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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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還想叫住他,可他卻連一個停頓都沒有,出門后便往乾元殿的方向走去…… 坤寧宮寢殿,皇后一把將頭上的抹額扯了下來,沖著屏風后的兩道人影道,“母親也聽見了,本宮盡力了。” 承恩侯老夫人帶著江溶月從屏風后慢慢的走了出來,她深深的嘆了口氣,望向皇后道,“阿柔,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與他外家為敵嗎?你可知,這消息要是傳到漪瀾宮那位耳朵里,她會多歡喜……” 承恩侯老夫人的話,一下子將皇后給鎮住了。 是啊!詢兒才恢復身份,朝堂上有許多的地方一時之間都插不上手,可三皇子和他的外家,卻俱在朝堂上盤踞多年。 此消彼長,這不是又給將來增添許多變數?! 承恩侯老夫人將皇后的表情變化看的分明,心里劃過一絲得意,她的女兒就是做了皇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還有……”將承恩侯被貶謫的厲害關系戶說明白后,她又看了眼身邊的江溶月,沖著皇后意味深長道,“溶溶的事情,你也放在心上些,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太子妃的位置,自然是留給自家人的好些。” 江溶月聽自家祖母這般說著,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震驚,她看了看承恩侯老夫人,又看了看皇后,呆呆道,“祖母,姑母,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你表哥是太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做他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嗎?”承恩侯老夫人回視江溶月,嘆了口氣索性將話與她挑明了。 江溶月聞言,難以接受的往后退去,拼命搖頭道,“不不不,我怎么能嫁給表哥呢,表哥不是表嫂的嗎?” “溶溶!”承恩侯老夫人在她逃離自己身邊時,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厲聲道,“你大哥已經死了,我們江家嫡系已經只剩你一個人了,你不扛起這份擔子,難道是想眼睜睜的看著江家落魄下去嗎?你忍心江家變成破落戶,甚至我和母親連如今的日常用度都無法維持嗎?” 江溶月被承恩侯老夫人逼問著,只覺腦袋里嗡的一聲,突然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祖母竟會將江家的興榮寄托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何德何能呢! 皇后在旁看著承恩侯老夫人逼迫江溶月,只是抿了唇,一言不發。 詢兒自打三歲之后,就離開了她的身邊,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江溶月進宮陪著她,在她的心里,早就將江溶月當成她未來的兒媳婦了。 至于選擇陸念錦,不過是權宜之計。她急著讓她懷孕,也是希望在皇位爭奪時,能多一個籌碼。畢竟,陸貴妃膝下的三皇子已經有兩嫡兩庶四個子嗣了,詢兒若是一個子嗣都沒有,難免被人攻訐。 “溶溶,你還在猶豫什么!”承恩侯老夫人用力的拍了下矮幾,看著江溶月質問道,“難道你非要我以死相逼不成!” 江溶月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被向來威嚴的祖母這般逼迫著,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妥協了。 皇后見她點頭,也是松了口氣。 之后,承恩侯老夫人又在坤寧宮留了一頓點心,才帶著江溶月出宮去了。 乾元殿中,蕭詢比她慢一步出來,他趕回府時,剛好趕上晚膳。 只是膳桌前,陸念錦的臉色卻不怎么好。 蕭詢看著,皺眉問了句,“可是傷口還疼著?” 陸念錦搖了搖頭,嗓音有些沙啞道,“剛才……承恩侯府報喪的人來過了,說……元氏自縊,跟著江大少爺一起去了……” “你就為了這個而難過?” 陸念錦道,“自然不是,我難過是因為元氏腹中已經有了不到一個月的身孕。” “……”蕭詢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來。 陸念錦嘆了口氣,“我是在扶元氏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摸到的,原本是要告訴承恩侯府眾人的,也算是個安慰,可誰能想到,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被那個孩子的曾祖父給踹暈過去了,“說到底,還是那個孩子跟江家無緣。” 蕭詢點了點頭,“也算他們惡人有惡報。” 江家到底是蕭詢的外祖家,誰也不知道他們以后的關系會不會緩和,陸念錦謹慎的沒有說什么。 不過晚膳后,蕭詢卻派了來臣去查元氏自縊的事。 他跟江家這個大表嫂雖然沒見過幾次,但是對于這個人的為人處世卻很了解,在他看來,元氏是個外柔內剛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被聘為宗婦。 江方雖然死了,但是江家一族的孩子卻多的是,她完全可以挑一個聰慧的來過繼,繼續做她的宗婦,根本沒必要自殺。 來臣的動作很快,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就從承恩侯府回來了。 “怎么樣?”書房中,他看向單膝跪在地上的來臣問道。 來臣拱手道,“回太子的話,屬下查驗過了元氏的尸體,她的妝容仿若生前,脖頸上只有淡淡的勒痕,腿上也沒有抓傷的痕跡,很明顯是死后才被掛到房梁上的。” “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元家。”蕭詢確定元氏不是自殺后,冷冷的看了來臣一眼說道,“再告訴他們,元氏已經懷了一個月的身孕,若是不是承恩侯將太子妃踹暈過去,元氏根本不會死!” “太子……”來臣聽他這般吩咐,卻有些猶豫,“您這樣,會徹徹底底的和承恩侯府生分了,于將來的大業只怕不利!” “本宮心中只有主張,你聽命便是。”蕭詢寒聲點了他一句。 來臣聞言,再不敢多說,起身朝外退去。 他連夜將元氏的情況寫成一封密信,送到了元家。 元氏的祖父乃是當朝最為清貴的禮部尚書,他生有六子,十幾個孫子,卻只有元氏這么一個嬌嬌孫女,這么多年來,元氏一直是他的心頭rou,掌中寶。 初初得知元氏追隨江大少爺而去的時候,他心痛的足足暈過去了三次。 現在好不容易又一次清醒過來,卻聽聞了元氏真正的死因,一時間,他捧著來臣送上門的密信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口中喚著嬌嬌,差點又暈過去一次。 次日,便帶著六個兒子,十幾個孫子上了承恩侯府的門,領著上京最為厲害的一個仵作,要開棺驗尸。 江家的人都知道元氏自縊的底細,如何敢讓元家的人驗尸,從承恩侯老夫人開始,紛紛厲聲阻攔,道元氏已經是他們江家的人,元家根本沒有資格要求驗尸。 可元尚書怎么肯罷休,江家的人越阻攔,他的心里卻沉,氣急之下,干脆帶著人要闖進門去,搶回元氏的尸體。 承恩侯老夫人沒辦法,最后只能亮出皇后給江溶月的鳳凰玉牌。 元尚書見到鳳凰玉牌有一瞬間的凝滯,不過很快,他便有了主意,兩眼血紅,冷冷的看著承恩侯老夫人道,“老夫人這是非逼著老夫鬧上乾元殿了!”說罷,他給身后的子孫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好好的守著孫女的尸身,他便往宮里請旨去了。 乾元殿中,皇上聽聞元尚書求見,立刻將人宣了進來。 元尚書是流著淚,跪著進乾元殿的,他見到皇上,便哭嚎著道,“求皇上為老臣的孫女做主!” 皇上向來寵信元尚書,尋常也愛跟元尚書手談幾局,自然知曉元尚書寵孫女兒的那股子勁,現在聽他哭成這樣,立刻肅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請愛卿慢慢說來!” 說著,又讓福公公給元尚書賜座。 可元尚書卻不肯起身,他就跪在那里,將孫女元氏懷著身孕還被害死的事情說了一遍。 皇上聽完后,神情當即嚴肅起來,他看向元尚書道,“愛卿所言當真!” 元尚書自然不可能說他是收到密信才打上門去的,而是道,“回皇上的話,尋常人都知道,自縊而死的人面目可憎,舌頭外吐,大腿上會有抓痕,可老臣孫女自縊死后,形容卻與尋常人一般,她身邊的嬤嬤瞧這不對,便讓人給老臣帶了信,求老臣為老臣孫女做主……” 皇上聽元尚書這么一說,心里立刻有了底,他沉吟片刻后,抬起頭,看向元尚書道,“既然令孫女蒙冤枉死,那就讓福公公陪你走一趟,務必讓仵作驗尸,將你孫女的死因查得清清楚楚。” “老臣多謝皇上!”元尚書說著,又重重的給皇上叩了個頭,然后才跟著福公公一起離開。 承恩侯府中,承恩侯老夫人臉色鐵青的被元家的人圍堵著,她就是想離開想辦法,也沒有這個機會,只能眼睜睜的等著元尚書帶著福公公去而復返。 福公公見了承恩侯老夫人,言語倒是客氣,可手底下的動作就不客氣了,他手一揮,就有宮里的御前侍衛將承恩侯老夫人扶了開來。 “元尚書請!”待前面沒有阻礙后,他客客氣氣的朝元尚書提醒了一句。 元尚書聞言,立刻看向自己帶來的仵作,道,“去,為本官的孫女驗尸。” “是,元大人!”刑部資格最老的仵作,恭恭敬敬的說著,然后便朝靈堂走了過去。 他便直接在靈堂驗尸,當著所有人的面。 驗尸過程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等他出來,將驗尸結果交給元尚書時,元尚書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他直接將記錄驗尸結果的簿子砸到了承恩侯老夫人的臉上,指著她的鼻子,哆嗦著罵道,“毒婦,你,你們承恩侯府的人怎么這么狠心!嬌嬌她已經懷了江方的孩子,你們江家的曾嫡長孫啊,你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承恩侯老夫人也沒想到元氏竟然還懷了孩子,她顧不得跟元尚書計較他的無禮,只不可置信的朝一旁的仵作看去,嗓音顫抖著問,“這、這一切都是真的,大少奶奶她真的懷了身孕?” 仵作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回老夫人的話,是!” 承恩侯老夫人得了準確的回答,再也忍不住朝后倒去,眼一翻,徑直暈了過去,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親手害死她的曾嫡長孫。 她分明只是不想讓方兒九泉之下孤單啊! 她分明只是想將孫子最愛的人送去陪他啊! 事情,怎么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不管承恩侯老夫人有沒有暈倒,今日的事情都有了定局。 福公公看向垂垂老矣的元尚書,同情的說了聲,“元大人節哀。” 元尚書又抹了把老淚,他扶著孫子的胳膊,強撐著精力沖著福公公道,“公公見諒,老夫還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元大人請說。” “老夫想讓嬌嬌和江方和離,將她的尸體帶回元家安葬,免得那一家子的香火臟了我孫女輪回的路,您看能不能跟皇上提一句。” 福公公聞言,沉吟了片刻,溫聲道,“咱家記住了,等會兒回宮,就跟皇上提一句。” “那就多謝福公公了。”元尚書道謝。 福公公甩了下拂塵,躬身,帶著身后的御前侍衛離開。 他回到宮里后,皇上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筆,抬起頭問道,“事情都查清楚了?” 第65章 太子,你沒必要為我如此 福公公聽皇上詢問,忙將仵作驗尸的結果說了一遍,皇上聽完后,面色一下子陰沉起來,抽起面前的折子,用力的甩在御案上,怒道,“承恩侯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福公公躬身站在一旁不語。 皇上眼底幽光浮動,又過了一會兒,冷聲吩咐道,“傳朕旨意,承恩侯府草菅人命,謀害孫媳元氏,即日起褫奪侯府爵位,江家所有在朝官員,全部退回去反思,五年內不得再入朝,再責朝暉院所有的奴仆全部為元氏殉葬。” “令傳旨元家,道朕憐惜元氏夭亡,一尸兩命,特追封她為余慶夫人,配一品葬儀,另封元氏之父為鎮國大統領,襲三世。” “是,皇上!”福公公答應了一聲,回頭便讓內閣大臣擬旨,他親自將兩道圣旨送到了承恩侯府和元家。 承恩侯府接到圣旨后自是愁云慘淡,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里都嘀咕起承國公老夫人對江方的偏寵,為了他一個人竟然連累了江家一族所有人的前程。 另一邊,江家接到圣旨,他們受了給元氏的追封,卻推拒了給元家四爺的封賞,元四爺堂堂七尺男兒,通紅了眼眶,沖著福公公拜道,“公公,我元封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掌上明珠,已經羞愧扼腕了,如今又怎能用我女兒的命來換這一場封蔭,還望您能替我回了皇上。” 元尚書在旁聽著,又是一番垂淚,他附和著四兒子道,“公公,老四說的是,我們元家的男人都是頂天立地的,絕對不會踩著妻兒的尸骨封妻蔭子。還請您諒解,替元家回了皇上的封賞。” 福公公也是第一次見到還有人家能將到手的爵位讓出去,不過想到元家人對元氏的寵愛,他又覺得無可厚非,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皇宮里,皇上倒是猜到了元家會拒絕爵位的事,福公公回來后,他也沒有多問,直接將福公公將圣旨丟到了火盆里。 福公公親自看著圣旨全部化為灰燼,又用水將火盆里的煙澆下去,才回到皇上身邊,弓著身子,小聲說道,“皇上對這第二道圣旨被還回來,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皇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折子,頭也不抬道,“朕就不信你這老東西會猜不到。” 福公公聽著皇上的打趣,輕輕的笑了一聲。 隨后,他唯恐打擾了皇上看折子,只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未再言語。 等承恩侯府削爵的事從宮外轉了一圈,再回到宮內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