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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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唯念在外邊站著傻傻等。一旁的村民雖不知道顧行帶來的是相府私衛,但卻知道這些人很不好惹,加之與顧唯念并不熟,一時不敢輕易上前救她,只敢躲得遠遠的看著。 不過,顧唯念自有辦法。井下再聽不到聲音后,她便確定井下的人都進了秘道,不太可能聽到她的動靜了。這時候,她才朝侍衛隊首領道:“孫乾,你過來。” 首領既不敢擅做主張暴露小姐的身份,也不敢不聽小姐命令。聽顧唯念叫他,只得上前躬身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顧唯念道:“給我解xue。我現在難受得很。我要是出事了,你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首領很為難。既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 顧唯念道:“你快些給我解xue,我保證不跳井,我就在一邊坐著歇息。” 首領還是不動。 顧唯念只好道:“你附耳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首領依言行事。 顧唯念在他耳畔低聲咬牙切齒道:“反了你了,你們現在眼里只有顧行一個主子,是嗎?” 這話說得很重,震懾力極強,首領果然被嚇了一跳。若是讓相爺誤會他們有了二心,不再效忠相府而只效忠大公子,他們可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大公子畢竟只是嗣子,非顧相血親。 首領低聲道:“小的這就給小姐解xue,小姐息怒。” 顧唯念這才滿意了。諒他們也沒膽背叛父親。只要他們效忠的還是父親和相府,就得聽她這個大小姐的話。 首領又道:“小姐,相爺交代了,出府后一切聽從大公子指揮。尤其……遇到小姐反抗,必須聽大公子的。小姐,小的若給你解開xue道,你一定不能跑。否則大公子若是生氣了,小的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聽起來還挺可憐的。兩邊都不敢得罪。 顧唯念只得道:“我保證不亂跑。只是大公子這么制住我,我心口難受,只怕再耽擱下去,我要受內傷。你快給我解xue。” 首領只得運功解xue。不就是巨闕么,他很有信心解開。但是很意外,首領試了三次,都沒能將顧唯念被封住的xue道解開。 首領苦著臉道:“小姐,屬下真的盡力了。” 顧唯念被首領幾指頭下去點的生疼,可身子卻還是紋絲不能動,心中不免焦急。她道:“你都解不開,你手下的人豈不是更解不開?難道本小姐就要站在大太陽底下,活活被心口疼疼死么?” 首領自然知道小姐在夸大她的身體不適,但卻絲毫不敢怠慢,只能一再解釋:“小姐,小的真的解不開。” 顧唯念想了想,問道:“孫乾,爹最近是不是點撥大哥的功夫了?”她老子可是文武雙全哪!只怕爹爹是將那套打xue的獨門功夫傳給顧行了。否則顧行封住的xue位,怎會如此難解? 孫乾道:“正是。” 顧唯念嘆了口氣,只好認命:“算了,我暫且忍忍吧。”都怪薛少河這個大蠢蛋! …… 薛少河引著眾人行走在密道內。這條密道幽深狹長,好在也只有一條路,不用擔心走丟。密道盡頭并沒有另外的洞口,但卻有一個精鋼打造的巨大牢籠,籠子里關了百十來人。只不過都是死人。幾個官差還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雖然有準備,但見到這可怖的情形后,依然有人哭叫起來,有人則連連后退,似乎是想迅速逃離。邢捕頭哆嗦著嗓子,將哭叫和后退的人俱都喝住了。 相府的私衛雖未如此失態,但也不見了先前的盛氣凌人之態。若非顧行撐得住,那些私衛只怕就速度離開了。 顧行訓斥眾官差道:“你們跑什么?還不過來認人?!” 邢捕頭只得舉著火把,和幾個官差上前仔細辨認。待看過后,邢捕頭道:“都是南瓜鎮上的人。” 顧行打量幾眼牢籠,問道:“南瓜鎮上的人,除了女人,是不是都在這里了?” 邢捕頭道:“不,這里還不足半數。” 那么另外的人去哪里了? 顧行又拋給邢捕頭兩卷畫軸:“你仔細看好畫上的人,然后進這籠子里給我一個一個仔細辨認,看有沒有這畫上的人。” 邢捕頭和眾官差想到就要去死人堆里翻看,原本就很強烈的不適和恐懼,這會兒更強烈了。偏偏顧行的話又不容拒絕。邢捕頭戰戰兢兢打開畫軸,仔細看了兩眼,忽然道:“我認得這兩個人。” 顧行忙問:“你認得?你在什么地方見過他們?” 邢捕頭道:“這兩位正是南瓜鎮的鎮長和石頭鎮的鎮長”他指著龍剛的畫像道,“這是石頭鎮的龍老爺”接著,指著周峻的畫像道,“這是南瓜鎮的鄒老爺。” 顧行道:“你確定?” 邢捕頭道:“雖然畫像上的人年輕一些,鄒老爺我見得也很少,但我絕不會認錯。” 顧行道:“那好,你先進籠子里,將那個什么鄒老爺的尸體扒出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龍將軍。” 薛少河道:“那位鄒老爺已經死了。你來的晚了些,只怕還不知道。” “死了?”顧行挑眉。語氣中透著質疑。仿佛薛少河在使什么詭計,想要騙他出去。 薛少河好笑道:“這種事我騙你干什么?”這顧行未免小心太過。 邢捕頭也道:“鄒老爺確實死了。尸體就在石頭鎮的鎖龍井里,已經被薛大俠拉出來了。” 邢捕頭將顧行視為上差,一直很恭敬,這番話說的也不像是撒謊。顧行便信了。 顧行從邢捕頭手里拿過火把,在這秘道盡頭處仔細看了幾圈,確定這里只剩了一堆尸體后,這才又將火把丟還給邢捕頭,道:“將這里所有的尸體都拉上去。” 邢捕頭道:“這個何需上差多言,都是我們應盡的本分。” 顧行這才又對薛少河道:“帶我去瞧瞧周峻的尸體!” 他現在說什么,薛少河都只能照辦,所以,薛少河只得點頭應下。 薛少河一行人很快出了鎖龍井,只有一眾官差要慢一些才能出來。 顧唯念仍然不能動。看到顧行上來,她氣呼呼道:“姓邢的,你想曬死我嗎?我現在覺得頭暈、口渴、身體酸軟無力。再站下去,我就要死了。” 這次不用等顧行動手,薛少河就要上前去幫顧唯念解xue。顧行眼疾手快,伸手橫在薛少河身前:“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帶她走?” 薛少河冷眼看顧行:“功夫長進了,人也囂張了?怎么,不需要我帶你去找周將軍了?” 其實顧行面對他時一直很囂張。但是連續吃了幾次虧后,薛少河覺得顧行也該有長進了。既然顧行依然不長進,那就是對他自己的功夫太有信心了,以至于太輕敵了!薛少河覺得,他應該給顧行點顏色瞧瞧。 顧行嗤的笑出聲:“我現在想想,我要去找周將軍的尸體,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也都沒什么關系。” 薛少河道:“這里的事情很詭異,你得意的太早,當心倒大霉!” 顧行根本不將薛少河放在眼里,不再理會薛少河,只是命令私衛道:“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將顧小姐帶走?放心,薛大俠怕顧小姐毒發,不敢輕舉妄動的。你們盡管放開手腳做事。” 孫乾立刻上前去背顧唯念。不遠處,早已有私衛臨時用樹枝和從村民身上扒下來的舊衣衫做了擔架。兩個私衛抬著擔架,也往顧唯念這邊過來了。看這架勢,是要抬著顧唯念離開。 薛少河對顧行道:“你到底給眉眉吃了什么?穿腸□□還不至于,她沒有中毒的跡象。但是她脈象很亂。就算你要帶她走,要讓我離開,也該讓我走個明白吧?” 顧行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你說眉眉的脈象很亂?” 薛少河立刻從顧行的疑慮中察覺到了什么——顧行根本不知道顧唯念的脈象很亂! 難道顧唯念的脈象混亂,與顧行無關?有可能本來就是顧唯念的身體又出了問題。只是她的精神看起來很好,他才一直沒有察覺。 顧唯念被孫乾背起來,迎著擔架走去。她自然不甘心就這么走,忍不住大聲道:“薛少河,你這個大傻瓜!我真的沒有中毒!” 顧行忽然覺得,沒有封了顧唯念的啞xue是他失策!他撒的慌并不高明,稍有不慎,薛少河就會明白過來。而這會兒,薛少河顯然已經回過味兒來了。 第82章 擺脫(三更合一) 薛少河冷冷瞧著顧行:“放顧姑娘下來。” 顧行自然不會聽他的,毫不意外,他并未對私衛作出指令。 薛少河也不客氣,忽然出手,去鎖顧行擋在他身前的右腕。他出手很快,勁力很大。顧行也今非昔比,不但不收手,反而反手扣過去,直拿薛少河的太、淵、xue。 薛少河身子向后一滑,避過顧行,顧行回手一指,點向薛少河胸、前、要、xue、心、井、xue,薛少河的身子卻已經躲得遠了。他剛才也不過是虛晃一招,引得顧行換了攻擊方向,好給他讓路罷了。 顧行發現薛少河避開后,一個擰身朝顧唯念去了,驚覺薛少河使詐,可惜為時已晚。薛少河身形很快,不過一個起落間已經來到顧唯念身邊。至于幾個私衛,早已不能動了。隔空打xue,能做到的并不只有顧行一個。薛少河也會這一手。他與顧行交手是虛,右手與顧行過招之際,左手趁機將距離顧唯念最近的幾個私衛都制住了。 顧行心知自己的隔空打xue還沒練到家,想對付薛少河根本不可能,便也不將這招用在薛少河身上,免得自取其辱。只是身形一轉,想上前去阻攔薛少河帶走顧唯念,但卻已經慢了。薛少河橫抱起顧唯念,匆匆離去。 抱著個人還想跟他比輕功?顧行冷笑連連,施展身形追了上去。身后的私衛,凡是還能動的,也都跟了上去。 薛少河并未打算帶著顧唯念走很遠,狂掠一陣后,便停下身形,將顧唯念放了下來。 顧唯念氣都沒喘勻呢,便兀自生氣道:“薛少河,你真是一頭大蠢驢,我剛發現你居然蠢成這個樣子。快幫我解、xue!”她第一次這樣罵人。但她真的實在是忍不住了。薛少河差點就釀成大錯! 薛少河心知自己剛才確實傻得沒邊兒呀。他不該不信顧唯念,反倒莫名其妙信了顧行的謊話。可是總不能怪顧唯念對他太好了,屢次為他犯險,否則他也不會輕易就被顧行騙了呀。 但薛少河是不肯自認理虧的,他道:“關心則亂,你沒聽過?”一邊說著,一邊幫她解、xue。他用的是慣常的解xue手法。對顧唯念根本不起作用。 顧唯念道:“你這樣沒用。那個姓邢的家伙封別人xue位時,用的手法非常奇怪。” 薛少河蹙眉道:“這是什么手法,很罕見,也很厲害。” 顧唯念道:“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其實她知道。她幼年時父親還想過教她呢。不過家中突生變故,父親后來沒時間和心力指點她了。為了家人的處境,父親也不敢教她。女孩子學功夫,畢竟扎眼,她們當時需要徹底的埋沒在人群里。她也將精力投入到了種菜、刺繡、挖野參等等事情上。至少做這些,可以貼補一些家用。 薛少河道:“也對!”他都弄不明白的功夫,顧唯念自然更不可能聽過。雖然她是武將的女兒。 薛少河又換了兩個手法,可還是沒什么用。薛少河決定換個法子幫顧唯念解、xue。 顧唯念已經看到顧行的身影由遠及近,急切道:“薛大哥,你快一些。” 薛少河寬慰她道:“只要你沒被那小白臉下毒,不管你能不能動,我都可以帶你安全離開,你放心吧。” 這叫人怎么放心?顧唯念道:“合著不能動的不是你!都怪你!” 這一次,薛少河很愉快的承認了錯誤:“好吧,都怪我。” 顧行已經趕了過來,他身后的私衛距離也不遠。 薛少河見狀,一把摟過顧唯念,右手搭在顧唯念肩頭,讓她整個人倚靠在他懷里。他則滿臉輕松愉快的看向顧行:“邢大人,你追來的很快呀!你這會兒不急著去找龍將軍和周將軍了?” 這態度,簡直像是挑釁。 顧行盯著薛少河那不老實的手,蹙眉道:“反正人已經死了,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薛少河道:“只是周將軍死了罷了。龍將軍這會兒說不定身處險境。你早一步找到他,或許他老人家還能活命。你再晚一步,說不定龍將軍也死了。” 顧行完全沒心思理會薛少河的話,仍舊盯著薛少河的手,忽然道:“你放開她!” 薛少河一怔:“什么?” 顧行道:“我讓你放開眉眉!” 薛少河道:“你這話說得甚是好笑。眉眉與我情投意合,我高興怎樣便怎樣,要你多管閑事?” 只有顧唯念知道是怎么回事。薛少河右手心有一股柔和溫暖的勁力游走在她身側。與他那會兒帶她來南瓜鎮時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那會兒的勁力只是為了叫她恢復精神和體力。這會兒,他的內力在幫她沖開xue位。那股內力一直在她的巨闕xue周圍游走。似乎是怕傷了她,所以遲遲未曾強行沖硬沖,只是一點一點慢慢的自xue位周圍漸漸侵蝕防線。 顧行一聲冷笑:“薛少河,你別嘴硬。只怕是你解不開我封住的xue道,氣急敗壞之下,便胡言亂語起來了罷?你若再不乖乖聽我的,那就讓她一直僵硬著身子不能動好了。我倒要看看十二個時辰之后,你的眉眉還能不能健健康康的。” 薛少河面上一緊:“尋常被封住xue位的人,四個時辰之后,便可自動解開了。” 顧行道:“若我的點xue手法這么平庸,我還真不好意思招呼在薛兄身上。薛兄,你也未免忒小看我了。” 薛少河道:“那不知邢大人的手法有什么奇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