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縣主她嬌媚撩人(重生)、我給女主當(dāng)嫂嫂(穿書)、橫刀奪愛(作者:傅渝)、我只是個紈绔啊、念念入骨、探墓麗人之青銅鎧甲、女炮灰她失憶了(慢穿)、霸道大叔寵甜妻、夫人是個小慫包(重生)、東宮嬌娥
榮國夫人一來薛府,便用那高貴卻不失和藹,鄙夷又不失熱情的語氣詢問王氏:“薛可蕊可是你的閨女?” 王氏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只微笑著回答道:“是的,民婦的小女兒正是喚做薛可蕊。” “那就結(jié)了,我還當(dāng)我兒認(rèn)錯了人。我今日來貴府,正是想替我的俠兒求娶你的女兒薛可蕊的。” 榮國夫人輕舒了一口氣,她一口氣說完那長長的一句話后,便閉了嘴,捏捏自己的裙擺緩緩坐下。她用她那矜貴的杏眼掃視著薛府廳堂內(nèi)紫檀的家具,錦繡的帷幔與珠光寶氣的花瓶與瓷罐。似乎今日她的來訪,對薛家來說都是一種恩賜。 “榮國夫人在上,民婦有些不明白……” 王氏有些懵:“夫人說的是民婦的小女兒薛可蕊嗎?她年方十四,尚未及笄,還嫁不得人。” “哦,是么?可是我兒只想求娶這蕊姑娘……” “薛二奶奶……”被人遺忘在墻角的朱媒婆終于逮著機(jī)會從墻角跳出來了,她一把抓緊王氏的手,面上抖動的橫rou快要從那張老臉上扯脫了下來。 “我說薛二奶奶啊,嫁進(jìn)康王府,還是做正妻,真是你們老薛家祖上積來的福分啊!不是我朱婆子吹,這么多年來,你們算是我保過媒的人家里頂走運(yùn)的一家了!這還有什么好思量的,若是擱旁的人家頭上,怕是趕快謝恩還來不及呢……” 朱婆子捂著嘴笑得臉上的□□噗噗簌簌落個不停,綠豆小眼中精光閃爍,這讓王氏心中的反感如排山的巨浪怎么都遏制不住。 按說今日本應(yīng)是朱婆子的主場,提親是由媒人先上門問問女方待字閨中的小姐,有沒有出嫁的意圖。可這榮國夫人叫來媒婆隨行,似乎只是拿她當(dāng)個門面的,自己大大咧咧說完了話便等著王氏貢獻(xiàn)出她預(yù)料中的狂喜與感謝。 王氏心中不僅沒有狂喜,有的卻是震怒。 榮國夫人的傲慢顯而易見,她似乎把薛家當(dāng)作了等著賣女兒的窮苦人家。雖說商戶女嫁入士族確實(shí)高攀了,可是她王氏從來就沒打算過把自己的小女兒,如此早地嫁與李氏皇族這樣的高門大戶。 王氏不想忍了,蕊兒還是個孩子,這榮國夫人實(shí)在欺人太甚!她低垂了眼,捏著羅帕說得不卑不亢: “民婦冒昧,只望夫人體諒,蕊兒年紀(jì)尚小,還未到說親的年紀(jì)……” “夫人今日到訪,我薛府真是蓬蓽生輝,薛恒感激郡主錯愛,愿將小女薛可蕊許配予令郎。” 身后,一直一言不發(fā)的薛恒打斷了王氏的話,他不顧自己妻子臉上那錯愕的表情,手上只一個用力將王氏扯到了自己身后,他沖榮國夫人深深作揖。 “能與康王府結(jié)親,我薛恒,三生有幸……” …… 柳玥君完成了任務(wù),一番頤指氣使地應(yīng)承后,趾高氣揚(yáng)地重新登上馬車離開了薛府。兒子主動要她來提親,本是好事一樁,只如今,她心中也不爽利到了極點(diǎn)。 李霽俠在宴會結(jié)束的當(dāng)晚便要她來薛府提親,說想迎娶薛家的三姑娘薛可蕊,柳玥君在振奮之余想了半天,只知道薛府來了幾位大房的小姐和一個庶出的姑娘,這三姑娘薛可蕊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李霽俠飛紅了臉,告訴柳玥君,三姑娘就是那個騎馬的小廝,自稱薛會的。 聽說是那個當(dāng)眾給她帶來尷尬的人,柳玥君心中頓生反感,連帶對薛家也生厭起來。她沉了臉,連聲斥責(zé)李霽俠不知好歹,人都當(dāng)眾打你臉了,你還要去娶人家,這不是犯賤又是什么,如此沒教養(yǎng)的姑娘怎能讓她一堂堂郡主去求娶? 無奈李霽俠堅(jiān)持,說如若不能娶了薛可蕊,他便不娶妻了。 柳玥君拗不過李霽俠,只能求助馮駕。柳玥君都勸不動李霽俠,馮駕這個“便宜爹”又怎能勸得動?最終,馮駕要柳玥君允了李霽俠將薛可蕊娶回府來做正妻。連馮駕都出面支持了兒子,柳玥君終于堅(jiān)持不下去了,厚著臉皮紆尊降貴來到薛府,求娶那三小姐。 “玥君,你與俠兒血統(tǒng)高貴是不假,但是你也不是不知道俠兒的情況,他能有動心的姑娘已經(jīng)是上天的恩賜了。還不趕快娶進(jìn)門,指不定還能收獲意外之喜,若是錯過了這個村,怕就再沒這個店了!” 馮駕的勸誡尤在耳畔,柳玥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疲累地靠上身后的錦墊,閉上眼睛小憩。 柳玥君在心頭默默地嘆氣,李霽俠是她康王府的劫。俠兒好容易從遼人的馬刀下?lián)旎匾粭l命,身子卻遭受到不可逆的損傷。為防止他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一命嗚呼了,只能從小喝藥喝到大。 因身子不好,再加上他性子也執(zhí)拗,柳玥君一直也沒能成功予李霽俠說上一門親事。且不說李霽俠出身皇族,不可能隨便尋個姑娘就娶親,就說那普通的高門士族,光看他喝藥都喝了如此多年,還有哪家大戶肯把女兒嫁過來呢? 柳玥君今日仗著權(quán)勢在薛家逞了一回威風(fēng),可是這心里依舊沒有耀武揚(yáng)威后應(yīng)有的暢快感。她依舊氣堵,還難過得無法自持。 柳玥君其實(shí)并不想給薛家人臉色看的,只是若是那菁姑娘,她倒覺得還能接受,雖說是庶出,人家舉手投足間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的氣派。偏偏是那嫡出姑娘,還跟個野小子似的,她實(shí)在看不下去。 可是再看不下去也得忍了,誰叫俠兒喜歡呢…… …… 自薛恒應(yīng)下柳玥君這門親事后,薛家二房便鬧翻了天,除了王氏不樂意,崔氏也終日哭哭啼啼,原先說的是嫁自己的女兒,結(jié)果臨到頭來又變成了薛可蕊。薛恒也愁容滿面,他薛家地位低下,若是不應(yīng)下這門親,看榮國夫人那架勢,以往薛家做的全部努力怕是都得要打了水漂。 反倒是薛可蕊最早鎮(zhèn)定了下來,雖說這猝不及防的親事來得有點(diǎn)不是時(shí)候,但好歹也是一門正兒八經(jīng)的親事,她也應(yīng)該滿足了。于是薛可蕊反過來安慰自己的母親,讓母親勿要再責(zé)怪父親,康王府是皇親,母親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 只是對薛可菁,薛可蕊倒真的有些難為情了。似乎真的是自己搶了二姐的夫君一樣,她愈發(fā)沒了臉面去面對自己這位庶姐,畢竟之前她信誓旦旦地要助力二姐嫁入高門,沒想到臨到末了,居然把自己給嫁了進(jìn)去。 薛可菁卻看不出任何不妥,依舊時(shí)不時(shí)來尋薛可蕊聊聊天,跑跑馬。她笑瞇瞇地沖薛可蕊打趣,沒想到二房里第一個嫁出去的居然是這個小妹,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不夠好,怕是不容易找到婆家了。換得薛可蕊一陣囧,再搬出來一大堆頭花珠釵送予薛可菁。 這一日,薛可菁照常來尋薛可蕊玩耍,正好遇見薛可蕊收拾周正了拿著帷帽往外走。 “阿姊想去瑞芳樓看看嗎?聽劉掌柜說,她們?nèi)鸱紭窃囃频膹拇笫硣鴣淼陌傧惴塾值截浟耍洗卧蹧]搶到,這次我讓劉掌柜給預(yù)留了幾盒,阿姊若是想要,可隨我一道去拿。” 聽得此言,薛可菁也來了精神。“可是之前被涼州姑娘們搶破頭的百香粉?上次云岑去瑞芳樓買可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如此久了才補(bǔ)上貨?” 薛可蕊笑, “是啊,這不難買嘛,若是隨便就能買到,大家伙兒還須得如此爭搶么?” 薛可菁頷首,轉(zhuǎn)身吩咐云岑,“回去馨雨苑拿些銀子,我要同三妹一道出街……” 話音未落,薛可蕊攔住了就要轉(zhuǎn)身離開的云岑,“阿姊莫見外,一盒百香粉而已,我這里帶了銀子就成,阿姊快走吧,莫要耽誤了時(shí)辰。” 說話間,薛可蕊抬手拽住了薛可菁的胳膊便將她往外帶,薛可蕊擺擺頭,露出那慣常的無奈的笑,“那么,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啐!”薛可蕊嗔笑,“莫要再廢話,我與阿姊,本就不分你我。” 來到馬車前,薛可菁轉(zhuǎn)頭,看見薛可蕊身后浩浩蕩蕩一大群丫鬟婆子,馬車也備了三四駕,不由得驚愕。 “蕊兒,你不過拿幾盒百香粉而已,作何如此大的陣勢?” 薛可蕊訕笑,面頰飛紅,卻低著頭不好言語。 薛可菁明了,“歐,我知曉,你這是順便去備點(diǎn)嫁妝?” 薛可蕊并不是第一次浩浩蕩蕩出街買東西,就算不為了嫁妝,她一出門便買三四駕馬車回府也是常有的。薛可蕊知曉在薛府,也就只有她有過這樣的待遇,所以從來都是悄么么帶人走,再悄么么帶人回府。今日也是薛可菁正好碰上了,加上自己也存了彌補(bǔ)二姐之心意,便邀了薛可菁一同出門。 只是聽得薛可菁親口說出自己的親事,薛可蕊愈發(fā)尷尬,她始終覺得當(dāng)著薛可菁的面提及自己的親事是在戳二姐的心窩子。薛可菁了然的笑,反倒調(diào)笑般寬慰了幾句,拉了薛可蕊依舊親親熱熱地往外走。薛可蕊垂了頭,眼角發(fā)酸,從來都是嫡庶姐妹之間不好相處,到她這里反倒只有無時(shí)不在的感動。 不多時(shí),二人便來到了瑞芳樓,薛可蕊招呼隨行的車馬尋了偏僻的小巷停好后,只隨行帶了幾名丫鬟,便挽著薛可菁的手親親熱熱地朝瑞芳樓走。早有精明的小廝迎出店門,避開堂下?lián)頂D的人群,引著薛家兩位小姐往二樓引。 剛走到二樓門口,一個風(fēng)韻十足的女人滿面春風(fēng),扭著柳腰迎了上來。 “二位小姐來得可是時(shí)候,我上午還在尋思呢,要給姑娘你預(yù)留四盒百香粉,得叫何小七放我賬柜里,莫要不小心賣出去了。” “劉掌柜。”抬眼看見已至近前的美婦人,薛可蕊也熱情地招呼。 劉蘊(yùn)的母親是西夏人,她與漢人不同,生得白膚深目。因著有西夏人的關(guān)系,劉家在涼州一直做西域妝品的販賣,劉家沒兒子,到劉蘊(yùn)這一代便成了劉蘊(yùn)掌舵。番人多蠻族,但因?yàn)闅夂蚺c自然條件的不同,西番也出了許多功效迥異于漢人的優(yōu)質(zhì)化妝品,時(shí)不時(shí)也會傳入中原,掀起一波貴婦閨秀的瘋搶。 “兩位姑娘隨我來,樓下人多,擠擠挨挨的,沒得擾了咱姐妹幾個說話。” 劉蘊(yùn)眼中波光瀲滟,風(fēng)情萬種地將兩位小姐引入一間芳馨素雅的廂房,關(guān)好了門,又叫小廝何小七去把賬柜里的百香粉送過來給薛家姑娘看,順便送些糖果子來招待客人。 薛可蕊與薛可菁在廂房內(nèi),一邊喝茶吃果子,同劉蘊(yùn)聊天,一邊翻看著瑞芳樓新得的各式稀奇古怪的香和粉。不多時(shí)卻聽得樓下喧嘩漸甚,吵得三人連話都說不下去了,門外傳來咚咚咚急促的奔跑聲,何小七沖上了樓,一把推開廂房門。 “掌柜的,不好了,巴勒圖帶了一伙契丹人堵在咱店里,非要我們?nèi)鸱紭前亚皫兹账麄兯蛠淼哪桥僦呢浛钪Ыo他。” 聽得此言,劉蘊(yùn)噌地一聲站直了身。 “啐!這個臭不要臉的,難道忘了是誰哭窮賣慘非要搭上咱瑞芳樓的名號,賣他那勞什子的水胭脂?這才送來幾天就要貨款,老娘還不稀得賣他那破玩意呢!走,小七,拿出他的破胭脂,還給他,老娘我不賣了!” 說完,劉蘊(yùn)昂首挺胸就要下樓,卻被何小七一把拉住,他湊近了劉蘊(yùn)的耳,低聲說道: “掌柜的,我們又不是傻,這些話剛才就同那巴勒圖說過了,咱們好意幫他賣,并不是從他那買。如今他催貨款,我們也沒賣出去,自然就把貨退給他。可是那蠻夷壓根就是來砸場子的啊,我的姑奶奶!” 何小七苦著臉滿頭都是汗,“那巴勒圖不要貨了,他只要錢。還說我們強(qiáng)買強(qiáng)賣,買了他的貨不給錢,要去官府告咱們!” 劉蘊(yùn)愣住了,瞪大眼睛望了何小七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他當(dāng)真這么說?” “是的啊,今日帶了七八十個契丹人正堵在樓下不讓咱出去,趁著店里的客人逃命的當(dāng)口,我讓惠兒出去報(bào)官了。掌柜的,他們都不講道理的野蠻子,如今官差還沒來,您還是姑娘,我與孫叔他們幾個合計(jì)了,要不您去后院柴房躲躲……” 劉蘊(yùn)愈發(fā)驚訝了,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看那幾個契丹行腳商可憐,出手幫助他們一下,怎么就被人給訛上了?如今竟然到了當(dāng)著自己大客戶的面躲起來的地步,這讓薛家的人怎么想,簡直是她劉蘊(yùn)的恥辱! 劉蘊(yùn)漲紅了臉,她無顏往薛家姑娘那邊瞟一眼,只咬緊了牙關(guān)非要沖下樓去與那群契丹人理論。何小七不肯,死命地?cái)r,那幫契丹人餓狼似的,掌柜的還沒嫁人,怎能與那般惡匪糾纏。 就在劉蘊(yùn)與何小七僵持不下的時(shí)候,耳畔響起薛可蕊果決的喝止。 “劉掌柜,你就聽小七的話,先躲一躲吧。我們是客人,他們不會拿我們怎樣,蕊兒與阿姊替你先出去擋一擋,待官差來了,你再出來。” 第十三章 英雄 薛可蕊與薛可菁來到一樓大堂中,果真看見烏泱泱一大群頭頂髡發(fā),身著圓領(lǐng)窄袖長袍,腰系革帶,足蹬黃靴,一身粗獷彪悍氣爆棚的契丹男人。 “哈哈,堂堂瑞芳樓的掌柜是個娃娃!” 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聚焦到了薛可蕊的身上,薛可蕊走在最前面,雖然年幼,卻錦衣華服,腰挺身直,竟也通身氣派,一看就是個主事的。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胡須亂糟糟覆滿臉的髡發(fā)男人。他來到薛可蕊跟前,再望望跟在她身后的,滿臉惶然的薛可菁。 “劉蘊(yùn)呢,你是誰?” 這個男人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搭配他那過分濃密的毛發(fā),這讓他看上去有些像頭詭異的狼,或是熊…… 薛可蕊壓下胸腔內(nèi)那顆狂甩不止的心,揚(yáng)起頭,故作鎮(zhèn)定,“我是路過的客商,來尋劉掌柜談買賣的。今日不巧,劉掌柜不在,我這就要走了,勸壯士也回去休息,改日再來吧!” 說完,薛可蕊擺擺手,示意這契丹人也趕緊散了吧。 可這契丹人存了心來尋麻煩的,哪能輕飄飄就走了?只見這男人從鼻孔里冷哼一聲,臉上扯起那古怪的笑。 “躲起來是沒有用的,小姑娘既然想替劉蘊(yùn)遮掩,那么你就好人做到底,陪咱兄弟們一起在這里等著。劉掌柜什么時(shí)候出來,你就什么時(shí)候走吧!” 說完,這契丹男人大手一揮,自他身后呼啦啦沖出來幾位彪形大漢,七手八腳抬過來一張桌,幾把椅。那契丹男人將長袍一撩,大咧咧坐下后,左手虛虛一指身旁的木凳。 “小姑娘你也坐。” 薛可蕊無語,一大群契丹男人將她與薛可菁堵得死死的,不想坐都不行。看來這幫契丹人是存了心要來搞持久戰(zhàn)的,連桌椅板凳都備好了,指不定到了晚上還能搬出一張床來。 身后瑞芳樓的賬房孫老漢沖了出來,滿臉陪笑,“我說巴勒圖大人,這兩姑娘只是路過的,咱們的事,就別把無關(guān)的人扯進(jìn)來了吧。” 巴勒圖橫著眉,胳膊一抬將孫老漢推了一個趔趄。 “走什么走,就是因?yàn)闊o關(guān),才請姑娘坐著一起等。你家掌柜的若是還有人性,就應(yīng)該立馬現(xiàn)身,解救這兩位無辜的女子!” 薛可蕊無語,這契丹人還挺會說,不僅擅長顛倒是非,說話做事思路也很敏捷。 薛可蕊咽了口唾沫,牽了薛可菁就要坐下。坐就坐,她們只是無關(guān)的人,這契丹人想拿她們要挾劉蘊(yùn)便要挾吧,反正官差過不久就會來,這幫蠻夷也蹦噠不了多久了。 薛可菁不樂意了,她扯扯薛可蕊的袖口,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她也看見了薛可蕊眼底的凄惶。這男人長得像個野獸,爹娘從小就教導(dǎo)她們,涼州多夷人,且各族習(xí)俗差異巨大,大姐閨秀得少與他們接觸為妙。 “蕊兒,咱不認(rèn)識他們,別坐了……” 薛可蕊漲紅了臉,暗暗捏捏自己二姐的手,小意安慰,“阿姊且坐坐吧,一會就好。” 薛可菁挑眉,自己只是出來買個東西,憑什么還要替賣貨的掌柜做盾牌?她一個健步就要上前將劉蘊(yùn)的去處喊出來,卻被薛可蕊一個用力給扯了回去。 “阿姊,我們陪壯士們坐坐,麻煩孫叔替咱們看茶。” 巴勒圖乜斜著眼,看向氣定神閑端坐自己對面的薛可蕊,眼中精光四射。他直起身來,越過桌面湊近薛可蕊的臉,臉上滿是好奇: “呵!不錯啊,孫老頭,你若還說這姑娘與你家掌柜的沒關(guān)系,我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