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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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執那個眼神和笑容蘊含的意味分明就是:這么感興趣?那我也給你們打出來兩塊弄個同款。 迅速退離的人群里,還有個從《追兇》起就跟著的場務,欲哭無淚:“我怎么感覺我剛剛看見柏云陽了!?” 只有蕭正陽搬來一只馬扎,在賀執身邊坐下。 “不止后腰吧。”蕭正陽輕聲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刻意擋上了。” 賀執將羽絨服扯開給蕭正陽看,脖頸上赫然有一圈泛紅的痕跡,頸側有深深淺淺的圓印子,最嚴重的地方泛著紫紅。 “這不是預測中的治療效果。”蕭正陽說,“我和你講個故事。” 鄭元被廖嘉宇拽著在兩臺攝像機前整整看了一個半小時,把那零星片段翻來覆去地看,一張臉從臉頰紅到耳朵根,淺淺淡淡的,有點像醉酒。 上場時,祠堂里那些與錄像重合的景象映入臉簾,鄭元腦子里就自動回放對應的片段,狀態極佳地演完了缺失的部分。 周沉確認鄭元的片段可以使用,宣布收工。 他在角落里尋到賀執,與起身的蕭正陽擦肩而過。 賀執抱著保溫杯,臉上的潮紅已經消散了許多,嘴唇有些發白,整個人窩在小馬扎上,像極了被他圈養在家的病獸。 他彎下腰,極自然地將手掌貼向賀執的額頭,guntang溫度已經下降,水汽在皮膚間流轉,接觸的地方變得潮熱。 “燒退了。”周沉說。 賀執腦子里回想著那個關于金毛犬和骨灰盒的故事,仰起頭看周沉。雨后的天清亮,讓周沉看起來好像山間的霧一樣。 周沉皺眉:“笑什么?” 賀執捉住他的手,啃咬在手腕上:“笑我們真是兩個瘋子。” 周沉手腕偏轉,躲開賀執的牙齒,將人整個拖了起來。蓬起的鴨絨被擠壓,在一片綿軟后周沉抱住了賀執。 “現在說有點晚了。恭喜殺青,平燁燭。” 作者有話說: 第120章 不需要糾結曖昧情緒的鄭元充分展示了他的靈氣,后面幾場戲演得如魚得水,酣暢淋漓。 姜深離開大山后潛心制作紀錄片,并異軍突起,獲得了金羽獎。他取景的寨子也因片子成名,發展起旅游業來。姜深故地重游,尋遍小鎮與大山也沒能找到平燁燭的影子。當詢問起趕尸人時,寨子里形如枯槁的老人只搖搖頭嘆氣說:“沒了,早就沒啦!” 那些未起的心緒,同短暫夢幻入泡影的經歷一起被掩埋。 他依舊坐著來時的那輛三輪下山,鐵皮斗上貼著“塑水鎮歡迎您”的歡迎條幅。小導游重cao舊業,滿臉歡愉。 姜深的背影漸漸遠去,離郁郁蔥蔥的大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姜深,殺青!”廖嘉宇抓過喇叭,率先喊出聲。 劇組所有人都沒能走出來,那個落寞的背影如同這個故事一樣,沉入谷底,留下一片長長的水跡。 “這比周導和賀執那段還帶勁啊……”道具師小聲感嘆著,悵然若失。 如廖嘉宇所說,沖突與性暗示都只是表達內容的渠道,《歸路》要講的東西是這座巍峨的高山。 賀執拿過廖嘉宇的喇叭,小聲提醒:“廖導,還有部分戲沒拍呢,穩重。” 他聲音放得很低,喇叭卻沒關,一句話飄飄蕩蕩瞬間傳遍劇組。 廖嘉宇瞪著眼睛看賀執,臉倒是沒紅,就是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勁:“你也是個混小子。” 劇組被廖嘉宇和周沉兩座大佛壓迫已久,最愛看導演被嗆聲,頓時嬉笑起來。 鄭元從三輪上跳下,二話沒說沖過來給了廖嘉宇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和看見孫博弘就撲上去的金毛蛋蛋絕無二樣。 “廖導,謝謝您。”鄭元鼻子和嘴都埋在衣服里,聲音悶悶的,還有些發抖。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圈子里有點靈氣的小演員多如牛毛,但是大浪淘沙后,那點靈氣要么悄然消失,要么停滯不前。 年輕人活力四射,滿懷感激直白地撲在臉上,廖嘉宇肚子里的小小怨氣頓時煙消云散,只剩下這個抱著他,二十大幾了還在掉金豆子的后輩。 “多大人了哭什么!”他拍了拍鄭元的頭,徒生出一種兒子大了有出息了的欣慰。 輕浮功利的氛圍里,能見到一塊有靈氣的璞玉,才是令人快慰的事情。 廖嘉宇沒說,但所有圈子里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份對職業最純正的喜愛與追求,會讓在灰塵里摸爬滾打久了的心看到些許自己最初的模樣。 鄭元鬧紅了眼睛,不少有感觸的人也抹了兩把淚。 周沉確認好片子,接過賀執手里的喇叭:“晚上聚餐,下山后放一天假,把后續的進度做完。來得及的話能年前上。” “……” “……” 廖嘉宇還被鄭元抱著,他想想寫在計劃書上的時間,欲言又止,無恥地裝作一個沉浸在偶遇忘年交的長輩。 一片沉默里,唯有朗景擦著相機鏡頭,幽幽感嘆:“真是周扒皮啊!” 對工作的憤怒最終化作食欲,眾人在鎮上找了家做野山菌火鍋的老店,一坐進去便嚷嚷著:“老板!什么貴上什么!” 一雙雙眼睛幽怨地盯著周沉,幾乎將社畜的悲憤化為實質,在周沉的胸膛上狠狠來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