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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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的身體和賀執保持著同樣的傾斜角度,他的眼睛和賀執一起映射在鏡面里:“鏡子里的,就是柏云陽。” “你在說什么……” “顫抖和慌張都是成癮癥的表現,阻斷藥吃得太多總會有副作用。”周沉單手控制住不斷掙動的賀執,將他貼近鏡面,“沈晗昱對柏云陽來說,就像阻斷藥對于你。偏執,厭惡,卻又無法自拔。記住現在的你,就能演好柏云陽。” 作者有話說: 周語翻譯來遼: 周沉這里通過發現賀執在沒有阻斷藥的時候會不可控的發抖,急躁,意識到賀執有m受體阻斷藥依賴或上癮的癥狀。 第13章 敲門聲響起,賀執猛地回神。 周沉的聲音仿佛鮫人的歌聲帶有魔力,讓已上岸的水手陷入迷茫,沉入大海。 這種病態的蠱惑并不來源與音色,而在于周沉這個人。 賀執很想問他為什么柏云陽是這樣一個人,為什么周沉如此執著于一個配角。但他不敢開口。 蕭正陽以每分鐘三下的頻率敲響房門,像末日小鎮里的喪鐘。 等他敲到第三十九下,門打開了。 賀執埋著頭慌張走出,背影透著一點渾渾噩噩。 蕭正陽打量了他幾眼,走進房間,隨手帶上了屋門。 “叫人救急,還能把人關外面十幾分鐘,這要是換成120,改天就能把你拉進黑名單。”蕭正陽扯過周沉手里的紙袋,拍在桌子上,“省著點吃,又不是糖豆。” 周沉背倚沙發,坐在地板上,襯衫半貼著皮膚。若不是材質夠好,早就滲出水來了。 周沉仰起頭,眼睛對上吊燈光芒,刺的眼前一片昏沉:“來救急就要懂得少管閑事。” “明知道近期有反復的情況,還要靠近上癮源頭。你確定你還有自制力嗎?”蕭正陽抽了兩張紙巾,從高處拋下。紙巾緩緩飄落,蓋在周沉的眼睛上。 “上癮源頭之一。” “你上癮的東西太多了,戒不掉的可沒有幾個。” “只是因為柏云陽。” “周沉,你知道什么叫自欺欺人嗎?” “……” “靠自殘克制病癥不能代表沒有復發,你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也沒用。”蕭正陽從袋子里抽出一瓶冰水,抵在周沉的胸膛,“先去自己解決一下吧。周、導。” 冰冷的觸感讓意識有所清醒,周沉透過紙張縫隙勉強看到蕭正陽的輪廓,停頓了片刻,拿起冰水把自己關進衛生間。 蕭正陽把桌上的藥拿起拍了張照,放進口袋,然后給蕭青發了條消息:【藥拿回來了。】 *** 賀執和周沉住同層,房間號挨著,地理位置上一個靠北一個靠南,占了走廊的兩個盡頭。 “這么快?”方暢抬眼,罵了一句,“不是吧,你又來?你低燒可還沒好呢啊。要我說一天天吃什么阻斷藥啊,有需求就解決。” 方暢說到一半,發覺賀執根本沒搭腔,徑直走進臥室。 “犯什么病……”方暢看著手里的藥,丟回背包。 賀執關緊屋門,沒開燈。房間里僅有幾縷透進來的月光。他貼著屋內的全身鏡坐下,和鏡面中的自己對視。 缺少阻斷藥導致大腦不斷地輸送不安情緒,賀執緊握雙拳,指甲微微陷入掌心,帶來微弱的痛感。 費洛蒙腺體不會給身體帶來任何癥狀,阻斷藥會。賀執清楚地知道此刻的所有異常和腺體無關,肆意無節制的使用藥物壓抑性欲才是罪魁禍首。 昏暗光線導致鏡子中只有他的眼睛和半張臉,瞳孔被月光照亮,不歸屬理智管控的欲望顯露無疑。 他不需要方暢所說的“生理需求”。他需要的是被阻斷,被治療的感覺。 按照方暢的話來說,這叫做沒病找病。劉明德沒看明白的東西,方暢卻清楚。可賀執更愿意面對劉明德意有所圖的縱容,至少能夠勉強維持他并非自愿爬上別人床榻的立場。 低燒使體力消耗得更快,賀執很快感覺到疲累。 賀執單手撐著鏡子站起身,喃喃道:“小周導,你可真會講戲。” “死了沒?”方暢轉動把手,喊了幾聲。 賀執狠狠闔上眼睛又睜開,去開門:“死不了。” 方暢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把兜里的藥又往里塞了塞:“能演戲就行。” “你等會。” “還有事?” “陪我對個戲。” 方暢愣在原地,拿手指著自己鼻尖:“誰?我?” “這屋里只能有另一個鬼,不會有第三個人。”賀執轉身去拿劇本,塞給方暢,“這段,沒多長。” 方暢想拒絕,直接被賀執扯著胳膊拉進臥室。 黑暗里,方暢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賀執的輪廓,只有一對瞳孔無比清晰。 “地下室里什么也沒有,警察都檢查過了。”柏云陽和沈晗昱保持著最正常的談話距離,自然而隨意。 空氣里彌漫著血液的腥氣,若隱若現,難以忽視。柏云陽安靜而淡然地站在走廊中間,帶著好似錯覺般的壓迫感。 周圍閑談的學生絡繹不絕,沈晗昱卻依舊感覺到空曠。 “劉老師自殺與家庭原因有很大關系,她的家人已經將劉老師的丈夫告上法庭,認為他家庭暴力,促使劉老師自殺。這是警察的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