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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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河的語氣帶著戲謔,面上神色懶洋洋的,對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透著不在乎。不過短短的時間,方才所經歷的一切重大變故,好像對他的身心完全沒有造成任何打擊。要不是他現在臉色還很差,人也絲毫動不得,顧唯念簡直要懷疑他已經恢復了生龍活虎。薛少河一向都有這本事,身處危難之時,他總是格外的放松?,F在,他好像已經忘了他和顧唯念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的事了。之前的沉重,完全不見了,他又成了以往的薛少河。當然這也只是好像而已,他當然并沒有真的忘記這件事。否則,他也不會叫她“顧姑娘”了。 顧唯念傷心道:“你若不是為了救我,憑左童成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我總是拖累你?!?/br> “我也是拿錢辦事!你不用太感動!”薛少河說,神色和語氣里,滿滿的戲謔和不正經。 顧唯念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什么,很想上去打他一拳。 顧行被人丟在車廂另一個角落,孤零零的看著顧唯念和薛少河“打情罵俏”。嗯,其實他們兩個并沒有打情罵俏,可是他怎么看著都像…… 顧行的心情很不好。從上了馬車,顧唯念一眼都沒往他這里看過。難道在她看來,這個車廂里只有薛少河有性命之憂嗎? 顧唯念這種時候,當然不會再跟薛少河慪氣,只是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死在他手上的,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救你的?!?/br> “反正你救了我,還是會來殺我。何必這么麻煩!” 顧唯念:“我……你……”她想說自己那會兒昏了頭,可是實際上,她又沒昏頭。 “我還是自己想法子活命吧,免得欠了你的情,我還不起?!?/br> 薛少河還是那么沒正經的語氣,顧唯念聽了這話,卻快要氣哭了。 顧行此時終于插嘴道:“眉眉,你瘋了么?你難道現在還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你若真的豁出性命救了他,你自己想想會發生什么事?” 顧唯念當然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了。她對薛少河道:“我若真救了你,就當一命抵一命,你放過我爹。” 顧行簡直忍不住要翻個白眼:“眉眉,只要你不站在他那邊,你覺得父親需要他放過嗎?”說反了吧? 顧唯念終于肯搭理顧行了,她道:“大哥,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不要管。” 顧行:“……” 外面,左童成騎在馬上,聽著車廂里的動靜,忍住了一拳打爛車廂的沖動。畢竟綁著三個大活人這種事太招眼了,他還是需要車廂來遮擋一下的。媽的,這三個混賬王八蛋,把他當什么了?明知道他就在外面,可他們三個言談之間說的好像一定能從他手里逃出生天一樣! 第148章 薛少河看了一眼顧行,莫名的有些不喜歡這個人。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人是來跟他搶顧唯念的。不過今日他才知道,他們竟是兄妹。難道他當初看走眼了? 薛少河看著顧唯念,淡淡道:“恕在下見識短淺,以往從未聽說顧相還有一個這么大的兒子。”他只知道顧佑平有兩個小兒子,都是在流放地出生,但很小的時候便因病相繼夭折了。顧夫人連失二子,不久也過世了,顧佑平自此便長女相依為命。那時候,他功夫未成,偏又報仇心切,內心日日被仇恨所折磨。聽聞顧佑平在流放地受苦,家人又相繼離世,還覺得是他的報應,內心好過多了。現在想想,顧唯念豈非過得也是這種日子?顧佑平至少是個男人,男人總比女人皮糙rou厚,況且又是武藝高強,面對惡劣的生活環境,總比嬌滴滴的小女孩兒更能適應。所以,其實受苦的只有顧唯念自己吧? 據伯父薛定昕所言,打仗的生活很苦。顧佑平跟隨文治皇帝南征北戰多年,想必也已習慣了苦日子。眉眉卻是從千金小姐,乍然成為罪臣之女…… 想著想著,薛少河覺得自己要瘋了。再這么替仇人的女兒想下去,他的父仇就報不了啦。 顧行冷冷道:“我是顧相過繼的嗣子?!?/br> “這我卻還未曾聽說?!彼麑︻櫽悠降牧私馍跎伲B這種大事都還未曾聽聞。 顧行道:“薛少河,你想做什么,盡管對我來。麻煩你以后,離我meimei遠一點?!?/br> 薛少河望著顧唯念,道:“眉眉,你湊近些?!?/br> 顧唯念雖然行動困難,但仍是勉強湊近了些:“你要做什么?” 薛少河道:“再近些,我有些話只想對你一個人說?!鳖櫸畋銓⒍錅惖搅怂竭叀Qι俸颖阍谒骖a上輕輕一啄,親了一口,然后挑釁的看著顧行,“我高興離她遠就遠,近就近!” 顧唯念快要氣瘋了。若這件事發生在一天之前,她都不會如何,頂多害羞片刻,連惱怒都不見得有??墒茄ι俸悠谶@時候非禮她! 顧唯念真想揍薛少河一頓,偏偏手腳都被縛住了。她總不能狠狠咬他一頓! 顧唯念氣惱地坐直了身子:“薛以山,你這個混蛋!” 薛以山這個名字,仿佛在提醒薛、顧二人,他們之間橫亙了血海深仇,打情罵俏這種事,本不該是他們之間能做的事。 顧行真想掐死薛少河,他臉色也更難看了:“薛少河,你別忘了天理人倫!” “你生氣的模樣真好笑。只要能看到顧公子生氣,什么人倫什么天理,不要就不要了。”薛少河淡淡道。 顧行有一種崩潰的感覺。他曾經跟薛少河交手過,敗了。如今他方知道,他不光打不過這個混蛋,連斗嘴都斗不過他。 顧唯念對顧行道:“大哥,你別理他。他比罵街的潑婦還會吵架呢!” “謝謝夸獎!”薛少河淡淡一笑。 “你!”顧唯念氣結,最后只能很恨道:“薛少河,你不要臉!” 薛少河道:“這位顧公子曾經屢次跟我過不去。他雖然顧忌你的安危,可從來都是對我下狠手的。我也沒對他怎么樣,不過是說話不客氣了些罷了,這就叫不要臉了?” 顧唯念沒話說了。 …… 左童成只覺得車廂里的三個家伙很煩人,聒噪的著實厲害。明明一個個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又在大熱天被他塞進了這么一個破馬車里。照理說,他們什么都不做,現在也該汗流浹背頭暈想吐難受死了,再加上原本的傷勢和病情,只怕已經是生不如死。怎么一個個還這么精神!這幫年輕人是真不怕死啊! 倒是左童成身旁的一群年輕人,覺得車廂里三個年輕人的關系似乎很微妙很有趣。他們想起自己調查顧唯念身世得來的結果,便對車廂里的動靜更有興趣了。太陽這么大,執行做長老的任務那么辛苦,就當聽這三個人講笑話了,長路漫漫,也好借此消遣一番,不然多無聊??! …… 顧唯念問顧行:“大哥,你是怎么落在左童成手里的?”她實在懶得搭理薛少河了。 顧行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本來奉父親之命,帶人搜尋亓族人的下落。那本來是很秘密的行動,可誰知道那個姓左的人怎么知道的。他命人放出假消息,我追尋消息時著了道。身邊的私衛都死了,只活了我一個。左童成因為知道我是顧相的嗣子,才留我到現在?!?/br> 顧唯念道:“父親為何讓大哥尋找亓族人的下落?” 顧行道:“從我告知父親,這位薛公子與一位名為薛定昕的老前輩關系匪淺后,父親便十分憂心。不久后,那位白梅仙姑又托了一個名為戚長勝的人給父親送信,說你身上極有可能被亓族人養了蠱王。父親自然是一邊尋你的下落,一邊想要找出亓族人來,治好你的身子?!?/br> 薛少河聽到這里,忍不住道:“白姑姑讓戚伯伯去給顧佑平送信?” 他之前在天泉茶樓,便差一點中了顧佑平的調虎離山計。不是那調虎離山計多么高明,而是因為,幫著顧佑平騙他的人里有白梅。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輕易離開。好在他很快便察覺到不對,制住白梅二人后,悄悄折返了回去。誰料卻被他瞧見至今都讓他難以接受的一幕……眉眉,她居然是顧佑平的女兒! 那時候,他已經知道,白梅只怕和顧佑平關系匪淺,卻一直瞞著他。但他卻沒想到,白梅居然連顧唯念都認得。知道這是顧相的女兒后,她便派人送信去了。 可是……為何顧佑平出現在長空山下那么早?他還沒有帶眉眉上山時,顧佑平已經等在那里了。顧佑平當時沒有對他動手,只怕也是顧慮女兒。他需要白梅和自己的功力幫眉眉壓制蠱王。 不待顧行回答,薛少河又追問道:“戚伯伯是什么時候見的顧佑平?” 他在上山之前,就給白梅傳過信,告知白梅,自己需要帶一個被亓族戕害過的少女去向她求醫。難道那個時候,白梅就已經知道這個少女是顧相的女兒了? 顧行并不想理會薛少河,故而不答。 顧唯念卻比薛少河還要好奇,問道:“大哥,你快說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行只得道:“那日咱們分別后,我便稟明父親,說你和薛定昕的后人在一起,父親便讓我帶人快馬加鞭去長空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白梅仙姑。我也不知道父親和白梅仙姑是什么關系。我只知道,我將此事告訴仙姑后,仙姑也告訴我,她已經收到薛少河的傳信,說你被亓族人加害。很快,父親便傳信命我去尋亓族的妖人了。” 顧唯念和薛少河皆震驚得半晌無語。良久后,顧唯念才追問薛少河:“薛大哥,我爹他……他知道你和白姑姑關系匪淺?!?/br> 薛少河道:“想來我便是不帶你去長空山求醫,白姑姑也會找個借口,誆我去長空山的?!?/br> 顧唯念一時間也不知是喜是悲,喃喃道:“我爹早知道這世上有個你,也知道如何能令你輕易上當,但他從未想過對你不利。” 薛少河一時心亂如麻。顧行這一番話,也著實令他震驚。顧佑平居然在聽說女兒和薛定昕的后人在一起后,便知道那個后人是他。而且,第一時間便是傳遞消息給白梅。而他的白姑姑,居然對顧佑平的話言聽計從! 如果顧佑平對他動過殺心,那要他死的確是太容易了。以白梅的醫術和他之前對白梅的信任,單單一個白梅,就可以讓他死一百回。 顧唯念又問薛少河道:“薛大哥,你與白姑姑到底是怎么認識的?你們是什么關系?”現在看來,白梅仙姑似乎與父親的關系更好?和父親相依為命這么多年,顧唯念這才發現,父親于她而言,依然是個迷??! 薛少河嘆息良久,終究還是沒做聲。 他當然知道他和白梅是怎么認識的。但是在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前,他實在不想再提起那些事了。反正白梅已經快到了,他可以問個明白。 顧唯念催道:“薛大哥,你說話呀!” 薛少河道:“顧姑娘,對不住,我想安靜一會兒?!?/br> 他不肯說,顧唯念自然也不能逼他說,只好作罷。 另一邊,顧行難受得緊,這該死的繩子勒得太緊,他只能大口呼吸,才能感覺不太憋得慌。 顧唯念急切道:“大哥,你怎么樣?” 顧行聽她這么問,眼睛里便有了笑意,他道:“我很好,你莫擔心?!?/br> 顧唯念看他好好一個風采翩然的佳公子,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不由奇道:“大哥行事素來謹慎,怎會輕易被左童成那個老……人家騙了?”她本想稱呼左童成為“老賊”!又怕惹惱了馬車外的人,讓她們連話也說不成,只得改了稱呼。 顧行道:“因為左童成誆我過去的那個小山村里,確實出現過亓族人使用巫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騙過別人的謊言,往往都是半真半假的那種。 顧唯念驚道:“左童成跟亓族有勾結?” 亓族,一個比崇蒼宮更為神秘,也更讓人害怕的巫族。他們的身影,江湖上不算太少見,這點到是比崇蒼宮好一些。但是因為他們的巫術太過神奇,也太過陰毒,完全超出世俗之人的理解范圍,所以,他們顯得更加可怕。 崇蒼宮固然神秘,卻也從未作惡過。他們每次在江湖上辦了什么事,最多留下一張特制的綢箋,告訴世人,這件事是崇蒼宮做的。那些事,有的有趣,有的邪氣,有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可卻偏偏沒有什么殘忍的或者顛倒黑白的。 亓族則不然,他們每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都會用邪惡的巫術,做下令人發指的獸行。 崇蒼宮與亓族唯一的相同點是,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出現的少,所以過于神秘。其他方面,完全不同。 不過,崇蒼宮出現的更好就是了。 顧唯念在與崇蒼宮和亓族的人發生糾葛之前,連這些事也是不知道的,但她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所以不得不驚奇了。亓族那么神秘邪惡的巫族,怎么會剛剛好被左童成發現行蹤,還那么配合左童成的惡毒伎倆,出現在一個山村里,害得大哥被抓?除非左童成和亓族有勾結。 顧行道:“正是如此。我們之所以敗得這么慘,完全是因為不熟悉亓族的巫術。那些人簡直不是人,是惡魔,是鬼魅,是妖,他們……他們可以讓粗壯的樹干瞬間化成無數條毒舌,也可以讓好好的人眼里,爬出蛆蟲和蜈蚣……”他回想起亓族的可怕來,臉色更加青白不定了。 顧唯念胃里本就被顛的難受,這下更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第149章 顧唯念全身雖然被捆得很結實,但坐的位置靠近車窗,她嘔吐時,干脆將頭一偏,一下子便吐到了外面去。左童成見狀大怒:“臭丫頭,你做什么?” 他自然也知道顧唯念不是無故嘔吐,換了哪個少女,在這樣的環境,聽了這些話,都很容易吐出來的。但那些穢物落入他眼里,也讓他平添了幾分惡心! 這種情形下,左童成的恫嚇當然是毫無用處的。顧唯念只管吐自己的。 左童成如果不是擔心一馬鞭下去,會把顧唯念的腦袋抽爛,是決計不會忍耐顧唯念這種無禮行為的。至少在他看來,顧唯念在他面前大吐特吐,絕對是粗魯又無禮的行為。偏偏這三個人里,顧唯念是最值錢的那個。另外兩個,一個和顧佑平有仇,一個跟顧佑平毫無血緣關系。聽起來,顧佑平也就是當顧行是個高級私衛,指揮他滿世界亂跑,幫他辦事。 顧唯念吐完了,便朝一個年輕的洗劍閣弟子道:“喂,可有干凈的帕子?” 那個弟子被她問的一愣。 顧唯念不好意思道:“我……我衣襟弄臟了……” 那名弟子冷冷道:“忍著!” 顧唯念道:“我可是你們洗劍閣閣主的座上賓,你對我客氣些,將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左童成聞言大怒:“臭丫頭!葉尋手里的分明是假的寒霜劍,別人不知道,莫非你也不知道?沒有寒霜劍,算哪門子閣主?” 顧唯念冷笑道:“以前葉尋手里沒有寒霜劍,被你找茬。如今人家憑著本事,拿到了莫名失蹤已久的寒霜劍,卻被你說是假的。可那寒霜劍是天下無雙的名劍,又豈是輕易能被冒充的?左童成,你污蔑葉尋!哼哼,你的用意分明是司馬昭之心,江湖上路人皆知!” “臭丫頭!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反倒來反咬一口!”左童成道,“你真當我左童成是吃素的不成?連你的冷月劍從哪來的,都查不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