。” 陸念錦含著笑道,“有些日子沒見平兒和安兒,還真有些想他們,下次夫人再過來,一定要將他們帶過來。” 張氏點了點頭。 隨后,她又在國師府留了一頓午膳,才匆匆離開,往紫藤府趕去,酒樓的生意太忙了,根本離不開她。 駕車的馬夫也知道主子是個急性子,一路上,將車駕的飛快。 半個時辰后,眼看著紫藤府就近在咫尺了,拉車的馬卻像發了瘋一樣,突然尥蹶子狂奔起來。 車夫嚇壞了,差一點就被甩下車去,得虧他手勁兒大,死死拽住韁繩不撒手,才沒掉下車被馬的后蹄子踩死。 馬車里,張氏左右搖晃,頭狠狠的撞在了車壁上,額角一下子破皮高腫起來,“到底怎么回事?”她慌亂的朝著外面喊道。 車夫一面拽著韁繩,驚恐的看著馬匹脫韁而去,不斷撞翻踩死路上的行人小販,一面慌亂的回道,“夫人,馬瘋了,撞翻好多人,還踩死了好幾個——” 張氏聽了車夫的話,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用力的抓著馬車側壁,大腦飛速轉動,想想出個辦法來。 可她的頭上帶著傷,一動腦,疼的更厲害了。 就在她痛不欲生,攥得雙手骨節發白,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鑿開的時候,只聽一聲馬匹的嘶鳴,下一刻,馬車的車轅就被砍斷,整個車廂都朝前撲去。 在她翻滾落地時,一個面目冷酷的灰衣男子接著了她,他帶著她站起身后,攬著她的肩頭,問,“夫人沒事吧?” 張氏感激地看著灰衣男子一眼,搖頭道,“我沒事!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一樁小事,夫人無需掛齒!”灰衣男子說著,又擔心的看了張氏一眼,“夫人可能站穩?” 張氏驚魂未定,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還靠在男子的懷中,忙推著他的胸膛退后兩步,道,“抱歉。” 男子拱了拱手,“既然夫人沒事了,那我們便就此別過。” “恩人能否留下名姓?”張氏看男子這就要走,忙揚聲叫了一句。 男子聞言,回過頭來,落拓一笑道,“無名!”話落,便頭不回的朝著遠處行去。 張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強行收斂起心里的一絲苦澀,朝已經被人扶起來的車夫走去,道,“馬怎么會突然發瘋,這幾天除了你,還有人接觸過這匹馬嗎?” 車夫聽主子這般問,好不容易撐起來的身子,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帶著哭腔道,“回夫人的話,這匹馬一直是奴才看著的,奴才擔著主子的出行安全,自不敢疏忽,平日里喂草料,替馬洗澡都是自己來的,出門在外,也不敢讓馬離開奴才的視線片刻……” 張氏聽車夫這般說著,臉色更加的陰沉,她用力的咳了一聲,陰沉道,“這么說,馬是在路上出事的?”說著,她朝地上橫躺著的馬的尸首走去。 她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果然在馬脖子處發現一根牛毛銀針。 目光冷然一凝,她正要將銀針拔出來,這時,前面被這匹馬踩死踩傷的人扛著棍棒,提著刀趕了過來。 那些人二話不說,提著兇器就朝她砍來。 馬夫會點護院的功夫,倒是想救主子,可他因為先前的刺激,到現在怎么也爬不起來。 棍棒破風的聲音呼嘯而來,張氏淺色的瞳孔里甚至已經映出離她最近那人面目猙獰的樣子,她毫無征兆的想到了家中的平兒安兒,下意識的抬手去擋,結果,棍棒卻在距離她不足一分的時候,被一只灰色的刀柄給攔住了。 張氏錯愕的回頭看去,救了她的人卻是先前已經離去,自稱無名的灰衣男子。 “你怎么又回來了?”她心里漫出一絲委屈,低低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