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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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他人雖然沒來,可炭火卻沒少了她的,他穿著中衣都不冷,她冷。 陸宴沒有可沒有硬來的喜好,也懶得拆穿她,只是仍不見她躺下,再次心生不悅。 在他眼里,要不要她是他的事,可真是輪不到她防著他,于是再度開口,“你要這么坐一個晚上嗎?”他的聲音沉甸甸的,仿佛帶一絲警告的意味。 聽了這話,沈甄整個人都想xiele氣一般。 哭也不敢哭,咬了咬唇,老老實實地鉆進了被子里。 在云陽侯府當了十六年的姑娘,身邊頭回躺著一個男人,方才的那點睡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渾身僵硬,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生怕動彈一下,就碰著了他的身子。 她可再也不想聽他開口了。 每個字,都是一刀子,偏生她還能不能反抗。 別說自己了,就連沈泓都在人家手里呢。 待身邊那人的呼吸漸漸均勻,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甄嘗試去闔眼,可冷不丁睡在外頭,實在是不習慣,時間一寸寸的過,她幾乎是每隔一刻鐘就要翻個身。 陸宴被她吵醒,不由眉頭輕皺。便是他睡得再沉,也要被她折騰醒了。 他長臂一伸,落在她身上,啞聲道:“你別折騰了。” 他的動作于沈甄來說,無異于像是漁夫殺魚,手起刀落,直接將她拍死了。 剩下整晚,她都保持著這個姿勢,再沒動過。 ——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柔和的晨光透過支摘窗灑進來,暖意拂過,陸宴緩緩睜開了眼。 別說,昨夜他什么奇怪的夢都沒做,已算是最近以來,睡得最為舒坦的一回了。 反觀沈甄這邊。卻是頭痛欲裂,雙腿發麻,頂著黑眼圈,緩緩坐了起來。 二人相繼下地,默默無言。 陸宴口渴,走到案前,拎起水壺,墜了墜,竟發現里面一滴水也無。不只是水,他都醒了,這屋里的連熱乎的帕子都沒見到一張,更別說是早膳。 他掃了一眼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沈甄。 莫名煩悶。 他算是明白了,他這哪是找外室,他分明是找了個比自己還尊貴的主。 一會兒還得上值,實在沒工夫撒火,他起身穿衣,推門喚來了院子里的兩個婢女。一個名叫墨月,一個叫棠月。 這兩個都是鎮國公府的管家幫著買的婢女,自然是知道陸宴身份的,一見到陸宴,二人齊齊喚了一聲,“世子爺。” 棠月率先道:“奴婢不知世子爺醒了,這就去備水。” 墨月又道:“今日廚房的房嬤嬤告假了,奴婢手藝欠佳,只會做些清粥小菜,恐不和世子爺胃口。” 陸宴頷首理了一下袖口,“無妨。” “世子爺可是在瀾月閣用膳?”墨月道。 陸宴道:“去西次間用。” 盥漱過后,早膳就送上來了。 桌上擺的是清粥,腌制的冬芥、醬炒三果,外加一盤金絲花卷,還有一碗冬瓜湯。 這回沈甄總算學聰明了,見他坐下用膳,自己也連忙跟著走了過去,侍菜她還是會的,畢竟祖母在世的時候,她常侍奉左右。 她拿起木箸,夾了個塊核桃仁,放到他碗里,見他吃了,又夾了塊杏仁,繼而又盛了一碗湯放在一旁。 她本來覺得這回終于不用再聽他找茬了,可她一夜沒睡,也未進食,饑腸轆轆難忍,肚子竟然在這時候咕咕叫了兩聲。 他坐著,她站著,依著身量的差距,這聲音就蕩在他耳邊。 他肯定是聽見了。 果不其然,陸宴停箸抬眼看她。 四目交匯,沈甄整張臉,都如同被上了色一般,徹底轉紅,連同眼神都跟著凌亂了。 她作為一個大家閨秀的自尊心,這兩日都被他打擊的差不多了,見他又要開口,她想也不想就抬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實在是不想再聽了。 陸宴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弄得啞然失笑。 這回陸宴倒是沒像她想的那般。 他只是拍了怕她的背脊,輕聲道了一句,餓了就坐下一起吃。 沈甄坐下,也沒委屈自己,拿起木箸,端起那份所剩無幾的嫻靜端莊,不緊不慢地夾了個冬芥,入嘴之時,丁點聲音都沒有。 可才嚼一口,她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這菜做的連點味道都沒有,和嬤嬤和清溪的手藝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緩了緩,又吃了一口金絲花卷,小臉便徹底垮了。 連花卷都是硬的。 她皺著眉,強迫自己吃了兩口后,便直接撂下了木箸。 她的這些個舉動,無一幸免,全部入了陸宴的眼。 他挑了下眼皮,緩緩道:“你平時也是這么挑食嗎?” 聽他開口,沈甄如遭雷劈,不敢說實話,只能硬著頭皮狡辯,“大人,我只是……沒什么胃口。” 陸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起身。 其實他從小也挑食,葷腥都聞不得一點,鎮國公府的廚子為他換了也不是一次兩次,然而他是從什么時候起葷素不忌,皆能下口的呢? 他想,大概是他上任陽山縣令那一年。 朝廷命官不比王孫貴胄,辦起案子來,一跑便是一日。 就是再挑剔的嘴,最終也是要敗給饑餓的。 他倒是難得理解了她一回。 十六年的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無數婢女環繞其左右,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她身邊,拍了下她的頭,不輕不重道:“即便不喜歡吃,起碼現在它還是熱的,別等到頭昏眼花,再逼著自己吃涼菜涼飯。” 這話入到沈甄的耳朵里,就有些一語雙關了,乍一聽只是被他揭穿了她挑嘴的毛病,可細細一品,未嘗不是在說她這個人。 這涼飯涼菜,就像她的處境,珍饈美饌,早也不復存在。 就是強撐著不吃,一直撐下去,又能撐多久呢? 遲早也是要低頭的,不是么? 沈甄抬頭看他,也不知是想通了甚,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輕聲道:“大人是在教我識相些,對嗎?” 誠然陸宴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想那么多,他只是看不得她都餓成那樣,都不肯吃飯。 可被她這樣一解讀,他倒是覺得也是他心中所想,便點了一下頭,道:“你能想明白,自然是最好。” 第11章 清醒 “你若是這樣想,便是最好。”說罷,陸宴推開了她攥著自己衣角的手。 這時,楊宗在外頭敲了敲門,“世子爺。” “進來。”陸宴道。 楊宗看見沈甄,欲言又止,但陸宴卻絲毫沒有要避諱的意思,直接道:“在這說便是。” 楊宗頷首,“自打劉瑜把錢送到錢引鋪后,起初的確是未見風浪,但這兩日,不論是平康坊那頭、還是錢莊,酒肆、茶莊皆在議論此事,屬下覺得,是有人故意用暗樁在打探消息。” “劉瑜人呢?” “按照世子爺吩咐,已經去了與揚州反方向的齊州。”沈泓被送去了揚州,而去還錢的劉瑜則去了齊州,為的就是模糊別人的視線。 “除此之外……昨日,李家的夫人還去了一趟西市的百香閣,天黑前還去了鹿院。” 沈姌去百香閣找誰,這屋里的人自是心照不宣。 沈甄顆心都不由得揪了起來。 她瑩白的玉手搭在桌腳,暗暗用力,天知道,她有多想問問泓兒的近況,多想給長姐報個平安。 可她不能開口。 原因無他,那日和泓兒分別之后,楊宗要她牢記一句話——除了保住沈家小公子的性命安全外,日后不得再開口求陸宴任何事,包括打聽沈家的事,若是壞了規矩,那沈姑娘大可從澄苑走出去。 但今日叫她聽到這些,她又怎能做到不聞不問? 鼻尖一酸,她的眼前瞬間模糊。 就在這時,陸宴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捂住了胸口,皺眉看了她一眼。 他抬手捏了捏沈甄白生嬌嫩下巴,緩緩道:“我同你說什么來著?” 沈甄長呼了一口氣,將淚水咽了下去。 —— 凈室里有四扇大屏的金絲楠木屏風,氤氳的熱氣由下至上。陸宴走后,沈甄坐在木桶里,泡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至水溫冷卻。 從萬分委屈到徹底平靜下來,也只用了這一個下午。 她緩緩起身,跨出浴桶,搭了件衣裳。 墨月恰好這時想問問沈甄是否還需要添熱水,可一入門,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呼吸一窒。 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連侍妾都沒有的世子爺,會突然避著眾人養起了外室。 她的一雙長腿白皙纖細,筆直而立,深邃的腰線,剛好襯出了旁處的高聳,若隱若現的蝴蝶骨,就似精心雕刻一般,叫人一見方知,何為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