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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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有點打架斗毆,沒來得及殺人放火呢!”蕭正陽站直身體,一本正經地說,“馬上開拍了,我去看看鄭元的戲,先走了。” 賀執沒真的想從蕭正陽這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話來,絲毫不戳破他拙劣的借口,只是看著蕭正陽匆匆離開,那背影和方才跑走的鄭元實在相似。 賀執站回昨天的位置,沒敢去找周沉。 劇本里被姜深刺激自殺的面包車司機已經不能再引起任何情緒,現實遠比電影要突如其來地多。他好像理解了平燁燭。因為對死亡無能為力,最終只好怯懦麻木地接受。 周沉在攝像機后坐下,小屏幕里賀執閉著眼睛,沉穩且孤獨。他舉起喇叭:“《歸路》第4場,第二次,開拍!” …… 突然發生的意外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姜深手里抱著相機,眼瞳里滿是燃起的火焰,不知所措之后,姜深本能地挪動手指。 ——“咔嚓。” 老警員看到姜深手里的相機,神色頓時難看起來:“你剛剛和他說了什么?” “我問他認不認識陳酉萍。” “陳酉萍?” 平燁燭拉開姜深,說:“是我要找的人。” 老警員皺起眉,說:“小平,走尸是老文化,我們尊重……哎算了,去錄個筆錄。” 平燁燭點頭,遞了一包煙過去。 老警員接過來,抽了一根點起來,眉頭也沒能松開。 火星熄滅,他揮揮手:“把你的人帶走,錄個筆錄就走吧,別耽誤事。” 平燁燭應承著,拉姜深坐上三輪。 平燁燭托著一只黑色大包放上三輪,鐵板上立刻印上幾道血痕。這就是平燁燭找到的陳酉萍。 姜深眼睛發直,突然把相機一扔,扭頭就要吐。 “唔!” 平燁燭捂住姜深的口鼻,細瘦的手掌上滿是砂礫與血跡,姜深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憋著點。”平燁燭說,“這是大不敬。” 姜深胸腔起伏,緩和了好久才點頭。 平燁燭松開手,跨上三輪,搖搖晃晃地朝山上騎。 姜深將自己卡在角落,脖頸以不自然的角落扭著,渾身僵硬。他只需要一轉頭就能看見滲血的布包。 三輪從平坦大道騎上崎嶇山路,姜深和布包一起顛來顛去,一個生,一個死,離著半米的距離,又遠隔千山萬水。 三輪在平燁燭的小屋前停下,平燁燭搬起布包,挪開一口棺木放了進去。 棺蓋合起,平燁燭轉身看著還在三輪上發呆的姜深,說:“我還要去做筆錄,你先回去。” 姜深動彈兩下發麻的腿腳,抿著唇問,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不用……嗎?” “不用。”平燁燭走上前把人拉下來,騎上三輪:“回屋。” 姜深應了一聲,目送平燁燭的三輪吱吱呀呀地下山,天色慢慢變沉,搖曳枝丫仿佛往生路上的喪樂。姜深舉起相機,摁下拍攝鍵。 作者有話說: 《歸路》里面的設定全架空哈,沒有什么現實參考。懸棺這種下葬方式是有的,但是查到的文獻其實很少,也不確定現在還是不是存在。 第95章 平燁燭的離開讓山崖上的孤僻茅草房徹底淪為陰森鬼屋。姜深只欣賞了片刻的照片就感覺后背發涼,眼睛鎖在相機屏幕上,不敢往院子里的棺材上挪一寸。 “死人罷了,誰還沒見過幾個!不怕不怕。”姜深說得灑脫膽大,步子只挪了半米。 沙土被搓揉曲起,與鞋底發出刺耳的聲音。 “啊啊!”姜深渾身一震,前一聲高昂后一聲低弱,像只被欺負炸毛的家貓,委屈的瑟瑟發抖。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個拍紀錄片的……”姜深合起鏡頭蓋,對著存放尸體的棺材拜了幾拜,隨后僵直著身體,目不斜視地躲進屋子。 四周寂靜無人,蟲鳴都節奏減緩,仿佛懼怕敬畏著什么。 電燈是昨夜剛搭上的電線,晃晃悠悠懸在天花板上,影子一斷一長得飄動,不亞于鬼片幾分。 姜深縮在木板床上,相機圖片隨著按鈕的“咔噠”聲一張張更換。平燁燭的背影、三輪車上滲著血的布袋子、滿目瘡痍的馬路、騰起的煙霧以及……裹著毛巾毯麻木的男人。 姜深吸了口氣,手指顫抖著按下按鈕,急切而焦躁。 “嘎吱——” “啊!” 相機被摔在一邊,木板床發出悲鳴。姜深瞪著推門而入的平燁燭:“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因為驚嚇而起的憤怒只起了幾秒,姜深的眼神就開始躲閃,喏喏得問:“怎么樣?” “你問什么?” 姜深的手指拽著床褥,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司機……” 平燁燭看著他,閃爍的燈光下姜深的害怕與惶恐愈加明顯,像初來乍到的脆弱瓷器,與粗糙鄉野格格不入。 “死了。”平燁燭說。 姜深肩膀抖了一下,問:“我用,我用坐牢嗎?” “我以為你不怕。” “我不是故意的!真實的紀錄片不都是這么拍的嗎,越接近事件的人越具有采訪價值。一手資料是最值錢的,要有信息差……”姜深的聲音越來越小,變成了垂頭喪氣的小狗,“對不起,我太魯莽了,要不我去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