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因缺乏相關數據，目前本系統也無法無法給出精確的定論。”

    溫暖想了想，道：“雖然沒有過往的經驗數據作參考，但是以你對無極酒的了解，喝過無極酒之后，只有短時間內對睡眠起到些許幫助的情況是否正常？”

    系統道：“無極酒對人類的神精系統改善效用明顯，長期服用，應該不至于再出現如此嚴重的失眠情況。”

    果然，連系統都這樣說。那么，江爺爺的情況就太不正常了。

    “防入侵系統，幫我調看昨天晚上到現在江爺爺房間內的錄像。”

    “收到！”

    閉上眼睛，腦海里便出現了江萬棠房間的景象。墻面上的掛鐘顯示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多——昨天晚上溫暖大概就是十一點左右才在江家裝上防入侵系統，所以現在的畫面應該就是從那個時間開始展現。

    此時房間只留了一盞小燈，散發著一點昏光。江萬棠躺在那里，睡得更好。男護工則在旁邊另了個床睡。老爺子現在不能自理，日夜都需要人伺侯。

    溫暖把畫面切換到房間的各個角落，沒看到什么特別的地方。便動了動心念，于是墻上的掛鐘的時針便飛快地轉動了三圈，時間就到了凌里的兩點。

    果然如江源所說，兩點十五的時候，江萬棠醒了。他先是嗚嗚地喊了兩聲，護工睡得很沉，似乎沒聽到。江萬棠應該是想喝水，顫抖著手想去夠水杯，可是因為他靠自己的力量坐不起來，手伸到杯子的邊沿上就夠不到了。他又嗚嗚咽咽地叫了兩聲，旁邊的護工翻了個身繼續睡。

    江萬棠大概是渴極了，使勁地挪了挪，再挪一挪，終于碰到了杯子，可是手抖之下難免也抓得不牢，水杯被碰落掉地上砰的一聲摔碎，水也灑了一地。

    水杯落地的聲音終于把旁邊的護工給驚醒了，他翻身坐起，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到一地的碎玻璃和殘水四流，臉上便有些不太高興，嘴里跟著埋怨了起來：“你要喝水怎么不喊我？非要自己逞強干什么？看看，水杯弄破了吧？我還得收拾。哎！真麻煩。一整夜里不是喝水就是撒尿，你說你怎么就不知道忍忍？大半夜的吵得人連個覺都睡不好……”

    那人雖然幫著搶拾了，又給江萬棠倒了水喝，但是嘴上一直在抱怨著。江萬棠聽著，臉色明顯變得難看了起來。想他風光了輩子，走到哪里不是備受尊敬？但是現在，就因為癱瘓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便要被一個護工給嫌棄著。偏偏他連說都沒法說出口來。

    溫暖看到重新躺下睡好的江萬棠一直睜著眼睛，眼角有淚水溢出。而那位護工在忙完后，很快就重新睡下，鼾聲隨之響起。昏暗的房間內，無法自主的老人深更半夜獨自泣淚。溫暖看到這樣一幕，一陣揪心。還不知道江源知道后，會怎么樣呢。

    雖然這個房間里裝了家用的監控探頭，但最多只會看到護工睡得比較沉、反應慢，而不會聽到他小聲的嘀咕聲。更不會讓人看到他背對著監控探頭，做出的那種嫌棄的表情。唯有江萬棠心知肚明，卻偏偏只能將苦水往肚子里咽。

    溫暖將腦海里接收到的畫面用快進的方式看：這一夜江萬棠醒了三次，喝了兩次水。

    第二次再醒的時候，又嗚嗚咽咽地喊了起來，護工有點不耐煩起來。起來給江萬棠喂，可是江萬棠又不喝，只是嘴里發出嗚嗚的含糊不清的聲音。

    等到護工掀開他的被子一看，卻發現被子里濕了好大一片——居然尿床了。護工登時就火了，嘀嘀咕咕用很小的聲音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到了五點半，護工大概知道江家的人會查監控，所以不敢多睡，就照顧江萬棠起床，幫著擦洗。天亮后，再推他出去轉了轉。在有監控的地方，護工表現的非常好，到了監控盲區，他就把輪椅上的江萬棠往那里一晾，然后自管自的玩著手機。

    七點左右，江萬棠吃飯。吃完了飯，吃藥。到了八點左右，老爺子的就開始犯困了，于是睡覺。這個時候，護工就下班回去了，換了另一名白班的護工來。

    睡睡醒醒，到了快十一點，沒多久又吃飯。下午1點左右再午睡。到了兩點多的時候，趙清歌帶著江洋進來了，老爺剛醒，看到小孫子心情好多了，還吃了江洋帶來的櫻桃。然后趙錦康一家也進來坐了五分鐘左右。四點的時候，江源和溫暖進來了。5點，江萬棠再度小睡了一會兒。接著吃晚飯。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晚上11點多，江萬棠正在深睡，溫暖便退出了意識。

    從過去的一天來看，除了照顧江萬棠的那名護工的工作態嚴重有問題之外，其他的似乎并無異樣。

    就這時，房門敲響。溫暖開了門，見是江源，問道：“你怎么過來了，有事？”

    江源道：“我事情做完了，過來睡覺。”

    說話間，已經自顧自地進了房間，還回過頭問道：“你愣著干什么？不困嗎？”

    溫暖：“……你睡覺為什么不到你自己的房間，來我這里干什么？”

    江源很不要臉地道：“昨晚你睡我那屋，今晚我睡你這兒，禮尚往來。”

    溫暖被他氣笑了：“江源你的修養呢？昨天可是你非要拉我過去睡的！還禮尚往來？”

    于是江源就把手伸給他：“那你拉我吧！”

    溫暖拍開他的手，道：“別鬧！跟你說正經的，這兩天晚上陪你爺爺的護工是你請的嗎？明天找個理由把他開掉吧。”

    一聽這話，江源臉上的玩笑之色立馬撤去，“怎么了？你發現他有什么問題嗎？”

    溫暖道：“你難道沒有查看過家里的監控？每次那位護工推江爺爺出去的時候，為什么非要挑監控盲點去？因為他自己想偷懶，每次去都是把江爺爺往那一放管自己玩手機。”

    江源道：“這點我也問過他，他說因為那里的視野好，景兒也好，看爺爺喜歡那里就多呆了一會兒。我看他平常照顧爺爺很細心周到，就沒多想。前幾天還給他包了個大紅包，作為過年加班辛苦的獎勵。”

    溫暖冷笑：“表面是細心周到，背地里可沒少給你江爺爺看臉色。”

    江源聲音陡然撥高：“他還給爺爺看臉色了？”

    雖然不知道溫暖到底是從哪里觀察到這些事的，但是江源知道她不會無故拿這種事騙他。一想到爺爺居然淪落到要看護工的臉色，江源便覺得無法忍受，“我現在就讓他走！”

    此時，江萬棠還在睡覺。江源不敢驚動他，輕手輕腳地進來后，悄悄地把那名護工喊了出來，到了門外后道：“今晚我來守夜吧，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薪水我會讓人打到你的帳戶上。”

    為了讓爺爺得到好的照顧，江源開出的薪水比一般的私人護工要多出很多，各種節假日的福利更是只多不少。而且白班和晚班又是分開的，家務類的活又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做，因此在江家做護工絕對是件好差事。這護工突然被開除，自然是震驚之外更加舍不得。

    “江先生，為什么要開除我？大過年的，我都沒回家和家人團聚，盡心盡力地照顧老爺子，到底哪里做得讓您不滿意了？就算您要開除我，也得有個理由吧？”

    這護工說話的時候，滿心委屈，幾乎都快要墜下淚來。要不是江源百分百地相信溫暖，還真以為是冤枉了他呢。

    溫暖也在旁邊，忽然問道：“照顧老人是不是很麻煩？”

    那護工正想說：“不麻煩，不麻煩。”

    就聽溫暖接著道：“一整夜里不是喝水就是撒尿，怎么就不知道忍忍？大半夜的吵得人連個覺都睡不好……”

    聽到這些話，那護工臉色頓時一變。這些話都是他昨夜里對江萬棠說的，只是他故意用很小的聲音，知道監控錄不到才敢那么肆無忌憚。

    第117章 警報！

    溫暖又繼續道：“知道你們辛苦，所以給你高于行業標準的薪水，平常對你又客氣，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江爺爺。江爺爺不能說，不能走路，已經夠不幸了。你還用這種話刺激他，要不是你讓他憋著，他怎么會尿床？你還數落他？給他臉色看？”

    護工驚訝之余不由得脫口說了句：“你怎么知道？”

    “混蛋？！”江源火氣騰起，一掃往日的斯文，揪著那護工的領子：“你居然敢這么對我爺爺？他媽的！”

    氣極之下，江源一拳揮了過去，喝道：“滾！立馬滾出我們家！”

    原來江源還想讓他呆到明天早上再走，薪水也照發。但是現在，江源一刻都不想多看到他，怕自己忍不住再動手。并且以后他也別想再在這個行業做下去了，江源不會讓他再有禍害其他老人的機會。

    那人自知理虧，又不敢惹江家這樣的人家，便揉了揉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照顧江萬棠的人都是江源自己親自把關挑的，想不到還出現這樣的問題，不免自責。

    溫暖道：“這事不怪你，自古人心最難測。”

    江源道：“暖暖，今晚我不陪你了。”

    溫暖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著你陪？你好好照顧江爺爺吧。”

    雖然江家還有其他的傭人，但是江源有些不太放心，在重新找到人手之前，必然要自己親自守夜了。

    因為睡著喝了點無極酒，前半夜江萬棠睡得很沉，連護工被辭了都不知道。到了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江萬棠醒來了。此時，有些渴又有些想上廁所，可是想想昨晚的情況，他又不太想麻煩護工。便想先喝口水——今晚水杯放的不遠，他一伸手就夠到了。只是他的手顫抖得厲害，端起來頗覺吃力。他咬著牙，慢慢地把水杯往自己嘴邊上挪。

    就在這時，“啵”的一聲，屋里主燈的開關被按亮了，江源接過江萬棠手上的杯子，輕聲道：“爺爺我來。”

    江萬棠忽然看到孫子吃了一驚，嘴里發“嗚嗚”詢問的聲音。

    江源一邊把老爺子扶了起來，給他墊好靠枕，一邊輕描淡寫地道：“過年了，我想多陪陪您。我小的時候，您每年年三十不也陪我守歲嗎？”

    想到以往，江源還是孩子的時候，每年年三十晚上孫爺倆一起放一整晚的炮仗、煙花，玩得連寒冷都不懼。江源還總嚷著要熬夜守歲，可是熬不到12點就趴在江萬棠的膝蓋上睡著了，再由江萬棠親自給抱回房間里。

    那時候，江萬棠還有些力氣，還能抱起江源。而現在，他卻已經連杯水都端不好了。

    等江萬棠喝完了水，江源又道：“爺爺，我再扶你上個廁所吧？等下您睡得也能舒服點。”

    等到一切妥貼后，江萬棠便躺了下去，以免影響孫子睡覺。但是江源知道他醒了之后，肯定要好一陣子才能睡著。怕他無聊，便找話題和他聊著，直到他有了困意。

    大概是孫子在側，照顧周到，江萬棠心情也好，一睡下去直到5點多才醒。江源服侍他起床后，用輪椅推著他在花園里散步。

    溫暖是六點多醒的，一推開陽臺的移門，就看到晨光之中的爺孫倆。

    看看時間還早，江家現在就溫暖和江源爺倆在。昨天聽江源提過，江萬棠也很喜歡炒肝、焦圈這些傳統的小吃。但是炒肝里面用到的食材膽固醇過高，焦圈又是油炸食品，都不適合老年人食用。

    不過這一點，溫暖卻是有辦法解決的。系統那里有賣低膽固醇的豬肝和豬腸，都是產自拉雅黑毛豬身上。此外還有同樣健康的橄欖油。雖然成本都比較高，但是現在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江源而言，都算不得什么了。

    江家的廚房聘請了專業的廚師負責家里的飯菜。

    都說一日之計在于晨，早飯自然也是格外地重要。每天負責江家早飯的廚師叫徐良，最擅長做粥。這也是江源請他的原因。江萬棠喜歡喝粥，以前還會稍稍控制，但是近來江萬棠的血糖在無極酒的作用下穩定了很多，多吃也無妨。

    徐良今天早上煮的是雜糧粥，營養更好，更適合江萬棠。

    溫暖拎著事先從系統那里買來的食材，來到廚房的時候，徐良已經把粥煮好，正準備做幾個小菜配粥。

    溫暖道：“我來給爺爺做個炒肝和焦圈，其他的菜就不用做了。太多了也吃不了。”

    徐良道：“炒肝？焦圈？溫小姐，炒肝里面膽固醇那么高，怎么能給江老先生吃？還有焦圈，高溫油炸的食品，一般人都要少吃為好，像江老先生這種情況的，醫生也都不建議吃。”

    溫暖不好說她的材食比較健康，不會有那方面的問題，只道：“偶爾少吃點沒事。你不是還煮了粥嗎？等下我再讓爺爺吃一些粥好了。”

    “溫小姐這……”

    “沒關系，江源那邊我會和他說的，你不會擔責任。”

    “那……既然要吃粥，不如讓我再炒個西芹百合吧，西芹百合有健腦、降壓的作用，很適合江老先生。”

    說到這里時，他又補充了一句：“老先生喜歡西芹百合，清爽又健康。”

    “這樣呀。那行吧，你就把西芹合百炒了，我先處理食材。”

    說罷她便走到水槽邊自顧自地開始清洗豬肝、豬腸，以及其他的一些食材。

    江家的廚房很大，又分為西廚和中廚兩個獨立的廚房。

    溫暖在中廚這邊的廚房清洗食材，徐食便到西廚那邊去做炒菜。

    就在這時，溫暖忽然聽到腦海里傳來“滴！滴！滴！”的警報聲——是防入侵系統。

    “請注意！有不明成份被添加入食物中！”

    溫暖意識到不對，匆匆跑到隔壁的西廚，便見徐良剛剛把西芹百合裝到餐盤里，翠綠色的西芹配著潔白的百合，顏色十分清爽、漂亮。

    見溫暖盯著菜看，徐良笑了笑，笑容里藏了幾分緊張：“溫小姐，菜已經炒好了。我先端出去了。”

    溫暖道：“不用了，放著吧。等下我來端。”

    徐良：“這……”

    溫暖：“你不是忙完了嗎？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好吧。”

    第118章 眼見為實

    徐良出去了，此時廚房里只剩下了溫暖一個人。她將廚房門關上，然后閉上了眼睛，肅聲道：“防入侵系統，廚房里你也布有監控吧？把剛才那個廚師做菜的過程給我看。”

    于是她的腦海里便出現了徐良做菜時的場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