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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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變故?”顧唯念緊張起來,雖然累,卻絲毫沒有睡意,本來也剛吃了飯,睡不著,她問道,“那些道姑,不會就在這段時間里都死了吧?” 薛少河道:“那倒是沒有。不過么,我剛才說了,這里原本不發(fā)年輕貌美的道姑。所以,這里又被長空山一代的人成為崖頂花宮,也有叫巖半花宮的。” “啊?” “那時候,這里道姑多,還真在這里養(yǎng)了許多花。叫這名字的人,明著說是夸這里的景色好看。實際上大家都懂,夸的不是花,是人。” 顧唯念道:“該不會有人生出了歹念吧?” 薛少河道:“后來確實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派家中婢女,借著上香的名頭,邀請師父去家中做法。他們再趁機揩油,還想花錢買人家的清清白白的身子。” “呸”顧唯念啐道,“真是不要臉。那些臭男人,一邊仗著有錢,就將女人當(dāng)成玩物,以為花幾個錢就能買。一邊卻又看不起出賣身體的女人。” 薛少河打斷她道:“好了,別義憤填膺了,你接著聽我說么。” 顧唯念道:“那你接著講么。” 薛少河道:“但是有個小道姑性子烈,被騙去一個惡霸家做法后,在惡霸意圖不軌時,那小道姑便傷了惡霸,拼力逃了出來。本來惡霸也不敢如何的,可是很快,白將軍戰(zhàn)敗,于沙場上自盡了。消息很快傳了出來。那惡霸料定,白姑姑一時片刻還回不來,便是回來了,也沒了倚仗。所以,那個惡霸就伙同當(dāng)?shù)仄渌仄α髅喊裕黄饋淼诫[梅觀,要好好見識一番這巖半花宮。” 顧唯念聽得心里狠狠揪起來,不免為那幾十個道姑的命運擔(dān)憂。她問道:“那再后來呢,你快講啊。” 薛少河嘆息道:“你也看到了,這隱梅觀要下山,只有一條路。那伙兒惡霸一來,隱梅觀的道姑逃都沒法逃。她們不愿落在惡霸手里任人糟蹋,于是便跳崖的跳崖,上吊的上吊。給那伙兒惡霸,留了幾十具尸體。就在這里……”薛少河指著二人頭頂上一根木梁道,“這里還吊死過兩個道姑呢。那兩個道姑生前是知交好友,二人相約,死后化為厲鬼報復(fù)人間……” 顧唯念嚇得大叫一聲:“薛大哥不要說了。” 她覺得脊背發(fā)涼,一把撥開被子,縮進薛少河懷里。 薛少河很滿意,單手攬著顧唯念,安慰道:“不用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有我在,我這么重的陽氣,什么厲鬼都嚇跑了。” 第140章 顧唯念在薛少河懷里縮了半晌后,聽著薛少河的聲音里透著隱隱的得意,乍然明白過來。她忙推開薛少河,又起身搬來被子,放在二人中間。 顧唯念氣呼呼道:“你肯定又在騙我。少嚇唬我了。” 薛少河忙又正色道:“眉眉,你還真別不信我的話,我?guī)讜r騙過你?” 顧唯念道:“我才不信。此處本是絕頂險峰,那些惡霸便是要上來,就那么一條路,這里的道姑們想守住,只怕也容易得很。再說,白姑姑就算沒了白家的倚靠,她自己想來功夫也不會弱。那些惡霸就不怕白姑姑回來,去收拾他們?” 薛少河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那些惡霸只圖眼前痛快。反正先痛快完了再說。再說,白姑姑反正一介女流,他們雖知道白姑姑會功夫,卻不知道那功夫有多厲害。這小路雖說好守一些,可那些小道姑并不知道會有人上來呀。反正這長空山,人人都上得。便是這隱梅觀,也是人人都拜得。” 顧唯念道:“可是那些惡霸來勢洶洶,路上看到他們的人,總有人來隱梅觀報信的。” 薛少河道:“須知道,那時候是什么年月啊,人人自顧不暇……” 顧唯念打斷他道:“不管那時候是什么年月,山下的人也定然有人每日里往這里來的。至少要往這里送水,送糧食蔬果吧?那時候,這里道姑多,就憑那細細的山泉,流一天的水,也不過夠大家一人喝幾碗。莫非大家不洗衣服不做飯不洗漱了?這里看著也不像是能種出糧食蔬菜的地方,山下總要有人送上來吧?” 薛少河這下是真沒話說了,他嘆息一聲道:“眉眉,你真是太不好騙了。” 顧唯念道:“莫非你如今才知我不好騙的么?” 薛少河道:“還真叫你說著了。這里原本因為道姑多,山頂不能開荒,所以那時候,山下確實有人在固定的時間,往山上來送吃的喝的。這里本來也沒有什么惡霸,隱梅觀的道姑都是在天下太平后,自己慢慢散了的。畢竟那時候已無戰(zhàn)亂,而這里又因山震,被震出一個天坑,山下往這里送飲水和食物都困難許多。實在是太不方便生活了。” 哼,這小子方才果然是在騙她。顧唯念了然頷首,又問道:“那后來呢?白姑姑便自己在這里生活了?” 薛少河道:“白姑姑早年也遇到過一場傷心事,所以后來一直不曾離開此地。只是偶爾也被十分有誠意的人請下山去做法事。那兩個小道姑都是她在山下收養(yǎng)的孤女。因為此地,只有她們?nèi)松睿粘K杓Z食果蔬少了許多,山腰處有三兩戶不怕麻煩的人家,依舊往這里送吃的。若這里的道姑還跟以前一樣多,那兩戶人家必定送不過來。其他人家,嫌那天坑麻煩,并不愿一直送吃食。” 顧唯念道:“你方才還嚇唬我說,這里死了人,真是可惡!” 聽起來,這隱梅觀也沒什么稀奇的嘛!不過,選在這里修個道觀,還是在原本的巨石上開鑿,本來就已經(jīng)很稀奇了。 顧唯念雖然已很疲倦,但仍舊止不住好奇心,問道:“薛大哥,在這里開鑿一個這樣的道觀,要耗費不少時間,還要動用很多人吧?” 薛少河道:“那是自然。白將軍那時候派了軍隊來的,附近的百姓也有來幫忙的。” 顧唯念又軟聲軟氣問道:“偏偏選在此處,白姑姑當(dāng)初可是在凡世中遇到了什么傷心事?” 薛少河嘆息一聲,正要答話,卻一眼瞥見顧唯念已經(jīng)闔眼睡過去了。他不由抿唇一笑,滿目寵溺。這丫頭想是太累了。他本也累了,便一個側(cè)身,手搭在顧唯念胳膊上,本想再進一步,環(huán)住她肩頭,可惜中間隔了一床被子,他縱然是蜂腰猿臂,卻也還伸不到那么長。雖然推開那床被子很容易,可是薛少河克制了一下自己。她都這么相信他,就在他身畔安然而眠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 薛少河唇邊笑意更濃,人卻已經(jīng)掌不住,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待二人醒來,已經(jīng)又是翌日清晨。薛少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顧唯念也好了許多。 兩個人便一起在這避世之所修養(yǎng)身體,每日里一起澆澆花,弄弄草,做做飯,曬曬太陽,互相逗個樂。時間仿佛過得很慢,卻并不難熬,每時每刻都甜蜜而幸福。 薛少河又曾問過,顧唯念身上的蠱毒,顧唯念仍是不肯說的,不過卻會因為不能說,而對薛少河有些愧疚的模樣。 薛少河對她的表現(xiàn)很滿意,至少她不會認為欺騙他隱瞞他,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而且看起來,她似乎還覺得,她什么事都不該瞞著他,否則便跟犯了罪一般。薛少河輕拍身畔顧唯念的腦袋,隨手一拍,不知怎地,卻便成了把玩她的頭發(fā)。那一頭秀發(fā),黑而亮,柔而滑,摸著甚是舒服。她明明在曬太陽,卻低著頭一副犯了罪般的模樣,煞是好笑。 薛少河笑道:“眉眉,你說葉尋現(xiàn)在正在做什么?” 顧唯念終于抬起了腦袋,跟薛少河閑聊起來:“我哪里知道他。人家可是大人物,我哪里揣測得到。” 薛少河道:“想必快當(dāng)?shù)娜肆耍χ_心吧?” 顧唯念剛抬起的頭便又垂下去了:“大概,也許吧……” 薛少河忍不住笑出聲來。捉弄眉眉真是樂趣無窮啊。 顧唯念又抬起頭來:“你笑什么?” 薛少河一本正經(jīng)道:“知己好友要成親了,我也跟著開心開心。” 顧唯念好生不自在,起身道:“我渴了,我要喝水。” 薛少河道:“白姑姑房里有上好的藏黑茶,你取些來泡啊。” “知道啦!”顧唯念乖乖的去了。 真聽話啊!薛少河更樂了,就喜歡看眉眉這么聽話的樣子。 顧唯念泡好了茶,乖乖端了茶壺和兩只杯子出來。 薛少河又道:“不如將風(fēng)爐搬來,咱們就在這里煮茶喝吧?這水都是小半個時辰前燒好的,這會兒拿來泡茶,想來不夠好啊。此地真乃風(fēng)水寶地,屋后甘泉清冽,放眼一望,面前風(fēng)起云涌,波濤萬頃,不泡壺好茶邊喝邊欣賞美景,真是浪費這悠閑時光啊!” 今日云多了些,聚攏在這絕峰之下,連那天坑都被云霧遮得看不見了。薛少河說面前風(fēng)起云涌波濤萬頃,絕非虛言。 顧唯念也沒見過幾次這等奇景。要不是因為被薛少河追問過往,她又實在不能說,以至于心里總覺得對不住他,她早放開心情欣賞這云海翻騰了。 顧唯念聽了薛少河的話,仍舊乖乖道:“好,都依著你。”她放下手里的茶具,真的轉(zhuǎn)身去白梅房中搬出來了風(fēng)爐,煮茶給薛少河喝。 薛少河看著她姿態(tài)嫻熟,二人一路結(jié)伴走來,他瞧她平日里似乎也頗為懂得茶道的樣子,便問道:“眉眉,你這泡茶的技藝,是跟誰學(xué)的?” 顧唯念道:“我娘。” 薛少河笑道:“想必伯母是個深諳茶道之人,才能將我們眉眉教得這樣會煮茶泡茶。”眉眉全身上下,也就這點還像個高門千金了。將門虎女就是不似文官家的閨秀啊。 顧唯念道:“那是自然,我爹……最愛喝我娘泡的茶了。” 難得眉眉肯多談一些家中往事啊。 薛少河頗為開懷,自然要抓住機會多了解一些,他問道:“我記得你早先說,你的小名也是你娘給你起的?” 顧唯念一邊扇著風(fēng)爐,一邊點頭道:“是啊。”她平日里很少向人談及自己的母親。娘過世后,父親十分懷念,每次想起來都十分神傷,她不愿意惹老父傷心,便也就不大表露對亡母的懷念之情。 薛少河奇怪道:“你娘為何給你起了這么個乳名?” 顧唯念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我們家里的老人隱約提起過,她好像喜歡喝眉茶。似乎是跟這個有關(guān)系。” 薛少河奇道:“為何要聽家中老人說?難道你從來也沒有問過顧夫人?” 顧唯念又怔了一怔。 她幼年時,也是問過的。母親只是說,叫著好聽就隨口叫了。后來,她們舉家遭流放,母親沒幾年便過世了。母親身邊一直有個老mama,跟著他們一起被流放的。可惜那老人家在母親過世不久,也患病去世了。老人家臨終前那些時日,精神有些不對勁。曾經(jīng)對她說過:“小姐給你起這乳名,可不只是為著好聽。” 她便問:“那是為著什么?” 老人家的精神似乎又清醒了,道:“沒什么沒什么。她愛喝眉茶。不過你還小,都不記得她愛喝眉茶了。到了這地方,有些粗茶就不錯了,還提什么眉茶。” 薛少河問道:“發(fā)什么呆?” 顧唯念一邊重新沏了茶,奉給薛少河,一邊道:“沒什么。” 這些事若說出來,可就露餡了呀。 薛少河接過茶,道:“說起來也巧,白姑姑在家時,閨名里也有個眉字。她本來叫白月眉。” “白月眉。”顧唯念輕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道,“似乎在哪里聽過一次,倒是很好聽。” 薛少河笑起來:“你跟白姑姑似乎很有緣。她才見到你便覺得喜歡,我瞧你對白姑姑也仰慕得很。” “那當(dāng)然了,救命恩人么!”顧唯念笑起來。 薛少河忽然道:“你不知道,白姑姑也十分喜歡眉茶。” 這就越發(fā)巧了呀! 顧唯念驚奇道:“是么?” 薛少河道:“眉眉,不如多說些你以往的事啊。說不定,你還有些地方像白姑姑呢。” 第141章 顧唯念訕笑一聲,不知該從何說起。一說多就露餡啊。可是一直不告訴他,好像也不對勁呢! 但是應(yīng)該怎么跟這小子慢慢透露自己的身份,又不至于將他嚇跑呢? 薛少河笑瞇瞇看著顧唯念為難的樣子,面上不見一點急迫,仿佛依舊在閑聊,內(nèi)里卻已快要驚起千萬重波浪。不過卻是因喜而驚。他自然瞧得出,顧唯念的內(nèi)心在掙扎,而且隱瞞過往的心思比以往都不堅定。他已料定,她就要說出來了。 不知道他的眉眉,會給他講述一個怎樣的過去呢?他很期待! 顧唯念果然開了口,第一句話卻是驢唇不對馬嘴。她并未回答,卻是發(fā)問:“薛大哥,你還記得龍小風(fēng)和申貞貞吧?” 薛少河已經(jīng)將這對苦命鴛鴦丟在腦后了。他與他們相識到橋歸橋路歸路,本也不過短短幾日。加之后來重遇葉尋,經(jīng)歷一番變故,又得知好友最大秘密,申貞貞龍小鳳,龍薔薇,乃至龍將軍等人的事,于他而言,便早已恍如隔世了。雖然此刻回想起來,他離開春平縣好像也不過才是兩個多月前的事。 薛少河只得道:“眉眉,你看我像是年老健忘之人么?” 顧唯念笑:“薛大哥自然是風(fēng)華正茂,年輕體健。” 薛少河道:“這便是了,所以,你問我的這句話,豈不是一句廢話?” 顧唯念道:“那薛大哥自然是記得他們兩個咯。” “雖然不至于很難忘,但也沒那么容易忘吧。何況也不是十年八年前遇到的人。” 顧唯念道:“那薛大哥現(xiàn)在覺得他們兩個……”薛少河當(dāng)初對她說的那番話,她可是記得很清楚呢。 顧唯念話未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鷹唳。那聲音自下而上,穿云而來,極為醒神。聽聲音,那蒼鷹距離此地不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