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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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湊巧嗎?顧唯念仍舊有些擔(dān)心,又問:“薛大哥,我聽說亓族人擅長使用蠱毒。你可曾聽說過?” 薛少河道:“確有聽聞。” 顧唯念問道:“薛大哥對蠱毒可有了解?我聽來覺得怪可怕,怪駭人的。” 薛少河疑惑道:“怎么忽然問這個?” 顧唯念只是笑笑:“好奇罷了。怪想知道的。以往總聽人說,傳得神乎其神的。” 不想薛少河卻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老實跟你交代好了,我以前四處游歷時,曾經(jīng)結(jié)識過一個亓族的叛徒。其實那個人并不壞,從沒害過亓族人。他只是不想繼續(xù)留在亓族,所以就俏俏逃出來了。但這卻觸犯了亓族的族規(guī)。亓族的人不肯放過他,所以一路追殺。我認識他時,他已經(jīng)受了重傷,活不了幾天了。我一時好心,就幫那個人采來草藥治傷。那人的性命便也多留了幾日。不過他受傷太重,我也救不了他。最多是讓他死得不那么痛苦罷了。也就是那幾日,那個人零零碎碎向我說起過一些亓族的事。只是,他在亓族經(jīng)歷過的那些事都不能令人快樂,所以,他的回憶的并不多,也不是很想談這些。蠱毒的事,他也有提過,說亓族的蠱毒很厲害,比外面的傳言更厲害。但說的也不多。” 顧唯念驚嘆道:“薛大哥居然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那個人后來果然死了么?” 薛少河道:“死了,死得很奇怪,據(jù)他自己生前說,他那也是中了蠱毒。我將他葬了,后來再沒遇見過亓族人。” 顧唯念問道:“那個人有沒有告訴薛大哥,他為何要背叛亓族?” 薛少河道:“據(jù)他自己說,亓族的規(guī)矩很多,很嚴(yán)苛,他受不了。他也不喜歡成日研究毒物和蠱毒。他說亓族的人雖少,戾氣卻很重。很多人自小就已經(jīng)開始養(yǎng)毒物做蠱了,原本好好的人,慢慢卻都變得不人不鬼了。他還說,或許是因為亓族人自小與毒物為伴,又時常靠著外族的人花重金聘請他們謀害別人性命賺錢謀生,所以亓族的人幾乎各個都很兇殘。他是個很清醒的人,無法變成一個戾氣很重的殺手,所以,也就只能叛逃出族了。否則,他怕自己哪一日,也變成族人那副鬼樣子。” 可惜的是,這個叛逃出族的人,還是未能躲過族規(guī)的懲戒。顧唯念頗為感慨,且有些失望,但仍是故作輕松道:“想不到薛大哥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 薛少河道:“我的經(jīng)歷多了去了,若你有興趣,我便時常講給你聽。” 顧唯念笑道:“如此甚好。” 薛少河道:“不過我要先提醒你,我的經(jīng)歷或許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趣。要知道,我最有趣的經(jīng)歷也不過是認識了顧姑娘呀。” 顧唯念心知他又在說笑,佯裝惱道:“你又來拿我取樂了。”薛大哥就這點不好,總是言語調(diào)戲她。 顧唯念不愿繼續(xù)理會薛少河,便自顧自往前去了,她邊走邊放眼朝著四周看了一看。這條路是經(jīng)過石頭鎮(zhèn)和南瓜鎮(zhèn)的那條商道。只是他們走的這段路,她并不熟悉。但她卻知道,這條商道在春平縣城外。 顧唯念道:“薛大哥,咱們這是往哪里去,不往春平縣衙去了么?”照著這個方向走下去,顧唯念懷疑,他們可能根本就不用進春平縣城,何況春平縣衙了。 薛少河道:“去那里做什么?該抓的人都抓的差不多了,該找的人也找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我想申縣令能辦到的。就算申縣令辦不到,那個小白臉也能辦到。”要不是顧行來了,他或許會將這個閑事管到底。可是沒辦法,顧行已經(jīng)來了。他只能選擇避開這個掃把星。 顧唯念道:“可是薛大哥,咱們至少也得回春平縣城將馬牽走吧?”那可是良馬,怪值錢的。不過最重要的還不是錢!一則,他們趕路總是需要坐騎的呀!難道一直讓薛少河用輕功帶著她趕路不成?她倒是不累,跟飛似的,若是風(fēng)涼了,還能窩進他懷里躲著。可是薛少河難道還能一直施展他的絕頂輕功,從不會累不成?人啊,總是跑不過四條腿的畜生的。 薛少河道:“只要能甩脫了麻煩,還要那馬做什么?到了下一個縣城,我再給你買新的馬匹好了。” 顧唯念取笑道:“你又打算買老馬和破車么?” 薛少河無奈:“我做過的糗事,你樁樁件件都記得,取笑起我來,一件不落。” 顧唯念又道:“其實馬是小事。馬上的行李才重要呢。薛大哥,你今日看來也是累過頭了,腦子不靈光了。” 薛少河這才醒過神來,道:“對,差點忘了,馬肚子底下還藏著江小五送你的寶劍。” “正是!那可是好友相贈,又是尤烈將軍的遺物,豈可輕易弄丟。咱們將馬丟在客棧里,已有不妥。萬一那里的客人或者店小二手腳不干凈,發(fā)現(xiàn)馬腹底下藏了那么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再偷走不認賬了,可如何是好?” 薛少河只得道:“說得很是呀。這卻是我的疏忽了,如此咱們快些取了劍,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 薛少河很快帶著顧唯念來到春平縣。這次,大街上沒什么人注意他們兩個了。確切說,大街上人很少。如此甚好,免得被人圍著瞧。兩個人趁此時機,悄悄來到了客棧里。小二眼睛尖,看到是他二人回來了,立刻跟上來伺候。 薛少河不理會店小二屢獻殷勤,徑自來到馬廄前,將馬匹牽出來,從馬肚子下摸出那把長劍。一旁的顧唯念忙接過來,將寶劍抽出,細細檢查——果然還是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并沒被人動過手腳。她還是挺擔(dān)憂這把寶劍的安危的! 一旁的小二幾乎看花了眼——這太不可思議了,馬肚子下面居然是一張假皮? 這假皮里居然藏著一把寶劍?也不知道這寶劍是什么來頭。看起來,這位姑娘很惦念這把寶劍哪! 若非如此看重這寶劍,想來這位眉眉姑娘,定然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思小心收藏,還要裝作一副這馬匹上沒有什么值錢物什的模樣。他還清楚記得,這位姑娘將韁繩交給他時,滿面輕松,微微含笑:“這馬兒有些胖,吃得也有些多,你一次多喂些草料。”完全就是個很正常的客人的態(tài)度啊。唔,這位姑娘可真沉得住氣,真能裝。 不過,最令店小二吃驚的,還不是這馬肚子下面藏了寶劍,而是這居然是一張假皮。這假皮做的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匹馬只是比尋常的馬匹肚子略大一些。原來是里面藏了東西。小二感嘆道:“也不知是哪個的巧手,竟然做得如此逼真的一張皮。” 薛少河得意道:“自然是薛小爺我了。”話畢,隨手拋給小二兩錢散碎銀子,“這是你照顧馬匹的賞錢。” 小二得了賞賜后,這才歡歡喜喜的去了。 薛少河又轉(zhuǎn)頭去看顧唯念。看起來,眉眉似乎很在意這把劍!之前要不是顧唯念定要他想個安全的法子,妥善保管這把劍,他也想不起要弄這么一張皮子。 看眉眉那模樣,分明是將這劍當(dāng)作稀世珍寶一般。比葉尋送她的匕、首還要寶貝! 第83章 真兇 顧唯念跟在薛少河身側(cè),抱著懷里長劍,一路出了客棧,邊走邊問道:“薛大哥,咱們接著往哪個方向走?” 薛少河道:“帶你去長空山好不好?” 顧唯念道:“有好好的路不走,去什么山里?你怕顧行一路追咱們,所以特地選山里走么?”可是,這也太浪費時間了吧?她們只要走快一些,盡量甩開顧行就好了啊。一直走山路……她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這么多時間。 薛少河牽著白馬,語氣中莫名帶著些沉重:“有這個原因。” 顧唯念奇道:“聽起來還有別的原因?” 薛少河道:“長空山有位女道長,是個神醫(yī),我想帶你去找她,給你診治一番。” 顧唯念不覺停住了步子。 薛少河回頭:“怎么不走了?又累了么?” 顧唯念道:“不……不累。我……我沒病……你帶我去瞧病做什么?” 薛少河嘆口氣:“眉眉,你的脈象很亂,你真的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么?” 顧唯念驚詫道:“沒有,我好好的。” 薛少河細細打量她幾眼。這一路走來,除了受傷時,其他時候,她確實看著一點也不像有什么難受的樣子。他道:“好吧,就算你覺得自己哪里都好。可你的身體確實異于常人,這個你總不能否認吧?” 顧唯念道:“這倒是真的。”這一點,也確實沒什么好否認的。也無法否認。 薛少河道:“你告訴我原因。” 顧唯念吞吞吐吐片刻:“我……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薛少河道:“你不肯說,我就找個能瞧出你身體為什么異樣的人來瞧瞧好了。” 顧唯念站在原地,不肯挪動步子。 薛少河并不催促她,只是懶洋洋靠在馬身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曬太陽的悠閑模樣。 他們倆現(xiàn)在春平縣,那是相當(dāng)扎眼。他就不信顧唯念受得了別人的目光和指指點點。他們繼續(xù)杵在這里不動,要不了多久,春平縣的人不光會以目光指指點點,很可能還會圍過來問東問西。 顧唯念果然很快就撐不住了,她或許是有些想明白了,湊過來問道:“薛大哥,你說的那個女神醫(yī)道長,真的很厲害嗎?” “我雖然只是粗通醫(yī)理,但我也明白,你的情況,不是普通大夫治得好的。哪怕就是良醫(yī),也未必有辦法。只能向當(dāng)世神醫(yī)求助。” 顧唯念道:“那她若是能瞧出我到底哪里不對勁,說不定,也就能幫我治好病了是嗎?” 薛少河道:“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顧唯念的情況太復(fù)雜。那位女神醫(yī)若也束手無策,就真的麻煩了。 顧唯念道:“聽你的語氣,似乎也不是很確定。” “總得試試吧?難道你要一直拖下去?再這么下去,我懷疑你根本撐不到……”撐不到去芳菲谷。什么崇蒼宮,有那么重要嗎?她一門心思要去。 顧唯念道:“那……那位女神醫(yī)到底神到什么地步呢?” 薛少河道:“能被我稱為神醫(yī)的,自然不是凡人。起死回生都是吹的,她只怕也做不到,但我親眼見過,她將一個命懸一線,只吊著一口氣的人給救活了。” 顧唯念眸中燃起一絲希望:“那或許,她真的能救我也說不定?” 薛少河道:“不管她能不能救你,咱們總要去試試。” 顧唯念道:“那好,聽你的,咱們這就去……”她本想說,咱們這就去“長空山”,但看了一眼周遭的人,還是不說了。往這里瞧的人越來越多。她的行蹤,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薛少河道:“我扶你上馬。” 顧唯念乖乖點頭應(yīng)下。她上馬已經(jīng)很熟練了,但還以她的身板還是略有些吃力,何況如今懷里還抱著一把劍。薛少河便搭起她胳膊,將她送了上去。 薛少河隨后上馬,扯著韁繩,打馬而行。馬的速度并不慢,但也稱不上快。薛少河并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策馬狂奔。即使天氣和暖無風(fēng),顧唯念可以承受,他有不愿如此。 顧唯念坐在馬上,不知怎地,心中有些忐忑。如果……那個神醫(yī)真的弄清楚了她的身體情況,結(jié)果也束手無策。那她讓薛少河知道這么多事干什么? 眼看著已經(jīng)接近這座小縣城的城門。周圍行人變得十分稀少。薛少河忽然開口道:“此去長空山,恐怕要耽誤你大半月的時間。” 顧唯念只是懵懂的點點頭:“哦。” 沉默片刻后,薛少河又道:“眉眉,你去找項遠,是為了讓她幫你治病嗎?”他以前就這么猜過,她不肯說,他也就拿不準(zhǔn)了。但現(xiàn)在,他幾乎已經(jīng)確定了。去長空山,要耽誤大半個月,她卻沒那么在乎。不過是因為,去長空山有可能治好她的身體吧? 顧唯念心知又被薛少河套走了心事,正不知該如何解決,忽聞后面一陣馬蹄疾吃聲。一個嘹亮的聲音傳來:“薛大俠,留步!” 顧唯念回頭一瞧,便嘆口氣:“薛大哥,看來申縣令不打算放過你!”來的是春平縣衙的官差。 薛少河道:“該幫的我都幫了,其余的事我不想管了,我只想盡快帶你去長空山。”反正此地已是行人稀少,薛少河索性打馬疾馳。 后面的官差也加快了速度,一邊高聲叫道:“薛大俠,留步。薛大俠救命啊!申縣令已問出南瓜鎮(zhèn)失蹤人口的下落,但憑借一己之力,只怕無法解救。也等不及寧安郡來人了。” 薛少河猶豫片刻,顧唯念忙道:“薛大哥,你先停下。” 薛少河聞言停下。顧唯念道:“薛大哥,我并未覺得自己有什么不適。我的身體,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此時你若真走了,只怕日后要后悔。” 薛少河到底還是沒走,直到那官差追了上來,他才問道:“又怎么了?” 官差忙道:“還請薛大俠回縣衙一趟。” 薛少河不耐煩道:“申縣令就不能自己辦成一件事嗎?” 官差解釋道:“薛公子,事情很麻煩,申縣令怕處理得晚了,會壞了事。” 顧唯念對薛少河柔柔一笑:“薛大哥,別發(fā)脾氣了,快些走吧。” …… 顧唯念走在春平縣衙的大牢里,只覺得周身一陣陣冒寒氣。這監(jiān)獄不大,看起來還不如一個豪闊人家的一進院子。她此刻走在一個窄窄的甬路上,兩旁是兩排低矮窄小的屋子。每一間屋子都是四米見方,里面除了一張石頭砌成的床,其余也沒什么空隙了。 頭頂上是一張麻繩編織的大網(wǎng),覆蓋了整個甬道以及兩排矮矮的牢房,繩結(jié)上懸著密密麻麻的鈴鐺。若有人要越獄,只怕是要撞在這網(wǎng)上了。 盡管自己走在這里,沒有什么人身危險,顧唯念還是覺得腳底冒寒氣。她幼年時有過蹲監(jiān)獄的情形,如今想來,依舊歷歷在目。之所以稱為蹲,是因為,那牢房太小,一間牢房里又必須關(guān)足八人。所以,那張床也就不可能躺下睡了。大家都只能蹲著。大夏的人,也早就習(xí)慣了將被關(guān)入牢房稱作蹲監(jiān)獄,蹲牢房。 縣衙的牢房一般都不會太打,何況春平縣本就是個小縣,這里的牢房便更小。刑房近在眼前,慘叫聲和板子打在人皮rou上的聲音,透過那扇黑黢黢暗森森的窗子,便清晰的傳了過來。 顧唯念不由往薛少河身邊靠了靠。薛少河樂得給她倚靠,干脆伸手握住了她一只手。他的手修長有力,將她的手指握在手心。他的力氣很適度,讓她抽不走,卻也不會弄疼她。 顧唯念試著甩脫薛少河的手,幾次后發(fā)現(xiàn)沒辦法甩開,便也就此不再白費力氣了。算了,由他去吧。 申德與眾官差,一直將她二人引到了刑房前。顧唯念本以為,申德要帶她們?nèi)セ㈩^牢。那個小風(fēng)犯下的必是死罪無疑,按律應(yīng)當(dāng)關(guān)入虎頭牢。她以為這刑房里是別的人犯在受刑,畢竟小風(fēng)已經(jīng)招供,無需再受皮rou之苦了。不想這刑房里受刑的,依然是小風(fēng)。只是小風(fēng)的慘叫早已破了嗓子變了音,她那會兒沒聽出來罷了。 小風(fēng)原本就在春平驛館里受過鞭刑,胸前早已被抽成得血rou模糊,皮翻rou爛,這會兒居然身子朝下,被綁在刑凳上。左右兩個獄吏,各執(zhí)一根厚實的木板,著著實實打在他臀上、腿上、背上。小風(fēng)的身后,薄薄的衣衫早已被打爛,鮮血沿著刑凳蜿蜒流下。 雖然這一路走來,距離并不遠,小風(fēng)的慘叫聲卻已經(jīng)變得十分虛弱無力了。 刑房里并不只有小風(fēng)一人,刑房并不大,小風(fēng)的身側(cè)不遠處就是倚著墻角半躺半坐著的薔薇。此刻的薔薇,衣衫不整,鬢發(fā)散亂,緊閉雙目,雙手處血rou模糊,看來也被用過刑。應(yīng)當(dāng)是被桚子拶過手指。 顧唯念看到這情形,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接著便驚呼出聲。她實在受不了看著好端端的人被折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