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轟出]草莓與俄雨_分節閱讀_133
救救他的母親。 目睹了父親的死亡,無力于拯救自己的母親,連托付給綠谷出久的希望最后也落空。綠谷出久抱緊了懷里的小孩子,輕聲道:“對不起啊,幸郎,沒能救出你的mama。” 轟焦凍默默地坐到綠谷出久身邊,攬過少年低頭在愛人額上撫慰一吻,“你已經盡全力了,他也是。” 送他們去下一站目的地的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健壯的大叔,赤色臉龐,肌rou磊磊分明,大叔簡言少語,在電話里聽店員略略道了來龍去脈后,還給三人帶了些換洗的衣物,接著一言不發地載著三人走了。小型卡車遇上不平的路面顛簸得有些厲害,加之發動機嗡鳴聲響,白井幸郎在綠谷出久懷里掙了掙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窗外惝廓的深藍夜空,星子嘒嘒,他順著視線看去,綠谷出久抱著他不知什么時候倒在轟焦凍肩上呼呼大睡著,轟焦凍則抱著手微微低垂著頭,也靜靜睡著了。 白井幸郎不敢動作,生怕吵醒了兩人,他往前方看了看,恰巧與司機大叔在后視鏡里對視一眼,大叔淡淡地收回視線:“距離目的地到達還有段時間,小朋友安心睡吧。”白井幸郎無意識中有些畏懼地攥緊綠谷出久的衣擺,卻在大叔說出下一句話后,濕了眼眶。 大叔說:“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到達旅館時已經是凌晨時分了,不過前臺依舊有人守著。此旅館不同彼旅館,門牌潔凈,大廳里暖黃的燈流溢在大理石質地的桌面上,服務員在四人進門后便禮貌地招待了他們,看到少年兩人牽著一名臟兮兮的小孩頓時心生警惕,謹慎地打量了四人幾眼。綠谷出久上前連連解釋,大叔擔保著以自己的名義給三人開了一間房留下衣服便離開了。見小孩兒本身并無懼怕和逃離的欲望反而緊緊綴在綠谷出久身后,且少年眉間盡是不似作偽坦誠和真實,服務員才相信了綠谷出久的解釋,引著三人去到他們的房間。 進了房間第一件事便是給白井幸郎洗了一個干干凈凈的澡,小孩兒還有些不情愿在他人面前光溜溜的,最后還是綠谷出久哄著哄著白井幸郎才別扭地脫下小衣服,紅著耳朵坐在小板凳上,身后綠谷出久一面輕聲同白井幸郎說著明日的打算,一面仔仔細細給小孩兒擦洗了全身,白井幸郎身上沾了太多污垢,灰黑色的水打著旋兒流進了下水道里,綠谷出久給他足足洗了一小時才算洗干凈,途中轟焦凍還突然闖了進來問綠谷出久要不要換他來給小孩兒洗,羞得小孩兒徹底紅了臉龐,又換上了那副兇惡的表情,眥著牙想要將轟焦凍嚇出去。只是這副模樣實在沒有恐嚇力了,綠谷出久苦笑著擺擺手,轟焦凍道了聲“抱歉”便退了出去。 白井幸郎的頭發盡數攪在一起,即使沾了水也洗不開,反而越洗越臟,無法,只得在征求了白井幸郎的意見后,綠谷出久叫轟焦凍遞了把剪刀進來,將那僵硬臟污的頭發小心翼翼盡數剪了下來,最后只給白井幸郎留了一個小板寸,倒是顯得精神多了。 洗干凈澡,擦干凈身體,呼嚕嚕地給小孩兒吹干頭發,穿上散發著清香洗衣液味道的小衣服,兩人守在小孩兒身邊,一人接一句地給小孩兒說著睡前故事——盡管沒說幾句轟焦凍就接不下去了,最后還是綠谷出久全權接過了這一責任,少年眼神溫柔地望著白井幸郎埋在被褥里緩緩睡著,兩人這才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地站起身拿上換洗的衣服躡手躡腳地進了浴間。 花灑下兩人赤裸相擁,水汽蒸騰,鏡面上朦朧一片,兩人沉浸在吻里,不舍分離。一吻稍停,綠谷出久抱著轟焦凍的頭,額頭相抵,直到這時他才將心底里的后怕傾吐:“太好了……焦凍沒事……”他沒有告訴轟焦凍的是,支撐著他死死扛過藥效與Alpha重壓的,更是心里那股欲望——他要親眼見到轟焦凍,不管是死是活。在那一瞬間,他從來沒有這么強烈地意識到,死亡如影隨形,而生命的消散僅僅只在人的一句話間。 轟焦凍不語,綠谷出久還未告訴自己他究竟經歷了什么,可是從綠谷出久唇間傳來的苦澀滋味彌漫在自己唇間后,也無需多問了。鶴田凈琉璃會怎么和綠谷出久說呢,說自己已經埋在山石之下了,抑或是……自己已經死了。轟焦凍將綠谷出久抱得更緊了一些,水珠滴滴答答自兩人身上濺落,眼前水霧溢散,只有愛人的眼清明如一,他吻上了那雙眼:“你能沒事……也太好了。” 長夜漫漫,此刻共你相依。 “Alpha的攻擊性在面對Beta和Omega時即會轉化為我們最熟悉的性別壓制能力,由于Omega和Beta都缺少如同Alpha一般的攻擊性,因此兩者在面對這股攻擊性時,單方面的本能臣服欲就會顯現……” ——《新人類進化史·Alpha篇》 ————————第三卷·其一·匣中之人·完—————————— 第六十三章六十三、塵歸塵,土歸土 鎏金的太陽在云上滾了一層邊,透著些輕薄的璀璨光芒,清晨的旅舍前停著一輛警車,此時車里無人,倒是旅舍的大廳熱鬧得很。綠谷出久帶著白井幸郎坐在大廳的招待區的沙發上,臉色有些為難。兩位老人白發蒼蒼,眼里是失而復得的淚水,他們是警察根據綠谷出久提供的線索聯系上的白井幸郎的爺爺奶奶,然而小孩兒可能是離家太久了,經歷了太多,戒備心極高,就算見著爺爺奶奶也還是下意識攥著綠谷出久的衣袖不肯離開。 來往進出的旅客紛紛好奇地望了過來。 警察蹲在一旁也相當為難,只要他企圖靠近分毫,白井幸郎立刻就縮到綠谷出久身后去了,兩位老人也無法,只好淚眼朦朧滿臉祈愿地看著綠谷出久。 轟焦凍站在前臺拿著電話,眼神一直望著綠谷出久所在的方向,電話里相澤消太的聲音傳來,背景音有些嘈雜:“轟,你們那邊搞定了嗎?” “沒有,幸郎好像有些不愿意跟著家人走。”轟焦凍望著綠谷出久神色窘迫地將白井幸郎抱到身前,還沒等綠谷出久吐出半個字,小孩兒便率先一步撲進綠谷出久懷里抽泣了起來。轟焦凍轉回視線:“村子那邊呢?” 相澤消太站在警戒線外,表情復雜地看著一具具尸體蒙著白布從后山和損毀的房屋間抬了出來,有的腐爛程度已經相當嚴重,眺望出去則是燃燒過后的村落廢墟,瓦礫破碎,還時有碳化后的木樁坍塌下來,現場勘察人員不得不小心謹慎。 尸體腐爛的氣息與火災過后燒焦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整個現場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味道,有資歷尚淺的年輕警員,已經支撐不住在角落嘔吐不止了。 “村子幾乎被燒毀,等我們到的時候火勢已經自行熄滅了。”相澤消太道。 轟焦凍一驚,下意識看了一眼綠谷出久,只見少年低著頭在白井幸郎耳邊輕聲勸慰,小孩兒只是哭著搖頭,萬分不愿離開綠谷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