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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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節(jié)度使大人帶來的人么?” 馮駕忍不住掩面輕笑,自己被人誤會是護衛(wèi)或小廝,倒是頭一遭。不過這姑娘家中是做生意的,看人先看衣著,倒是情有可原。 他盯著那件青袍開始仔細端詳,難道這件衣裳就那么入不得人眼么? 看了半天,果然發(fā)現(xiàn)這件袍服的邊角已然磨損不少,胸膛及下擺部分也開始有些脫色。 馮駕揉揉額頭:如果被柳玥君看見,這件袍衫只怕是非得扔了不可…… 大名鼎鼎的榮國夫人柳玥君,是元帝胞兄,康王爺?shù)膬合保彩邱T駕的先夫人榮月郡主的嫂嫂。榮國夫人柳玥君的兒子李霽俠,作為康王爺一支的獨苗,他便是馮駕口中的康王世子。 李霽俠是元帝正兒八經(jīng)的侄兒,也是馮駕的姑侄,他身上流的是最高貴的皇族的血,卻是由馮駕一手養(yǎng)大的。 只是這皇帝的侄兒,怎么卻得由馮駕來養(yǎng),卻是有些原因了。 都說皇帝的權(quán)力至高無上,可是皇帝的權(quán)力也是靠一個個得力的權(quán)臣支持和鞏固的。對元帝來說,馮駕便是這樣權(quán)臣。 以元帝的實力,他并不足以獲得他的帝位,他有實力更為強勁的兄長梁王距離皇位比他更為貼近。 康王爺一直是元帝需要力保的一支,他是元帝用以掣肘梁王的重要力量。可是康王在駐守安東府時,遼人作亂,康王李渙當仁不讓披掛帥兵迎敵。無奈遼人善戰(zhàn),不及半月便席卷整個安東都護府,全靠朝廷后來派出馮駕的三十萬大軍增援,才終于平定了安東之亂。 戰(zhàn)火紛飛中,遼人攻入了安東府,康王府損失慘重。遍體鱗傷的康王府一夜之間血脈盡斷,還是馮駕浴血殺出一條血路,好容易在康王府一方殘破不堪的地窖中救出了緊抱小世子李霽俠的柳玥君。 彼時馮駕北上保安東,他的發(fā)妻,康王的幺女容月郡主正值生產(chǎn)。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容月難產(chǎn),在元帝眼皮子底下奮力掙扎兩天兩夜后,母子雙亡。 康王爺李渙一夜之間失了兒子,再失女兒,巨大的哀痛加上劍傷沉重終于一病不起,被元帝接回京城照顧,這一躺便是十數(shù)年。諾大一康王府如今便只剩了小世子李霽俠,與他的母親柳玥君。 元帝哀痛不已,康王不僅是他同母的兄長,亦是他的左膀右臂。為了康王一支最后的血脈,也為了他自己,在元帝鄭重的安排下,馮駕接手了康王爺遺留下來的這最珍貴的一絲血脈。 這其實也是元帝最無奈的法子,女婿是半子,馮駕也算曾經(jīng)是康王一支的人。康王倒了,元帝少了一條胳膊,他需要將馮駕這種權(quán)臣緊緊鎖在他身邊: 彼時他才即位,北邊遼人打,南邊有兄長梁王盤踞最富裕的江南三道,開始蠢蠢欲動。榮月薨逝,與馮駕失了姻親的聯(lián)系,便用親情來纏住他,效果也是一樣。 只是李姓是皇姓,馮駕可以三叩九拜跪地祈求自己入贅皇家,元帝卻不敢讓李霽俠真的改姓隨了馮駕姓馮。 于是馮駕被元帝在他姑父的身份之外,又賜予了“仲父”的稱號,為了彰顯此事的重要性,元帝為此還舉行了非常正式的類似民間拜義父的儀式。 就這樣,康王一派總算走出了陰霾,馮駕,也終于多了一個姓李的小尾巴。 雖說政治因素向來都是皇帝調(diào)整皇室關(guān)系構(gòu)成的最重要因素,但馮駕不在乎。他沒有盡到女婿應盡的責任,欠康王太多,替康王照顧孫子是他的責任。 盡管李霽俠是別人家的兒子,但頭頂著姑父兼“仲父”的稱號,再加上馮駕胸懷對榮月郡主nongnong的歉意,連帶對李霽俠也另眼相看了。馮駕真的將孤立無依的李霽俠隨時隨地帶在身邊,給他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普通人家對兒子付出了多少愛,馮駕對李霽俠的投入,絲毫不比親生的父親少。 康王世子李霽俠,去年剛及束發(fā),是時候跟著馮駕學習處事議政了。按照元帝的想法,作為十道節(jié)度使之一的涼州節(jié)度使,必定是應當分給他的胞兄康王一派子弟掌控的。 李霽俠年幼,馮駕的忠心世人皆知,此次選擇涼州節(jié)度使的人選時,元帝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馮駕。不光是為了自己的江山穩(wěn)固,為了日后李霽俠的發(fā)展著想,將涼州節(jié)度使這一重要職位恩賜與馮駕,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br> 馮駕從未在涼州任過職,如今任此涼州節(jié)度使便手握重兵,毫無疑問當舉家搬遷來涼州。馮駕的雙親去世得早,雖說馮駕光棍一個,并無旁的妻妾,但此次畢竟是搬家,各類輜重、人員都極其龐雜。加之皇帝催得急,馮駕自己便先行赴涼州上任,而康王世子李霽俠將于一月后趕赴涼州。 ……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三月上巳,秉蘭草,拂不祥”,每年上巳節(jié),上至天子,下至普通百姓,人們都會在這吉祥的日子里穿上新制的春裝,邀約而出,到江河之濱嬉戲沐浴,至深山幽谷采摘蘭草。佩戴發(fā)間或身上,周身異香,取除去整個冬天所積存的污穢塵垢之意。而在涼州,城外的涼州河,則是人們最愛的去處,卯時剛過,這涼水河畔早已人聲鼎沸,笑語喧天。 垂發(fā)少女們身披彩帛,手提竹籃,采摘漫山遍野的各色蘭草、三色堇、春鵑與櫻草。綰發(fā)插笄的婦人們?nèi)宄扇海接跅盍贪叮齻兡贸鲎约嚎椌偷奈宀示_羅懸掛于樹梢枝干,再貼上吉祥的剪紙,祈福的絡子。春意融融的蜿蜒河畔,猶如從天而降無數(shù)的七彩云朵,一派紅飛翠舞,喜氣洋洋。 也只有在這樣特殊的節(jié)日里,深閨里的少女們才可以真正拋棄那禁錮自己多時的男女大妨,走出深閨重院,丟開帷帽,行走于山野花間,向心愛的情郎吐露芳心。 薛家姑娘們也參與到了涼水河畔姑娘們采摘蘭草的行列,姑娘們玩得開心,滿面春風。薛可蕊將薛可菁的鬢角插得花團錦簇,自己則用柳枝,搭配蘭草做了一只草環(huán)戴在頭上。大房的薛可蘭盯著薛可蕊與薛可菁瞧了大半天,沖薛可蕊打趣: “咱們薛府的明珠怎地突然轉(zhuǎn)性,今日可是要做綠葉了?” 薛可蕊立在薛可菁身旁笑得沒心沒肺:“阿姊才是轉(zhuǎn)性了,瞧!” 她一把扯起薛可菁的裙擺,“今日,把她的十二破花間裙都穿上了身,要說她不是涼水河畔成精的花魁,誰是?” 薛可菁的這條花間裙尤為靡麗奢華,用十二條異色錦帛相拼縫。拼縫處有金絲線勾道,縫綴珠玉做成的小片花鈿,裙擺上亦有以金線繡出的華麗纏枝花做裝飾。 薛可菁羞紅了臉,口中嗔笑著一把拍掉薛可蕊的手,探手就要去擰薛可蕊的臉,“小妮子怎地學那登徒子模樣,扯人家衣裙,沒羞!” 鶯歌燕語中,嬌俏的少女們扭作了一團…… 十二破花間裙可不是今日便得穿的么?薛可菁滿面羞澀,心中的鼓槌卻是敲得震天。她不想姐妹們揪住這靡媚的衣裙問個不停,她纏住了薛可蕊鬧,眼角的余光卻從未離開過楊柳堤外的那條官道。 聽替薛平趕馬的羅五說,今日薛二老爺薛恒也要來這涼州城外,只因馮駕要來——康王世子李霽俠,今日抵達涼州。 第七章 霽俠 當薛可蕊將提籃裝滿鮮花與蘭草,準備就要回家時,她抬眼四顧,發(fā)現(xiàn)薛可菁不知何時竟不見了蹤影。薛可蘭告訴她,一盞茶的時間前,薛可菁的手被蟲子咬了,她帶著云岑回去馬車上拿藥膏了。 薛可蕊頷首,她詢問薛可蘭是否也想回家,因為薛可蕊認為蘭草和花都已經(jīng)采得差不多了,并且她們出來的時間也已經(jīng)夠久了,是時候回府了。 薛可蘭擺手,她還沒玩夠,既然薛可蕊累了,她讓薛可蕊先行回去,她可以等到薛可菁折返再與菁jiejie一同回府。 薛可蘭迫不及待地推著薛可蕊便往楊柳堤帶,她巴不得薛可蕊也趕緊走了,一會兒張家六郎就要來了,那個聞名河西的美男子,她還想送蘭草與他呢…… 薛可蕊的確有些乏了,這幾日,府上的馬術(shù)夫子不知從哪里學來了一套馬步舞,據(jù)說是從京城傳來的,當今天子發(fā)明的馬術(shù)新玩法。薛可蕊一見便喜歡上了,天天纏著夫子學,這幾日都可以算得上是“馬不解鞍”了。薛可蕊頷首,也不再準備等薛可菁回來,她現(xiàn)在就想回家,回到自己的閨房,倒頭好好睡一覺。 薛可蕊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懷香兀自往楊柳堤外走,她們一早來這涼水河時,馬車便停在了楊柳堤外的一棵大樟樹下。可是,當她立在那棵記憶過無數(shù)遍的大樟樹下時,薛可蕊傻眼了—— 馬車怎的不見了?替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披堅執(zhí)銳的兵士。 懷香也一臉茫然,陳老五不好好等小姐,卻把馬車趕去了何處? 看出了姑娘們的疑惑,自近前走過來一名嘴角才鉆出一層絨毛的年輕士兵。 “小姐是尋馬車的吧?今日榮國夫人與康王世子進涼州城,經(jīng)過此處,此官道須得設防,不允停車。小姐請自往西行,此前停這官道上的車,都被趕去了西邊的栗子坡。” 薛可蕊了然,原來是節(jié)度使的家眷來涼州了,正好趕上上巳節(jié),連這路上的車馬都給清空了。真是早不來遲不來,偏偏趕上人多的時候來,害得大家過節(jié)都過不好。 薛可蕊實在有些累,如今還要繼續(xù)走路去栗子坡,自然憋了一肚皮的火。但人家是官,她是民,雖然心中不爽利,卻也不敢言,只好讓懷香攙著自己避開了官道,繞進湖岸的小路,繼續(xù)往西邊走。 一路上有柳絮翻飛,帶動滿樹五彩的綺羅,像春風吹開了千樹繁花,又似煙火紛紛,亂落如雨。各式豪華的馬車擠擠挨挨,散布滿路芳香。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笑語喧嘩中有兩騎疾馳而過—— 一匹赤紅大馬噴著響鼻,踏著零落的步伐在人群中打著轉(zhuǎn)。其背上跨騎一名少年,神儀明秀,朗目疏眉。他身穿玉色團領(lǐng)袍,織錦蝠云紋滾邊,鑲金嵌寶玉銙帶,墨黑長靿靴,通身氣派,卻略有病態(tài)。 他勒緊韁繩,止住了馬步,扭頭急切地望向身后,眸中微閃。 “予二哥……” 其前方不遠處,一名身穿緋色錦袍的少年聞聲策馬折返,“霽俠在尋什么?” 玉袍少年淺笑,“二哥可曾看見那個姑娘……” “哪個姑娘?”緋袍少年極目看向眼前接踵擦肩的茫茫人流,一臉茫然。 “提著一籃花草,頭上帶個草圈……” “草圈?” 緋袍少年快要笑出聲來,“賣身的?” 在他印象里,人市上賣身的女人才會在頭上插束稻草。 “嘁!二哥說笑……” 玉袍少年來不及再搭理他,兀自急切地催馬便往來路走。 那姑娘有一雙轉(zhuǎn)盼多情的眼,如一汪明月陡然照入他的心房,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無意識地隨著人流往前走。 身后一只遒勁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霽俠,你如此四處亂跑,夫人本就不高興了,如若你再耽誤了進城的時間,讓你義父枯等,當心你母親拿板子抽你。” 玉袍少年不說話,兀自催馬向前,他抬手想要推開緋袍少年阻攔的手,卻沒能走出多遠。緋袍少年將他拽得緊緊的,一邊往回拖,口中一邊念: “霽俠不是向來都說庸脂俗粉怎能入眼?如今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了,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竟然還能看見清水芙蓉了?” 玉袍少年急,無奈力氣比不過別人,只好一臉焦灼的且行且退,一邊繼續(xù)轉(zhuǎn)頭往回找。 他想找那水紅的襖,粉藍的裙。她的云鬢低垂,松垮垮攏在蘭草環(huán)間。娉娉婷婷,出塵脫俗,如神仙妃子。 姑娘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語盈盈地隨人群走過,空氣中有香氣飄灑。少年在人群中尋了千百回,猛然一眼,他看見在紅飛翠舞的盡頭,她正立在搖曳紛飛的落英間—— 心頭有韶光乍現(xiàn),李霽俠粲然展顏。 姑娘,我一定會來娶你…… …… 薛可菁老遠便瞧見了自己的父親,立在官道的對面,混雜在人群中,正一臉討好的仰頭沖他身側(cè)一名魁梧的男人說話。 心中一陣激蕩,她似乎能篤定那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的身份。他肩寬背闊,猿臂蜂腰,周身充斥著的是滿滿的,經(jīng)年沉淀后的遒勁的筋骨。他劍眉修目,英氣逼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身后有威風凜凜的侍衛(wèi)與兵士。 薛可菁一個示意,云岑明了,她低眉頷首沖值守在官道邊緣的執(zhí)戟兵士走去。 云岑來到衛(wèi)兵的身后,她越過衛(wèi)兵的肩沖官道對面的薛恒大喊:“二老爺!” 薛恒聽見了云岑的呼喚,他轉(zhuǎn)過頭,看見立在衛(wèi)兵空隙間的大女兒沖自己道著福。他有些驚愕,忙向身側(cè)的男人告罪,并三兩步穿過官道來到薛可菁身邊。 “菁兒,尋來此處有何事?” “爹,女兒被蟲咬了,鼓起好大個包,卻尋不見馬車了……”薛可菁一臉委屈,說話間撩起袖口,露出手腕上老大一個紅疙瘩。 薛恒低頭見那紅包,心疼得口里嘖嘖直吸氣,“咳!我說你呀,準是鉆去不該去的草籠子里了,來來來,爹爹車上有香茅油,隨我過去,爹爹給你取來搽搽。” 說著,薛恒領(lǐng)著薛可菁便往人群背后走,好一番折騰,總算收拾妥帖了,待父女二人折返,只見官道中央一陣人馬喧嘩,原來是榮國夫人柳玥君的車駕到了。 薛恒一陣激動,急急便往人群中央擠,今日他是代表薛家前來迎接榮國夫人與李霽俠的,他還帶了兩駕車的禮品,可別在關(guān)鍵時刻給落下了。 薛恒常年經(jīng)商行走江湖,討人好顏色可是一把好手。他熱情洋溢地準時出現(xiàn)在了馮駕身后不遠不近的地方,就在馮駕將柳玥君自馬車上迎下來,抬手指向身后那幫隨行迎接柳玥君到來的,有頭有臉的各色人物時,馮駕第一個便看見了薛恒那張見牙不見眼的笑臉。 “玥君,此乃薛府的薛二老爺,咱河西最大的正和堂藥鋪便是他開的,我藩鎮(zhèn)軍的馬匹與草藥也全靠薛老爺鼎力支持呢。” 馮駕立在柳玥君身側(cè),臉上掛著暖暖的笑,他的聲音低沉又溫和,他如常耐心又仔細地向柳玥君介紹著身后那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柳玥君很有名,不僅僅因為她是李霽俠的母親,柳玥君自己的爹本身就是煊赫的柳國公爺。柳國公爺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嫁給元帝做了皇后,剩下一個雖然比較慘,嫁入康王府成了寡婦,但也是地位高貴的,有誥命的榮國夫人。 馮駕被元帝指給了柳玥君的兒子做“仲父”,卻沒有被指給柳玥君做夫君。一來是因為柳玥君畢竟嫁過人,再是高貴的貴婦,元帝也不好直接指定讓馮駕來接盤。二來,馮駕接手了李霽俠,柳玥君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只要她有點腦子,也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馮駕對李霽俠愛得深沉,柳玥君心知肚明。馮駕經(jīng)年東奔西戰(zhàn),柳玥君也長期隨侍兒子左右。雖然馮駕并未續(xù)弦,但柳玥君與馮駕的關(guān)系,在眾人眼里,似乎早已板上釘釘了。 薛恒恰到好處地提點:榮國夫人自京城一路行來定然吃苦受累不少,涼州地處西北邊陲,卻是河西的魚米之鄉(xiāng),蜜瓜與人參果是涼州的一絕。今日在下用車馬拉了,隨夫人一道送去府上,晚些時候夫人便可以嘗嘗咱河西的瓜果了,定然與中原是大有不同的。 柳玥君抬眼,果然看見薛恒身后不遠處,兩駕鎏金朱漆大馬車。寬大的車身沉甸甸的,馬兒輕輕走動間,而車身竟絲紋不動,顯見得非一般果子的分量。 柳玥君笑得開懷,這薛家她也曾聽聞過一二,河西的大部分買賣他薛家?guī)缀醵加猩娅C,早已非一般豪商所能比。她笑瞇瞇地望著薛恒,口中說著感謝的話,并提醒薛恒,過幾日節(jié)度使大人要在府上開宴請,薛老爺務必要將家眷帶來,她也迫切希望能早日見到薛恒的夫人與兒女。 話音剛落,身邊遞過來一籃花草,有女子嬌軟的聲音傳來: “民女薛可菁見過榮國夫人,今日乃上巳節(jié),民女無甚好送,只采得這一籃子花草,送與郡主,聊表寸心,只盼夫人也能喜歡上涼州的山水與花木。” 柳玥君轉(zhuǎn)頭,對上一雙含羞帶怯的翦水雙瞳。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