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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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自是如此。” 桓瓖微微點(diǎn)頭,沒再說話。 沈沖看著我,神色平靜,若有所思。 我和惠風(fēng)三年不見,如今遇到,各是欣喜。 商議一番之后,惠風(fēng)要烹茶,拉著我一起到堂后去。 我四處看了看,只見這宅中的確除了他們二人以及那老仆,再無旁人。想一想也能知曉,雒陽城識得沈沖面貌的人不少,沒有人幫忙,他自行離開乃是十分危險(xiǎn)。故而桓氏的人只消將他藏在此處,并不需要加派人手將他看住。 惠風(fēng)本是個(gè)喜歡熱鬧的人,從前來找我玩的時(shí)候,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這些日子困在這宅中,她身邊只有沈沖,想來早悶壞了,跟我說起話來就打不住。 “霓生,”她說了一番近年來淮陰侯府的事之后,看著我,神色嚴(yán)肅,“我方才聽你說起你和桓公子,你二人莫非……” 那話沒說下去,她瞅著我,意思不言自明。 我面上一熱。 “是他找到了我。”我沒有否認(rèn),卻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惠風(fēng),我也不曾想到會這樣。” 惠風(fēng)眉間動了動,卻沒有惱怒之色。 “你不必?fù)?dān)憂我遷怒于你。”她嘆口氣,道,“霓生,經(jīng)歷過這么些事,我早沒了心思。且我也知道他喜歡的是你,早就想開了。” 我訝然:“你如何知道?” “你當(dāng)年傳出死訊時(shí),我去桓府看過他,那失魂落魄之態(tài),誰人覺察不出來?”惠風(fēng)眨眨眼,“霓生,他喜歡你,總比喜歡寧壽縣主好多了。” 我:“……” “那你呢?”我問,“你與我同歲,像你這么大,府中該已經(jīng)配人了。” “主公不曾拿我配人。”惠風(fēng)面上一紅,道,“他要我這輩子一直跟著公子。” 我訝然:“為何?” “我家主公那性情你還不知么。”惠風(fēng)道,“這輩子最著緊的便是香火。不僅是我,還有小嫣她們幾個(gè),也都放到了公子房里,還放出話來,說我們幾個(gè)誰生下兒子,便可扶作妾。” 我:“……” 沈延那失心瘋的,自己老不正經(jīng)納了一堆姬妾不說,還想把沈沖也拉下水。 “那么,可果真有人生下了?”我問。 “不曾。”惠風(fēng)道,“公子為人你是知曉的,這般亂了禮法的事,他必不肯做。” 我了然。心想,不枉我當(dāng)年喜歡過沈沖,確是個(gè)君子。 “表公子不是配了南陽公主?”我說,“公主還未進(jìn)門,淮陰侯怎便敢這么做事?” “公主在他眼里算什么。”惠風(fēng)不以為然,道,“霓生,你可是不知,這三年來,我家主公張揚(yáng)得很,有日喝醉了酒,還說南陽公主須求著進(jìn)門來。” 說著,她嘆口氣,“我時(shí)常也想,若非主公這般行事,我父母和小嫣她們可會免得這殺身之禍?” 我見她神色有低落下來,忙安撫兩句。 “那你呢?”我岔開話,瞅著惠風(fēng),“你喜歡表公子么?” 惠風(fēng)神色窘然。 “喜歡是喜歡。”她嘟噥道,“可不是那種喜歡。霓生,這大約就似你當(dāng)年,你每日見著桓公子,也對他喜歡不上來。我家公子待我雖一向甚好,可我覺得他像個(gè)兄長,不似良人。” 我回憶了一下,似乎確實(shí)是這樣,不禁哂了哂。 惠風(fēng)烹茶的手藝也就比青玄好一些,且一直顧著說話。 最終,茶是我烹好的,與她一道呈到堂上。 沈沖正與桓瓖說著話,接過杯子來,優(yōu)雅地吹了吹杯子里的熱氣。 我看著他,心里再度為我當(dāng)年的眼光得意。就算是這般落魄的處境下,他仍堅(jiān)守君子的風(fēng)范儀表,可謂當(dāng)之無愧的人中龍鳳。 沈沖抿一口,卻似怔了怔,未幾,轉(zhuǎn)過頭來。 “這是霓生烹的茶?”他問。 “正是。”我忙問,“味道不好么?” 沈沖看著我,目光似有些意味。 “味道甚好。”他莞爾。 天色不早,未多時(shí),那老仆走到堂上來,稟報(bào)說阿齊到了。 桓瓖起身,向沈沖告辭。 我今日出來已久,還須回秦王府去看看謝浚在宮中有何收獲,也不多留,向沈沖和惠風(fēng)道別。 “霓生,”惠風(fēng)拉著我,依依不舍,“你后日真會來?” 我說:“我答應(yīng)你的事,何時(shí)食言了?” 惠風(fēng)笑笑。 沈沖藏身在此處的事極為秘密,阿齊并不知曉,故而二人并未送我和桓瓖出庭院。道別之后,我和桓瓖徑自走了出去。 還未到門前,我將桓瓖叫住,道:“今日商議之事,公子不必告訴家中。” 桓瓖看我一眼,道:“你不想讓大長公主知道你回來了?” “正是。” 他目光頗有意味:“你方才說你到秦王府中,是以本名。” “正是。” “大長公主既與秦王結(jié)盟,她說不定已經(jīng)知曉了。” “那無妨,我不過是不想讓她知曉我的行蹤。”說著,我嘆口氣,道,“公子也知曉大長公主對我成見甚深,故而我就算回來,也無臉再到她面前。” 桓瓖看我一眼:“怕不是什么無臉,你避而不見,是因?yàn)樵酢!?/br> 我訕了訕。 “我以為你這是多慮了。”桓瓖道,“你如今既幫著元初,便也是大長公主和桓府這邊的人,大長公主不會為難于你。且她行事一向務(wù)實(shí),你有大用,她定然不會對付你,待得事成,就算對你有所成見也自會煙消云散。” 我說:“就算成見煙消云散,她會許元初與我成婚么?” 桓瓖看著我,有些吃驚。 “你還想與元初成婚?”他說。 我就知道他會這般反應(yīng),不以為然道:“我與他兩情相悅,為何不可成婚?”說著,我瞅著他,“公子莫非也以為,我就算有輔佐天下之才,也終是賤籍,只能給人做妾侍?” “自然不是……”桓瓖干笑一聲,換上一臉正色,“霓生,無論如何,你總有一日要在大長公主面前露面,倒不如趁著做這等大事顯露功勞,好讓她刮目相看,日后也好說話。” 她三年前已經(jīng)對我刮目相看了,結(jié)果還不是想殺了我。這種悶虧我吃過一次,自然不會再吃第二次。 我心里想著,懶得與他解釋,也正色道:“此事我意已決,公子若真想幫我,便照我說的去做。” 桓瓖不與我爭執(zhí),撇了撇唇角:“知曉了。” “還有一事。”我說,“不知府上和大長公主那邊,打算如何安置表公子?” 桓瓖愣了愣。 “甚安置?”他看一眼堂上那邊,不以為然道。 我說:“表公子是淮陰侯唯一的兒子,如今淮陰侯在長安,表公子卻在雒陽,他每日在這宅中必是十分思念家人。府上不打算快快將他送去長安?” “自是要送。”桓瓖道,“只是如今風(fēng)聲還緊,不敢輕舉妄動罷了。”說罷,他瞥我一眼,意味深長,“你倒是甚關(guān)心逸之。” “那是自然,”我知道他的意思,一笑,故意道,“你也知我喜歡表公子。” 桓瓖眉梢抬了抬:“那元初呢?” “他排第一。”我說。 桓瓖:“……” “莫非還有第三?”他鄙夷道。 我覺得此事當(dāng)真有趣,一個(gè)京城聞名的浮浪紈绔居然跟我理論起了節(jié)cao。 欣賞著他面上神色的變化,我眨眨眼:“子泉公子若是樂意,我可將這位置給你留下。” 桓瓖的額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終于忍不住,道:“元初竟喜歡你這般沒心沒肺的人。”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公子過獎。” 第219章 秋宮(上) 為防被別的眼線窺見, 我沒有跟桓瓖一起走。而是照自己的行事之法, 走到宅子的后院里,翻墻出去。 回到□□的時(shí)候,謝浚早已經(jīng)回來了。 如先前約定, 他與我議事皆須避開旁人, 只在秦王那藏書的小樓里碰面。 他看到我,神色放松下來。 “你去了何處?”他問, “見桓瓖?” 我頷首:“正是。” “如何?” “大致有了門路。”我在案前坐下,看著他, “宮中如何?” “如我等先前所料, 監(jiān)視甚為嚴(yán)密。”謝浚道, “太后身邊所有侍奉的人,都是東平王派去的。我與母親向太后說話, 亦不敢有所逾越。” 我頷首,又問:“可見到了今上?” “不曾。今上住在太極宮,今日不曾到太后宮中。”謝浚說著,眉頭微微皺起,“我等若要將二人帶走,還須先將二人湊到一處。” 我說:“此事不難。從前長史替秦王回京來,可會探望董貴嬪?” “董貴嬪?”謝浚訝然,“你是說, 由董貴嬪傳話?” 我說:“今上和謝太后既在東平王監(jiān)視之下, 恐怕就算董貴嬪也不便說話。且她不知詳細(xì)計(jì)議, 就算見到他二人也無從商議。故而我打算入宮一趟, 親自見他二人,此事須得董貴嬪幫忙。” 謝浚似明白了我的意思,略一思索,道:“從前我每次回來,確會替殿下探望董貴嬪。貴嬪本是幽州人,殿下每次都讓我給貴嬪帶上一些藥材和她愛吃的土產(chǎn)。每次入宮,亦有兩個(gè)王府中的內(nèi)侍跟隨,你要入宮,只能扮作內(nèi)侍。”