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曹氏跌坐回椅子上,神色神色倉皇的喃喃自語著。 心中頓時生了很不好的預感,臉上血色盡失。 “你先下去!” 那人被她蒼白無力的樣子嚇到,現(xiàn)在聽她讓他下去,立馬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曹氏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睜著眼看著前方,兩眼卻是沒什么神采,突然又發(fā)瘋一般咬著自己指甲。 她不在,她去哪兒?此刻曹氏的腦子里被這幾個字塞滿。孟回這小賤人是她心中的忌諱,原本以為掌握了先機,一切盡在她手,哪曾想突然間都脫出了她的掌控。 這一切,是從哪里開始的? 曹氏自問著。 從玉兒不聽勸阻再次與四殿下走到了一起,還是從文杰斷腿這個意外后,又或者從父親知道后還一心扶持四殿下…… 不,應該說是從那母子三人假意遠離退走后,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慢慢脫離她的掌控。一開始獻策之功她順利謀來了,得意之下,也讓她失了該有防備,一時松懈下來。 為了應對江南水患她早早做了準備,然而卻橫空出了一個桃源莊,壞了他們的謀算也奪了他們一半的功勞。她曾也懷疑過那桃源莊是否與那小賤人有關(guān),在他們施粥的第二天,她便讓人去查探了。桃源莊莊主神出鬼沒尋常人見不到,那孟小莊主倒是能叫外人見到,可惜是個男子,不可能是孟回那小賤人。 那小賤人靡艷的模樣就是著男裝也不像,且她的人回來稟報也形容了下他的模樣,朗目星眉唇紅齒白,確實是個年歲不大的英氣少年郎,毫無艷麗之色。 曹氏確認不是她們后,便沒有在關(guān)注過桃源莊的動向,自然也不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事。 如今知道了他們沒有回去,曾經(jīng)的懷疑再次復蘇。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一看時間,這么晚了_(:3」∠)_ 還是謝謝支持,多多灌溉吧(* ̄3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lifen_fanny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3章 直到事發(fā)才…… 用過飯后李凝玉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想起母親剛剛神思不屬的樣子, 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和狐疑, 卻也顧不得多想。 這陣子她也很忙。 她試著從那份不屬于她的記憶中尋找著各種能用得上, 能幫助她的東西。四殿下這次江南之行歸來后定然能聞名天下, 獲得更多人的支持信服。 在百姓還有朝臣心中也會留下一個憂國憂民心系百姓仁厚賢良的印象。 但還不夠! 若想登上那位置,不止需要牢固的后背勢力支持, 也需要極大的金錢做基石脈絡疏通關(guān)系。四殿下母族在朝堂不顯, 可以說是人微言輕, 這一點她幫不上什么。到底她也只是個女子,過多摻合政事并不好, 她想要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卻更想要夫君的愛持,而不是因為野心太大能力太現(xiàn)而被他暗暗忌憚,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其實很羨慕那份記憶中, 只有兩個人相遇相約相愛便是一輩子的感情??伤仓涝谶@里是不可能的,尤其她心儀的又是那樣身份的男子,一夫一妻根本不可能, 那是與天下臣民相悖的行為,很危險。 四殿下本就是人中龍鳳, 天子驕子, 他有足夠的才智去應對朝堂的風起云涌。又有外祖一眾大臣的扶持,殿下在朝中的地位也只會更加穩(wěn)妥。 但是金銀黃白之物,或許她能幫扶一二。 這陣子她就是在偷偷試驗那些法子是否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能弄出那些稀奇的東西來。雖結(jié)果未出, 但是她隱隱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在記憶世界里尋常的東西,在他們這里卻可以說是珍寶,若是真的弄出來了,將會給他們帶來無盡財富。 這段日子,她每日忙個不停,而曹氏現(xiàn)如今也自顧不暇,自然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自從知道孟回他們沒有回去,曹氏便慌了,立刻就讓人去查,又重新讓人打探了所有與桃源莊有關(guān)的消息。 得來的消息卻讓她后背一涼,那種熟悉的壓迫感,還有那令人無力的感覺,再次升起。桃源莊少莊主,是孟姓她一早就知道,但是莊主是個和離的婦人她卻是不知的,也是這一點讓她心中疑慮更重。 曹氏再也坐不住,乘著馬車直接去了桃源莊,她要親自確認到底是不是。 田埂上,孟回帶著一群人在地里巡視著什么,遠遠的就看到孟府的馬車。 離近了些,再往前的路已經(jīng)不適合馬車行駛,車夫便拉停了馬車。車停穩(wěn)當后,碧蘭便掀開簾子,里頭的曹氏躬著身正打算出來,抬頭卻對上孟回似笑非笑的眼眸。冷不丁的與她對上,曹氏有些被嚇住了,一屁股竟又坐了回去。待再看時,卻見她絲毫不拘的朝她這邊揮了揮手,挑釁之意十足。 一身男裝也掩蓋不了的靡麗,青月那瞎了狗眼的賤奴,竟然告訴她桃源莊小莊主是個朗目星眉姿容俊秀,風流倜儻的英俊少年郎。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婢,當真是該死! 此時此刻,曹氏心中恨不能立馬回去撕了那胡言亂語誆騙于她的賤婢。若不是她瞎了狗眼,她何至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對?這樣的面容那賤婢竟然與她說是個少年郎,細想下來的曹氏,心中也生了懷疑。 那該死的賤婢,莫不是叫孟回那小賤人收買了? 不然怎么敢這般睜眼說瞎話,誆騙于她,誤導她。 曹氏暗惱,同時也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 孟回那小賤人果然還是賊心不死,之前種種妥協(xié)退讓,全都只是為了麻痹她。 讓她覺得她還不足為慮,讓她以為抓住了她的軟肋。偏偏又碰上江南水患之事,若是沒有這事,她一定不可能就此放過他們。但當時她需要謀算籌劃太多,只一個囤糧的事,她都得小心再小心偷偷摸摸的進行,一時間忙得暈頭轉(zhuǎn)向顧不過來。再加上她夫君又親自來說,怕壞了自己在他心中的溫柔模樣,竟然腦子進水了一般就答應了。 后又被那小賤人刻意營造出來的老實模樣迷惑,只派人盯著,沒有趁機弄死他們。 曹氏惡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一群人,尤其是那張狂的小賤人。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忙不過來,早就算到當時退走,能暫時讓她松懈對她的防備。早就知道過后她不會放過她們,所以一步步安排著,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算計到了今日的地步。就這么活生生的在她的眼皮底下使了瞞天過海之計。不僅逃脫了她的控制,壞了她的謀算,還得了陛下恩賜,更贏得百姓贊賞,和那些下賤災民的擁戴。 一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被擺了一道的曹氏,一口怒血橫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 到此,她想要再動手,卻已經(jīng)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切都是她設的局,從一開始就是,曹氏瞬間清醒過來。 整個人也已經(jīng)是一身的冷汗。 這小賤人果真是妖異之人,不管何時何地,上輩子還是現(xiàn)在都是。她不該自以為占了先機就輕視了她,曹氏蒼白著一張臉,暗自咬牙,尤不死心。 這一次是她棋差一著,高估自己也低估了敵人。以為她還沒成長起來,以為抓住了她的軟肋,想著即便有了苗頭滅殺即可。卻不想天意弄人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派去盯梢的人出了岔子,竟叫那些災民給…… 不對。 曹氏怔愣一下,知道他們沒回去后,她又讓人去仔細打聽,便也發(fā)現(xiàn)了那村子的異常。村子里的小孩兒每天都會去桃源莊認字念書,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么說來,那村子的人自然也知道桃源莊與那母子三人的關(guān)系。 先前與她手下說他們回老家的消息,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得了那小賤人的授意,故意誆騙她的。 好一群刁民! 曹氏恨得直接錘在了車架上。 疼得她又忙收回手,心中更是氣惱不已。該死的小賤人竟然用一些小恩小惠籠絡人心。 過了一會兒,曹氏終于冷靜下來些許,思路也更清晰。孟回那小賤人能籠絡一村子的人?;\絡幾個災民又有何難?曹氏突然想明白了,不光村人撒謊給了她假消息,或許就連碧蘭當初看到的災民食人都是假象,或許她派去盯梢的人早就被控制起來。 越想越細,也不由自主的生了恐慌。這一步步算計下來,她仿佛是在照著那小賤人設置的方向糊涂走著,還半點未察覺,直到事發(fā)了才…… “回去!”曹氏癱坐在車內(nèi)說道,聲音竟有些打顫,不知是怕還是憤恨,或者兩者皆有。 雖不知她怎么了,碧蘭還是順從的放下手中的細簾,車夫也麻利的趕著車離開。 “哈哈……回姐威武!” 看著那曹氏落荒而逃的樣子,小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跟那曹氏倒是沒仇,可誰讓那毒婦搶人夫毀人家不說,還要害他回姐呢!這下,他們之間的仇可就大了。 孟回抿著唇也帶了些笑意,著實憋太久了。 “這事還沒完,盯著那邊的人不能松懈!” 兜著圈子把曹氏刷了一回,現(xiàn)在她醒過神來了,必然怒極了,只怕恨不能立馬殺了她吧!孟回倒是沒多少懼怕之意,只是曹氏身上還有秘密,他們不能掉以輕心。 怕什么! 小寶想安慰的,卻見她臉色平靜壓根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心中不由一曬。也是,他回姐多厲害?。【筒苁夏谴镭浽趺纯赡苁腔亟愕膶κ?,小寶有榮與焉的想著。 便又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想起回姐的部署,小寶心中更生一股豪氣,只要給他們時間,再過幾年這天底下能讓他們懼怕的還真沒多少。 一行人又往前走著,吳江說孟回聽著,剩下的陳岳幾個興奮不已。 他們是孟回挑選出來暫時管理那些災民的小領(lǐng)頭,本身也是逃難過來的,人夠圓滑也肯做事。這片地已經(jīng)被她買下,離水源太遠,土地貧瘠,并沒有花費多少銀子。當然,她也沒自不量力的拿來開墾做農(nóng)田,只拿來建造房屋,安置那些已經(jīng)決定留在桃源莊扎根的災民還是不錯的。她當初挑選的時候,留的多少都是有一技之長的,剩下的也都是肯干活的青壯,現(xiàn)如今他們愿意留下,她自然歡迎。 他們的家人也得妥當安置啊。 從江南地區(qū)回來的人,早前又一人帶上一隊剛培訓出來還沒磨礪過的新人,被孟回再次散了出去歷練,每到一個地方,都停留一段日子一切妥當后,才繼續(xù)出發(fā)。 …… 孟府內(nèi)堂。 曹氏面若冰霜的坐在哪里。 家丁已經(jīng)把假傳消息幫那小賤人打掩護誤導她的賤婢帶了過來,此刻那賤婢正一臉慌張的被人摁跪在她面前。 “夫,夫人……可是奴婢做錯了什么,奴婢知錯了,夫人饒命啊!”跪在那里的青月壓根不明差自己做錯了什么,不過她一個奴婢,如今又是這陣仗,慌了神的她只能先討?zhàn)垺?/br> 曹氏不理會她的討?zhàn)垼皇浅林樥f道:“你是我從曹家?guī)н^來的,我從未想過,你竟敢背主。青月,你個賤婢,當真是好大的狗膽!” 說到最后,氣急的曹氏伸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直接把青月嘴里正要喊出的冤枉打掉,力氣之大,青月的臉一下就淤腫起來。五指印清晰可見,還有被指甲劃傷,血珠滑落留下的血痕。 嘴角冒著血沫子,大抵是傷了牙rou出了血。 青月一臉委屈的哭述道:“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沒有背主,奴婢真的沒有啊……” “沒有背主你與我說那桃源莊的小賤人長得朗目星眉面容俊秀,是個風流倜儻的少年郎?那分明就是孟回那小賤人。還不從實招了,你到底收了她多少東西,竟然敢背主誤我?” 曹氏連聲質(zhì)問著。 若不是這賤婢,她應該早就發(fā)現(xiàn)李氏母子三人的不對之處,如今也不會再次被那該死的小賤人耍弄,越想越氣的曹氏,又狠狠的抽了她一個耳光。 “沒有,奴婢真的沒有……”被打偏了頭的青月,臉上火辣辣的疼也顧不上,只急急否認著。 心中卻是茫然一片,夫人為何不信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孟小莊主分明就是個少年郎君,她并沒有誆騙主子,她是真的沒有背主啊! 青月一臉委屈的看著她,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著。 曹氏見她還在哪里裝可憐搖頭否認,便冷笑一聲,繼續(xù)道:“青月啊青月,本夫人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這般回報于我!你說,一個背主之奴,該是什么下場?” 青月一聽,驚恐不已,奮力掙開摁著她的下人,跪爬著到了曹氏跟前,抱著她的腿,瘋狂的搖著頭:“夫人夫人,你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那孟小莊主就是那般模樣啊,不可能是……” 曹氏居高臨下看著她:“你這是在說本夫人眼瞎,看到的是假的!”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奴婢是說肯定是那小賤人耍了花招,改了模樣,欺騙了所有人。對,對……一定是這樣的!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當時不止奴婢一人看見了,街上這許多人,一同去看熱鬧春芽,月季她們都看到了,夫人若不信可以找她們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